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從月圓到變成只有一輪彎彎的月芽兒。尋找鐵礦山的希望也正如這月圓到月缺一樣。每天十多組人馬出去了,到黃昏歸來時依舊沒有好的訊息。找不到礦山,那還辦什麼鍛坊啊?剛剛趕走的愁雲又一次籠罩在陸府的上空。一家人又坐在陸宰的書房,商量辦法。

陸游十分的汗顏,自己雖然在現代社會見過很多的世面,也學了一大堆的數理化還有ABC的,可是他就不知道這鐵礦石長什麼模樣,更不知道怎麼去尋找的了。只好靜靜地聽著,一邊思索著對策。

“阿九,你說說看。這半個月來,他們是怎麼找礦石的?”陸宰問道。

“回老爺的話。這些天我天天跟在他們身邊。他們每天出門之前,總是先佔上一卦,然後就念禱一些諸如金木水火土之類的話。”

“那是叫五行運算。”唐氏最愛信迷信的了,自然知道一些,於是便插嘴道。

“應該是吧,不過,依我看。他算的根本不準。每次到了山上指個地方就叫人挖。挖出來的石頭給技師一看,都不是的。還有一次更搞笑,挖了半天,全是土,連石頭都沒見著。”

“我這幾天又去了一支隊伍檢視,情形也是大致差不多的。都是裝神弄鬼的,純屬無稽之談。依這樣下去,怎麼行呢?我們得找一個真正懂行的人來才行。”陸淞說道。

“這一個月來的開支也不少,各個探礦隊加在一起都花了差不多三千兩銀子了。”唐婉報告了探礦隊的支出情況。“我們應該把這些人停下來,他們這完全是瞎找。用這種辦法找礦,除非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那司馬南達你去問過他了嗎?他有什麼說法沒有?”陸宰問道。

“我也問過司馬叔叔的了,他也不知道怎麼找礦。他們的人只能分辨出哪些是能鍊鐵的礦石,而不知道怎麼去找那些礦石。”陸淞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這樣瞎找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有礦石的山上,肯定不會有參天的大樹的。上次我跟你說的要把整個越州府的石頭山都統計一遍,你們統計了嗎?”

“這個也統計出來了。光是石頭山就有一百多座山。我讓他們一座座的逐一進行排查,目前已經找了一小半的了。”陸淞道。

“我看這樣吧,我們不要再在術士身上浪費時間和金錢的了。我們要調整一下方法,讓每一個組中會識礦的人帶隊,就到這些石頭山上去找。”陸宰道。

“一個多月才找一小半的,照這個速度下去,查完還得再花一個多月,而且還不能保證找到礦石。我錢都籌集二十多天了,這時間不等人啦!依我看還得另找捷徑才行。”陸游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還是做兩手準備吧。這邊繼續尋找,另外一路去福州鐵礦山看看,一來,買一些樣品回來,好讓大家按照樣品尋找。二來探探鐵礦石的價格,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買礦石回來煉。”陸淞提議道。

“如果要買礦石回來鍊鐵的話,鍊鐵廠最好靠近河邊,這樣可以走水運節省一大筆開支,也許這也是可行的。”陸游補充道。

“遊弟,要不你跑一趟福州的鐵礦山吧,瞭解一下鐵礦石現在的行情。我們也好作下一步的計劃。要是在越州實在找不到鐵礦山,而購買礦石回來鍊鐵的辦法還可行的話,我們就好作購買礦石準備。”陸淞說道。

“行,大哥,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我明天就動身。”

“遊兒,這鐵礦石也是分好多種的,我記得顏色就有褐色的、赤色的之分,可能礦石中的含鐵量也不盡相同。你要多跑幾家,互相對比一下,問問鍛坊有經驗的老人,看哪一種的鐵產出量比較高,哪一種對我們來說更划算一些。我們自己沒礦石,這一些就不得不精打細算的。”陸宰叮囑道。

“這個自然。我們現在幹每一件事都得精打細算才行。”陸游回應道。

“你打算怎麼走?坐船還是騎馬?”陸淞問道。

“坐船是舒服一些,但是太慢了。我還是騎馬去吧,雖然辛苦一些,但是能擠出好幾天的時間來。”

“要不我讓陳文松跟你一塊去吧。路上多一個人說話,也不悶一些,好歹也有個照應。”陸淞道。

陸游與陳文松一路上披星戴月,終於來到了大田鐵礦山附近。

“大叔,請問一下,去鐵礦山怎麼走啊?” 陳文松勒住馬,向一位正在田裡犁田的農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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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好幾座鐵礦山,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處啊?” 農夫恰好耕到了田埂邊,停下來回答道。

唉,在越州找了一個多月都找不到鐵礦山,在這兒竟然一連好幾座,這老天爺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陸游心中感嘆道。

“三少爺,我們先去看哪一處啊?” 陳文松問道。

陸游想起父親講過的話,便他下了馬,拿出一壺酒來,給農夫倒了一杯,“來,大叔,喝杯酒暖下身子吧。我想問您一下,這兒的鐵礦石都有些什麼顏色的?有褐色的、赤色的之分嗎?”

