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們這樣經營的?放著好好的錢不賺,非要跟人家去鬥,如今弄到這一地步。我是不想再投了,這點錢,就當買個教訓吧。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買水口山鍛坊的股份,這時都翻了十來番了的。”一個小股東搖了搖頭,開了第一炮。

“當初決定降價競爭,鬥垮水口山鍛坊的會議你也是同意了的啊。怎麼到了現在就都變成事後諸葛亮了呢?”陸曉輝就是聽不得有人現在反悔,還說陸游鍛坊的好。他心裡也特別埋怨,那個草上飛怎麼連個陸游都對付不了,不但人質被救回,還一句話也沒有問出來,才造成今天這局面。

“現在賬上刨掉外欠的,難道就一點也不剩了嗎?”司馬南達道。

“當初買山林花了十來萬,自己有的只有四萬,借了六萬的,買礦山也是花了四萬的,還有建冶煉爐這些設施,可是,現在這些都賣不出原價的了。除了鍛坊還有點價值外,現在冶煉都不用木柴木炭的了,包括烤火都用的石炭,山林的價值跌得太厲害的了。估計錢莊出價也就值個二、三萬兩的了。”

趙士程的話一出,司馬南達的臉就陰沉得很厲害。他的二萬投資這回算是血本無歸的了。“你們繼續開吧,我是不會投的了,也沒這個閒錢來投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說完心灰意冷地走了。

“司馬冶長,司馬冶長。會還沒開完呢!”陸曉輝追了出來。但是司馬南達頭也不回地走了。

“讓他去吧,我們繼續開我們的。”趙士程道。

“改之兄,你怎麼不說話呢。你是什麼意見?”趙士程問坐在角落中的陸過。

“我沒什麼意見。就怕你妹妹到時候有意見。”陸過苦笑道。

“既然大家都是這個主意,那就散了吧。讓他們都來拿去好了。我也樂得個清靜。”

趙士程走後,陸曉輝跟了上來,“世子爺的,我怎麼辦啊?這個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啊?”

“什麼你怎麼辦啊?大夥都散了啊,這個鍛坊,過二天就不再屬於你我的了。”趙士程語氣中充滿了悲涼。他一直不服陸游,沒想到在事實面前,他終於徹底敗下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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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上有老、下有小的,工作也沒了,家當也虧了,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啊?”陸曉輝哭喪著臉。

“我這兒還有幾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省著點用吧。”趙士程從身上掏出一包銀子遞給了陸曉輝。陸曉輝低頭哈腰的,謝個不停。

陸游得意洋洋地把趙士程鍛坊兼併了過來。一陣喧鬧的鞭炮聲中,唐婉笑呵呵地指揮著工人把四寶衝鍛坊的牌匾摘了下去,掛上了越州陸氏鍛坊的牌匾。“恭喜啊,恭喜啊。陸掌櫃的,又添了一處鍛坊。”一些鄉紳和有業務往來的掌櫃紛紛上門來祝賀。陸游與李勝利在一邊忙著招呼客人。其中一位鄉紳也過來道喜,轉了一圈後,過來跟陸游道:“恭喜陸掌櫃的。你這牌匾換得好。當時,世子爺的掛的四寶衝鍛坊的牌匾就不好,所以就幹不下去了。”

“四寶衝鍛坊的牌匾有何不好?說來聽聽。”陸游笑著問道。

“四寶衝,這名字一聽就不吉利。什麼金銀財寶的,到了這兒都會被沖走。他的鍛坊倒閉,那是必然的。” 鄉紳解釋道。

“呵呵,我倒不是這麼認為的。四寶衝,這可是個好地方啊,以前就聽說在這山衝裡有四寶,我是前不久才想明白。有哪‘四寶’呢?山上有樹,此乃一寶;山中有礦,此乃二寶,衝裡住著這麼多鄉民,人才濟濟,此乃三寶,山下有好水,灌溉良田萬畝,此乃四寶也。如此好地方,只是到了不識寶的人手裡,才幹不下去,怎麼會是名字不好的原因?”陸游笑道。

“哎喲,陸掌櫃說的真好,這可是幫我們四寶衝的村民正名了。感謝,感謝。”四寶衝村的裡正聽說後連忙謝過陸游。

“呵呵,都是茶餘飯後,聊天罷了。大家都請裡面坐吧,我們準備了幾桌薄酒,還請各位賞臉。”陸游招呼著客人們入座。

陸宰跟唐母也帶著王永香她們一起過來了。陸游與唐婉忙上前去迎接。唐母把陸游叫到一邊訓斥道:“你這是怎麼搞的?這麼大的事,也沒跟家裡吭一聲的。一聲不響就把對面的礦山給盤下來了。這會兒,你嬸嬸家可在家鬧翻天了。趙萍把家裡的東西都砸得稀巴爛的!這礦山到了你的手裡,他們的本錢都沒回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母親,這事說來就話長了。他們一心想擠垮我們,沒想到自己反倒先垮臺了。我是從錢莊的手中接過來的。”陸游簡單地解釋道。

