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幾句題外話~!釣*魚*島是中國的,永遠都是,支援捍衛主權的任何行動~!)

“李旦說了,很直率的說了自己是吃趕海飯的,乃是南邊的海盜,到京城來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門路,將五峰船主汪直解救出來。然後又說無意之中見到了我,覺得一見投緣,於是這才與我相交,那個時候我年輕,佩服的正是這些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的豪傑,所以自然親近的很。”李仲昆既然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想到什麼說什麼。

“他奶奶的,現在想起來,這傢伙真的是有厲害,性格頗為霸氣,很合我的胃口,再加上當時自己想著,自己也沒有什麼讓人所圖的,要知道當年的隆慶帝,還未登大寶之前,可是不怎麼得勢的,不受嘉靖帝待見,說是破落也可以算的上的,所以咱們家自然也就沒了威風的基礎,因此有白吃白喝白拿的機會,傻子才不願意,於是就開始了同他的親近。”

“咳,扯遠了,反正不管如何,就很快就和李旦燒了黃紙,拜了把子,記得當時大家在一起廝混了半年左右,李旦左右找人,銀錢使了不少,最後也沒什麼作用,結果五峰船主還是沒逃過一劫,死在了胡宗憲的手上。他大哭了一場,最後離開了京城回南方去了。從那以後我們兩人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彼此,只是逢年過節,李旦總是會送些厚禮過來,輕則是幾百兩銀錢,重是些珠寶玉器,十數年間從未中斷,我呢,有時候也回些禮物,就這樣斷斷續續的,雖然沒有見面,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還是保留了下來。”

“這次過節他帶來了訊息,說同賢婿你有些過節,想要我從中調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大家互相和解,乃至合作的機會,這是他給你的信箋,希望我轉交給你。”說完,李仲昆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接過信,龍天羽開啟看了幾眼,李旦信裡面有三點內容,第一、就是強調之前有所衝突都是誤會,希望以後能夠加強彼此之間的合作機會,第二、則是表明李旦的態度,他並不希望有第三方勢力介入到海洋之中,因為那樣會造成不平衡的混亂,所以作為解決之道,他提出了一個方案,包銷未來的遼東物產貨物,並且願意幫助昌盛號在南方甚至是日本、菲律賓、廣東、福建、朝鮮設立分號,而作為兩者之間的合作,利潤大家五五分賬;第三、他對青年軍的火器很有興趣,想要採購一批,價錢都好商量。

嘿,這第一點純粹是放屁,誤會?挑動烏拉、葉赫對自己進行謀算是誤會?是啊,要是自己身死族滅,哪這個誤會不是誤會就是個事實了,所以這個年頭還是拳頭大就是真理,要是自己沒有本事,一統海西、建州,將女真人的諸多勢力壓服,那麼這李旦也不會拉下臉來,正眼觀瞧自己一下,甚至會等到自己同女真人博弈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給自己一刀,來個漁翁得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點表面上是好意,大家共同發財,但是背地之中是有用意的,放出來的帶毒的誘惑。信中的話語雖然比較婉轉,還是隱隱約約透露出了威脅之意,說透了就是只給了自己一種選擇,就是按照李旦所說的方式合作,要不然絕對不可能允許你在海面上航行。

但是在龍天羽看來即使和對方合作,還是有陰謀存在的,如果自己將對外海貿的事情託付給了這幫海盜商人,那麼很明顯,今後將會最大限度依賴這些人的存在,到時候,分號設立又如何?渠道在別人哪裡,運輸路徑和工具掌握在別人手中,那還不是要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過日子?更何況,龍天羽海貿的目的是殖民傾銷,是將整個大明王朝工業化的程序加速起來,促進更多的人投身於手工業之中,進而產生一股新興的勢力,以抗衡整個大明的時代帶來的沉痛感,要是僅僅是為了賺錢,那他何必去弄什麼海貿?直接保持外蒙貿易霸主的地位不就好了麼?所以李旦這個要求是同他的志向完全相悖逆的,也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至於最後一點,賣火器,龍天羽倒是不反對,因為畢竟隨著青年城科技的不斷進步,新式武器開發速度不斷提高,比如說大炮之類的東西就已經開始了更新換代,那麼舊式武器自然留著也沒有太多用途,不過那是後話,從目前來看,這些東西都不大可能實現,因為要大擴軍,青年城的武器積累雖然有一定的庫存,但是隨著日後攻朝大業的開展,實現治安軍半火器化的工作都無法保障,哪裡有武器賣給他李旦?

