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山鍛坊。司馬南達憂心忡忡地來到陸游的房間。“東家,今天有好些工人都跑來問我,說鍛坊把銀兩都拿去買股份了,如今都沒錢發工資了,這是真的嗎?”

“這事是誰說的?”陸游一聽,立刻警覺起來。這事除了自己與唐婉之外,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這麼機密的事怎麼就洩露出去了呢?

“你先不要問這事是誰說的,你告訴我這事是不是真的?”司馬南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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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鍛坊的錢確實是不多了。不過,你得聽我解釋。我們鍛坊遭受到了危機,有人故意想要整垮我們……”

“我不想聽你那麼多的解釋。有人故意想要整垮你也好,這些都跟我們無關。我們是你請來幹活的,我們做一天的事情就要拿一天的報酬。我跟令尊的交情在這兒,我的工錢可以緩一些沒事,可是,我們手下的那些工人,恐怕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過幾天,這個月的工資就該開了,要是到時候拿不出錢來,我怕到時我是控制不了局面的。”司馬南達也有些惱火,板著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這個,我知道。現在離發薪水的時間還有幾天嗎?我也正在想辦法。”陸游道:“司馬叔叔,工人們那邊,還得麻煩您先做安穩下軍心,安心搞好生產。”

“生產上的事,不要你操心。你得抓緊時間弄到銀子才是正事。晚幾天發,也還沒多大的問題,我可以幫你糊弄過去,就只怕拖的時間長了,我也沒辦法。”司馬南達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陸游趕緊來到唐婉房間:“你看看我們現在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唐婉開啟賬本,看了一下,“不多了,不到一千兩了。”

“那我們的貨款什麼時候下來?”

“朝廷要五個月後才會支付貨款。我們第一筆款項還得等二個月才能到,這還要朝廷不耽擱。”

“大哥在那兒,錢一到了,自然不會耽擱。只是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如今我們把這周轉金都用了,馬上就要開工資了,還要購買木炭、木材的,這都是一筆不菲的開支。錢老爺那邊,也拿不出什麼錢來了,你把我們的股份給我,我去一趟當鋪吧,看能不能貸點錢回來。”

陸游取了鍛坊的股份,便直奔越州府的最大的那家當鋪。

“客官,你要當什麼?”夥計問道。

“我要當鍛坊的股份。”陸游把手中的股份憑據遞了進去。

“這個,我們從來沒有當過的。我要問問我們掌櫃的。”夥計從沒當過這樣的東西,面有難色地回答道。

“那就麻煩你去跟你們掌櫃的說一下吧,我這兒急用,需要銀兩。”

夥計便進去跟掌櫃的回報去了。不一會兒,掌櫃的便從裡面走了出來,見著了陸游便道:“哦,是陸掌櫃啊。久聞大名,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陸掌櫃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幸會,幸會。”陸游雙手抱拳,行了一個見面禮,“實不相瞞,我今天前來貴鋪,是因為鍛坊在資金上出了點問題,想到這兒通融一下。”

“哦。是這樣的啊。歡迎歡迎。不知道你當的是什麼寶貝?”

“是我們鍛坊的股份。”陸游把手中的股份遞了出去。

“哦,這當股份啊,這生意我們以前還從沒做過的呢!不知道你這些股份要當多少錢啊?”

“四萬兩銀子。”陸游道。

“呵呵,陸掌櫃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啊?”掌櫃的笑道,“這個玩意兒現在行情也就四萬多一點,可是風險實在太大了,二十天前,還值個二十多萬兩的,一眨眼之間,就剩下四萬多一點,你要是真心想當呢,我開個價,五千兩。”

“什麼?五千兩?”陸游一聽,傻眼了。怪不得人們除非萬不得已了都不願意進當鋪。而且,這五千兩對自己來說,也是杯水車薪。他搖搖頭,“我還是上別的地方去看看吧。”

“請便。我敢說,這整個越州府的當鋪也就是這個行情。你若不相信,你去找好了。”掌櫃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陸游出了這一家當鋪,接連找了兩家,果然沒有一家出得起價的。換到錢莊去抵押,也是差不多。他悶悶不樂地回到鍛坊。

“怎麼啦?沒籌到錢?”唐婉關切地問道。

“這當鋪給的價都太低。最多的也沒超過一萬兩的。我想到錢莊去借些款,竟然也沒有一家願意借給我們的。”陸游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原來趙士程都跟其它的錢莊打過招呼的了,這會兒哪裡還能借到款呢?

