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樓的住房到二樓的舞池,也就短短幾十步的距離,但對於張純禎來說,卻像過了一輩子那樣漫長,她感覺自己挽著瞿少的手特別的僵硬,連一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

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悶,應該是太緊張的緣故吧。她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的這次真的是遇到對手了,她開始有點後怕自己這麼衝動地就跟著他來了,跟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二樓了,此時的舞池和剛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正中央搭建了一個舞臺,正有一個頭上插著羽毛的紅衣女子,忘情地扭動著身子,唱著情歌。身後足足有十個人在演奏,以小號為主,鋼琴輔之。

頭頂的琉璃五彩燈光無時無刻不在旋轉著,自小在書香門第長大的張純禎,很少出席這種舞會場面,她緊張得下意識地捏緊了瞿少的手臂。

瞿少回頭看向她,似乎驚訝於她的緊張,輕輕地怕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輕鬆。他的一個輕微的小動作,讓張純禎安心了許多,似乎從一開始,她對他就有種莫名的信任。

張純禎和瞿少的出現,吸引了場內不少人的目光。張純禎大致地環視了一下所有人,有穿西式洋裝,也有穿中式旗袍的,還有許多穿著和服的人。

有的一看便是成年人,但大部分看上去還是學生,畢竟此時正是開學的時候。

令張純禎感到驚訝的是,看著他們倆的人大部分神情並不友善,特別是看向瞿少時的表情,甚至有些厭惡之感。

當然只有部分男士是這樣的,女士們在看到瞿少的長相和穿著以後,都開始暗送秋波,但在看到瞿少身邊的張純禎時,她們都會一愣,這個女人就算穿著深V的禮服也不顯暴露,臉部微紅帶著含蓄的笑容,好似不食人間煙火味,和瞿少張揚的氣場截然不同。

卻又讓人由心地感嘆二人真配,一靜一動,一冷一熱,一蓄一放。

很多女人只能帶著羨慕和憤恨的神情轉移目光,她們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瞿少的女伴哪怕是一扭頭或者是一抬手之間的隨性姿態,都讓她們自愧不如。

“繼寬!繼寬!這裡!”張純禎察覺到了舞池右端的一個包廂門邊,有個穿著純白西裝,頭髮梳得光溜兒的人伸出了腦袋,衝他們招著手。瞿少看到後,放下了手臂,改成牽著她的手,走了過去。

他的手很冰,張純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張得手都出汗了,他突然地牽手她讓她挺難為情的,想要掙脫開來,瞿繼寬奇怪地扭頭看她,並沒有勉強,馬上放開了她的手。

瞿繼寬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看著他的後腦勺,她心裡默唸著:你是叫瞿繼寬嗎,繼寬,繼寬。

走到了包廂門口,白色西裝男子為了迎接瞿繼寬,走了出來。他系著一個紫色條紋的領結,穿著一雙大紅色的皮鞋,十分的前衛,臉上掛著笑容。

張純禎看見他的第一眼,覺得他就好像一陣風,即便是花花公子的打扮,也是帥氣的,讓人覺得舒服,卻又飄忽不定。

白色西裝男子拿著手中的酒瓶衝瞿繼寬搖了搖:

“你來的也太晚了吧!待會兒一定喝得讓你橫著回去”

瞿繼寬笑著捶了他一拳頭,瞟了眼張純禎,說:

“還不是因為她,澡洗得太久了。”

張純禎意識到瞿繼寬說的好像是自己,尷尬地笑了笑。

白色西裝男子好奇地看了看張純禎,眼裡毫不保留地充斥著對她的讚美,大力地拍了拍瞿繼寬的肩說:

“行啊你,早知道你認識這樣的美人,還找我幫你找演員幹嘛!”

張純禎心裡咯噔一聲,心想:完了,露陷了。

瞿繼寬接著驚訝地看向他,問:

“她難道不是你找的演員嗎?”

杜孝綸盯著張純禎仔細地看了兩眼,肯定地回答說:

“絕對不是。”

瞿繼寬轉頭疑惑且極具深意地看向張純禎,張純禎心裡鬥爭了片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都地雙手一攤,委屈地說:

“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剛洗完澡你就出現在我的房間裡,然後我就被你拉下來了。”

杜孝綸一臉壞笑地看著瞿繼寬,瞿繼寬瞪了他一眼,臉色尷尬地問張純禎:

“你的房間?01明明是我的房間啊!”

