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菊香說道。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唐婉道。“你我雖說是主僕,但這麼多年了,我可是一直拿你當姐妹看的,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主子你最近變了。”菊香道。

“我變了?什麼地方變了啊?我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出來呢?”唐婉對菊香的話很是奇怪。

“自從知道陸游回來後,我就覺得主子你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經常鬱鬱寡歡的,好象有什麼心事,你是不是還是忘記不了他啊?”菊香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主子,你這次不想去京城,寧願選擇留下來不走,我就想與此事有關。”

“你休要胡說。我們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有婦之夫,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我那天去陸府,也只是想還當年養育之恩,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唐婉道。

“主子,你的心腸就是太軟了,唐夫人那麼對你,你還這麼惦記著她。她那種人,我覺得死一百遍都不為過。可是老天爺卻不長眼,留著她,倒是老奶奶卻死了。”菊香道。

“什麼?奶奶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唐婉有些驚訝。

“有二三天了吧。姑奶奶這次回來跟老爺他們去南方避瘟疫,我也是聽姑奶奶說的。陸府已有人感染瘟疫了,沒病的下人現在都差不多跑光了。奴婢還聽說三少爺要去買至寶丹,一直沒買到。孟知縣聽說發生瘟疫後跑了,如今是陸家大少爺在主持山陰的事務,他就乾脆在陸府附近設了一個瘟疫病患防治點,三少爺還把陳公實請了去病人治病呢!”菊香說道。

“我這兒還有些至寶丹的,反正現在也還用不著,等下我們給他送過去吧。”唐婉道。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三少爺的。”菊香搖了搖頭。

“誰說我是放心不下三少爺啊,我是不忍心看那些百姓受瘟疫之苦,能幫他們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多積些陰德吧。”

陸游正在和陳公實、陸淞以及負責治理瘟疫的典吏正一起研究著防治瘟疫的方子。大家紛紛獻言。陸淞第一個發言。“現在,我們的防治工作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全縣已設立了幾個大的病人安置區,病患也基本上集中起來了。但我們後面的情況還很嚴峻,還需要大家繼續努力。下面請大家各抒己見,談談自己遇到的困難和有什麼好的建議。”

杜典吏道:“現在,我們最大的困難就是找不到人手。大家都談瘟色變。現有的這批人手都是在日日夜夜地工作著,才只是把隔離區弄好、把病患集中起來。但是後面還有好多的事情都沒有做,甚至還有些屍體都未能妥善安置,怕是將進一步傳染疾病,危害家人和環境。如果沒有人進來幫忙,剛靠我們這批人,都會累倒的。”

“這個嘛,我剛剛從先人的藥方上找到治瘟疫的妙方:用赤小豆、紅棗各七枚佩之;懸掛馬尾松枝,可免瘟疫;蒼朮末,紅棗,共搗為丸如彈子大,時時燒之,可免時疫不染;凡遇瘟疫行時,出入可食姜蒜,或以塞鼻;雄黃研細末,水調,多敷鼻孔中,與病患同床,亦不傳染,神方也。這些藥材都是些常用的藥,我們可以馬上去採購。我相信大家沒有了後顧之憂,就會有人自動加入到我們救災的隊伍中來的。”陳公實道。

“好,陳大夫找到了預防的法子,這事就好辦多了。”陸淞道,“當務之急,我們要把這些預防的法子都告知普通的民眾,並且多採購一些上述藥物進來。杜典吏,這個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其餘的人,要趕緊妥善安置屍體,防止進一步傳染疾病。按每家死於瘟疫的人數賜與不等的安葬費。死者屍體一定要家人掩埋,無人管者,由地方官負責安置。 到時我將派使者沿道巡行,發現屍骸迅速掩埋。還有啊,患瘟疫家庭留下來的遺孤,如不滿12歲,一定要由親屬負責養育,官府提供兩個月的口糧救濟,孤兒名單要上報官府。”

“這個沒問題,我們馬上就發令下去。” 杜典吏回應道。

“我再來補充幾句。我認為現在應該立即在境內的各個入口設立關卡。凡來入城的賓客入城時,其乘車和馬具要經過火燎煙燻以消毒防疫。一旦發現有帶病的流動人口就應即時隔離。各家各戶要用艾蒿等藥物驅趕蚊蟲以防止瘟疫。”陸游道。

