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兩個礦廠的人與朝廷的來人一起來到越州府的兵器庫房。為了顯示公平,由核查人員從雙方所生產的大刀中各抽出了五把大刀來,擺在桌子上。

張大人道:“現在,檢驗真偽鋼的測試開始。你們雙方鍛坊派人上來難看抽取的是不是本廠所生產的。”

李勝利與司馬南達便上前去檢視了之後,紛紛點頭,“是我們廠所生產的。”

“好,既然抽的都是本廠所生產的,那現在比試就正式開始。第一場比試,砍馬甲。來人,把馬甲端上來。”

衙役們抬上來一十張桌子,排成二排。每一張桌子上疊放著四十扎馬甲。先驗的是水口山鍛坊的。驗刀的人員受到轉運使張大人的關照,自然不敢使盡全力。唰,唰,唰,一口氣砍了五刀。喝了一口茶後,又換成了四寶衝鍛坊生產的大刀。這一回,他可是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也是唰,唰,唰,砍了五刀。

“好,現在開始驗數。”張大人道。這一下,雙方的人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整個庫房頓時鴉雀無聲。只聽到報數人員的報數聲。“水口山鍛坊,第一刀,二十三扎;第二刀,二十三扎;第三刀,二十四扎;第四刀,二十三扎;第五刀,二十四扎。”

“數點完了,有異議嗎?”張大人問道。

唐婉在一邊跟著數的,她搖搖頭。“沒有異議。”

李勝利在一旁嘮叨著說:“怎麼是這個水平?我不會武功的人,也能砍出這個數來的。”陸游忙制止了他。“我們得聽驗刀的。莫要亂說。”

“好,下面我們來點四寶衝鍛坊的。”

“四寶衝鍛坊,第一刀,二十四扎;第二刀,二十五扎;第三刀,二十三扎;第四刀,二十五扎;第五刀,二十三扎。請四寶衝鍛坊的人確認。”

“確認完了,沒有異議。”司馬南達道。

“好,雙方都確認完畢,我這就宣佈第一場比試的比試結果,四寶衝鍛坊以三比二勝水口山鍛坊。”

趙士程聽完比試結果,倒吸了一口涼氣,作了弊還是僅以三比二慘勝,看來下面的比試情況不妙。

“下面,我們進行第二場比試。就是硬碰硬。兩刀互砍。” 轉運使張大人一宣佈,衙役馬上抬來一個試刀架。將四寶衝鍛坊的大刀橫架在上面,下部懸空。試刀人舉起大刀,使盡全身力氣朝下砍去。眾人都嚇得閉上了眼睛。只聽得當的一聲,然後又有金屬落地的聲音。怎麼回事?眾人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四寶衝鍛坊的大刀攔腰斷了。而水口山鍛坊生產的大刀安然無恙。

“這不可能啊。”司馬南達驚呼道。李勝利與陸游頓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百煉鋼,鋼性有餘而韌性不足。這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李勝利笑道。

“張大人,這還要比嗎?”陸游問道。

轉運使張大人看了一下趙士程,問道:“這還要比下去嗎?”

“這只是一個意外,再試試看。”趙士程不死心。

“好,再比第二把。”

衙役們又在試刀架上換上一把大刀。這下,試刀人也不敢再用以前那麼大的力了。兩刀相撞,只聽見一道長長的嗡鳴聲。大家把目光又落到了大刀上面。只見四寶衝鍛坊的大刀在刀口上已出現了捲曲變形的現象,而水口山鍛坊生產的大刀上連輕微的印痕都找不到。

“不要比了。”趙士程知道,再比下去,會更加難堪。

“既然世子認為不需要比了,那我就宣佈,這第二場比試,水口山鍛坊獲勝。上一場比試,四寶衝鍛坊獲勝。一家各勝一場,證明都是真鋼。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我這就向朝廷回報,都是真鋼,並無偽鋼一說。” 張大人無奈,雖然他有心想幫趙士程,但無奈這大刀不爭氣,只得宣佈庫房中無偽鋼。

於是眾人皆散去。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妖術,這一定是妖術。”司馬南達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妖術?這哪兒有什麼妖術!這大刀都是給前方的將士們殺敵用的,技不如人那倒算了,若是兵器不如人,那豈不害得前方將士白白丟了性命?!朝廷派張大人下來,就是要驗明此事。輸了就輸了。你就認輸吧。”陸淞道。

“走,回去吧。”趙士程鐵青著臉對司馬南達道。

四寶衝鍛坊。幾個股東圍坐在一起,氣氛沉重。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比試,若不是陸過機靈,事先提示買通了驗刀的,恐怕還會輸得更加難看。“怎麼辦?你們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辦?不要老是這樣幹坐著不說話啊。”趙士程道。

