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訟師還跟趙士程說了一個什麼計劃的,只是他們說的是悄悄話,我沒有聽到。要不要我把那訟師逮來,問問他出的是啥子鬼主意?”阿九道。

陸游一聽,頓時就笑道:“不用了,師父。我猜都猜得出來。大哥也跟我說過的了。他們這是想改變訴訟的內容。朝廷的思想是以農為本的。現在有些村民因採礦石而棄農桑,伐樹毀林的現象還是有的。如果他們抓住這一點,告我們捨本逐末,背離了農本思想,那我們就可能不得不停工。大哥還說是在先朝的時候就有過這麼一個案例,打官司還打到了皇上面前。結果那個礦山就不得不關閉了的,而且還賠了村民們好些錢。”

“這事,我也聽你爺爺講過。還是你爺爺當丞相的時候主持的朝議。最終朝廷商議的結果是判決礦山停產。這一招可夠狠的,如果我們礦山也判決停產的話,那你大哥的任務可如何完成?”陸宰也著急了。

“是啊,大哥擔心的也是這個。”陸游道。“要是大哥的任務完成了,我也懶得去理這些,他們要停就停去,我大不了把股東的銀子一退,散夥就是了。”

“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要解決問題。那孟知縣不是說十天之後再升堂嗎?我們還有時間活動,讓他們撤訴。”唐婉道。

“你有什麼辦法讓他們撤訴?”唐母問道。

“他們是為求財而來,並非是要想置大哥於死地。那趙士程想必是當時跟我們鬥的時候,損失了銀子,想撈回去,我們滿足他的要求就行了。”唐婉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個官司就這麼認輸了?”陸游問道。

“不是要認輸。這叫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不是求財嗎?我們就把以前收購他的那些股份中拿出兩萬股份按成本價還他就是了。只不過,我們得跟他約定好,讓他叫村民們撤訟,並且以後不得繼續為難我們鍛坊。等到一年之後,大哥的任務完成了,他愛怎麼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唐婉說。

“這個主意好。他讓礦廠停產,他也撈不到什麼好處。他有了股份後,必然不會再打什麼歪主意了。那些村民們上訴的事情,本來就是他一手挑起的,讓他去擺平好了。”陸宰對唐婉出的這個主意很是贊成。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過兩天就去會一會他。跟他談一談這個事。”陸游道。

“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個陸曉輝啊,明天一上班,就得讓他立馬卷鋪蓋走人。上一回的時候,他收木炭供應商回扣,在木炭中以次充好,當時我們念在都是一家人,家醜不可外揚的份上,給了他面子,誰知道他這回竟然變本加厲,幹出這種勾結外人的事來。這人留下來,終究是個禍害。”唐婉道。

唐母一聽陸曉輝之事,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因為這人還是她當初推薦的呢!“你們也不必看我面子,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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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明天一上鍛坊就處理這事。爹爹,母親,您們還有其它別的事要吩咐的嗎?”陸游問道。

“沒有了。”陸宰搖搖頭,“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都下去休息吧。”

鍛坊。陸游把陸曉輝叫到了自己的房間。陸曉輝一看到唐婉也在,不知道陸游找自己有什麼事,就問道:“掌櫃的,你找我?”

“嗯。”陸游看了陸曉輝一眼,嘆了一口氣,“你去跟唐婉把手頭的事交接一下吧,然後上賬房把你的月錢結了。從明天開始,就不必再來鍛坊幹活了。”

陸曉輝一聽,頓時大驚,雖然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他裝做很無辜的樣子,問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天天為鍛坊裡的事忙上忙下的,也沒少操心。你們這麼做,總得有一個理由吧?就不怕讓其它人寒心嗎?”

“烏龜吃螢火蟲兒,自身其明。你自己幹的事情,真當我們不清楚?”唐婉見他還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氣得臉都變色了。她見過不要臉的,但還從沒見過如此死皮賴臉的。

“我本來還想給你最後一點臉面的,大家心照不宣,你既然要問理由,我倒想問問你,你拿著我開的工錢又是在替誰幹活呢?”陸游道,“上一次,你拿供應商的好處費以次充好,我就應當辭退你了。念在你我同是陸家人、是我本家叔叔的份上,我沒有計較,給了你機會。誰知道你竟然不知悔改,又幹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來!我可允許你犯錯,但絕不會允許你背叛。你滾吧!你這種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陸曉輝一聽,便知道自己的事情已全部敗露。臨走時還煮熟的鴨子----嘴硬,甩下一句:“走就走,本來我也不想再在這兒幹了!”他回到自己房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灰頭灰臉地離開了。揹著個包袱,加上有些驚慌失措的,也沒顧及腳下的路,差點一個踉蹌,唐婉在身後笑著說道:“哎喲,輝叔,走路得當心著點,到處都是坑的,小心閃了腰!”把陸曉輝氣得更是咬牙切齒。

陸曉輝沒有回家,把工作丟了,哪有臉面跟家裡人講啊。他得找趙士程彌補自己的損失。主意打定,就直奔趙士程所在的那處藥鋪。不等夥計回報就直接衝進了趙士程的房間。趙士程一見陸曉輝這副打扮,大為驚訝,“怎麼啦?我的陸大總管,你今日揹著個包袱過來,這是要上哪兒啊?”