“這一條也提得好。大家都記下來,趕緊去執行吧。”陸淞點了點頭。

眾人起身,剛要走,陳公實道:“大家請稍等一下,我這兒準備好了一些雄黃研細末,我都用水調兌好了,大家請敷一些到鼻孔中。記住,早晚各一次。這樣能保證我們自己不被傳染。”於是,大夥紛紛往自己的鼻孔中塗抹雄黃。

幾個辦事的典吏出去執行命令去了,陸淞對陳公實道:“陳大夫,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找出了預防瘟疫的法子,辛苦了。不過,現在我們的形勢不容樂觀,這些得病的人,都在指望著你能拿出辦法來救他們呢!你看看有什麼好的法子可想?我讓陸游協助你。”

“這瘟疫可沒什麼好的法子可以想的,只是聽說至寶丹對病患的初期治療有一定的療效。但是這藥貴,要大的藥鋪才有。而且,現在整個縣城都沒貨了。”陳公實道。

“我們要是有至寶丹的配方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根據配方的藥物調劑份量針對病患進行治療。”陸游道。

“不好了,陳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家老爺吧,他吐血了,他昏迷不醒了!”阿九急匆匆跑來道。三人一聽,趕緊來到陸宰的床前,陸宰已是兩眼垂閉,氣若懸絲。陳公實打了一下脈,搖了搖頭。然後再來到隔壁房子看看唐母幾個的病情,也有惡化的跡象。“看來我開的藥還是不對。必須要有至寶丹才行了,不然的話,就算過幾天,有了至寶丹也不管用的了。”

“這個至寶丹,哪裡還能買到?”陸游跟陸淞兄弟倆都急了,不約而同地說道。

“我讓我妹妹他們去外地買去了,可是這一時也回不來的啊。”陳公實嘆氣道,他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便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有,那就是濮王府。他家中不可能不留一點存貨的。我當時在家中也留了幾顆的,結果被我爹爹給拿去用掉了。他家嘛,多的我不敢說,這幾盒應該還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買到了。”

陸淞一聽,頓時就洩氣了。“濮王府?就是平時去,他們也是不可能把藥賣給我的呀,何況是在這節骨眼上?”他把目光投向陸游,“二弟,要不你去試試?”

陸游心中也是沒有底。“這個,我們以前跟濮王府在辦礦山的時候也是鬥得你死我活的。如今,怕是就算我們低下頭去求他們,恐怕除了是自取其辱外,也難買得到藥的。”“你可以去找唐姑娘求情,我想她會幫你這個忙的。”阿九道。“她早幾天還曾到陸府來過,只不過被你母親責罵了幾句之後就走了。別人出面,她可能不會幫,但只要你出面,我想只要她能幫到,她就不會拒絕的。”

唐母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臉上露出了羞愧的形色。想想自己從前是那麼對待唐婉,如今怕是就算陸游低下頭去求她,恐怕也是自取其辱無濟無事,還不如不去丟這個臉的。於是便硬撐著要坐起來。“母親,您是不是有什麼要吩咐?”陸淞 一見,馬上去扶她坐起來。“不要……不要去求他們……我們陸家的人得有志氣……”唐母喘息著說道。

“母親,你好好養病就行了,這些事情就不要操這麼多心了,我們會想辦法找到醫治你們的藥的。”陸淞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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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營區外面有個叫唐婉的要找你。她說是來給你們送藥來的。”這時,一個衙役來找陳公實。“唐婉來送藥了?這真是來得太及時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快把她請進來。”陳公實一聽唐婉來了,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出去迎接。

唐婉一看到陳公實出來,便遞過手中的藥道:“我聽說姑母她們病了,你們正在到處找至寶丹,就找了些過來。”

“謝謝你了。我剛才還跟陸游說你那兒應該是留有一些至寶丹的,正想讓陸游過來向你買呢,沒想到你居然親自送過來了。”陳公實笑道。

“可惜不多了,都在這兒的了。只是這兒這麼多的病人……”唐婉看了看四下的棚子道。

“這些藥救伯母她們幾個還是足夠的了。還能剩下幾枚來,我正好可以研究一下它的配方,目前我大致已清楚主要的成份的了,只有一味藥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所以配的藥都療效不好。這回我多請一些大夫過來,想必能找出來的。只要找出來了,就好辦了。這些藥,要多少錢啊?我讓陸游等會付給你。”陳公實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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