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見到王永香上門來拜訪,很是驚訝。“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來了?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的東西幹麼?又不是外人的。”王永香的臉上有些尷尬,只得順著唐婉的話,說道:“一直想來看望妹妹的,都沒得空。今天,剛好他嫂子也回來打住幾天,幫我帶小孩,我這才有空出來。常年沒有走動,再不來看看,就怕姐妹之情也會生疏了。”

趙士程見狀笑道:“是啊,親戚裡就應該多走動的,有空就常來看看。婉兒一直跟我說惦記著你們呢。好吧,你們姐妹兩人就多聊聊天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便走了出去。

看著趙士程走出去了,唐婉這才正色說道:“好姐姐,有什麼事就快說吧,不用再兜圈子了。”

王永香嘆了一口氣,“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我這次來,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姐姐是來求你救救陸游的。”

唐婉一聽陸游出事了,也不禁心頭一緊,“三哥出什麼事了?”“剛立秋的時候,他跟我說要上京城參加鎖廳試考試,聽說還得了個第一名。不想後來在客棧跟人吵架了,還打了人家一頓,沒想到那人第二天就死了。官府的人就把他抓起來了。我們家陸游,你也是知道的,在家連只雞都捨不得殺的,怎麼會去殺人呢?”

這惠仙也在一旁補充說道:“陸公子只是稍微教訓了他一頓而已,都沒有出手打他,他就摔倒了。那個人起來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自己回的房間,也沒有受傷,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下子就死了,可能是受了氣想不通自殺的吧。我當時也跟那捕頭說了,可是人家不信啊,非要把陸公子抓 走。陸公子這才讓我趕緊回來報信。”。

“我們在京城也沒有說得上話的關係,只好來求你了。”王永香的眼睛溼潤了,開始嗚咽起來,然後忽然跪在了唐婉面前,“妹子,姐姐知道過去陸府對不住你,可是今天,你要是不救陸游,他就死定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請你看在過去的情面上,幫幫忙,救救陸游吧。”

惠仙一看王永香跪下,也跟著跪下,“請世子妃救救陸公子吧。”

唐婉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香姐,你們兩個快起來吧。這事,你容我想想。”“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陸游是我們家的主心骨,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今後還怎麼活啊?所以姐姐請你一定要幫這個忙。”

“香姐,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麼會見死不救的呢?你們都先起來吧。”王永香聽她願意幫忙,這才跟惠仙從地上起來了。

“只是這事啊,干係重大。我只是一個女流之輩,與臨安府的人平素也無往來的。此事要想得到解決,還得世子請王爺出面才行。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與世子商量一下看,有什麼結果,我會教人通知你們的。”

“好,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王永香跟惠仙見目的達成,便起身告辭。

唐婉在王永香她們走後,連忙吩咐下人把趙士程請來。“王姑娘她們走啦?好些年不見了,你怎麼不多留她們談談心裡話的呢?怎麼也得留她們吃完晚飯再走不遲啊!”趙士程一進來便道。

“人家家裡還有一大堆事呢!哪像我們這樣無所事事而又衣食無憂的呢!”唐婉道。“說的也是。娘子,你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吩咐?”趙士程問道。“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士程,這一回,陸游遇到麻煩了,王姑娘她們是過來請我們幫忙的。我想問問你的主意。”

“陸游怎麼啦?”趙士程問道。

“他在京城趕考,因為在客棧跟人吵架並打了人家一頓,沒想到那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臨安府的人把他當疑犯給抓起來了。現在,陸府裡為這事都急成一鍋粥了。我想請你幫個忙,去臨安府打個招呼,把陸游放出來。”

“這事啊,我跟臨安府的人也不熟啊。這種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趙士程兩手一攤。“你不熟,可是,臨安府的事不都是你姐夫管著的嗎?我們去京城一趟,讓你姐夫出面打個招呼,這事應該不難吧。”唐婉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陸游曾經也是你的好朋友,對吧?你這一次幫他,也是幫你自己。你欠陸游一筆良心賬,這次你救了他,也是在救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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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士程知道唐婉的心裡一直裝著陸游,他沒有辦法。他一方面心疼唐婉,另一方面覺得以前的事對陸游也是有愧的,開始猶豫起來。唐婉見他有幾分心動,便決定趁熱打鐵,“只要你這次能幫陸游渡過這一難關,我們過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我從此以後也不再與陸游相見。”