當然,從目前的形式看,同李旦的接觸卻是不能一口回絕,需要慎重的考量兩者之間的關係。李旦這個人可是不簡單的人物。你想想,他能夠在二十多年前就花大代價同李仲昆交好,如此有深謀遠慮,絕非普通的海盜,難怪能被人稱之為海龍王。

所以同他必須是鬥爭之中有合作,合作之後有鬥爭,說真的,龍天羽的殖民計劃要是展開的話,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各行各業的人才去承接其中的一處處環節,海龍王也是他想要聯合起來的物件,因為畢竟這種人對於西洋,東洋都有著非常的瞭解,是很有用處的關鍵人物。

但是哪只是未來的打算,而不是現在,從李旦的信箋之中可以看出,這個海龍王,前面雖然有所失敗,但是根子上並不是很看得起遼東這塊勢力,也許在他看來你就是真的是這遼東關外的土霸王那又如何,到了海上你還是一條死蛇罷了。

當然要想別人尊重就要好好的發展自己才是王道,只有自己的基礎打牢了,身體健壯了,才是不懼怕任何勢力的最好辦法。因此龍天羽此時心裡面已經有了主意,打造自己艦隊也是當務之急,但同李旦的接觸也同樣是必須接觸的,不妨派些人先和他達成一些商業上的交換,而武器麼,也有選擇的賣給對方一些,如此兩手都要硬,雙管齊下,為自己的發展爭取時間。

最關鍵的是第二點,可以答應同對方進行貿易,然後設立分號,先是派人去熟悉當地的民風民俗,如此收集各方面的情報,為今後的一些事情開拓市場和爭取時間,反正自己的船隻建造起來還要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可以先做些小船,商船練練手麼,反正龍天羽的目標是西班牙大帆船,在這種船隻的建造沒有找到相關的工匠之前,並不準備大規模造艦。

看完之後,龍天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信遞給了李仲昆,畢竟岳父同對方有相當的聯絡,有些事情肯定還是說清楚的,再說這有火器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麼,總是要讓自己家這個老丈人知道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坦誠些,落個胸懷坦蕩的名聲。

見自己的女婿並沒有避忌自己直接將信件遞了過去,李仲昆很是有些開心,只是面上卻依然沉穩不表,將信拿了過來,翻看一遍,閉目不言,做沉思狀,袋煙工夫,又將受傷的信箋轉給了端木長青,然後又開口淡淡的問道:“信中所言,也就是我來這裡的第二件事情,開原兵備道張凱賢上奏朝廷的奏本已經到了,裡面說的有些事情駭人聽聞,說你勾結開原參將沈有容和女真異族,在關外大肆吞併土地,掠奪錢財,奴役百姓,甚至有不臣之心,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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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別說,張凱賢動作的確不慢,這奏章就遞到了朝廷裡面了?不過,龍天羽倒是並不慌張,不管是朝廷來人也好,還是私下來人也罷,他都有所準備,那麼李仲昆這次來,李旦的事情是附帶,恐怕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想到這裡,龍天羽突然靈光一閃,李仲昆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他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遼東?估摸著背後不僅僅是他,要是沒有人遞話,恐怕這個老丈人也不可能有這麼快,這麼靈通的訊息,那麼最後這遞訊息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太后還有誰呢?

