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朗起初也是被嚇了一大跳,雖他是在山林的索倫部落裡長大的,山林部落也沒有那麼多禮儀文明,大多粗陋不堪,可是他也知道男女有別,這用嘴巴去親別人的臉也不是等閒人可以這樣做的,山林裡的索倫人和其他部落的人,都很簡單淳樸,簡單淳樸是中性詞,沒有褒義,簡單和淳樸意味著他們思維直接,畏懼強權,卻又可能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至死不怯。作為禮節,貼面禮很尋常,是顯示朋友間的親密關係的方式,然而如果貿然親吻他人,則是非常不禮貌,可以當做侮辱的行為。

因為口水被視為骯髒的之物,當然實際上也很骯髒,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少數民族和相當部分的漢人貧民農夫都不太注重口腔衛生,宋朝人就明了的牙刷和牙膏並沒有得到流傳,鄉間農夫講究一也不過是在吃晚飯後舀一瓢清水涮涮口,至於用鹽清潔牙齒,那至少也是薄有家產的地主了。

因此,大多數人張口話,都會有一股異味,雖然經過天長日久也就習慣了,可是唾沫口水上能夠附著的噁心氣味卻更多,顯得更加骯髒,一旦親吻別人的臉頰,往往會沾染口水,這就比較讓人噁心反胃,許多少民都會認為這是等同於吐人家口水的惡劣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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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位傅山叉傅老大臭烘烘溼漉漉的嘴像他湊過來,他剛忙左右支楞不停的用雙手撥開他的臭嘴,同時不住掙扎推搡,想要脫離這個無理冒昧的醉鬼的控制。

這時候張耀祖等人還在一旁吃驚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非禮”,蕭白朗雖已經十八歲了,不過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育緩慢,身體瘦弱得也和普通的14,5歲孩差不多,再加上酒鬼喝醉之後,感知麻木,力氣極大,根本就推之不開。

兩人這樣糾纏了一會兒,張耀祖等人才反應過來,卻仍然沒有幫忙,也對蕭白朗的求助置若罔聞,反而是哈哈大笑,在一邊對兩人指指。蕭白朗既羞且惱,眼看張耀祖等人曉得前俯後仰,這時候卻一看到了老老實實站在張耀祖陳進財等人背後的幾個索倫人,他連忙抓住救命稻草,用索倫話喊道:“你們幾個,快來幫我把這個瘋子脫開,別在哪裡傻站著。”

幾個索倫人由於聽不懂漢語,對剛才生的事情一直是滿頭霧水,雖然看到了蕭白朗被傅山叉糾纏,可是傅山叉也只是不停的用漢語話,而張耀祖等人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哈哈大笑,這幾個沒什麼心眼的老實人就以為蕭白朗和傅山叉是在鬧著玩,做類似摔跤的遊戲,這在部落裡也是常有的事,於是也沒在意,而是跟著看熱鬧。

等蕭白朗這麼一喊,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瘋漢竟然是要對蕭白朗不利。蕭白朗目前是唯一能幫助他們和噶柵達(大概是指村長酋長之類的意思,指的是李滿江)溝通的人,而他也是李滿江指定給他們的頭目,於是幾個連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傅山叉脫開,把蕭白朗解救了出來,這個過程中由於傅山叉撒潑鬧瘋自然挨了幾下拳腳。

沒想到,剛剛一直在糾結於傅山叉見異思遷,喜歡白臉不要自己這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痴情人的馬米宏這時看到傅山叉被圍毆(其實只是為了讓他鬆手放開蕭白朗而賞了幾記老拳而已,根本談不上圍毆),卻又立刻放下了心中的種種“兒女心思”,怒吼一聲:“賊子安敢傷我山叉大哥!”也來不及拿上被他插在桌子上的匕,就這樣赤手空拳的撲了上來。

這人果然兇悍,雖然他是赤手空拳,然而他力大且動作靈敏,幾個看見他撲過來才連忙匆匆攔截的索倫人竟然一下子沒有成功,前幾個人都是被他靈活的閃過,而好不容易有兩人聯手攔在了馬米宏的面前,卻被他一撞,一肘,撞翻一人,擊倒一人,就這樣衝到蕭白朗面前,揚起巴掌對著蕭白朗的臉就是啪啪啪三巴掌,邊抽還邊:“我讓你白臉,我讓你勾引山叉大哥,我讓你讓人打山叉大哥……”

