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想什麼？”陸游問道。
“我在想啊，有些老百姓，為了支援我們的鍛坊，說不定會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買股份的了，萬一他們平時有大事、急事發生，需要用錢的，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解決這個變現的問題。”唐婉說道。
“這個他們可以去找當鋪啊。” 趙士程道。
“唉，這當鋪。你們是有錢的大戶人家，沒進去過當鋪。就算你把全新的皮襖拿去當鋪裡，在估價的時候，當鋪的夥計給予了‘光板沒毛，蟲蛀鼠咬’的評價，價格自然低賤得可怕。”唐婉說道。
“呵呵。”趙士程跟陸游一聽到唐婉說出“光板沒毛，蟲蛀鼠咬”時，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世子，你跟錢莊的關係熟，你看我們能不能找一家有實力的錢莊，跟他們協商好，一起想個辦法出來？這樣，即使是我們當中有一些大的股東不想佔股了，也可以有一個退出的途徑？”陸游一下子想到了現代的股票交易所，要是自己也能在宋朝建立一個類似於證券交易所這樣的平臺，那所有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這個我倒可以去聯絡一下，看看有沒有想做的。”趙士程應道。
“這個也不會讓他們白辛苦的，他們也可以從中收取手續費、賺個差價什麼的。”陸游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搬了出來。
“你們這一說，我也覺得可行。我們可以把股份當成錢莊的一種東西來交易。每天都可以交易。買賣雙方都可以報價，談好價格了就可以成交。我們鍛坊可以負責股東花名冊的變更登記，錢莊按交易金額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續費，並負責買賣雙方的銀兩交割，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唐婉說道。
“你這個辦法想得好。要是看好這個鍛坊，可以安心持有。要是不看好了，就可以隨時變賣。沒有了後顧之憂，我覺得會有好多人來買的。我覺得可行。唐姑娘，你可真的厲害。”趙士程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能。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抵上一個諸葛亮。這個主意，也是大家一起想出來的。”唐婉十分謙虛地道。
“對，三個臭皮匠，抵上一個諸葛亮。我們三個今天也幹幹諸葛亮的活，在越州的商場上開闢一處新的江山下來。”趙士程也有些得意起來。
“好，世子，我們這事就先這麼說定了。我今兒還得把這個跟我大哥他們商量一下。錢莊那邊的事就麻煩你了。我們靜候你的好消息。”陸游一看這邊的事情都挺順利落實得差不多了，就喝完茶，起身準備告辭。
“這個自然我會上心的。我談好了就會給你們去信。”趙士程還想挽留，“難得見一回面的，你們要不在這兒吃了飯再走？”
“不用這麼客氣了。如果以後我們在一起共事了，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還怕沒有一起吃飯的時間啊。今天，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啊。”
陸游興高采烈地回到家，把這一天跟趙士程達成的協議跟陸宰一說，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資金的問題已不是問題的了。
“這個辦法很好，我們前期還收了些百姓的差價錢，還沒有退。這回要是他們願意入股的，我們就給他辦一個依據，登記在冊好了。我今天在漕司衙門一說，也還是有不少的人願意出資的。陸游，要不，明天開始，你就跟我到衙門去吧，所有的錢暫時都由你來經手。這種事，我不太好親自出面的。”陸淞說道。
“母親，我也去幫忙吧。遊哥他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唐婉看了一下唐氏，試探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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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去吧。在外面可能沒有家裡的舒服，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累著了。”唐氏聽了今天的好消息，心情很不錯，說話的聲音也是那麼的慈祥。“這些辦法都是婉兒你想出來的嗎？”陸宰和顏悅色地問唐婉。
“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遊哥便和趙士程一起討論了半天，大家一起補充完整的。”
“你這個辦法想得好啊。把一盤死棋都下活了。”陸宰感嘆道。“只要資金可以自由進出，手頭有些零錢沒急用的，都可以入股。鍛坊的賬務要定期向股東公開，讓大家明白礦山有沒有賺錢，賺了多少錢。賺了的錢要分紅，按每個人持有的股份數發到股東手裡。”陸宰補充道。畢竟是當過轉運使的，說出來的東西果然有分量。
陸游馬上記了下來。“我們這個鍛坊最終的方案還沒有定型，我打算等資金籌集得差不多的時候，召開一個股東大會，選取股東名單上前一百名來開一個會，再認真聽取大夥的意見，只要是對礦山有幫助的，我們就可以寫到礦山的管理制度中去。”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多聽取股東的意見，我想對礦山的管理是很有幫助的。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領導者作出自己的判斷、分析的，沒必要事事都依大多數人的意見。”陸宰告誡道。
“孩兒明白了。”
“資金看來是不成什麼問題的了，現在是要趕緊找到鐵礦山。如果找不到鐵礦山，要到其它地方去買礦石的話，那成本就大了。淞兒，那探礦的事，有什麼進展嗎？”陸宰又問陸淞。
“這個探礦的事，我早就安排下去了。在各縣都找了些術士在尋找。找了十多座山的了，打了洞進去，挖出來的石頭經司馬南達那邊的技師一看，都不是的。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我在想，萬一真的找不到礦山，該怎麼辦？要從外地購買礦石進來煉，到底劃不划算。這些也得考慮一下的。”陸淞嘆道。
“先別急。問題是一個一個解決的。我們先再等等看吧。這籌錢也還得要一段時間的。我們先派出一個人去看看術士都是如何找礦山的。大哥，你也可以讓人統計一下各自轄區內的石頭山，我們可以一座座地排查。”陸游說道。
“這事你看派誰去好呢?”