農夫也不客氣,接過杯子來,一飲而盡,贊了一聲,“好酒。你們要問鐵礦山啊,問我還真是問對了人。我就在鐵礦山上幹過。這會兒春耕,回家幫忙來的。這兒的鐵礦石確實有褐色的、赤色之分。你們是要去哪一處呢?”

陸游一聽農夫在鐵礦山上幹過,便頓時來了興趣,“大叔,我們是準備來買鐵礦石的。大叔您在礦山裡幹過,人又熟悉,我們想請你給我們帶下路,您看行嗎?”

“這位公子爺,你看我這不正在忙著的嗎?”農夫面有難色。

“這個啊,你平時能一天掙多少錢?”

“能掙個300文錢的。”

“我給您一兩銀子,您帶我們去那兩座礦山轉轉,您看行嗎?”

農夫一聽,樂了。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頓時喜得象是撿著了寶似的,“公子請稍等一會兒,容我回家去一下叫我弟弟出來替我耕田。”說完便飛奔回家去了。

“三少爺,前面不遠就是大田鐵礦山了。我們這麼遠都走過來了,還犯得著花錢請人帶路的嗎?” 陳文松不解地問道。

“這你就不懂的了。這叫花小錢辦大事。我們是外地人,他在礦山裡幹過,礦石的行情應該大體是清楚的,有他帶路,賣家必然不會坑我們。另外,我想到礦山上轉一轉,看看各種鐵礦山都有些什麼特徵。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自己找礦山,買礦石那是萬不得已的事情。採礦、冶煉都是有技術含量的活,掌櫃的怕技術洩漏,一般人都是不準上山的。他是本地人,地形熟悉。應該可以帶我們從另外的地方進山。”

“你這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叫花小錢,辦大事。”

“呵呵,明白了就行。”

不一會兒。農夫帶著另一個人來了。“我們走吧。前面有個交叉路口,往左走是去褐鐵礦的路,往右走是去赤鐵礦山的路。請問公子先要看什麼礦?”

“那就先看褐鐵礦山的吧。”陸游道。

在農夫的帶領下,陸游來到褐鐵礦山,與礦山的場長談過價格,陸游提出要上礦山看看,那場長果然警覺起來,沒有鬆口。“場長,我只到山上轉轉,看看礦石的質地,帶幾塊樣品回去。鍛坊跟礦場我都不進去,可以嗎?”那場長一聽,也覺得有理。“那好吧,你們最好還是離鍛坊遠一點的好,不要給我捅什麼麻煩出來。”

“大家都是生意人,出門都是為求財而來的,這個我們自然會注意的,請放心好了。”

陸游等三人便登上了鐵礦山。陸游一邊爬山,一邊仔細觀察整個礦山的地表、地勢,包括土壤。他從灌木叢中折下一根樹枝,撥開礦山上的土,一看,土面有浮出的黑塊。他撿了起來,問農夫,“這一塊是鐵礦石嗎?”農夫接過去,看了一下,十分肯定地道:“是的,這是塊小的。”陸游便又撿了幾塊,裝到包袱裡。“走,我們去那赤鐵礦山轉轉。”

三人又返程直奔赤鐵礦山。“場長,你們這赤鐵礦怎麼賣的?我們是從越州府過來的,想開一個鍛坊的。”“我們這礦石啊,二十文錢一石。”“那邊的褐鐵礦才一十二文錢一石的呢!你們的怎麼這麼貴啊?”“你是不是辦鍛坊的啊?那一石褐鐵礦能煉多少斤鐵?頂多不超過五十斤的,而用我們的赤鐵礦,都能產七十斤左右。一分價錢一分貨的,我這就這價錢,少於二十文錢一石不能賣。”陸游裝出將信將疑的樣子,從包袱中拿出褐鐵礦來,看了看。然後問礦場的場長:“我能上山去看看你們的礦石嗎?您放心好了,我只看看山頭,撿幾塊礦石給我們的師傅回去對比。如果我們的師傅覺得用你們的礦石好呢,我再來跟你們談具體的數量。”陸游道。

“好吧。你們可以上山看一下,帶幾塊樣品走沒多大的事,值不了幾個錢的。不過,鍛坊那邊是不能進的,這是規矩。不要說我沒告訴過你們。”

“這個我們又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我們不會隨便進去的。”

陸游三人又進入到赤鐵礦山中。赤鐵礦,果然名不虛傳,石頭都是赤色的,採礦工人正用錘、尖(長四五寸的鋼釺)、鑿(有木柄的鋼釺)這三種採礦工具,在鑿挖,然後又有人用筐、袋背出。陸游又仔細觀察起整個礦山的地表、地勢來。心裡暗自沉思,要是越州境內找礦山,最好還是赤鐵礦的好,產鐵量高。成本最低,最省錢。這時,他看到鐵礦山中的一處低窪中有黃水滲流,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赤鐵礦山的特徵嗎?如果是的,那就說明只要找到了黃水滲流的又有石頭的地方,說不定就能找到赤鐵礦了,心中頓時留了一個心眼。他為自己的這些發現高興不已,隨即讓陳文松撿了幾塊赤鐵礦,便下了山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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