“上哪兒?我就是專程上你們這兒來的。我替你們賣命,如今東窗事發,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被陸游他們發覺了,鍛坊的這份活兒給丟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我養活來著,世子爺,您得幫我找份事做。”陸曉輝一點也不客氣。

“怎麼?被發覺了?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吧。”趙士程一聽,連忙看了一眼窗外,說道:“我的陸大總管,你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呢?也不避嫌,就直奔我這兒來了?”

“你還以為他不知道?他既然已把我的事都查得這麼一清二楚的,我估計我們之間的那點事,他早已知道了。”陸曉輝道。

“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自古以來,商場如戰場。那以後,我也用不著跟他藏著掖著的了。咱們就真刀實槍的跟他幹一場。我還真不服,在越州地面上,我做生意還比不過他陸游?你也先別急。到我這兒找份事做並不是件什麼難事。我剛好有一個主意,正想去找陸過商量,你就跟我一塊去吧。”

趙士程叫人備好車,二人直奔陸過的衙門。

二人也不通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縣衙的後堂。陸過看到他們二人進來,忙招呼丫環們上茶。

“有兩件事得和你說一下。這陸曉輝的事,被陸游發現了。”趙士程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陸過聽了一驚,手中的茶杯差點摔下來。“他們有沒有發覺我?”

“這個我不太清楚,應該也是知道的了吧。” 陸曉輝這麼一說,陸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半天沒吱聲。

“昨天升過一次堂了,唐婉那張嘴太厲害,聽訟師的說法是官司可能贏不了。我這次雖然可以讓孟知縣硬判礦廠賠銀子,但金額這麼大,陸家不會就此服輸,必然上訴。那樣,我們就得陪他們打官司。要想打贏的話,那從州裡一直到大理寺都得層層打點,太費時費力。據那訟師說因為歷朝歷代,還沒見過白紙黑字的買賣有反悔之說。就算是秦丞相幫忙,也會落人口實。我覺得他此話不假。”趙士程說道。

“那此事就這麼算了?”陸過道。

“那訟師說還有一條途徑可以贏他們。現在有些村民因採礦石而棄農桑,如果我們從這一點入手,告他們捨本逐末,背離了朝廷以農為本思想,那他們就可能不得不停工。”趙士程道。

“那快去告啊,讓他們礦山關門。”陸曉輝一聽,十分高興地道。

“讓他們礦山關了門,我們又有什麼好處?”趙士程瞪了陸曉輝一眼。“這開礦山辦鍛坊本來就是替朝廷效力。現在前方戰事吃緊,急需軍需品的,我趙士程雖然有時糊塗,但也還沒糊塗到這個份上。我與陸游的恩怨,是個人之間的恩怨,決不能因此影響朝廷大事。”

“對。你考慮的對,但我們也不能就讓陸游這麼得意來著。不知道你想出什麼好的辦法沒有?”陸過問道。

“辦法我倒是想了一個。我的想法是我們也辦一個鍛坊,跟他們正面對著幹,利用我們家資金實力雄厚的優勢擠垮它。”趙士程道。“我都仔細想過了,那座礦山這邊是屬於水口山村,山的另一面是屬於四寶衝村的。我們可以把山的另一面買下來,也開一個鍛坊。如今的技師都是現成的,礦山也不用去找了,論資金實力我們也比他們強多了。我下點力氣把他們的技師都挖過來,再把生鐵、鋼的價格都壓下去,把他們擠垮之後,我們再把他們的礦山買過來。那以後的事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這個主意好啊。我也入一成股。”陸過道。他也急於洗脫自己的嫌疑,要是讓陸府的人知道了自己在這當中扮演的角色,他還怎麼見自家的祖宗啊。

“行,恰好曉輝也沒事幹了,礦山的事你比我們都熟悉,你就過來幫我們籌建吧。”趙士程道。

“那礦山的事,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你交給我辦,我保證幫你們辦好。採礦的、冶鐵的、冶鋼的,哪一個師傅手藝好我都清楚得很。而且,我平時跟他們感情也都不錯的,包你把他們都挖過來。”陸曉輝一聽趙士程說要重新在山那邊開一個廠,還要把礦山交給自己來管理,那心中簡直就是樂開了花。

“那官司一事怎麼辦?”

“你都打算開廠了,官司的事你去跟那裡正說一下,撤了算了,送一個順水人情給他們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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