“這事就讓阿九去吧，他為人老練。我是年紀大了，要不我去也行。” 陸宰道。
“這事怎麼能讓爹爹去呢，外面日曬雨露的。讓九叔去就行了。”陸淞道。
唐氏打發李嬤嬤去請阿九過來。沒多久，阿九便來到議事的房間。
“老爺，您找我？”
“嗯。明天，你跟淞兒去衙門。他會安排人帶你去那些探礦的術士那兒。你的任務是跟著那些探礦的術士，看他們是如何找礦的。然後再回來告訴我們。”
“跟一下人，那倒沒問題。可是我不認識鐵礦啊？那些鐵礦石長成什麼樣子我見都沒見過的。”
“那些鐵礦石啊，長成什麼樣還真不好說。有的是黑色的，也有黃色的，不過它們的特徵就是雖然都是石頭，但比普通的石頭拿在手裡要重。硬度也要硬一些。這個如何分辨你不要操心，找到了會有人分辨的。你只要跟著那些術士，注意觀察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找礦石的就行了。”
“好，這個是我的拿手好戲。”阿九得令下去了。
一連幾天。好消息不斷。那趙士程覺得可行，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入股一下子投了五萬兩銀子進來。第二天就派人把銀票交到了陸游手中。趙士程與陸游一塊找錢莊的人商量，錢記錢莊的錢老爺一看濮王爺入了股，自己也拿出來五千兩來入了股。陸游跟他一提在錢莊開通股份轉讓的事，錢老爺一聽有利可圖也不用擔什麼風險的，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陸淞那邊，設立在各縣街頭的鍛坊股份認籌點，也是擠滿了認購的人群。“給我買十兩。”“給我來五兩。”“大家都不要擠，請排一下隊，一個一個的來。”帶班的衙役吆喝道。“請到這邊交銀子，然後憑收條到那邊領股份證明。”
一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見到一大群人在搶購，忙向旁邊的人打聽，“這是在賣什麼啊？這麼多人？”
“老兄，你不知道啊，那是越州府鍛坊在籌資。只要一兩銀子，你就可以當鍛坊的股東，每年有分紅拿，聽說兩三年就可以回本的，不想持有了還可以隨時在錢記錢莊去兌現買賣。越州首富濮王爺都入股了呢！”
“有這樣的好事啊，那我得回去拿點銀子來買一些。”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沒兩日，整個越州府都知道了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當鍛坊的股東的事。
天色已經晚了，唐婉還坐在桌子前撥弄著算盤，統計著收上來的股份錢。陸游在一旁看著唐婉停下來的時候，便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這三天，光是山陰縣就籌集了二萬多兩，會稽縣也有二萬多兩，其它幾個縣的資料也報上來了。我剛才粗略地統計了一下，我們需要籌集的資金都已足夠了，明天就不要再籌集了。”
“那這是一件大喜事啊。得趕緊讓大哥知道。明天我們不再收股份了。”
陸游跟唐婉來到後堂。陸淞正在處理公文，一看到陸游他們進來，便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了？看你們兩個一臉的高興勁，款項籌集得還順利吧。”
“我們來正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現在，需要籌集的資金都已募足了，明天就不要再籌集了。”
“真沒想到有這麼順利。陸游，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陸淞一聽這個訊息，雖然這個結果早在情理之中，但仍然十分高興。“陳文松，你快去通知一下，明天不要再籌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