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無事的陸曉輝在鍛坊附近轉悠。他忽然發現鍛坊的工人們正把山上制出來的木炭往鍛坊里拉,頓時感到很奇怪。便好奇地上去問道:“你們鍛坊怎麼還買這麼多木炭幹什麼啊?”

那工人當中有一個認識陸曉輝的,抬頭一看,“哦,是陸總管啊。今天怎麼有空在此轉悠啊?”陸曉輝尷尬地笑笑。“我們運木炭啊,還不是去冶煉鐵啊。你也在鍛坊搞了好幾年的了,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你們李冶長不是找到了替代木炭的材料了嗎?”陸曉輝納悶地問道。

“那個焦炭啊?掌櫃的說了,太貴。不划算。現在除了冶煉貴重的東西用它外,一般都不讓用。我們現在都是改用的木炭了。”那工人如實答道。

陸曉輝這才如夢初醒。他慌慌張張地跑到王爺府找趙士程。“你們世子爺在嗎?”

“我們世子爺在裡面。”王府的下人認識陸曉輝,“你要找他嗎?我去給你回報一聲。”“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吧。”他輕車熟路地來到趙士程的房間。一見面就說道:“世子爺,我們上當了!”

趙士程一頭霧水。“何事這麼慌張啊?我們有什麼上當了?”

“假的,都是假的。我們上了陸游的當了。”他接著便竹筒倒豆子把剛才看到的、聽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焦炭替代木炭這事倒不是假的,只不過我們還是中了陸游的計。石炭比木炭貴,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我們的十萬山林,當白菜給賣了!好你個陸游,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竟然學會了跟我玩陰的!我要不報此仇,今後還怎麼在商場上混呢!”趙士程聽了陸曉輝的描述,也是勃然大怒。

“對,此仇不報,我們在越州就沒臉見人了。”陸曉輝在一邊煽風點火。“而今,鍛坊、山林都被他拿走。我們要想奪回來,就只能不按常規出牌了。陸游,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趙士程狠狠地說道。

“你是不是想出什麼辦法來了?”陸曉輝問道。

“這三十六計不只你陸游會。”趙士程一咬牙說道,“你會瞞天過海,我就用借刀殺人。陸曉輝,那個草上飛你還能找到他嗎?”

“還去找他啊,我怕是吃不了要兜著走的。他上一次吃了那麼大的虧,肯定會算到我的頭上的。”陸曉輝這一回是心有餘悸的了。

“沒事,我這一回讓你帶一張銀票去,就包你沒事的了。你去跟他說,只要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謝。”趙士程道。

“好吧,我且先去試一試。你吩咐吧,我要去跟他怎麼說?”陸曉輝問道。

“你過來,我告訴你。”趙士程在陸曉輝的耳朵邊如此說了一番,陸曉輝不禁連連稱妙。當即取了銀票前往餘姚縣一帶尋找草上飛不提。

陸游與唐婉閒來無事,一起去看蠶房的養蠶和紡織情況。只見人群進進出出地忙碌著。管事的帶著陸游跟唐婉參觀蠶室。蠶室中,有些人在忙著催青,有些則在收蟻。架子上分成好幾層,裝滿了蠶。這些蠶又分為大蠶、小蠶,分類餵養。管事的介紹說:“像這種停止食桑的,胸部透明,頭部左右擺動的蠶,就是熟蠶,該上簇了。先將方格簇交替放好,然後把熟蠶均勻地撒到簇上,待蠶爬定後將簇鉤掛起來。上簇後再有幾天即可採繭了。”

“哇,這麼快就可採繭了啊!”唐婉也是第一次見到蠶子。

管事的笑道:“三奶奶,你可別把看養蠶看得這麼容易。養蠶是個辛苦活,短短25天,要付出比平常農活強度高幾倍的辛苦和汗水。而且啊,它還是個精細活,這裡面學問可多著呢!從飼養小蠶開始,採摘桑葉就是一門學問。每次採摘都必須是同一高度桑枝上的同一方位的桑葉,擺放桑葉必須得均勻,只有這樣蠶寶寶才會長得勻稱,不會出現生長期快慢不同的狀況。”

管事的一番話,說得唐婉不住地點頭。

再走過去,便是採繭抽絲室。有的人正將繭子往溫水中泡,有的正在將浸溼後繭放在水中用把刷子在水中刷幾下,就可以找到絲頭抽起絲來。看到陸游他們過來,忙打招呼:“陸掌櫃好。三少奶奶好。”“你們忙吧,我們也是隨便轉轉。”出了抽絲室,管事的又指著前面的房間道:“掌櫃的,那前面就是織戶紡織的地方了,要去看看嗎?”

