“童志是村裡的潑皮,談不上家境富有,劫財的動機完全可以排除掉;他孤身一人,也不會有哪家姑娘看上他而招致滅命之災,因情殺人的動機也可以排除;他偷雞摸狗,為害鄉里,很不招人喜歡,確實有很多人仇恨他,但這也並不至於要處心積慮製造爆炸來要他小命啊;那麼,剩下的可能是因為他不相信李長生一案是雷神殺人,而殺死李長生夫婦的兇手就故意於雷雨夜製造這一案件封別人的口,他只是一個冤死鬼。而且,童志案發生後,兇手的目的也達到了。當地人聞案驚心,人人避而不敢談;官府也草草定案為雷神殺人。”唐婉一一分析道。

“現在我們也來假設李長生一案是謀殺。那兇手的殺人動機呢?現場的財物都沒有動,包括張翠花的金手鐲,很明顯不屬於殺人謀財;情殺倒是很有可能。如果是情殺,那張翠花身上的疑點就有很多。我根據案卷所記載的推算,李長生與張翠花走到古墓時大約已是黃昏。在這麼陰森的地方,她一個女的敢單獨走進雜木林中已不是一般的弱女子所為;出來後就換了一身衣服,而這套衣服當天上午還在夫家晾曬,證明有人與她合謀;而此人必定熟悉此處地形,知道她回夫家的時間。完成鬼魂附身的計劃後,她半夜開啟房門,讓情人進屋子,殺死李長生,然後又製造雷鳥殺人的假象,讓人們誤認為是張翠花鬼魂附身,半夜殺死了自己的丈夫,然後又被雷神取走了頭顱。張翠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從人們的眼中消失了。那消失的床單可能就是他們扮雷神用了。等下天黑了的時候,我們可以用床單在屋子內重新還原一下現場。”陸游把自己的推理也詳細說了出來。

“你這麼一推理,有好多疑問倒都是能說得通了。可是,如果死的不是張翠花,那她又是誰呢?為什麼我們查了幾年的資料都沒有發現有人失蹤?”唐婉說道。

“這個我也想了好久。失蹤案件裡沒有,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沒有人報案。其二,死的不是本地人。並且第二種可能性大。兇手用移花接木的手法用死屍冒充張翠花,也可以認為他同樣可以用張翠花去冒充其它女子。譬如,他發現一個單身女子來酒店投宿,當晚下*把她弄昏過去並悄悄運走。然後讓張翠花穿上她的衣服來酒店結賬。這樣,店家也不會察覺報案。”陸游解釋道。

“你這麼一說,也確實很有道理。”唐婉道。

“那這兩案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呢?兇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人,他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呢?”陸游一連給自己提了三個問題。他沉思了一陣,想起自己親臨現場的情景。便隨手從碟中拿出四個棗子來放到石桌上,一一比劃著。“這是李長生家,這是童志家,這兒是古墓,這兒是張翠花孃家。哦,我終於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唐婉問道。

“童志被殺的原因。你還記得嗎?當村裡有人說是雷神殺人時,童志說他不相信,然後他就被殺死了。那是因為他是個小偷,半夜起來準備偷東西時恰好看到了張翠花跟兇手在一起。而且那個兇手他也認識。他為什麼不報案呢?那是因為他一直是個好吃懶做之人,想藉此狠狠敲詐當事人一筆。兇手答應了他的要求,但並沒有給足錢,他便假裝不小心說漏了嘴,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殺身大禍。兇手正好一石二鳥,既圓了雷神殺人的故事,又給自己消除了隱患。”陸游道。

“那兇手是誰?”菊香著急地問道。

陸游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應該要出來了。快去請史大人過來。”

菊香便一路小跑去叫史知縣了。

唐婉想了想,道:“看來這大海里的針還真被你撈著線了,現在我們只要順著線把針撈上來了。今晚該睡個好覺了!”

陸游想考考唐婉,問道:“你看這針該怎麼撈?”

唐婉道:“表哥你這是想考我啊。我看這個並不難。那張翠花既然沒死,肯定就藏在哪兒了。兇手為了她,花了這麼多的心思,不可能不跟她在一起。在這附近村子,肯定沒有張翠花的容身之處了,所以只能是遠走高飛。我們只要找出這案發地附近幾個村子裡案發後外出的人來調查,兇手必定在其中。你看我說得對嗎?”

“對,十分正確。以後我要是當了提刑官,你就是我的刑名師爺!”陸游道。

“哼,誰稀罕當你的刑名師爺啊?”唐婉道。

“哦,是啊,放著好好的夫人不做,而讓你去當刑名師爺,該罰,該罰。”陸游取笑道。

“你這個沒正經的。我去看菊香回來了沒有。”唐婉說完就走出院去。

史知縣聽菊香說陸游已想出找到兇手的辦法,高興得不行。“我就說嘛,陸公子就是包青天再世。什麼疑難案件到了陸公子手中,包準能破!”

