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不同。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要再告訴其它人了,要不然,我的飯碗就砸了。”那周爐長雖說有些醉意,但還是有幾分清醒。

“這個我知道,我一定替你守口如瓶。”

“我告訴你啊,我們買來那些海綿鐵都直接鍊鋼了。”陸曉輝一聽,頓時如獲至寶。他喚來夥計,結了賬,丟下了周爐長,就直奔四寶衝礦山。

趙士程房間。趙士程正對著一幅美人圖入神。圖中美女,畫的正是唐婉。只見她姿式優美,體態輕盈。兩道柳葉眉,彎曲而又纖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正在他想入非非間,聽到一陣緊促的敲門聲。他趕緊把畫收好。開了門,一看,卻是陸曉輝。

“世子爺,我知道了,他們買了我們的海綿鐵,直接鍊鋼了。”

“怎麼可能呢?用海綿鐵直接鍊鋼?”趙士程不願意相信。

“真的,這是那個周爐長醉了後親口跟我說的。我沒有騙你。”

“你去把司馬南達叫來。我問問他。”

陸曉輝便又去叫司馬南達。司馬南達聽說趙士程叫他,連忙趕了過來。“世子,你找我有什麼事?”

“剛才陸曉輝找我,說是陸游買我們的海綿鐵都直接拿去鍊鋼了,這可能嗎?鍊鋼,不是只能用熟鐵的嗎?”司馬南達一聽,這才知道陸游不聽自己勸,重用李勝利研究他的團鋼法了。

他搖了搖頭說:“我知道有一種鍊鋼法,叫團鋼法的,需要用海綿鐵和熟鐵相互摻和,不過那生產出來的鋼是偽鋼,外表與正常的真鋼無異,常人一般看不出來。而且成鋼極快,幾宿就能成鋼。此法朝廷的沈大人在《夢溪筆談》中已有記載。家父在的時候,也跟我說過,他的缺點是因為它是兩種不同性質的鐵合成的,故容易開裂,且剛性不如我們生產出來的鋒利。我跟陸游就是因為此事起的爭執。他執意要讓李勝利推行此法,我多次勸阻。沒想到我走後,他果然迫不及待地用上了。如此一說,世子爺,我們翻身的機會來了。我們只需要向朝廷舉報他人生產的是偽鋼,朝廷必然派人下來調查。如此一來,他陸游以次充好、欺騙朝廷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原來是這樣!幾宿就能成鋼,而我們成鋼得二十多天,他省下多少材料、人工費啊!怪不得以這麼低的價格他還能賺個盆滿缽滿的。真是可惡!陸曉輝,你明天就去浙東路轉運使,找張大人告狀。讓他馬上派人下來查。我倒要看看他陸游有幾個腦袋,竟然敢欺騙朝廷!”

陸曉輝連夜急奔浙東路轉運使衙門不提。

半個月後。一行人行色匆匆地來到了越州府陸淞的衙門。陸淞一看來人竟然是轉運使張大人,感覺甚是驚訝。給張大人行過禮後,陸淞小心翼翼地問道:“張大人,是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啊?怎麼來的時候也不跟我打個招呼的?”

“我說陸大人啊,你什麼時候能讓我過一頓安心的日子啊。你這軍令狀的任務是交差了不假,可是,如今又有人舉報你這兒有人用偽鋼冒充真鋼。你膽子可真不小啊,這欺騙朝廷的事你也敢做?搞不好連我都要受牽連。這不,朝廷讓我星夜下來,徹查此事。這事若是真的的話,你還是趁早跟我招了吧。”

“張大人,我收的大刀、劍都在庫房,大人可以隨時難看。何來欺騙朝廷一說啊?入庫房的兵器都是按規定的程式走的,又何來真鋼偽鋼一說呢?大人若不信,可否移步隨同下官去庫房走一走?”

“去庫房一走那倒沒必要了。那舉報上說,偽鋼與真鋼看上去無異,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非得兩者拿來一同比試,才能驗出真偽。這樣吧,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就算了。你不是有兩鍛坊嗎?明日,從這兩家鍛坊生產的大刀各抽五把出來,我們做個比試。是真是假,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們就拿事實說話。你也通知他們各家的當事人到場。”

“這比試規則如何制定?”陸淞問道。

“第一場,比砍馬甲,看誰砍的多。第二場嘛,就是硬碰硬。兩刀互砍。你都通知下去吧。”張大人道。“我這就先去休息了。你們明天準備好了,就來叫我。”

“什麼?有人舉報我們用偽鋼冒充真鋼?”唐婉聽了前來報信的陳文松的訊息後大驚。

“是的,朝廷還讓浙東路轉運使張大人下來徹查此事。張大人讓明天兩家鍛坊管事的人都去,說是要現場比試。陸老爺讓我來通知你們作好準備。”陳文松道。

“沒事。此事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的。”陸游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他們若是不舉報,我反而感到會有些驚訝。當時,我不急於上團鋼法就是擔心此事。如今李勝利試驗出來的淬火技術又有了新的進步,我們就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的了。他要跟我們來比,我就讓他輸得很難看。”

