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球憋了許久,直到天色發白,見他家少爺依舊是一臉柔情,一瞬不瞬的盯著嚴清看。實在是忍不住了,提起茶壺往茶杯裡添了茶水,端起來遞過去道:“少爺,喝茶!”

田疏朗頭也不回的搖頭道:“不喝,不渴。”

鏽球暗翻白眼,心想今兒終於知道了什麼叫色令智昏。沒想到連花樓都不進,一心只知道做生意的少爺,居然會有這樣的時刻。要叫這九州十八郡的掌櫃夥計們知道了,還不驚得嚇掉了舌頭。

阿虎心中一直是忐忑的,直到天色發白,才微微放下心來。而且這路上也沒有遇見老人們說的鬼打牆,幽冥鬼火……想來是他想佐羅了,看來那姑娘還當真是少爺的老相識。見馬車已經過了百花縣的路界,輕快的甩了一個鞭花,揚聲道:“少爺,已經進了山安縣的地界了,要是跑快點,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到山安縣了。”

鏽球一聽還過半個時辰就到山安縣,臉上的表情又複雜了幾分。小聲道:“少爺,我們真的就回山安縣了啊?”他很想問一句,那邊聶少爺的訊息,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田疏朗沒理鏽球,直衝著車轅上的阿虎喊話道:“進了山安縣,馬車不要停,直接駕車回府。”

田疏朗自從脫了田家,便單獨開了府。不過他一個人,又沒成親。家裡又沒有長輩跟著。雖然是單獨開了府單過,但卻甚少在府裡。處理事務也常常在牡丹巷那棟不起眼的宅子裡。鏽球一聽居然是去府裡。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榻上昏睡的嚴清。

阿虎早在稟報地界之時,便存了要問清將馬車趕往何處之意。他除了有點怕鬼,倒是一點也不糊塗。此刻聽了田疏朗的吩咐神情淡定的甩了一個鞭花,馬兒直直的朝山安縣跑去。

他雖然也好奇馬車上那女子身份,但他不像鏽球一樣,有那麼多的疑問,只是微微一想便放下了。他這麼多年謹守的規矩是是,主子吩咐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們不需要有思想,更不要質疑主子的決定,只要執行主子的命令就是。

馬車進了山安的地界,跑得越發的輕快起來。一方面是現在天色微亮,較之昨夜的銀月為燈,阿虎更加的大膽自信起來。另一方面是因為山安縣雖然也屬山地,官道亦是在高山之中穿行。但比之百花縣,卻是要平坦上許多。

阿虎駕著馬車,還未用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山安縣。此時,被冰雪覆蓋的山安縣城,還沒有被清晨的日光叫醒。

阿虎楊著馬鞭直奔田府而去,同時,街上有一車隊急匆匆的出了城。車隊居然同阿虎駕的馬車一樣,用的純血馬拉車。區別只在於阿虎只駕了一輛車,而對方那清一色的純血馬排了長長的一溜。

插肩而過之時,雙方馬伕都不自覺的掃視了對方一眼。然後又像每天都與千千萬萬的人相遇,彷彿從來沒看過這一眼一般,未在心中留下一絲的痕跡,匆匆而去。

田疏朗回了田府,小心翼翼的將嚴清抱下了馬車,安置在上房。見雪狐披風底下的衣服微溼,想來應當非常不舒服。但她卻半點不適的感覺也沒有,睡得小臉通紅,甚是香沉。

他不僅輕輕一笑,心想這姑娘和自己這些年見的女子可真是不同。既不像那些高門大戶裡的大家閨秀,又不像貧戶裡出來的女兒家。每次見到她,她都夠讓人驚奇的。

也不知是誰家養的女兒,真是膽子比狼還大。不但敢大半夜的一個人在荒山之中行走,在大男兒面前居然也睡得像小豬一樣,雖然我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可女孩子家家的,心性也太粗條了些。

他笑晏晏的打量著那張有些髒,卻一樣美麗的容易。心意微動,手伸到半空之中又縮回,來來回回了幾次,頹然的放下。輕輕的呼喚了一聲“清兒妹妹”一連呼喚了幾聲,嚴清仍舊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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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按說就是瞌睡再大,下馬車這番動靜也該醒了。雖然他動作很輕柔,可也不應該啊。除非……他暗道了句糟糕。伸手一摸,果見她額頭滾燙,像火燒一般。

他懊惱的重重拍了一記額頭,大呼一聲“來人。”

鏽球乾癟癟的跑上前,田疏朗瞪了他一眼道:“誰讓你來了?”

鏽球委屈啊!他以前並不常近身伺候田疏朗,自從鎢球出事之後,才將他提了上來。他自認雖不能像鎢球一樣機靈,討少爺歡心。但做事勤勉,從不偷奸耍滑。怎麼就惹少爺心煩了?

田疏朗看他一臉憋屈樣,就知他沒明白。憋了口氣,壓著怒氣道:“去將春花、秋月叫來!伺候姑娘沐浴!”

鏽球恍然大悟,點頭如搗蒜,道:“是,是!小的這就去!”心中暗罵了自己傻,難怪鎢球在的時候伺候少爺這是沒有他的份,明明看少爺那副稀罕吶姑娘到天上去了的模樣,他居然沒有預先想到將春花、秋月兩位姐姐叫來,還要少爺吩咐,少爺如何不惱?

鏽球正覺想通了脈門,腳下生風走得飛快,又聽田疏朗衝他喊道:“等等,回來!”

鏽球腳下一頓,心想難不成又錯了?帶了幾分擔憂與怯意轉身去看田疏朗。只見她狀似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吩咐道:“叫完春花、秋月,再派人去醫坊請個大夫過來!”

鏽球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唯恐走慢了再惹他心煩。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園子。按著少爺的吩咐,派了春花、秋月兩個小丫鬟去伺候嚴清,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平醫坊。

一貫有些冷清的田府因為嚴清的到來,突然熱鬧起來。甚至有那不知情的小廝,還悄悄向阿虎打探,少爺親自抱進屋的是誰啊!為何還勞動了春花、秋月兩位姐姐?春花、秋月雖是丫鬟。

因府中沒有女主子,田疏朗又常年在外。她二人又是田疏朗看重信的過的人,自不必常人。今兒居然同時勞動了兩位姐姐大駕,府內一時間是議論非常。

阿虎雖是怕鬼,卻不是個多話的。任誰相問,都是一臉木然。只牽著馬到馬房刷毛喂馬,其他一概當作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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