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十幾輛馬車的車隊在風雪中艱難的前行,及膝深的積雪已經完全把路完全的淹沒了,根本看不懂,車隊的人只能看著城門,估摸著方向依靠記憶來行使,不到一裡路的距離,也走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

車隊終於到了城門外,傅山叉一眼就認出了這幾年打過無數次交道,做過無數次買賣的張耀祖,十幾輛大車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慢慢噹噹的卻用麻布遮蓋住,而張耀祖也跟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相貌頗為威嚴的人的身邊,不時的著什麼。也許是為了抵禦嚴寒,所有的人都罩著一件厚厚的披風,這個怪異的披風是如此的寬大,能把一個人完全裹在裡面只路出戴著厚皮帽子腦袋。

傅山叉迎了上去,人未到,笑聲先至:“哈哈哈哈,張兄弟,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望著來蛟河的大路把脖子都望成了天鵝頸,可算把你等來了。”

張耀祖看了他身邊的人一眼,面色一瞬間似乎有些古怪,隨即他也笑著迎上來,從過的嚴嚴實實的披風裡伸出拉住了傅山叉的胳膊,傅山叉無意中看了他的袖口一眼卻現張耀祖裹在披風下的衣服竟然是大紅色的,從袖口來看樣式似乎不同於一般的馬褂長衫,卻又不像是短打勁裝,不過這個微末的細節只是在他的念頭裡一閃而過,隨即就忙於客套了。

張耀祖也是滿臉堆笑的:“傅老哥怎麼親自來迎接了,這麼冷的天,當不起,當不起啊!”

傅山叉笑道:“這次的貨物數量巨大,我不得不親自來過問啊,這麼個上千人要是鬧將起來,可不好收場。咦,這位朋友很面生啊,張兄弟怎麼不介紹一下。”

張耀祖笑道:“是我的罪過,忘記了忘記了。來傅老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家領,李司令。”

李滿江這時候也微笑道:“李滿江,久仰傅老大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哈哈,果然不凡啊!”

傅山叉哎呀了一聲,嘖嘖稱歎:“哪裡哪裡。李司令謬讚了,我也是久仰李司令大名了,今日一見,沒想到李司令你如此青年才俊,這才多大的歲數,竟然就有了如此實力,如此部下,不得了啊,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老咯!”

傅山叉實際上也比李滿江大不了多少,這時候卻倚老賣老,站在李滿江身後的陳進財等人聽了面有忿忿之色,李滿江也不在意,打了個哈哈,不在多話。

傅山叉討了個沒趣,只得沒話找話:“怎次怎麼連李司令都出馬了,還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多車?”

李滿江張耀祖一行足有一百多人,十多輛馬車。

張耀祖連忙:“這次不是人多嘛!我怕人多鬧事,這離著老遠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不得哭死啊,所以特意多帶了人馬出了什麼事也好壓彈,這些車主要是入冬前積累下來的山貨,這次不是正好要進城嘛,就順便送來了。”

這時候,章渝也聞訊趕來,見張耀祖已經到了,又聽見他的話,更是高興,連忙向眾人招呼:“張兄弟到了啊!來來來,今天我做東,到天香樓喝酒,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客套啊,這城門口這麼冷,要是凍壞了一個人,可不就成了我這個地主的罪過了?來來來,天香樓,我已經訂好了位置了!”

李滿江這時候卻:“還是先去看看貨吧!這麼多人這麼冷的天,有個什麼事兒就麻煩了!”

李滿江開口,張耀祖也跟著:“先辦公事,先辦公事!待會兒有的是時間,一會兒咱們不醉不歸。”

金主開口,傅山叉也不好推遲,至於章渝就更是做不了主了,於是一行人進到城裡去“驗貨”,過門口的時候,兩個門頭兵本來想要掀開車上的麻布檢查,被傅山叉眼睛一瞪,然後張耀祖實時的一人賽了塊碎銀子,於是作罷。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傅山叉領著張耀祖等人在成立安置流人的地方轉了一圈,出來走到街上,得意的對前面走的太快而拉開了好近十米距離的張耀祖:“張兄弟你等等,走那麼快乾嘛?怎麼樣?這次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這麼冷的天,路上只凍死的1o幾個,剩下的個個都是身體強健,老實聽話的好奴隸,絕對對得起我開的價錢。”

張耀祖停下來卻沒話,轉眼看著李滿江,只見李滿江從披風裡伸出手來,抬手看了看腕上的一塊亮晶晶的圓盤,:“恩,差不多了!”

傅山叉不高興了:“什麼差不多了!李司令我給你講,除了我誰也沒法弄到……”話音未落,就見李滿江手重新伸進披風裡,拿出根拇指粗細的銅管,塞到嘴裡,用力一吹,只聽得一聲尖銳刺耳的“嘟”,聲音在這寂靜的雪夜裡,格外響亮。

“不許動,動就打死你們!”幾個刻意走到傅山叉等後面的李滿江帶來的手下這時候猛然解開披風,露出藏在下面的火紅軍服,他們手都舉著一尺來長的短火銃,烏黑的槍口對著傅山叉等一眾人。

這時候傅山叉的一個手下喊了一聲:“大家別怕,沒連火繩都沒燃,殺了他們!”完果然有幾個膽大的一起向後面的十幾個義勇軍士兵。

然後只聽見嘭嘭嘭的幾聲槍響,這幾個勇敢的鹽販子倒在了血泊中。這裡的槍聲彷彿是音樂的前奏一般,隨後不大的蛟河城裡數處想起了火藥爆炸的砰砰聲,然後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李滿江這時候才開口對用力拉住馬米宏不讓讓他衝動的傅山叉:“刀槍無眼,只能怪他們不聽話了。”

傅山叉這時候才強自按耐住怒氣,沉聲道:“李司令,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滿江平靜的道:“傅老大是明白人!我什麼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

傅山叉道:“你們難道不怕大清的大軍到來,到時候一切都化為粉芥?”

