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東坡肉
“這個梨長得歪瓜裂棗的，但是好好吃啊。”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嘴上動作不停。
“你愛吃就都拿去吃吧，待會兒拿點出來分給其他人也嚐嚐。”姜月把袋子傳給方如玉抱著。
自己走到床邊換下濡溼的鞋襪，套上在宿舍穿的鞋。
“瞧瞧你今兒都買什麼好東西了。”姜月雙手往後邊一支，放鬆道
說起買的東西，方如玉一下就來了勁。果核朝桌上一擱，唰一下把自己的箱子拖出來。
“你都不知道，為了塞下你的東西我把自己的箱子都清空了，東西全扔在床上。”姜月往她床上一看，床尾那邊都堆成小山了。
“一會兒你可得幫我一起整理好。”
姜月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方如玉對姜月比出ok的手勢有些驚訝，忍不住問：“你怎麼會這個手勢呀？之前我看我爸媽學校裡的那些洋人學生才這樣比的。”
不自覺地就把以前的習慣帶出來了，隨口編了個理由：“我家旁邊之前住了個洋學生，平常和他說話他有時候就這樣比，可能沒注意就學上了。”
方如玉不疑有他，眨眼就揭過這一篇。方如玉沒再繼續刨根問底，姜月暗自松了一口氣。
方如玉把姜月買的五斤白米，五斤富強粉，一壺油，三斤雞蛋，還有七七八八的一些調味品一樣一樣掏出來，圍著箱子擺了一地。
埋頭在裡面找了半晌，確認沒有姜月的東西了，開啟另外一個包袱，提起一條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向姜月邀賞。
“看，我可是擠開了好幾個壯漢才買到這塊肉。我挑的肉很好吧？”方如玉得意一笑。
姜月接過肉轉了一圈，這塊肉買得確實不錯，得有兩斤了，肥瘦相間，肥肉都不是軟趴趴的那種，是最上等的五花肉。
“如玉，你這塊肉特別好，我保管給你做成回味無窮的東坡肉。”
讓方如玉先拿著肉，姜月把東西一一放進帶鎖的箱子裡，只留下調味料。
“走吧小饞貓，我先去燒火，櫃子裡我給你留了一個土豆餅，自己拿著吃。你把梨子拿一些出來洗好拿去分一下。”姜月提著肉就先出去了。
有肉萬事足，方如玉接好姜月釋出的小任務，屁顛屁顛去櫃裡拿土豆餅吃。
開啟櫃門看到小被子一樣的土豆餅老老實實呆在碗裡，拿起來就是一大口。
方如玉本來以為裡面是蒸好的那種粉粉的土豆，一口下去就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酸辣土豆絲混合著外酥裡嫩的火腿條，加上外面蔥香濃郁的麵皮。
一個餅給了方如玉巨大的滿足感，一天的等待都值了。
土豆餅放涼了遠沒有剛做出來的口感好，但是也足夠愉悅方如玉的胃了。
十分迅速地就把梨子洗好拿籃子裝著放在堂屋中間的桌上，一回來人了讓他們自己拿著吃。
旋即去了廚房守在灶旁等著吃美味的紅燒肉。
姜月看著想要在這生根的方如玉，讓她自己盯著火，別讓火滅了就行。
自己則是往鍋裡扔上幾塊薑片，等水煮沸。等待的時間備好要用上的香蔥、大蔥、八角，桂皮洗淨，大蔥和姜切成片。
待水煮沸滾開之後，下入整條洗乾淨的五花肉，扔進兩段大蔥，蓋上鍋蓋大火煮熟。
用筷子戳動確認煮熟之後撈起，過上一道冷水晾涼後，將五花肉均勻切成大塊，一塊一塊分別用草繩綁上十字，這個簡單，方如玉也親自嘗試了一下。
姜月用的是草繩而不是棉繩，這樣用草繩做出來的東坡肉會有一股特別的清香，草繩中特殊的香味會在料理過程中融入肉中。以前姜月自己在家也做過，只是草繩在城市裡不方便找到，這次有機會了姜月也想嘗試嘗試。
把綁好的肉帶皮的一邊朝下，底下墊上剛剛準備好的配料，緊密整齊地碼在鍋裡，撒上一小把碎冰糖，淋一圈醬油調適鹹淡，上色均勻，最後倒入剛從供銷社買來餓一整瓶黃酒，保證每塊肉都能浸泡在黃酒中。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待，這是一道需要耐心等待的菜。
中途姜月掀開鍋蓋撇去了浮末，將火堆調成適當大小，小火讓肉滿滿收汁。肉的香味已經非常濃郁了，酒肉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人都要醉倒在這個香味之中了。
姜月也拿過一個小板凳坐在灶前，看著火堆不自覺和方如玉一起發矇。
方如玉突然開口問：“你今天跑哪去了？還摘回來這麼多梨。”
姜月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火，狀似無意地回答：“我今天和陸正澤還有陸嫣一起去了後山，那裡好多果子樹呢，下次帶你一塊去玩。”
