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的墨水多了,文章也就寫得好了,人也變得更聰明了。”陸游壞笑著。

“呸!看來我還真應該讓你把這盤墨水吃下去。吃下去之後,這案子也就破了。”唐婉也笑了。

“嗯。下去,下去。童志出事的地方也陷下去了。這是什麼原因呢?你不覺得奇怪嗎?”陸游自言自語道。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好象在一本《洗冤集錄》上看到過,說是雷擊的話,的確可以讓人致死,但地上不會出現裂縫。但今日現場勘探的結果卻發現有了陷進去的痕跡,這可與雷擊的現場不符合啊?

他把自己的疑問這麼一說,唐婉也覺得是。“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們長這麼大了,雷擊的事件也還是碰到過的。有大樹被雷神劈成兩半的情況也是親眼見過,不過確實沒見過有地也被雷神劈裂的現狀。倒是聽說過前些年,建康*局一個‘作手’(技術員)裝填*時用力過猛,濺出了火花,剎那間炮聲震天,地動山搖,*局裡的工人全部被炸死,方圓三里以內的民宅不是被震塌燒燬、那出事的地方也被炸成了一個深水塘。莫非這也是爆炸?”唐婉道。

“房頂揭去,雷擊後有著火的痕跡,屋內有坑,對,對,對。這就全對上了。是爆炸,兇手巧妙地借雷雨夜的雷聲掩蓋住了爆炸聲。若是雷擊,屋子內怎麼會有坑呢?”陸游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上午我看現場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看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看來一切奇異怪事只要找到了途徑最終都在情理之中。”

“這就是突破口,只要找到了製造爆炸的人,他就是此案的真兇。”唐婉道。“而*的原材料不外乎一硝二磺三木炭。硝和磺都屬於*局控制的。我們可以從購買人的身份入手,順藤摸瓜……”

“菊香,快去請史大人過來!”陸游忘記了一天的疲勞。

史知縣一聽說案件峰迴路轉有了新的線索,十分高興。急匆匆地來到陸游的房間。

“大人,我們發現了一條新的重要的線索。據我們的推斷,童志並不是死於雷擊,而是死於爆炸。”陸游把自己的分析講給史知縣聽。

“童志既然不是死於雷擊,而是死於爆炸,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兇手呢?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史知縣聽完後問道。

“大人只需要從*局入手,調查案發前後購買硝石和硫磺的人都有哪些。嫌疑人必然藏在其中。要想爆炸有這麼大的威力,其購買的硝石和硫磺應在二十斤以上。從案發時間來看,是在六月,此時已過元旦(宋朝時的春節),不用製作鞭炮煙花的。只要有人大量購買硝石和硫磺並且說不出正當用途的,就必定是疑犯無疑。”陸游道。

“對,陸公子分析得十分有理。我明天就安排人手去查。”史知縣道。

第二日。史知縣派出二批人馬分別調查*局下買賣硝石和硫磺的店鋪。一路他親自帶隊,一路由陸游與唐婉負責。

陸游與唐婉還有張三一起來到硫磺*店。

“你們這兒的掌櫃是誰?”張三問道。

“官爺,找我有什麼事?” 掌櫃賠著笑從裡面出來了。

張三向店家出示了腰牌。“我奉知縣大人命令,前來調查一樁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

“官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就是。”

“這硫磺銷售都有登記的嗎?”陸游問道。

“有,小二。快把硫磺銷售的登記臺賬拿來。” 掌櫃吩咐店小二。

店小二聞言抱出了一堆賬薄。唐婉翻了翻,問道:“這都是近三年的,七年以前的呢?在哪兒?”

店小二面有難色,把目光轉向掌櫃。

掌櫃的馬上解釋道:“官爺,我們只是做生意的。官府也只要求我們的資料保留一年即可,我們這兒保留了三年的資料,還算是不錯的了。誰留那個有什麼用啊?都銷燬了。”

眾人一聽,剛開始時的那顆激動的心頓時又掉到了冰窟窿裡。完了,線索又斷掉了!唐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們這些夥計有沒有更換?”