這人手勁頗大,僅僅三下,就把蕭白朗打的面頰高腫,嘴角崩裂,鮮血都浸潤出來。

還好幾個索倫人一次攔截不成,連忙就是拼命撲上來,有的奮力抱住馬米宏的粗腰往後拖,有的吊住他的手臂往下拉,有的更是毫不客氣抽出木棍就對著馬米宏劈頭蓋臉的打來(由於剛剛投靠不久,這幾個索倫人忠誠還有待考驗,加上谷裡的武器在送給了雄鹿部部分之後已經顯得捉襟見肘,於是這些人也沒配備刀具,而是一人給了根木棒,配合上他們的簡陋獵弓,倒也能勉強使用)更有腦子一條筋的見到頭目受辱,也是勃然大怒,取下背上的獵弓就開始張弓搭箭。

這時候張耀祖等人自然也是不能再在一旁看熱鬧笑話了,他一面指揮陳進財等人制服馬米宏,一面走到跌坐在一旁的傅山叉身邊,扯開裹著五連的裹布,烏黑的槍口對著嘿嘿傻笑的傅山叉腦門吼道:“姓馬的,你***再敢動一下,老子就一槍掀開你男人的天靈蓋,你信不信?”

這狠話一出,圍觀的眾妓女紛紛閉住了嘰嘰喳喳談論不休的碎嘴,原本在一邊想要勸開兩夥人的龜公老闆也是噤若寒蟬,不敢再吱聲。馬米宏聞言一震,眯著被打破的臉皮留下來的鮮血模糊了的眼睛看了看張耀祖手裡的傢伙,雖然與見過的鳥槍三眼銃都不一樣,可是仍然可以看出槍管,扳機等部位,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以威力著稱的“縱火鐵管”(明軍的火槍由於材料被官員們上下貪汙,加上如同乞丐一樣的奴隸匠戶們毫無工作熱情和責任心,導致質量低劣,極容易炸膛,所以使用的明軍為了不被炸傷,往往使用遠低於規定劑量的火藥,造成子彈動力不足,在明末的明金戰鬥中,給清軍留下的映像就是會噴火的鐵管,只要在它隔著十幾步遠射的時候掩住眼睛,最多也就是灼傷手臂而已,毫無威脅,這些火槍被戲稱為縱火鐵管)顯然的確能像那人的那樣,掀開傅山叉的天靈蓋,雖然他不怕死,卻著實緊張傅山叉,於是只得停止了掙扎,束手就擒。

陳進財拿出根繩子,把馬米宏困了個五花大綁,結結實實動彈不得,這馬米宏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反倒是一直不停的:“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往我身上來,咱姓馬的皺了眉頭就不是好漢,千萬不要為難山叉大哥,若不然我絕不放過你們!”

張耀祖嘿笑了一聲,從腰間取下馬鞭,甩了個鞭花,啪的一聲輕響,惡聲道:“你也算是好漢?我呸,好漢就想你這樣讓人走旱道,像個怨婦一樣看著你男人調戲老子的手下不但不組織還敢還動手打人?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的蕭兄弟一個法,老子就給你和你的男人一個法!”

完,揚起鞭子就狠狠的抽在馬米宏的臉上,一條血痕瞬間腫脹起來,橫貫馬米宏的臉頰,加上他被索倫人打破了臉皮不斷流血染紅了半臉,看上去煞是駭人。

“這一鞭,是提蕭兄弟討債!”張耀祖猙獰道。他這個時候已經是殺心起來,自己第一次受李滿江的託付出來單獨領頭辦事,就出了這種差錯,蕭白朗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他也煩他的無知嘮叨,可也能明白這個少年坎坷的命運和淳樸的心,加上李滿江對蕭白朗頗為看重,這次竟然在自己帶領下受到這樣嚴重的傷,完全有負李滿江所託,這讓張耀祖這個自詡李滿江第一忠狗怎能不恨,怎能不起殺心。他抽完一鞭,見馬米宏十分硬氣的只是悶哼了一下,完全讓他無法洩這種挫折感,頓時彷彿一桶油澆到他怒火中燒的心頭,於是又舉鞭要抽打馬米宏。

這時候章渝急忙上前勸阻,他握住張耀祖揚起的鞭子,急道:“張老弟,使不得啊,你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啊!”

張耀祖冷哼道:“出人命又如何,我官府若是要來拘捕,自有我擔當,絕不會干係到你章掌櫃身上!”

章渝一聽,心知張耀祖誤會了自己是怕擔當干係,連章老哥都不叫了,顯然是正在氣頭上,連忙解釋道:“張老弟,你真是誤會我了,我絕非想要給馬米宏情,而是實實在在是為你著想啊!難道你想以後都像這次一樣有錢都不好買鹽?甚至連進城買東西都不行?”

章渝兩個問題問下來,到讓張耀祖冷靜了一些,他放緩了語氣問道:“章老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剛剛我也是聽到那個顧家當鋪的少東家話的,這馬米宏左右不過是私鹽販子罷了,這等角色,若不是為了不驚擾官府,到了野地了多少也是殺了,都算不得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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