菊香也很認同史知縣的說法,附和著道:“史大人的這番話也正說到奴才的心裡去了。你看,包拯有個公孫策,我家三少爺也有個婉姑娘替他出謀劃策。包拯有個展昭,武功不錯,我家三少爺自己武功就能抵上那個展昭的,只不過是,現在我家三少爺跟包拯相比,唯一缺少的就是沒有自己的衙門而已。”

兩人邊說邊笑來到陸游的房間。正看到唐婉站在門口。“婉姑娘好。我剛才還正和菊香在說你呢。” 史知縣笑道。

“菊香,你這丫頭,又在背後說我什麼來著?!看我等下不撕爛你的那張破嘴。”唐婉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婉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菊香沒在我面前說你什麼壞話。我把陸公子比作包拯,她很是認同。她稱讚你就是陸公子身邊的公孫策。” 史知縣解釋道。

這一下弄得反而是唐婉不好意思了。“這不是讓史大人見笑嗎?我哪裡能比得上人家公孫策啊。”嘴上是這麼說著,心裡卻高興得不行。她在憧憬著,如果這一次陸游真的高中狀元了,皇上封陸游一個提刑之類的,自己不就可以跟著陸游一起斷案替老百姓伸冤了嗎?夫唱婦隨,那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你們都站在門口幹什麼啊。”陸游在屋子裡道“史大人到了門外都還不快請進來?菊香,快去泡茶。”

“沒事的。陸公子,案子已經破了嗎?”史知縣走了進來。

“不敢打包票說全破了。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說,至少是已經有眉目的了。”陸游道。“史大人莫急,且讓我慢慢道來。”

史知縣便在主賓的位置坐下,聽陸游一一講述自己的推測。時而不住地點頭。

第二日一早。史知縣便派出衙役將案發地附近的裡正都提到堂上,問他們:“你們各自所在的鄉村,最近幾年有沒有無故外出,久而不歸的人啊?”

有個村的裡正想了想說:“我們村有個姓杜的,已經消失好幾年了,他離開得很是突然,自此再無音訊。”

“他離開是在雷神殺人案以前還是以後?”

“大約是在同一時期吧。”

史知縣一拍公案:“就是這個人!張三,你帶人去將姓杜的父母給拘押了來,詳細訊問此人過去經常到哪裡出遊或落腳。”

張三得令,馬上將姓杜的父母給拘押了來。姓杜的父母一見官差,嚇得不行,一一招供。張三按照其父母的供述,帶了官差與裡正去緝拿。

一行人來到了香江浦這個地方,到一個客棧去投宿。裡正剛好看到在客棧旁邊的酒肆裡走出一個老闆娘來,很像是那個失蹤的張翠花,便悄悄地告訴張三。張三讓大家不要緊張,裝成沒注意到。並讓兩個衙役去裡面喝酒監視她。沒過多久,酒店的老闆回來了,正是那個姓杜的傢伙!裡正確認後,官差們一擁而上,將他二人鎖拿,帶回了縣衙。

也許是多年逃亡,早已精疲力竭,姓杜的在堂前一跪,便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道來。

原來,那個張翠花與姓杜的住在相鄰的村子,早就勾搭成奸。張翠花嫁出去之後,倆人斷了聯絡,但是她回孃家那一個月裡,又與姓杜的舊情復燃。他倆合計著把丈夫殺掉,但是又怕官府發現真相,於是便策劃了一起“雷神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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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有一個外地來的流浪的瘋女人來到他們村。姓杜的就找機會悄悄把她掐死了,藏在古墓旁邊的樹林中。然後他又跑到李長生家偷走了張翠花的衣服。張翠花故意在丈夫接她回家的路上,執意到墓地解手,換掉裙袴,裝成一副鬼上身後精神恍惚的樣子,然後晚上悄悄開啟房門,放姓杜的進屋,捂住丈夫的嘴,姓杜的將其丈夫開膛破肚,殘忍地殺死,然後將瘋女人砍掉腦袋的屍體放到床上。張翠花將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將自己的手鐲也戴到她手上,讓她當自己的替身。然後張翠花先溜出屋子,在公婆的窗根下製造聲響,驚醒老人。與此同時,姓杜的在後背上插好紙糊的翅膀,戴上模擬鳥嘴的面具,然後點燃油燈。

被驚醒的老人關心孩子,必然會注意到屋子裡亮著燈。就在他們出門檢視的一刻,張翠花發出信號,姓杜的吹滅油燈,一面撲扇翅膀,一面發出貓頭鷹似的怪叫,然後破窗而出,逃之夭夭。而那張失蹤的床單,是因為在殺害丈夫的過程中,死者掙扎劇烈,床單上留下了兇手的血掌印之類的痕跡,怕露出破綻來,所以帶走了。

不想在逃跑的過程中,恰巧遇到了準備偷東西的童志。兩人以前也是相識的。童志當時並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才發現發生了命案。本來想報官,但後來一想報官對他並沒有好處,不如利用此事好好敲詐姓杜的一筆。沒想到終究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真相揭曉,多年的懸案終於破解了。而此時,破案的大功臣,已經和陳公實一行人又走在了上京城趕考的路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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