陸游剛欲回答,這時,有工人跌跌撞撞地跑來,“陸掌櫃的,李冶長找你有急事。請你快回鍛坊。”陸游與唐婉忙往鍛坊趕。

“現在兩個鍛坊都是我們的了,能有什麼大事啊。”陸游不以為然。自從四寶衝鍛坊被收購過來之後,他基本上感覺無所事事的了。每日不是跟唐婉下下棋,就是練習劍法、看看書的。卻不知道,正是這看似無所事事的日子當中,危機將至。

“有什麼事嗎?這麼急著找我?”陸游問道。

“掌櫃的,你總算回來了。出大事了!我們送給朝廷的貨,連船帶貨半路上被劫了!”李勝利道。

“誰有這麼大膽?敢劫我們送給朝廷的貨。他怕是吃了豹子膽了吧?我們的貨上都有標識,這鹽鐵屬於*物,他劫了也沒人敢買啊?”陸游也是感到奇怪。“報官了嗎?”

“已經報了。官府正在追查。”李勝利道。

“八成又是草上飛他們。上一次他們吃了虧,這一回又跟我們槓上了。從今天開始,加強礦山的戒備。以後出去送貨聚齊了再送,多派些人過去。那些送貨的弟兄們怎麼樣?都逃出來了嗎?”

“都逃出來了。有幾個受了傷,我已安排去治傷去了。”李勝利答道。

“那草上飛劫了我們的貨,難道又想要贖金?快去請我師父過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對策。這個草上飛不除,始終是個心腹大患。”陸游道。

陸游在家中等了好些日子,奇怪的是一連好多天都沒有收到任何有關這批鋼鐵的訊息,也不見有什麼勒索信。一日。忽然來了幾個明州府的差役。“你就是陸游吧?”“嗯。鄙人就是。”陸游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二位差爺有何貴幹?”

“你的事犯了,我們老爺叫我們前來拿你回去。”那衙役不由分說便將陸游拿下。唐婉不知道就裡,大驚。“你們怎麼憑白無故就拿人?還有沒有王法?”

“對不住了。陸老爺。你指使手下私自買賣鋼鐵的事犯了。我們老爺叫我們請你過去對質。”其中一個衙役解釋道。

“豈有此理!我們的那一批鋼鐵是被人劫走了,我們都報了官的。不信你們可以去衙門檢視。怎麼能說是我們私自買賣鋼鐵呢?”唐婉質問道。

“這個我們就不知了。上面的只是吩咐我們過來拿人。如果公堂之上對質沒有這回事的話,自然會放陸老爺回來。請夫人不要為難我們。”

“沒事的。我去一趟就會回來的。想必是那幫山賊搶了我們的鋼鐵之後,拿到明州去賣,結果被逮到了,然後就推到我頭上來了。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去會一會這夥山賊,說不定還能找出什麼線索出來。”陸游十分鎮定地說。

唐婉一見陸游也打算親自去明州一趟,只好說:“好吧,那我也請師父陪你去一趟。有什麼事也好有個送信的。”

阿九聽到訊息後,連忙趕來,陪同陸游一起上路。

陸游一走就是半個來月。唐婉心中惦記卻又無計可施。她跟菊香回到陸府,焦急地等待著阿九的訊息。黃昏時分。阿九終於回來了。“師父,陸游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塊回來啊?”唐婉感到有一絲不妙。“陸游被他們關進監獄了。我是急著回來請你們想辦法的。”

唐婉一聽陸游被抓了,頭一暈,兩眼發黑,頓時癱坐在地。“小姐,你沒事吧?”

菊香嚇得趕緊扶她起來,到屋子裡的椅子上坐下。“快,去給她泡一杯生薑水。”唐母也過來了。有的掐人中,灌過生薑水後,唐婉這才緩過神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快說說,陸游到底怎麼啦?他不是去見山賊的嗎?出什麼事了?”

“那幾個賣鋼鐵的不是山賊,而是當年被陸游辭退的幾個工人。他們一口咬定是受陸游指使的,讓陸游有口難辯。結果就被抓起來了。”阿九道。

“這是一個圈套,一開始就設計好了的圈套。他們肯定是收買了那些人!”王永香一聽陸游被抓了,也急了。就連她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圈套。

“現在我們怎麼辦?老爺,要不要把陸淞也叫回來,我們再商量一下?”唐母親道。

“也只能是這樣的了,看能不能找到熟人,打點一下。人家人證物證都在,怕是難啊。”陸宰搖搖頭道。“這商場上的爾庾我詐太多了。當初你們大哥的任務完成後,你們就不應該再繼續幹下去的。我說了,你們都不願意聽。如今,闖下這禍來才知道厲害了吧。”

唐婉無語。早知道這樣,還真不如當初把所有的股份都賣了。一家人過清靜而又自在的日子,那多快活啊。沒想到一切都無比順利的時候,卻飛來這場橫禍。怎麼也得想辦法把陸游從牢獄裡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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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淞回來的時候,眾人還是坐在那兒,想不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來。“淞兒,你說說。這事可還有什麼辦法?”陸宰問道。

“象這種事,人家都設計好了的,捏造得有憑有眼的,人證、物證俱在。我就是找人去說,怕也是沒有多大的作用。這解鈴還得繫鈴人,我們得從這個陷害遊弟的人入手,這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些證人背後,一定有人指使。我們只要找到了那指使之人,才能證明陸游的清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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