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北田的棺木下葬之前,李滿江做了葬禮上的演講:

“親愛的同胞們、兄弟姐妹、互助會的同志們親愛的各個部落的兄弟們!我們今天放下手中的工作,停住了心裡的思考,匯聚到這裡,全部都是為了僅僅一件事,即是共同哀悼。共同哀悼我們親密的朋友,年輕的互助會會員馬北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事,如果今天即將被下葬的是一個白蒼蒼的老人,我們不會這麼悲傷。如果今天即將被下葬是一位飽受了病痛折磨得中年人,我們雖然不會高興,但也至少會為了他的解脫感到欣慰。而今天,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被無情的滿清劊子手拷打得遍體鱗傷之後,又被押解到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殘忍的以斬的方式殺害的一個的年輕人。站在這裡,我除了感到深深的哀痛之後,心中更是出離的憤怒。究竟要什麼時候,這些野蠻的壓迫在億萬漢人和其他各族百姓頭上作為作福的滿洲八旗子弟才會停下他們的手,讓我們得到一絲的喘息?究竟要到什麼時候,辛苦耕種了一整年的農夫才不會連自己種出來的白米白麵都吃不上一,而是用那些黴的粗糧野菜來填飽他們轆轆的飢腸?究竟要到什麼,摸星趕月追捕兇惡的熊羆虎豹的獵人才能穿上一件自己親手割下來的能夠遮裹身體,柔軟保暖的毛皮?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們的姐妹才不會被八旗子弟隨意的強*奸侮辱?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我們自己才不會因為沒有及時在八旗貴族面前低下我們高貴的頭顱而被肆意毒打?……馬北田也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帶著這個問題,他向我尋求答案。我告訴他,如果你還是感到迷茫,何不在幫助其他同樣需要幫助的被壓迫的可憐人的過程中來尋求答案呢?於是他就這樣去做了。在他短暫的25年的生命之中,馬北田不曾隨意辱罵過他人,他謙遜。他也很少去向別人祈求什麼,總是透過自己的努力來達成目標,他堅毅。他尊敬老人,他愛護幼……就是這樣一個正直,熱情,忠誠,勇敢,無畏,不屈的人,卻因為幫助別人爭取自由,只是奢求能少被那些土豪劣紳剝奪一辛苦積攢的財富,八旗子弟,滿人的大官們就不答應了,他們就這樣殘忍的殺害了他。然而,即便在他死之前,他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優良品質,沒有向敵人妥協,沒有哀聲求饒,更沒有出賣同伴,賣友求榮,臨死前,猶自高唱嶽爺爺所作的《滿江紅》。讓我們為英勇不屈壯烈犧牲的馬北田默哀半刻!”

眾人默哀!半刻之後,四個身著黑色軍裝的高壯士兵蓋上了棺木蓋子,然後整齊劃一的抬起棺木,放進墓地,開始覆土。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眾人開始一句一句的唱起了《滿江紅》,聲音越來越大,唱了一遍又一遍,當唱到:“壯志飢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時,士兵們正好覆上了最後一剷土,在眾人眾人慷慨激昂的聲音中,一旁站得整整齊齊的十二個火槍兵扣動扳機燃了藥鍋,沒有了鉛彈,火藥的爆炸聲更是響亮,在這一刻,所有人的情緒被燃了。

果然,在葬禮之後李滿江召開的會議上,每一個人都是慷慨激昂,特別是躲躲藏藏急趕了幾百裡路把馬北田屍身送達義勇谷的來自奉天府的互助會的骨幹們,更是激動不已,在會上不止一次齊齊高喊口號,誓以梁拱宸吳瑪議德狗頭祭奠馬北田之鮮血。更有些年輕其實,特別是最近一年才被吸納成為互助會會員的滿腔熱血的年青人差就要奪了在會場邊站崗的士兵的短劍來個斷指明誓,還好被及時阻止了。

迫不得已,李滿江出面安撫他們:“各位,各位兄弟姐妹,不要慌,不要意氣用事。古人雲,兵者過之大事也,要動兵不能不謹慎,特別對於我們來,清廷還是一個龐然大物,必須要等待合適的時機才能動。”

一個叫做李澤燊的夥子沉不住氣,他義正言辭的質問他的偶像和導師:“司令,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我們就眼看著馬兄弟的血白流嗎?”