張耀祖介面道:“大清?嘿,北京城裡的那位麻子陛下現在恐怕是自身難保吧!哪裡顧的上我們?”

傅山叉不屑道:“不用北京那麼遠,只要過些時日,寧古塔大將軍知道了這裡的事情,到時候兵過來,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這次輪到張耀祖不屑了:“你是你的老相好圖海吧?別他現在根本沒那個兵力派‘大軍’來就算真的派來了,憑他手頭那幾千個連羅剎匪幫都搞不定的軍隊,又能耐我們何?”

傅山叉呸了一聲:“區區羅剎鬼,不過是因為大將軍他不願費神去剿滅罷了。”

張耀祖嘿了一聲:“到底是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也不和你爭,我只需要告訴你,記得去年北面傳的沸沸揚揚的羅剎鬼南下的事兒嗎?”

傅山叉怎麼可能不知道,去年夏季,整個寧古塔周圍方圓千里之內都在傳,羅剎鬼大舉南下了,得是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雖然後來被寧古塔將軍圖海下令膽敢妖言惑眾者,殺無赦,加上先前傳的沸沸揚揚的羅剎鬼襲擊驛站,殺死3個驛站內差不多近8oo多人的駐守兵丁的事也沒有了新的動靜,這才逐漸平息了下來,可傅山叉這些圖海身邊的親近之人自然知道,雖然也沒有傳中的那麼邪乎,只是一個驛站,3oo多人被人殺了個精光,可是可怕的是,這些素來以兇悍敢於野地浪戰衝鋒著稱的新滿洲八旗士兵竟然是在野外被人擊敗後全殲的,屍體裡找出了許多鉛子,現場更有火炮轟擊過的痕跡,根據常理推斷在這關外能有如此強大火力的也就只有雅克薩的羅剎人了。

張耀祖面有得色,自豪道:“那根本不是什麼羅剎人,而是咱們司令帶著一個連區區15o人練兵的試牛刀罷了!”

傅山叉大驚,隨即默然:是是既然他們有如此實力,簡直堪比羅剎鬼了,而且根據這幾年的接觸,傅山叉能輕易推斷出了,這位李滿江李司令手裡的實力,絕對不只是今天看到的這百多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問道:“你們打算把我們怎麼樣?”

李滿江道:“最近幾天肯定不可能讓你們離開了,不過你們放心,你們惡跡不彰,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的!”然後轉頭對著滿臉焦急恐慌,幾次欲言又止的章渝道:“章先生也一樣,這幾年你沒有少幫助我們,我們不會為難朋友的,只有不離開蛟河城,不聚眾圖謀不軌,你的行動我們不會干涉的。”

章渝一聽,不顧冰冷骯髒的雪地就跪倒:“多謝李司令,多謝張兄弟。”

張耀祖和章渝關係不錯,於是上前扶起他:“章老哥你不必害怕,過些日子,你就會對咱們有信心了!”

然後李滿江下令把傅山叉馬米宏等人押下去看管起來,又讓章渝自己回家去。

沒一會兒,就有士兵從成立各處趕過來:“報告司令,城門清兵已經投降!”“報告司令,城牆守軍已經肅清,擊斃7人,俘虜1人。”“報告司令,城中駐軍已經肅清,擊斃軍官3人,副佐領一人,士兵42人,由於對方負隅頑抗,無俘虜。”……

康熙十三年正月十五元宵節,寧古塔將軍下轄,蛟河城被李滿江的義勇軍佔領,城中駐軍54人除4人頭像,1人被俘之外其餘47人全部被當場擊斃。

兩個月前,義勇谷內:

剛剛被互助會一路護送到谷裡的馬北田的屍體由於這寒冷的季節,並沒有明顯的**跡象,被斬下來的頭顱已經被重新縫合到了屍身上,縫合口被新衣高高的領幫遮住,絲毫看不出來。

整個義勇谷裡的軍民傾巢出動,彙集到谷裡的東邊山坡上,參加馬北田的葬禮。

李滿江身著青(黑)色軍服,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紙花,站在即將下葬的馬北田遺體前,面容肅穆。

馬北田身穿鮮紅色的義勇軍軍服,軍服樣式是李滿江仿照俄羅斯和英**服設計而成,簡潔而大氣,縱然馬北田已經死去,穿上之後仍然現出積分英武來。

整個葬禮過程,在李滿江的要求下,完全沒有吵鬧的吹吹打打,只有一個自告奮勇來吹長笛的年輕人用清亮憂傷的聲調觸動著每一個人的心絃。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