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錢不錢的,藥,本來就是治病救人的,如果真能救人性命,便是發揮了它的價值。”唐婉看到陳公實的眼角都佈滿了血絲,顯得十分疲勞的樣子,便關切地道:“你們不怕危險,性命都不顧,我這點藥又算什麼。說真的,你們兩個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自己也傳染了。”

“沒事。我們已找到防治瘟疫的辦法,用雄黃研細末,兌水後敷到鼻孔中就能保證我們自己不被傳染。只是現在病人太多,照顧不過來倒是真的。陸游他們幾個都有好幾天沒休息的了。”陳公實道。

“哦,我們兩個呆在家裡也沒什麼事,你們這兒需要我們過來幫忙嗎?”唐婉問道。

“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我們這裡好多的女病人,由我們去照顧,的確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你們兩個要是肯過來幫忙,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來,我先給你們敷些雄黃吧。”

陳公實把唐婉主僕二人領到自己的棚子,幫她們敷上雄黃。唐婉跟菊香便開始忙碌著去照顧病人去了。陳公實又把唐婉拿來的至寶丹交給陸游。“這是唐婉送來的藥,你快給你母親她們幾個按病人的體質一一服下吧。”陸游接了過去,問道:“唐婉人呢?走了嗎?我還沒給錢呢!”

“唐姑娘沒有走,正在營區裡照顧女病人呢!我問她要多少錢,她說不要錢,送你的。你要去見她嗎?”陳公實道。

“不了。”陸游連忙道,“我們也不能白拿她的東西。等過了這段時間,不忙的時候,你再幫我把錢給她吧,我不想欠她這份情的。我們陸家已是對不住她的了。”

“好吧,那你趕緊去給你母親服藥吧。服完後過來幫我一起研究一下這至寶丹的配方。”陳公實道。說完,他便用水泡開一小點,認真研究其中的配方。

唐婉跟菊香端著熬好的藥來餵給女病患吃。“來,請張一下口,吃些藥吧。大家不要灰心,要相信自己的病吃了藥後一定會發起來的。”唐婉安慰著大家說。

“沒有用的,昨天有幾個吃藥的都死了,我們不要吃藥。”那個病人估計在這兒呆了有幾天了,雖然咳嗽著,卻不肯吃藥。

“你們病了,不吃藥,那怎麼會好呢?來,你們當中誰來帶個頭。”唐婉問道。

“三少奶奶,我來吧。”角落裡有個聲音說道。

唐婉順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陸府的丫環玉喜。

“玉喜,是你啊,你什麼時候病的?”唐婉見到自己熟悉的人,很是吃驚。

“我病了也有二三天了,好多人看到我們就躲避,三少奶奶,你是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玉喜看到熟人,想想自己的遭遇,眼眶頓時就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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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灰心,遊哥跟陳大夫他們正在想辦法。這是他們新配的藥,你先喝一碗。說不定這藥一喝下去,病就都好了呢!”說完,就拿起調羹,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玉喜一邊吃著藥,一邊想起自己曾經被陸過要協,做過一些對不起唐婉的事情,而唐婉今天卻沒有一點架子,把自己當成親人一般,親自給自己喂藥,更加羞愧。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你今天是怎麼啦?怎麼流淚了?”唐婉問道。

“沒有什麼。”玉喜欲言又止,“三少奶奶,你對我們太好了。奴婢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報答你。”

“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會盡力幫你。”唐婉笑著道。

“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個人。我現在人動不了了,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玉喜有些羞澀地說道。

“是誰啊,看你這麼羞羞答答的,是不是你的相好的啊?你說出來我們幫你去找找看。”唐婉看她羞澀的樣子,猜了個八成。

“是陸平,他跟我一塊病的。我現在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了,一直放心不下。”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哦,是他啊。好的,我跟菊香等下就去幫你問問看。你先安心養病吧,一有他的訊息,我們就會來通知你的。”唐婉說道。

“我這兒有個荷包,你若是找著他了,麻煩幫我捎給他吧。”玉喜掙扎著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繡著鴛鴦的荷包來。

唐婉接了過去,點了點頭。

天空中烏雲低垂,一片晦暗。燕子打著旋兒貼著池塘的水面上飛來飛去,一場大暴雨眼看著就要來臨了。果然,一入夜時天空中便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將天際照得明亮如白晝,隨即是更深的黑暗。再接著,便是轟轟烈烈的雷聲自低迴的天際滾過,帶來的忽忽的風彷彿要將草棚頂掀走似的,吹得棚子裡“嘩嘩”直響。“不好了,就在剛才,陸宰與陸平都去世了!”菊香慌慌張張地進來跟唐婉說道。