李太後居然會給李仲昆通風報信,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她想要抬舉我,幫襯我這個侄女婿?不,在大政治結構的體系浪潮之下,這位女政治家絕對不可能因為家族問題而導致有所偏差,要是自己這麼想可就真是小瞧了對方,問題不可能這麼簡單的。

那麼是什麼原因讓李太後做出如此動作?是土地,是銀錢?這些現實利益也許有一方面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恐怕不是這個,而是太后她還沒有完成佈局,還沒有完成推動大皇子成為太子的佈局,所以才不願意提前同鄭貴妃赤刀見紅,圖窮匕見,她還在觀察,還在等待。

而另外一方面呢,太后想要拉攏自己,將自己從鄭貴妃的身邊扯開。因為這個女人知道鄭家根基薄弱,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積累,只要她能夠將自己這個為鄭貴妃一族提供銀錢,和勾連諸多勳貴的中間人拉過去,那麼必然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到時候害怕鄭貴妃飛到天上去不成?

要是這次拉攏不成的話,恐怕下一回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狠狠揮舞過來的鋼刀。不過,龍天羽並不想改變自己的處境,倒向太後,如果他是一個只想小富則安的物件,那麼根本就沒有必要拒絕太后伸過來的橄欖枝,應該面上堆滿了笑容,彎著腰,弓著背,低著頭,跪下來,雙手舉過頭頂,接過這來自頂層權貴的恩賜;

可惜他不是,他是一個有理想,有自己野望的人。在他眼裡面看來,不支援鄭貴妃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好處估計應該是有些,到時候太后借個名義賞自己的一個爵祿,然後直接放到京裡面,成為圈養的豬羊,做吃等死,這就是頂了天的待遇;

可要是堅持力挺鄭貴妃下去呢?哪就完全不一樣,且不提在這個過程之中自己可以趁亂謀取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說如此雪中送炭,不管如何一旦真的是鄭貴妃所生的皇子成為了太子,那麼自己的紅利將會極為豐厚,政治收益也是相當的濃厚,所以太后和貴妃,如此兩者相比較,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當然,支援鄭貴妃是有相當性的風險,可是那又如何?原本龍天羽就不是個畏懼風險的人,他奉行的是風險越大,利潤就越高的真理,更何況自己只要廣織網路,經營好遼東關外這一畝三分地,到時候進可攻,退可守,就是太后又能拿自己怎麼樣?而鄭貴妃對自己的不放心,在這次拒絕了太后伸出來的橄欖枝之後,想來她也會愈發的信任自己三分吧。

呵呵,只是從目前的態勢看,這個張凱賢的攪屎棍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拉攏過來,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的話,他如此鐵桿,忠於文官集團的話,也就只能殺雞儆猴了,讓他為他的主子盡忠了,利用這次的機會將他清除出去。

只是想來有了這麼個緣由,不管是皇帝陛下,還是太后,都不可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個開原兵備道落入他手,一定會在這裡釘上一顆釘子,成為日後監視自己動作的所在,如此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是那麼好過了。

想到這裡,龍天羽先不急的回岳父大人的質問,先給自己的老丈人、端木長青還有李洛都倒上了一杯酒,然後坐了下來,笑著說道:“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說,這些事情基本都是真的,只是除了最後一點,圖謀不軌,我是不承認的。”

不等龍天羽話說完,面色一沉,李仲昆端起來的酒杯重重的頓在桌面之上,面上帶著冷笑,直接呵斥道:“這還不夠麼?哼,你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你自己看看要是真的這樁樁件件的給你計較下來,恐怕立刻就是殺頭抄家的罪過,居然還如此輕描淡寫,你的腦袋是不是有毛病?你要死一個人去死就好了,別把我的女兒拉下水。”

說到這裡,沉穩的端木長青制止住了李仲昆的脾氣,帶著複雜難明的神色,說道:“東家你先別急,咱們先聽賢侄把話說完,想來他有他的苦衷和理由,現在事情出了,一家人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僅僅是發脾氣一點用處都沒有,大家都冷靜下來,賢侄你繼續說。”

而李洛見氣氛有些不和諧,於是也埋怨的說道:“爹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前因後果?天羽也是被人逼的沒辦法,這才有了如此的舉動,完全是自保,你先聽他把話說完麼,到時候要打要罵你再開口。”