“娘子既然打定主意要去救他,那就這樣吧,我就陪你上京城一趟吧。”趙士程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去通知王永香他們明天跟我們一起上路。”

趙士程與唐婉等人來到京城。王永香與惠仙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趙士程與唐婉則直奔秦府。趙可卿一聽到下人來報自己的弟弟來了,很是高興,連忙親自出來迎接。“姐姐。”趙士程一看到姐姐就叫道。“嗯,好些日子不見了,快來讓姐姐看看。嗯,還是跟過去一樣,沒有變,一樣的英俊瀟灑。母親在家還好吧?” 趙可卿道。

“母親在家挺好的。就是挺想念姐姐的,你也不經常回家看看。”趙士程回答道。

“如今,我們都是嫁作他人婦的人了,天天相夫教子的,哪還能像從前那麼隨意就能回孃家的啊。” 趙可卿嘆了一口氣道。

“姐姐,這是母親讓我給你捎來的越州老字號糕點,你小時最愛吃的。”趙士程拿出了一包糕點。

趙可卿接了過來,開啟嘗了一下,“嗯,好吃。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味道。”她看了一眼唐婉,道:“你瞧瞧我,光顧著我們姐弟倆個說話了,把我們這個大美人晾在一邊了。來,弟妹,你坐下吃些水果吧。”

唐婉笑著道:“好的,你們姐弟好久沒見了,你們聊吧。小時候的事,我也插不上嘴的,你們繼續聊吧。”“那怎麼行呢?我這個弟弟啊,我最清楚的了。你就是他的心頭肉,我今天若是把你晾在這兒了,恐怕我們的姐弟的情份都要生疏的了。” 趙可卿笑著道。

“怎麼會呢?你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生下來就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我只不過是一個外人……”唐婉笑道。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還拿自己當外人呢!你自己都還不知道吧,我這弟弟啊,自從第一眼見到你後,他的心兒就全被你勾走了。那個時候,我可沒少為我這弟弟操心,替他介紹過不少王公貴族的女兒,可他卻說這一輩子非你不娶。你說,這不是要人命嗎?連我父王都拿他沒辦法。說真的,就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被他感動了。姐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可這世上,但凡有點才能或者是家裡有點錢財的,哪一個不是想妻妾成群的?就是那曾經受卓文君資助的司馬相如,在功成名就之後,不也還是想著要在長安納妾的嗎?在我看來,就是這大宋朝,如果只有兩個人算得上是真男人的話,我認為一個是那荊公王安石,另外一個就要算是我這傻弟弟的了。所幸他傻人有傻福,你們還是走到一起的了。” 趙可卿的話就像那連珠炮,一古腦兒全蹦出來了。

其實唐婉也心中明白,趙士程對自己的那一份痴情是真的。只不過,不知怎的,她已跟對於趙士程,雖然他明明已跟生活在一起的了,但不知怎麼的,她只有感激之情。對於陸游,這個拋棄自己的人,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恨他的人,她又一點也恨不起來。相反的,有時候滿腦子仍全都是他。人就是這麼奇怪,人們通常都是在拼命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對於自己輕易得到的卻不懂得去珍惜。她的思緒有些遊移了。趙可卿的話說得她很不好意思,一臉的窘態。

“姐,瞧你都說了些什麼啊?”趙士程被趙可卿說得不好意思了。“瞧我這弟弟,心眼好,臉皮薄,誇你幾句就臉紅了。好,姐不拿你開心了。你們來啊,怎麼也不先跟我打個招呼的啊,我一點準備也沒有的。這樣吧,現在正是新綢緞上市的時候,我帶你們逛街去,給你們每人做身衣服,順便也給母親她們帶一身回去。” 趙可卿說著,就要拉唐婉逛街去。

“姐姐,要逛街啊,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姐夫在家嗎?”趙士程問道。

“你找你姐夫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在京城捲入了一樁人命案子中。我想,這臨安府的事不是都歸姐夫管的嗎?就想請他幫個忙,出面打個招呼,把人放出來。”趙士程說道。

“要放人啊,這牽涉到人命的案子怕是不好辦。”趙可卿回答道。

“這人不是他殺的。他只不過是跟人吵了一架,結果第二天,那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就成了疑犯了。官府也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趙士程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那還好說一點。你姐夫在書房,我叫他來一下吧,只要沒殺人,放個人應該沒問題。” 趙可卿說道,隨後便叫丫環去書房請秦玉書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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