“沒有借到,那我們就再想想其它辦法吧。”唐婉道,“你也辛苦一天的了,快進屋休息吧。”

陸游自言自語道: “這一件事,我們本來就不應該管的。難道我們從一開始就都做錯了?”

“對對錯錯,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誰又能道得明?從前,有一個和尚與屠夫是好朋友,他倆住在一起。每天,如果屠夫先起來,就會叫和尚也起來去唸經;如果和尚先起來,就會叫屠夫去殺豬。後來,他們去世後,佛祖卻讓屠夫上了天堂和尚卻下了地獄。眾神不解。佛祖解釋說:‘屠夫叫和尚去唸經,這是好事啊。和尚叫屠夫去殺豬這就是罪孽啊。’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不一定會是好的,這叫好心辦了壞事。和尚下了地獄,這本來是一件壞事吧,可他在地獄中仍一心向佛,弘揚佛法,從不抱怨。稱地獄未空,誓不成佛。佛祖感其誠,讓他終成正果。現在,我們所面對的,不也差不多嗎?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唐婉道。

“先別給我說什麼佛法的事,快幫我想想怎麼想辦法弄點銀子來渡過目前的難關吧。”

“今天,你去當鋪的時候,我跟幾家木炭、木材供應商都談過了,要晚些日子付款。我答應這二個月的材料款可以給他們算利息。他們都答應了。這些人都是當地村民,說你平時對他們都很好的,買這礦山他們都沒怎麼開價,只要三百兩你卻給了三萬兩。其中兩家連利息都不願意要。現在只剩下工人的工資這一塊的了。”

“夫人真是厲害,一下子就幫我解決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我該怎麼感謝你呢?”

“這算什麼啊,還不是你們平時種下的善因結下的善果?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恰巧撿了一個善果罷了。別想那麼多了,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到了那個山再唱那個歌,今天就早些休息吧。”

又到了一十五號了。往常的每月十五號都是鍛坊給工人們發月錢的時間。平時的這個時候,是鍛坊礦區裡最熱鬧的時候。院子裡都堆滿了糧食。那個時候的月錢一半是糧食一半是發的銀兩。可是,這個月的都快到二十號了,卻沒有看到有堆放的糧食。時間正到正午,工人們吃完飯就開始聚集在一起議論起來,院子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氛。

“聽說鍛坊的銀子沒有了。都給虧掉了,大家快去要工錢吧!”

“是啊,我聽人說,掌櫃家的房子都當掉了,當來的錢都買股了,沒錢給我們發工錢了。我們還在這兒繼續幹什麼幹啊?”

“對,找掌櫃的要工錢去!”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在陸曉輝指使的幾個人的帶領下紛紛來到了鍛坊的辦公場所,把鍛坊管理人員的房間團團圍住。

司馬南達口水都講幹了也不管用。只好向陸游回報,“東家,你看,現在這事怎麼辦?我拖延了幾天,現在他們也不相信我的話了。我也管不住了。拿不到工錢,他們都不幹活了。要不,你出去跟工人們說幾句吧。”

“好吧,我去跟大夥解釋解釋。”陸游一看這事沒法再拖延下去了,只好硬著頭皮來到前來討薪的工人們面前。

陸游清了清嗓子,對前來討薪的工人們說:“請大家靜一靜。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現在,鍛坊裡碰到了困難,我們賣給朝廷的鐵,這錢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收到。我想請大家相信我,再繼續堅持二個月。二個月後,朝廷的銀兩一到,欠大家的錢,我將一文不少地發給大家。”

“不行,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一個月的工錢都不給我們,還想繼續騙我們幹兩個月的。把我們都當傻子啊?”有一個人大聲說道。

“掌櫃的,你不知道,我們一家人還等著我領糧食回去下鍋呢!你說現在發不出月錢來了,那我們家人吃什麼啊?”

“對,你讓我們的家人吃什麼啊?你要是不給錢,那我們就沒法幹活了,我們得另想辦法養家餬口去。”

人群越聚越多。採礦廠的,鍛坊的,都看到下面鬧得很熱鬧,好多人停止了幹活,也下來看熱鬧來了。

陸游一下子也拿不出錢來,真是無錢難倒英雄汗,只好在一旁耐心地給工人們做思想工作。

“幹活給錢,天經地義。你不給錢,那我們就找衙門評理去。”為首的幾人便要帶領工人們去衙門。正在這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攔住了他們。

“大家請冷靜一下。聽我來講幾句。”他的聲音十分洪亮有力。

人群頓時靜了下來,瞅著他,不知道他要講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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