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李心想該不會傳言是真吧?平都早有傳言說宇文家的大小姐樣貌傾城,二小姐才華出眾,卻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宇文家的三小姐如何?有人猜測宇文家的三小姐不受寵,看來還真有可能給她猜到了。

不然就憑她父親宇文葛身為言靈國的第一相國,而她的爺爺宇文翼又是言靈國帝王——靈成帝宣於祜的老師。像她這樣一個含著金湯勺出生又身份高貴的小姐,家裡斷然不會缺人使,不知幾多人爭先恐後的上前舔鞋幫子。又怎麼會不顧身份來籠絡我們這樣的賤民?

定是她急需培養自己的親信,想要建立她自己的勢力。想到這裡,不僅又喜又怕。喜的是若自己這份差事辦得好,說不得不僅能將家中老小安排妥當,將來還有可能出人頭地。怕的是三小姐面上雖是柔弱無害,可骨子裡最是兇狠霸道。今日一句話沒有說好,會不會將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一時間是急得額冒冷汗,慌忙的跪地掌嘴磕頭道:“是奴才一時失言,請主子責罰。無論以後主子走到哪裡,我們永遠都是主子的奴才。永遠只效忠主子一人。”

她雖是霸道,卻也不是沒腦子的繡花枕頭。見他已然懂了自己話裡的深意,面帶讚賞的輕輕點點頭道:“好了!起來吧!等了這許多時日,那頭可又有訊息傳來?”

末李依言站起來,偷瞄了一眼她的臉色,恭恭敬敬的低頭道:“就在今日奴才前來回稟主子的路上,夏桑那頭傳來訊息,說兩日前將軍一行人作了便衣打扮已出發。想來,想來……”

她突然跨步到他上前方,雙手緊捏衣袂,提腳就想踢人。不知為何生生忍住沒動,但先前略有讚賞的臉色已消散到九霄雲外,被一副憤怒的面容替代,伴著臉上縱橫交錯的絹紗,末李額間冒汗的低下了頭,膝蓋彎曲,已有下跪之意。

她盯了他面目半晌,嫌棄的將頭撇向一邊道:“已出發兩日?怎的才來報?都是飯桶不成?”

末李單手抹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抖唇咬齒道:“實不是……不是奴才辦事不力,據夏桑交代,實在是他們一行人太過謹慎,又武功卓絕之人,他不敢跟太緊。”

房間窗戶未關嚴實,窗外突然鼓吹進來一陣夜風,吹得房裡油燈火苗左右晃動,一張扭曲斑駁的臉被閃動的火苗晃得忽明忽暗。秋菊慌亂的低下了頭,捏著衣袂奔去關窗。

待房裡油燈火苗直拉拉的往上躥,才聽她道:“誰讓你跟著他了?他們這番秘密出行,必是為疫情奔安國而去。而去往安國,必然是走水路。你只需提前回來回稟訊息即可,我自能找到機會在水上與他相遇。”

末李將本就伏地的頭又向下埋了三分,直恨不得地上有個坑才好。口中不住的連連告錯求饒。

她又坐回四方椅上,道:“行了,別在地上蹭了,客棧的地板都快給你頭上的油皮磨亮了!快起來吧!我知道這事兒也怨不得你!若是將你派去打探……還是你辦事最穩妥,最讓我放心!”

末李抹一把額間冷汗,磕頭告謝道:“都是主子教導有方,奴實在愚笨得很,有負主子栽培。”

她尖甲輕輕刮著紅木扶手,仿若自言自語般幽幽道:“如若兩天前已經出發,那他必然是走了一程陸路就棄了陸路走水路,若是走水路的話……若是走水路必然是千慕門入千昕門出,直接去安國!我們若要……”

若要如何,卻是沒再說下去。抬眼看了一眼仍是跪地不起的末李道:“原來安排在陸路上的人都撤回來吧,你準備一艘大船,要快,一定要今夜內就辦好。”話畢轉頭看了一眼默默站在身後的兩個丫頭道:“你二人一人去收拾行李,一人來給我梳妝。”

末李此刻才放心站起來道:“寶船奴才早已替主子安排好,只是,只是……不知……”後面的話自覺不是他一個下人該過問的話,急急的打住了話頭。

一聽到他竟是不聲不響已將船準妥,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面上喜色難掩,道:“只是什麼?說吧!說得不好本小姐也恕你無罪。”

末李心想賭一把試試,眼睛一閉,心下一橫道:“只是現在慄州鬧瘟疫之事只怕已傳過江去。主子只怕出城容易入城難!”

她嬌笑道:“你能一心為我打算,我很是高興。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單不說我借了張小姐之名,有張大人的手信。不怕他們不開門。再說了我也……”我也如何卻是沒再說下去,只是臉上嬌紅一片。伴著絹紗縱橫,模樣說不出的可怖、滑稽。

末李心道,李大人的手信也只是昕風城出城容易,只怕江那頭。但看她滿面春色,只敢在心中誹腹,卻是不敢找死。

好半晌才聽她低低道:“先去門外候著,等我打理妥當再出發。”末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秋菊一聽竟是要連夜動身,難免吃了一驚。拿著木梳妝粉猶猶豫豫的止步不前。

宇文雪看到她那副模樣,面露不耐道:“快點將這惱人恨的娟紗拆開。”

秋菊猶猶豫豫的上前道:“小姐,可是……可是你的臉才用藥三天!現在就拆開,大大的不妥啊!你怎麼著也得再等上幾日。”

宇文雪坐看著鏡中絹紗縱橫的臉,氣惱道:“都怪那個臭丫頭,壞了本小姐的大事。”但隨即又陰霾一笑道:“不過眼下她只怕已喂了那江中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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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想到那日她吩咐末李去幹的事兒,不僅心中一抖,再不敢耽擱,乖乖的上前輕輕的揭開她面上的絹紗。

那日雪貂在她臉上身上一頓亂抓。下爪並不重,只是抓掉了表皮,看起來流血厲害。實際上傷口並不深,加之這幾日她日日皆用宮中聖藥敷在傷口處。傷口早已癒合落疤。只有淺淺的抓痕。

秋菊輕輕的揭掉絹紗後道:“果然是宮中聖藥,小姐現在的臉比受傷之處更增嫩滑。只是這還有一點點淺痕。奴婢勸小姐還是再忍一兩日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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