“我們跟他們握手言和吧。不要再鬥了。”司馬南達小聲地說道。

“握手言和?你想得輕巧。經此一役,恐怕他們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讓我們去接受這種羞辱?我是不會去的。你去嗎?”趙士程問陸過。陸過搖搖頭。“你呢?”趙士程又問陸曉輝,陸曉輝搖搖頭。“那麼,你呢?”司馬南達也是一臉的無奈。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去,那我們就繼續玩下去。他們不是每月都從我們鍛坊採購海綿鐵嗎?從明天開始,我不賣了。”趙士程道。

“對,我們寧可放到鍛坊也不賣給他,讓他們自己去煉去。”陸曉輝道。

“司馬南達,我的司馬冶長,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只有你們磁州鍛坊的技術生產出來的才是真鋼嗎?怎麼今天全被偽鋼打敗了呢?我看你的那個技術也得改造改造了。”趙士程嘆道。

這話若擱在以往,司馬南達聽了必然會火冒三丈。但今天,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他已經輸了,輸得一敗塗地。所以這時,只能任由趙士程訓斥。“我不知道李勝利用了什麼法子,那個法子我們以前也是試製過的,確實是比不上真鋼的。”

“用你的法子鍊鋼,廢材又廢力,從明天開始,不要再鍊鋼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之,我要你們把他們的新的冶煉技術給弄過來。要不然,再這麼幹下去,我們每個人的褲子都得虧掉的。”趙士程說道。

“陸曉輝,你上回所說的那個周爐長,新的冶煉技術他知道嗎?”陸過問道。

“他以前就是在鍊鋼組的,應該是知道的。”陸曉輝道。

“知道就好辦。他就是我們的突破口。想辦法,去把他挖過來。”陸過道。

“這?”陸曉輝狐疑地看了一下趙士程。

“這什麼這的,就按這個去辦吧。”趙士程道。

水口山礦場。陸曉輝正在酒館前守株待兔,等待自己的獵物的出現。遠遠的,他看到那個姓周的走過來了,便迎上前去。“周大哥,怎麼這麼巧啊,又碰上了你。”“喲,陸總管啊。是你啊,上一回你請我喝了一頓,這一回我做東,喝點小酒去。”

“好啊,你晚上沒事吧。”

“沒事。現在不比從前的了。也不用加班加點趕工期的。”

“沒事就好。這兒酒館太差,我們換一個地方。兄弟我帶你去縣城喝花酒去。”

“上縣城喝花酒去?我可沒帶這麼多銀子。”

“你沒帶沒關係啊,我帶了就行。”

“怎麼能又讓你破費呢?上一回都是你掏的錢,這一回怎麼也得輪到我了吧。”

“哎喲,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既然投緣,還分什麼你的我的?來,上馬吧。”陸曉輝連蒙帶騙,把那姓周的哄上了自己的馬,就直奔縣城而去。

找了一處酒樓,喚了兩小妞作陪。再點了二壺酒,幾道菜上來。席間美女左擁右抱,沒多久那姓周的就喝得有些朦朧了。陸曉輝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找了個藉口出來,向等候在酒樓的趙士程發出了個訊號。趙士程一見,馬上帶人衝了進來。那姓周的正在撕扯著美女的衣裳,“美人,你要去哪兒啊?”趙士程亮出一把冰冷的寶劍在他眼前。“仔細看看我是誰?誰是你的美人啊?”

這一下子就把那姓周的唬出一身冷汗,酒也清醒了一大半。“原來是世子爺啊。這,這又有何貴幹?”

“貴幹?呵呵,我們想高薪請你過來我們礦山當技術指導。”趙士程說。

“這個,不是我不想啊,主要是我與鍛坊都簽訂了協議書的,洩露了鍛坊的技術秘密是要送官的。我怕是沒命花你的那個高薪。”

“這麼說來,你是不願意過來囉!那你和我礦山裡的陸曉輝一起上縣城喝花酒、還把礦山的訊息透露給他,我今天把這兩件事捅出去,你說你們陸掌櫃的會把你怎麼樣?”

“這,這……”那姓周的頓時汗流如注,喝的酒完全清醒過來了。“這原來都是你設好的套?”他盯著陸曉輝道。

“說什麼設好的套不套的,多難聽啊。”陸曉輝道。“我是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想,你在陸游那礦山就算是呆一輩子,恐怕也只是幹個爐長而已。我們世子爺的,可是誠心高薪請你過來當冶長。這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你自己仔細想想吧。”

“現在有兩條路,要不,就是我們現在送你回去,要不就是你跟我們一起上四寶衝礦山,你自己選吧。”趙士程說道。

按照場規,出賣礦場的利益的人將會被送官。周姓爐長尋思著,左右都是被送官,還不如就此賭一把。“好吧。我答應過來可以。但是,讓陸掌櫃的知道了,那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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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何難?你就這回去。明天謊說家裡父親去世,要守孝三年,陸游必然會依你。你辭職後我們偷偷來接你或者是你悄悄來我們鍛坊就行了,我們定不會四處宣揚。”陸曉輝道。

周姓爐長一見事已至此,只得依計行事不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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