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剛才在小院裡那一番詢問,是從來沒人相信過她就是二丫。即便是孫念琴與徐桂枝也半信半疑拿不準,心中分辨她是不是二丫的標準也不過是利益衡量。

而圍觀的村民就更無人相信她口中的爹孃當真是嚴老三夫妻。當此刻看到她親自上前喊爹,人群中又響起了“嗡嗡嗡”的議論聲。有些人依然是打死也不相信嚴老三是這如花似玉姑娘的爹,也有一小部分的人站在了相信與不相信的中間。

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嚴老三老實的有些傻氣,要是他有這般一個潑天富貴的女兒來認自己當爹孃。他才不管真假,先認下再說。

嚴清見他半晌不答,看了看他的腿道:“爹的腿怎麼樣了?可有接著按我說的用藥?”見他仍是不信,一時也半會也沒辦法。她那些經歷說起來當真是匪夷所思,要不是她自己經歷過一次,人家講來她也是不信的,她如何好講給人家聽?

她沒有想到合適的說辭來解釋,只得又開口問道:“娘呢?”

一直在人群中定格的張冬娥有些畏畏縮縮的上前,膽怯的看著嚴清流淚。可她是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長得如花似玉一身華服的女郎就是她的女兒。相反的因為嚴清如今衣著不凡,她反倒有些怕她。

單不說她閨女丟的時候穿的不是這身衣服,就是她閨女的生量和長相,與現在這位女郎比起來也實在是天差地別。哪有人一個月身量就長高這麼許多的?是妖怪不成?

嚴清上前喊了一聲:“娘”看著她滿目是淚的盯著自己瞧,就是不答應。心知如果不解釋清楚,她一定不會相信自己。可她拿什麼來說服她?自己突然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還有自己如今這模樣,這身量。一時半會也沒想出辦法。

正在她想打退堂鼓,走了算了的時候。牛車上下來的嚴老太太一臉討好的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我的乖孫兒,你這些時日都去了哪?你可擔心死我老兩口了。快,快!跟奶回屋去坐著。讓我祖孫倆好好嘮嗑嘮嗑。”

說完還嫌棄的瞪了一眼張冬娥,喝罵道:“你都當的什麼娘?是不是自個兒閨女也不認得啊?還不快將閨女請進去。”一邊說一邊去推搡張冬娥。

直到此時嚴清才仔細去辨認牛車上下來的人,只見除去正比劃的嚴老太太外,嚴老爺亦在其中,此刻正一臉嚴肅的叼著煙槍。除去嚴老爺外,還有她大伯二伯的幾個兒子也在內,另有一些她不太熟悉的鄰居嬸子。看著那些好奇、探究、貪婪……的眼光,嚴清一陣頭疼,不知道她爹孃怎麼又和這群人扯在一起了。

張冬娥並沒有因為有了嚴清留下來的錢而腰桿變硬,在嚴老太太面前仍然是一副受氣包模樣。嚴清看到她那副畏畏縮縮,害怕的模樣,都覺得胸中熊熊怒火在燃燒。一把上去揮開嚴老太太的手道:“我是不是她女兒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這話可說是又捅馬蜂窩了,嚴老太太原本一臉討好的臉,瞬時拉的比馬臉還長。惡狠狠道:“憑什麼?就憑她是我媳婦。”

嚴清看她那副模樣,本就煩鬱的心情是更加氣躁,嬌容怒目道:“當初不是簽了切結書的嗎?說好了分家之後各過各的,各不相干。你現在自然沒有資格再管。”

嚴清此話一出,原本拿不相信她就是他們女兒的嚴老三夫妻都吃了一驚,俱都滿臉猶疑的抬頭打量她。

實際上她們雖是覺得嚴清的模樣身量變化太大,又身著華服,看起來身份高貴不敢相認。可看她說話的神態語氣,倒和她摔破頭醒來有些相像,更重要的是他們內心深處也期望這個女郎就是他們的女兒。

原本就內心有幾分懷疑、幾分期盼,只是突然見到這一切實在是太有違常理,太過震驚才不敢相信。此刻聽她說起話來,若是閉上眼睛不看她容貌的話,當真與他們閨女別無二致,兩夫妻都激動的潸然淚下。哽咽著叫了聲:“清兒”

孫念琴與徐桂枝二人原本吵的不可開交,可看見嚴老太太一行人回來了,又與嚴清說上了嘴。都漸漸收了聲,靜觀外面形勢。

現在她二人聽了嚴清的話,立即便成了炸毛公雞,又是哭又是罵的吵道:“沒有良心啊!大夥都來看看啊!還有沒有良心了!我們為了他們一家忙上忙下的,現在還被說各不相干這些鬼話……”

人群中立時響起一陣附和之聲,大意多是做人不能沒了良心,怎可以過河拆橋,連血親也不認。嚴家老大老二前幾日為了老三一家多麼耗費心血之類的好話。

嚴老太太原本並沒有認出嚴清是不是她的孫女,只是因為看嚴清穿著不凡,又主動去認她兒子當爹想上去討點好處。沒成想她卻是半點不給自己情面,自己一張熱臉全貼在那冷屁股上了,聽到她的怒喝,心中氣得猶如被火燒一般。

但所謂佛靠金裝,馬靠鞍。嚴清本就氣質不凡,再加上如今穿著不凡,她這麼一喝,嚴老太太頓時便被她的聲勢給嚇住了。不僅退後兩步,更是驚得久久不語。直到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偏幫聲,才漸漸覺得心中又有了底氣。上前一步道:“別說我要管她,就是你我也要一道管。”

嚴清沒想到這認親還沒認利索,就要先來一回吵架。心中甚是厭煩,但她雖是厭煩,嘴上卻是半點不肯吃虧。眼眉輕佻,不屑道:“就你?只怕你是痴人說夢,白日夢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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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太太本是因為想得好處才上前認她,現在一看嚴清這副態度,倒當真和那失蹤的二丫一般無二。想起那丫頭的伶牙俐齒,都一陣頭疼。要她說,她是寧願不得這富貴丫頭的好,也不要她再回來與自己那老實兒子當家掌舵,恨恨的盯著她看。心道都怪這丫頭在中間挑撥,害得他們母子失和,鬧著分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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