見端木長青和女兒都說話了,李仲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悶哼一聲,閉嘴不言,只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的女婿,就等他說出些什麼原由,要是說的不好,自己立刻就要好好的責罵一番,讓他知道自己這個岳父的威嚴。

龍天羽倒是不慌不忙,將整件事情講述了一遍,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有不少犯忌的地方,但是說到底,自己沒有吃獨食,大把的人跟在後面沾光,而且這些誘餌都沒有吃到最裡面去,想來哪些勳貴是不可能放棄如此大的肥肉的,一旦有人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都不用自己說話,朝廷裡面就會有人跳出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更何況李仲昆來遼東是為什麼?要不是想來幫自己一把,他何必千里迢迢的跑過來,難道是吃飽了撐的冰天雪地,到遼東來就是為了罵自己一頓?有了這個大前提,所以他對於自己岳父所言所語並不生氣,總歸是一家人不是,還是長輩,罵了就罵了,算不得什麼的。

當龍天羽說完之後,席面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李仲昆、端木長青都沒有想到裡面的事情這麼複雜,弄了半天誘發事情的起因是李成梁,然後整件事情發展下去,又有了皇帝陛下的身影,最後文官集團也參與進來,海貿集團也加了進來,這遼東關外才亂成一鍋粥,而龍天羽從所言所述之中來看,都是為了自保罷了。

如果是這樣,倒是情有可原,李仲昆看著自己的女婿,心裡面如是覺得。他不但對這個女婿不再反感,而且了讚賞之意,只是話卻不能說的太露,要不然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女婿恐怕肆無忌憚,遲早會惹出大禍的。

於是他只是稍微緩解了一下面上的顏色,聲調還是很不爽的言道:“你這話說的是真是假,姑且不計,我就想問你,既然事態得到了控制和解決,那麼你接下來想怎麼做?將這關外之地就如此吞吃下去?成為己有?”

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李仲昆,龍天羽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言道:“岳父大人,你怎麼會如此看小婿呢?對於關外,我並沒有做什麼事啊,完全是部落和部落之間的摩擦,小婿只是從中得到了一些利益罷了,更何況這些利益我並沒獨吞,反哺給了皇家和勳貴,至於今後如何管理,又或是朝廷想不想管理,哪是朝廷的事情和我可沒有關係。”

這話一說完,李仲昆不由得為之語塞,是啊,現在龍天羽沒有吃獨食,而是將勳貴宦官,皇族這些貪婪的豺狼放進了遼東,這些人怎麼會希望朝廷管理關外呢?要知道這些人的利益都在這裡呢,要是朝廷的手伸了過來,不就代表文官集團的手伸了過來?到時候肯定是要移民填充的,哪這曠野無垠的土地,不就是吃不到了麼?

就聽到龍天羽嘆了一口氣,接著往下言道:“我發賣土地第一期,不過只是將靠近關內的肥沃土地提供了出來,之後還會有第二期,第三期,但那都是後話,現在暫且不提,因為就是現在建州、海西地區依然並不平靜,出現了許多異己分子,就在出來之前,我還幫助木魯罕的部落平息了一場小規模的叛亂。因此如果說我有野心,這是胡說八道,我要有野心,就不會將這些土地全部發賣出去了,或是送給皇帝陛下,作為皇莊收入。”

端木長青在邊上聽完龍天羽的這番話語,心裡面如同明鏡似的,這小子果然老練,看來是早有準備。不不過人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本來麼,這關外建州、女真的事情,說起來是大明帝國所有,但實際上不過是無主之地,早在弘治朝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因此人現在所作所為,不過是見關外的無主之地上的蠻族一一消滅,進而將土地拿出來給大明的皇族勳貴享用開發,如此作為合情合理合法,怎麼就同造反扯上了關係?是,這些人是被皇帝陛下所冊封,可冊封了又如何?他們還不是年年對大明進行侵略,搶奪,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用這點來斷定龍天羽謀反是站不住腳的說法。

喝了口酒,嘖巴嘖巴嘴,端木長青笑著對龍天羽言道:“現在的關鍵不是什麼謀反不謀反,關鍵是張凱賢這件事你準備如何處理,才能有一個對外完整的藉口,來堵住朝廷文官集團的悠悠眾口,讓他們無藉口可言。”