“唉,都說進了商場就是戰場,看不到什麼親情了,此話果然沒錯。我跟你爹爹以前不準你經商,就是擔心你們啊。沒想到你還是陰差陽錯的走上這條路了。”唐母搖著頭道。

“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要做得太過了。”陸宰道。

“爹爹跟母親教訓得是。我們手上還有好些股份,都是當初很便宜的時候買的,到時,我讓唐婉送二千股給他們吧。他們拿去賣了,當初的本錢也就出來了的。”陸游道。

“如此甚好。你去忙吧。”陸宰道。

陸游興高采烈地到每一桌子上敬完酒,這才得意地說:“諸位,感謝你們能來參加我們水口山鍛坊新的分坊的慶典大會。本人略備了一杯薄酒,請大家一定酒要喝好,飯要吃飽。吃完飯後,請大家不要急著走,今天晚上,我們鍛坊的技師們還將舉行一場有我們鍛坊特色的‘打樹花’的表演。表演精彩,不可錯過啊!”

人群中一聽說今晚還有打樹花的表演,都很好奇,因為他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表演呢!“什麼‘打樹花’的表演?”有人按捺不住笑著追問道。

“呵呵,你們先吃飯吧。吃完之後去現場觀看就行了,現在還天機不可洩露。”陸游賣起關子來。其實,他自己也沒有見過。他聽李勝利說,這所謂打樹花,就是用熔化的鐵水潑灑到古城牆上,迸濺出無數耀眼奪目的火花,彷彿千萬朵紅花從大樹上落下,其壯觀程度絕不遜於燃放煙花。這門絕藝也是鍛坊的一個老師傅世代流傳下來的。

到了晚上,鍛坊前的空地上變得熱鬧起來,平時空曠的地坪裡已聚集了不少人。火苗子已經在臨時搭設的鍊鐵爐裡躥個老高,師傅們還不停地往爐膛裡添炭加鐵。打樹花每次差不多要用掉一千來斤鐵,用料主要是一些廢品鐵。打樹花在打樹花正式開始前,廣場上舉行了一段精彩的表演。隨著鼓聲雷動,燈籠舞和跑旱船首當其衝,最為*的要數“祭爐”儀式,表演者在巨大的爐筒造型前膜拜,然後用動感的舞步表達對鍛坊生意興隆的祈福。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冶煉,廢品鐵已成為金燦燦的鐵水。這時,天空慢慢地披上黑色毯子,偶爾看到幾顆星星在閃耀。三位師傅就進場了,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他們都是司馬家族的成員。只見他們頭戴草帽,身穿羊皮坎肩,手持潑灑炙熱鐵水的大木勺。這就是專門用於表演打樹花的裝備。

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表演正式開始了,只見幾個工人將表演所需的鐵水從爐中緩緩流出,裝在舞臺中的容器裡。

待滾燙的鐵水被倒進城牆前面的盆子裡後,一位師傅就上場了。

只見他把手中白色的勺子伸向鐵水,火苗子一下就躥了起來。當他把一勺鐵水奮力拋灑向城牆的時候,一顆顆珍珠般大小的紅色水珠“譁”的一下,炸成了一簇簇小傘狀的金黃色火花,順著城牆向遠處四散開來,觀眾們不約而同地歡呼雀躍起來。

對於許多第一次觀看打樹花的人來說,沒想到無論它的壯觀還是璀璨同樣不遜色於火力強勁的煙花。為了營造更為熱烈的場面,表演者趁著前一場煙花還未散盡時,又接連再潑上幾勺鐵水,讓火花此起彼伏,錯落有致,給人們呈獻了一出別緻的視覺盛宴。驚歎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

這時,其它的二位表演者也上場了,三個人用特製的木勺輪流將高溫融化後的鐵水用力潑灑在堅硬的城牆上,滾燙的鐵水打在冰冷的城牆上,迸濺出璀璨的朵朵火花,串起來呈樹冠狀,隨後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前一位表演者的火花消散之前,後一位又接上去了,打出一輪新的火花,有時候甚至是三位共同打出。連續的火花形成金色的“花雨”,在場下觀看的人群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就是那些見過放煙花的人,待親眼看到“打樹花”表演後,也是驚嘆不已。這個“打樹花”除了有些在高度上比不上放煙花外,其餘一點也不比煙花遜色,而且比煙花的製作要簡單得多。不過“打樹花”對表演者的臂力和揮灑技藝都有很高的要求,表演者需要具有很大的勇氣,因此“打樹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是鍛坊的工人們利用平時的打鐵經驗,發明了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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