方如玉激動道：“好呀好呀，摘果子是不是特別好玩，我以前就從來沒摘過。”搖晃姜月的身子，“快說說，後山都還有什麼好玩的？”方如玉後悔地說：“早說我今天就跟你一塊兒2去山上玩了，還去什麼供銷社。”順帶錘了下自己的大腿表示氣憤。
“我也不是故意的，今天本來沒想去後山，正好陸正澤要去後山打豬草，他陪著陸嫣和我才敢去的。”姜月無奈地為自己辯解。
“你和這個陸正澤一家走得有點近，我聽說他們家原來是地主來的，成分不太好啊。”方如玉是家裡的嬌養著長大的，對於這些事情的判別只懂得跟著大環境走，不會自己主動地去深入瞭解。
但基本的識人還是有自己的標準，壞成分的人既不會無故地歧視，但是也不會主動去接近。
“成分只不過是上面給的一頂帽子，下面的人如何需要我們自己去判斷不是嗎？”姜月語氣堅定，“陸家的每個人都很好，他們不比任何人要差，受了這麼多苦我也能看到他們依然在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這比我們都要堅強得多。”
說出這番話的姜月目光真誠，字字溫柔而有力。方如玉覺得是自己狹隘了，用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人，確實不該。
方如玉坦蕩蕩地回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個人主義了。”
“而且他們對你也挺好的，上次還送給你土豆，這次又帶你去後山玩，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壞人。”她一本正經說道。
姜月輕嘆一口氣，幸好來到這裡能有方如玉這個朋友能和自己站在同一國，三觀不同的人當朋友可就累多了。
“下次介紹你們認識，有時間就可以一塊出去玩了。陸嫣小妹長得也特別可愛，你看到她肯定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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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達成共識的兩人看著對方無言地大笑起來。
姜月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掀開鍋蓋，剩了一底的湯汁還在咕嘟咕嘟吐著泡泡，鍋中的肉色澤油亮，用筷子輕輕一戳就十分軟爛，姜月用筷子一個一個翻轉過來轉移到碗裡，表面的皮顏色透亮。
剩下一點湯汁加上一勺淘米水勾芡，三十秒左右就盛起來澆在肉上，最後撒上一點蔥花。
方如玉口水都快流進碗裡了，姜月給她裝上滿滿一碗白米飯，讓她端出去吃。給自己盛上一碗，姜月自己晚飯也還沒吃，準備蹭點方如玉的肉，一會再給她肉票和錢。
方如玉已經迫不及待的夾起一整塊的肉放進嘴裡，繩子都是吃完了肉才吐了出來。肥肉入口即化，皮的口感香糯粘口，香料和黃酒讓肉沒有一絲肉的腥味，嚼上兩口就已經從口裡滑向更深處了。
除了好吃，方如玉現在也已經言語蒼白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只能埋頭苦吃來表達自己對肉的喜愛。
邊吃還邊豎起大拇指不停地點頭“嗯嗯嗯！”
看她吃得這麼香的姜月，自己也有巨大的滿足感。自己做的菜別人認可，吃得幸福，這就是每個廚師的幸福來源吧。
姜月自己也嘗了一個，用草繩綁的的確是比棉繩要更加好吃，那種特別的清香味也沖淡了肉的油膩感。
兩人狼吞虎嚥，一會就幹完了一大碗飯。方如玉把剩下的肉裝起來，明天上工還可以吃一餐，簡直是幸福極了。
上次和趙娟吵了一架，這次不能讓她抓到把柄又在那邊嚼舌根。兩人分工合作，姜月收拾乾淨廚房，方如玉去後面再補點撿來的柴火。
幸好知青點的人都去食堂吃飯了，每次到休息日食堂的飯菜都會比平時要好上一些，所以休息日基本上都會去食堂吃飯。
吃飽喝足收拾好殘局的姜月就已經準備洗洗睡了，動了整整一天，好玩是好玩，累也是真累。
和姜月分道揚鑣的陸嫣和陸正澤回到家裡時，陸慧已經回來了。
看到家裡剩下了一個包滿土豆和肉的餅，剩下的唯一那點米也都沒了，心裡有點知道，趕忙走近陸正澤問：“澤哥兒，今天是誰來了家裡？是不是姜知青來過了？”
陸正澤點頭，把揹簍裡的豬草倒進院子裡的雞窩，雞都不怎麼靠近。
陸嫣很是興奮地給舉起手裡的那包小蝦給陸慧看：“姐姐你看，這是姜姐姐給我的。她說要我把它們曬乾可以做成好吃的給我吃。”
順了下陸嫣的毛，“好，姐姐明天幫你曬在外面。”準備接過手帕，一隻大手半路奪了過去，“我明天幫妙妙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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