聽到這句話的張純禎,腰板硬了起來,畢竟是他進了她的房間,她比較佔理,斬釘截鐵地說:

“你弄錯了吧!不信地話,可以把我的同伴叫過來問問。”

“那把你的同伴叫過來吧。”瞿繼寬說。

“她在……在……”張純禎被堵得沒話說,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巧晚跑到哪裡去玩了。

瞿繼寬被她的窘狀逗得笑出了聲,張純禎尷尬得漲紅了臉,但在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後,腦海裡猛地閃過他站在陽臺時的落寞神情,心裡莫名的一酸,眼眶微紅,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不願讓瞿繼寬發現自己的內心,低下了頭。

瞿繼寬以為是自己的笑讓她難堪了,連忙止了笑,說:

“我不是……你……”這次倒是換成他結巴了,說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出口。

杜孝綸玩味兒地看著二人在對話,他覺得很新奇,還是第一次看到瞿繼寬被一個姑娘弄得手足無措。

“瞿少!你在外面磨蹭什麼呢!還不快進來!”包廂裡出來了一個男子,張純禎認出了他,就是剛才那個到房間催過瞿繼寬的劉少,劉少眼睛微眯地盯著張純禎看,張純禎下意識地牽住了瞿繼寬的手。

瞿繼寬的身體一僵,看到她依賴自己的眼神,他微微用力回握了張純禎的手。

杜孝綸給了瞿繼寬一個眼神,瞬間換了一個公子哥慣有的輕浮表情,對劉少迎了上去,挽著劉少進了房屋。

瞿繼寬望著張純禎的眼睛說:

“還記得我在房間裡和你說的話嗎?”

張純禎點了點頭表示記得,瞿繼寬握緊了她的手:

“進去吧。”

*

*

*

屋內煙霧繚繞,張純禎一進門就被狠狠地嗆到,瞿繼寬遞給了她一塊方巾,她接了過來,聞著上面淡淡的香味,這才緩過神來。瞿繼寬找了一個抽菸的人較少的角落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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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純禎明顯地感受到,這個包廂裡的人大多都是紈絝子弟,有中國人,也有東洋人,不過一眼望去,都是學生的模樣,他們身邊摟著各式的姑娘,用紙牌賭酒,燈火酒綠,紙醉金迷。

尤其是那個劉少,人群裡鬧得最歡的一個。張純禎還注意到包廂裡有個穿金色禮服的女人,濃妝豔抹,從張純禎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她看,眼神並不友好,不過張純禎並沒有過多地在意。

那個女人在劉少耳邊說了點什麼,邊說還邊朝著張純禎指指點點,劉少聽後大笑,一手拉著她,另一只手拿著酒杯往張純禎的方向走了過來,張純禎有點害怕地往瞿繼寬的位置坐了坐,瞿繼寬和劉少打了聲招呼,順勢將張純禎摟進了懷裡。

張純禎發現他的手禮貌地輕搭在自己的腰上,並沒有刻意地觸碰自己,張純禎的心裡微暖。

“喲,瞿少,怎麼換口味了?今天帶的姑娘成年了嗎?”

劉少的玩笑引得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那個金色禮服的女人充滿酸氣嗲嗲地接著說:

“是啊,瞿少,你可別禍害人家小姑娘,還是我這樣的比較和你的胃口吧。”說完還象徵性地彎了彎腰,露出自己深邃的鴻溝。

旁邊的人都瞟向張純禎的身材,張純禎不好意思地用手擋住胸前,忽然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張純禎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是瞿繼寬的外套。

她感激地看向瞿繼寬,瞿繼寬無所謂地接過劉少遞過來的酒,順便在她耳邊說了句:“我有點熱而已。”

眾人看到瞿繼寬替張純禎解圍,覺得沒趣地一鬨而散了,劉少給瞿繼寬又添了一杯酒,對他說:

“聽說,你們瞿家,和政府的人走得比較近……”

“你知道的,我從不插手我們家的事,我只管賺錢。”瞿繼寬打斷了他的話。

劉少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被張純禎看見,他嘿嘿地笑: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們今天不談家事,就喝酒!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你身邊的這位美女喝一杯呢?”他眼神直勾勾地瞄著張純禎。

瞿繼寬看了眼張純禎,張純禎和他對視了一眼,他看到了她眼底暗含著厭惡的神情,對劉少回答說:“不方……”

“可以。”

瞿繼寬的“便”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張純禎的話打斷了,劉少聽到她的回答後往杯裡多加了一半的洋酒,挑了挑眉,遞給了她,張純禎一把接過劉少遞過來的酒杯,忍著苦澀,一飲而盡。

她不會喝酒,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喝這個酒,可能就會讓瞿繼寬為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答應喝了。

喝完了以後,張純禎感覺自己的頭更暈了,身上還發燙。坐在位置上都有點晃,瞿繼寬把她攬緊了,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劉少衝張純禎豎起了大拇指,又倒了一杯,遞給了她,張純禎搖了搖頭說有點不舒服。

瞿繼寬關心地看向她,她反手環住他的腰,頭深深地埋在他的頸間,她覺得他的身上很涼,貪婪地蹭了蹭。

瞿繼寬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接過劉少手中的酒,也是一飲而盡,劉少覺得沒意思,好像打擾了人家小兩口一般,吹著口哨離開了。

金色禮服女人看著瞿繼寬摟著張純禎的樣子,氣得將手中的酒瓶摔了出去,大步地離開了包廂。

在遠處和別人玩紙牌的杜孝綸看到走出去的女人,嘴角揚起了嘲謔的笑。

他又看向瞿繼寬所在的地方,看到瞿繼寬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樣子,杜孝綸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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