“既然三少爺有如此把握,那我這就去稟告老爺了。”陳文松告辭。

四寶衝鍛坊。陸曉輝正在向趙士程稟報事情的進展。“朝廷已讓浙東路轉運使張大人下來徹查此事。張大人今天放下話來了,要讓明天兩家鍛坊管事的人都去參加現場比試。我看這事我們勝定了。”

“只要他們生產的是偽鋼,就必然刀鋒沒有我們的鋒利,而且還容易開裂。這是沒有疑問的。”司馬南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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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不可大意。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看此事還是穩妥些好,要把各種不利的因素都考慮進去。我們要多研究一下比試的方法。你們看,第一場,比砍馬甲,看誰砍的多。第二場,就是硬碰硬。兩刀互砍。這裡面的人為的因素就很大了。下刀的輕重,誰又能分得出呢? 如果第一場驗刀的人能在使用我們大刀時用盡力而在使用對方的大刀時力度稍微輕一些,這結果明顯會不一樣的。”陸過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陸曉輝,這張大人下榻的是哪一家客棧?你馬上去打聽一下,我這就準備東西去拜訪。”趙士程道。

“我們要做到萬無一失。能夠翻不翻身,就看這一回了。”陸過道。

“如果到了第二場比賽硬碰硬的時候,要叮囑他們使勁砍,團鋼法的缺陷就是在於容易開裂。”司馬南達補充道。他本來是不贊同使詐的,但一聽陸過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而且這裡面也切實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要知道他也在其中佔了一成股的,這可是他能拿得出的全部家當了。

“這個,我自會叮囑他們的。”趙士程道。

越州府龍門客棧。浙東路轉運使張大人正在房間內品茶。這時,下人來報,“濮王府的世子求見。老爺,見還是不見?”“濮王府的世子?他來做什麼?”張大人也有些疑惑。“我們這次要查的一家鍛坊就是他所開的。”這時,一名屬下悄悄說道。張大人一聽,立即明白了,“讓他們進來吧。”

趙士程與陸曉輝拎了一個錦匣子就進去。“卑職參見世子爺。”

“免禮,免禮,快請起吧。”趙士程選了一處椅子坐下,陸曉輝則站立在他旁邊。

“不知道世子爺星夜前來找卑職有何事?”他明知故問道。

趙士程呵呵一笑,手朝陸曉輝一揮,“知道張大人來越州,也沒什麼東西的,一點越州的土特產,還請張大人笑納。”趙士程說完,陸曉輝便拿過一個錦匣子,見幾重白色錦緞裹著,揭開了錦緞,第一層是一個玻璃盒子,裡頭金托子大紅綢託底,上面放著一顆桂圓大的珠子,光華耀目。趙士程道:“據說這就叫做母珠。”又叫陸曉輝拿一個盤兒來。陸曉輝急忙端過一個黑漆茶盤來,趙士程便又向懷裡掏出一個白絹包兒,將包兒裡的珠子都倒在盤子裡散著,把那顆母珠擱在中間,將盤置於桌上。看見那些小珠子兒滴溜滴溜滾到大珠身邊來,一回兒把這顆大珠子抬高了,別處的小珠子一顆也不剩,都粘在大珠上。

陸曉輝道:“這也奇怪。”

張大人道:“這是有的,所以叫做母珠,原來是珠之母。世子爺你這特產也太貴重了吧,我可不敢收。”

“張大人不必客氣,這些東西,我家多的是。你若是客氣,便是見外了。”趙士程道。

“那既如此,卑職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世子爺找我有何事?只要我能幫到的就儘管說。” 張大人可是個老江湖的了,這濮王府的世子拿東西賄賂臣子,必定所圖的不是這一點蠅頭小利。

趙士程道:“我有一家鍛坊,使用的是以前朝廷磁州鍛坊的技術。磁州鍛坊,大人是知道的,它那是替朝廷制寶刀、寶劍的地方啊,生產出來的都是真鋼。另外有一家,就是陸提轄之弟弟所開的,他用的團鋼法生產出來的偽鋼,據磁州鍛坊從前的冶長說,偽鋼的刀鋒沒有我們的鋒利,而且還容易開裂。”

“既然如此,你又擔心什麼?”張大人笑道。

“大人不是定下了兩場比試的比試方法嗎?第一場,比砍馬甲,看誰砍的多。第二場,就是硬碰硬。兩刀互砍。大人有所不知,這裡面的人為的因素還是有很大關係的。下刀的輕重,誰又能分得出呢? 如果驗刀的人能在使用我們大刀時用盡力而在使用對方的大刀時力度稍微輕一些,這結果明顯會不一樣的。”趙士程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世子,這點小事你就放心好了。我明兒,不,今天晚上我就會關照下去的。”

“那就多謝大人了。時間已晚,我們就不打擾大人休息了。”

“好,不送了。世子,請慢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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