“沒有,這兩個夥計都在我這兒幹了十來年了。” 掌櫃的說。

“哦,你把他們都叫過來,我想問一件七年前的事情。看他們有沒有印象。”唐婉道。

“你們兩個快過來,這位姑娘有事要問你們。你們不要怕,實話實說就行。”

二位夥計忐忑不安地走了過來。

“七年前的六月份,你們記不記得有人在你們這兒買了二十來斤的硫磺?”唐婉問道。

“這,這個,顧客太多了,又是七年前的事了。我沒什麼印象了。”其中一個店小二說。另外一個努力回憶了也搖了搖頭。

“那個時節是夏天了,大家買硫磺都只是用來洗澡、燻蚊子的,不象春節用來做煙花鞭炮,一般只是少量的購買。你們再努力想想看。”陸游在一邊提醒他們道。

“公子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了。”其中一個店小二似乎想起了什麼,對另外一個說:“你還記得不?當時有個顧客進來要買二十斤硫磺,櫃檯裡存貨不多了,你讓我去庫房拿的?”

另外一個經這麼一提醒,也回憶起來了,十分肯定地說:“嗯,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此人你們認識嗎?”唐婉一聽,內心狂跳。

“不認識。”店小二的話又讓唐婉心一涼。

“此人有什麼特徵?你們再想想看。”陸游問道。

店小二又搖搖頭。“只記得是個男的,後生。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其它的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好吧,你們先下去吧。”陸游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也只能是到此而止了。

回來的路上,張三有些垂頭喪氣的,“哎喲,今天又沒什麼收穫。好好的線索,又讓它給斷了!”

陸游笑道:“不要這麼悲觀嘛!怎麼說沒有收穫呢!線索雖然斷了,但至少證明了我們的推斷可能是正確的。都七年前的事了,當時留下來的一些證據又被時間給湮沒了。不過,我們不要灰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兇手再狡猾,也必然要留下破綻。我們先回去吧,看史知縣他們那邊有什麼收穫不。”

張三道:“陸公子,要是你早幾年來就好了,那我們就能把這案子給破了。真是可惜啊,眼看著接近真相了,卻又看不清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很佩服你的。將來公子要是在哪兒高升了,小的願意跟隨你左右,服侍大人。”

“你在這兒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跟隨陸公子呢?”唐婉笑道。

張三撓了撓腦袋,說:“跟著陸公子幹,挺有意思,不累。還能讓我們長好多見識。”

“我家少爺還要上京城趕考呢!等我們三少爺中了,回來一定通知你!”菊香插嘴道。

“我看以陸公子的學問,這次考試應該是罈子裡的王八,一摸就中!”張三道。

“呵呵,要是你在那兒當主考就好了。”菊香也被張三的話逗笑了。

“菊香姑娘不要笑。我說的是真心話。你想想看,我們以前的幾任知縣,哪一個有陸公子這樣的水平啊?能文能武,智勇雙全。”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爭了。”陸游道:“你們看,前面不是史大人他們嗎?走,我們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史知縣那一隊人馬也沒有得到什麼線索,案件到此進入了僵持階段。現在唯一的線索是男性,二十多歲左右。可是,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到這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要到哪兒去找這個人呢?陸游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其它人都不敢打擾他。過幾天,就得上京趕考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唐婉跟菊香走了進來。“婉妹,你是不是想到什麼線索了?”

“還沒有。我今天一直在想,目前我們手上唯一的線索是男性,二十多歲左右。就憑這兩點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到這個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可是,這大海里的針如果有線呢?那我們找起來不就快多了?我過來就是想與你一起把案情重新疏理一下,找出大海中那根針上穿著的線來。”唐婉道。

“來,快請坐。”院子中有一小亭子,估計是平時史知縣休憩、下棋之處,陸游與唐婉相對而坐。

菊香遞上來一碟棗子,“三少爺。這是有名的東陽紅棗,史知縣派人送過來的。小姐捨不得吃,命我送過來。”

“表哥。先嚐嚐這新鮮的棗子吧。這東陽的棗子,個大,還特別甜,比我們山陰的好吃多了。”唐婉選了一粒棗子,遞給了陸游。

陸游接了過去,道:“這東陽南棗是有名的貢品,有‘京果’之盛譽。我們今天也算是有口福了,享受一回皇家的待遇。你們也一起嚐嚐吧。”陸游邊吃邊與唐婉分析起案情來。“現在,我們能夠判定的是童志不是死於雷擊而是死於爆炸謀殺。但它是否與李長生一案有關聯呢?如果有,關聯的又是什麼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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