唐婉嗯了一聲。病榻上的玉喜一聽,“哇”一聲驚醒,然後一陣咳嗽。唐婉連忙幫她捶著脊樑,菊香便端了痰盒過來。玉喜只覺得心頭一撞,眼中一黑,咳出一塊東西來,藉著閃電的光,這才看清這哪是痰啊,分明是一塊紫色的血。玉喜知道自己估計也離大去之期不遠了,想想就要與陸平在另外一個世界相會,這下反倒冷靜下來。她從小就怕雷聲,尤其是電閃雷鳴的黑夜。而今天這樣的雷電交加的夜晚,有唐婉陪伴在她身邊,她不覺得害怕了。

唐婉把一件衣服拿來給她蓋上,安慰著她道:“別怕,要有信心。陳大夫已經找到至寶丹的配方了,有些人吃了藥後,病情都開始控制住了並開始好轉了。”

“我知道……可是……陸平走了,這個世上也是沒有什麼……值得我牽掛的了……”玉喜對唐婉能在這個時候一直守候在自己身邊很是感動,她決定趁著自己還能說幾句話的時候告訴唐婉真相,減輕自己心中的內疚。“三少奶奶……我對不住你……”

“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啊,你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莫不是燒糊塗了吧。”唐婉不以為然地道。

“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該偷聽你們的話……不該在你的藥裡放了東西……”玉喜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在我的藥裡放東西?放了什麼啊?”唐婉一聽玉喜說她曾經在自己的藥裡放東西,立刻警覺起來,連忙問道。

“放了明礬……是陸過逼我放的……他發現陸平跟我在一起……”玉喜說完這一句,便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然後,人便開始了昏迷過去。

“放了明礬?”唐婉乍一聽,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家中的用水,大都放了明礬的,也許這是陸過搞的惡作劇吧。她一見玉喜不再回話,以為她只是困了想睡了,便又替她整了整蓋在她身上的衣服。

“主子,我們快走吧,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我們回我們住的地方吧,再晚就走不成了。”菊香道。

“好,我這就走。”

玉喜終於沒能堅持過去,那一晚之後。就開始昏迷過去,沒有再醒來。

幸運的是,大部分病情比較輕的人服了陳公實調製的藥後,病情都得到了控制,並且慢慢地好轉起來。一個月之後,疫情基本上控制住了,一些治好的病人開始返回家中。留在營區裡的患病的百姓越來越少了,唐婉的工作也輕閒了下來。她跟往常一樣來到陳公實那兒領藥,“唐姑娘,這一次真的是辛苦你們了。這一個多月了,不顧危險,照顧病人。”陳公實由衷地說道。“呵呵,我們辛苦一下這算什麼啊,要不是你把這至寶丹的配方找出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沒法從這兒離開的呢!”唐婉答道。“你不提至寶丹,我還真的給忘記了,這是陸游給你買至寶丹的銀票,你看夠不夠?”陳公實取出一張銀票給唐婉。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的藥是送給你救人性命的,不收錢的。”唐婉道。

“你還是收下吧,要不是你的那些至寶丹,陸府那些得病的都可能過不了這個坎。陸游也跟我說了,這是他母親的意思,他不好意思見你,才讓我轉交給你,請你一定要收下。”

唐婉一見沒法推辭,只好收下銀票。這時,她忽然想起玉喜臨死時跟她說過陸過逼她在藥裡放明礬的事來,便問道:“陳大夫,我想問你一件事,這明礬吃了有什麼作用?”“這明礬啊,醫藥書上說能解毒,治喉痺癰疽及蛇蟲傷螫;還能治風熱、治諸血痛、瘡瘍、洩痢等。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哦,是這樣的。我是想問一下假如有人沒有得上述病而誤食了明礬會有什麼後果?”唐婉問道。

“這明礬性過澀,澀以止脫,故能主之。如有人沒有得上述病而誤食了明礬,假令溼熱方熾,積滯正多,誤用收澀,為害不一,慎之。”陳公實解釋道。

“如果是婦人小產之後,誤用收澀,是不是為害更大?”唐婉一下子起了疑心。

“這個嘛,我好象記得有一本書上記載過這麼一個方子,說是用明礬五分至一錢半於婦人分娩後服下,可以絕育。不過效果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陳公實說道。

唐婉一聽陳公實說服用明礬可能導致絕育,驚得手中的藥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頓時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小產之後不能生育的原因,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陸過在搞的鬼。

“唐姑娘,你這是怎麼啦?”陳公實見唐婉很是失態,便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只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有些疲勞了。”唐婉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也辛苦這麼長時間的了,我看現在也忙得過來了,你回家去好好休息吧。這些事啊,我等下安排其它人去幹就好了。”陳公實說道。

唐婉一聽,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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