李滿江當然不會和他計較,他正色:“怎麼可能讓他的血白流呢?馬北田他不僅是你們的同志,更是我的學生我的弟子,我怎麼可能讓他的血白流?但是正所謂將不因怒而興兵,現在還不到時候啊。一旦我們起事之後,就再無回頭路可走,所以一定要等待一個恰當的時間,在恰當的地才行,清廷對於現在的我們來,太過龐大。”

李澤燊看了看其他幾個朋友,問道:“司令你不是一直都教導我們,清廷不過外強中乾嗎?而且我在來的路上聽南邊的吳三桂等幾個漢奸藩王起兵反清了,清廷無暇東顧,這不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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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滿江見狀,心中明白了,原來李澤燊是代表互助會的激進派來問個究竟的,解釋道:“清廷固然外強中乾,然而其畢竟據有中原千萬百姓更有蒙古等部幫兇,管轄著數千裡的疆域,哪怕他們因為三藩之亂而自顧不暇,但是哪怕僅僅的奉天將軍和寧古塔將軍這兩個將軍手上掌握的直接兵力加起來就過了2,我們不得不心啊!”

李澤燊:“可是清軍和咱們的義勇軍比起來不是差太多了嗎?上次司令你不是就帶著義勇軍僅用了1oo多人就全殲了清軍三百多人嗎?咱們義勇軍各個都是英雄好漢,不會怕滿清韃子的。”

李滿江笑了笑,走到李澤燊旁邊拍拍他的肩膀:“不錯啊,李澤燊!進步很大嘛!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李澤燊被李滿江誇獎,高興的漲紅了連行了個軍禮:“榮耀歸於你!我的領袖!”

李滿江讚許的頭,然後:“雖然還有嫩,不過這是因為缺少歷練和情報的結果,告訴你,根據我的推斷,要不了多久,寧古塔和奉天地區的兵力分佈就會生巨大變化,到時候,特別是寧古塔,白都訥一線以南,盛京,遼陽,義州一線以東的廣大地區都會出現兵力真空,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消滅股留守駐防的部隊,再狠狠的吃掉一部分增援兵力,我們就能得到至少半年以上的空當來整訓擴大部隊,半年之後,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但是在這個真空出現之前,我們一定不能貿然行動,否則就容易陷入被動挨打,為清軍源源不斷的軍隊圍攻的境地,如果是那樣,我們的義勇軍再英勇,再無畏,哪怕能以一當十,也只能被他們圍起來彈盡糧絕活活餓死。”

李滿江一口氣了許多,李澤燊等人這時候才明白了他的深遠意圖和謀劃,當即表示了認同和服從。此後的時間裡以義勇谷為中心,整個李滿江的勢力範圍內,互助會的人不斷動員其積極分子,向蛟河境內聚攏積蓄實力,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實際上,李滿江的所謂推斷,不過是他在穿越前多年在東北地區從事走私活動,在與東北人接觸過程中,瞭解到的歷史知識罷了。在他所知道的歷史上,康熙麻子的確是在康熙十三年以後大量的抽調了關外奉天,寧古塔地區的兵力前往中原補充其面對紛亂的局勢顯得越來越捉襟見肘的兵力,規模之大,甚至造成了寧古塔地區兵力空虛,無力支援黑龍江前線抵抗沙俄匪幫的行動,讓其頻頻逞威,更是因為把兵力集中到了寧錦山海關一線準備隨時支援關內三藩四姓故舊不堪壓迫起事的初期長達大半年,都無法有效的遏制揭竿而起的農民馬賊。這才是他決定暫不起事的真正原因和底氣。

然而,他沒有想到,也許是因為他穿越的影響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北京朝廷在得到了吳三桂的起兵反清的訊息之後,雖然在中原的掉軍鎮壓行動上基本沒有什麼作為,卻早早的開始調動關外“龍興之地”的後備軍,也不知道是康熙和他的重臣變得聰明了還是變得膽怕死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反正到了春節前後,李滿江得到各地互助會提供的情報,寧古塔以南的兵力已經調集一空,各地城池剩下的兵力多則百餘,少則三五,通常不過數十人。

在再三確認訊息的真實性(不是懷疑互助會的可靠性,而是懷疑他們搜集情報的能力)之後,李滿江感到歷史所賜予他的良機已經到來,正好這個時候,蛟河城裡的留守下來負責和傅山叉等關係商家聯絡的人員來報,傅山叉親自上門,稱有大批奉天配過來的流放犯人可以賣給張耀祖,據人數有上千人之多,多為青壯。

李滿江在會議上失態的對張耀祖等與會人員大聲道:“天助我也!”

他向張耀祖等人解釋道:“這近千人全是青壯,而且還被受到了滿清嚴重迫害,本身就被打上了反賊,三番內應餘黨罪名的青壯,只要我們奪下蛟河城,封鎖住訊息,等寧古塔方面察覺不對反應過來調集兵力起碼得等到4月以後,我們只要有了這批青壯,把他們編入義勇軍,稍加訓練至少守城就沒有問題了,他們無路可走,必定只能和我們一條心的幹,豈不是平白多了近千兵員?”

於是,就有了這場意外的奪城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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