“其實很簡單,這次的爭鬥原本就是關外部落之間的鬥爭,而沈有容懲罰葉赫部,哪是基於葉赫部搶掠大明百姓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同我的事情無關,兩者之間沒有任何內在的聯絡,至於奴役百姓麼,的確是有,不過也是為了修路交通,你要知道關外乃是蠻夷之地,道路都相當殘破,有的地方甚至連道路都沒有,因此為了日後二期,三期土地的發賣,必須要將道路修通,才能穩定整個建州和海西的局勢,讓更多人能從中獲得土地,所以要說我奴役女真人修路,這點我絕對不否認。”龍天羽帶著幾分淡淡的顏色,呵呵一樂笑著言道。

“哦,照你這麼說,你是什麼都沒做,哪就奇怪了,張凱賢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冤枉你,要上奏本彈劾於你?難道他得了失心瘋不成?”李仲昆沒好氣的朝著龍天羽言道。

點了點頭,龍天羽表示自己的岳父,說了這麼久,總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不緊不慢的言道:“這一點才是關鍵,關鍵就是為了消除他的罪證,混淆視聽,想要先下手為強,對我打擊報復,讓朝廷覺得他才是受到傷害的一方,進而阻止我向上揭發他的醜惡罪行。不瞞岳父大人說,我在關外發現張凱賢有多次盜賣軍需給女真人的狀況,並且查獲了大批的武器糧秣,手上有著相當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好了事情到了這裡,他李仲昆還能說什麼呢?看看自己的女婿準備的多麼充足,不管是面子,裡子都有了,這些都是冠冕堂皇上得了檯面的理由,至於上不了檯面的理由,他不說大家心理面也清楚,帝權,相權之爭,後黨妃黨之爭,那還用說麼?

不過那些火器?想到這裡,李仲昆的眉頭不由得又緊鎖了起來,說道:“你這火器是從何而來的?怎麼連李旦這種人都想從你這塊兒搞到?難不成你的火器要比朝廷的還要先進幾分?要不然以李旦的能耐都會想要?”

李旦?呵呵,龍天羽看了眼自己的岳父,沒有正面回答,直接說道:“這個李旦其實我早就已經和他交過數次受了,從在京城的武庫打鬥開始,到這山東,到關外,處處都顯露出這個人的痕跡,我很懷疑他的動機和舉動並不是那麼單純,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掩藏其後,”

“但是有一點是清楚地,這個人的背後有一股連線朝野的龐大勢力,從宦官到內宮,從文臣到武將,從勳貴到官吏,處處似乎都能見到此人的身影,他在朝廷之中培植了不少代言人,有些是隱形間接控制,有些則是重點扶持,所以和我相比此人才是真正的具有圖謀不軌的想法。只是隱藏的比較深刻而已,岳父大人,您可以從他二十年來不間斷一直給你送禮這件事情上看出些端倪,想來恐怕京城接受他禮品饋贈恐怕不在少數。”

咳咳,說到這件事,李仲昆有些尷尬起來,言道:“休要再提此事,我就問你,李旦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略微遲疑了一下,龍天羽頓了頓,言道:“岳父大人是什麼意思?”

李仲昆夾了筷子菜放進嘴中,嚼了兩下,言道:“你說的人如同陰謀造反一樣,反過來問我什麼意思?雖然過去有些君子之交,但哪一直是泛泛的關係罷,我是大明王朝的忠臣,任何人做出損害大明利益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哪怕是最親近之人也是不行,因此決不能與此匪類為伍,日後保持距離,與之絕交也就是了。對了,你別岔開話題,你怎麼私研火器,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立刻給我摧毀所有的火器,不要自誤才是。”

李仲昆這番話,倒也沒有出於龍天羽的意外,本來麼,他這番話是相關之語,說起來是李旦,其實是暗指自己,一旦有了不臣之舉,到時候他就要同自己這個女婿劃清界限,不過這種事情,龍天羽的心中冷笑一番,你能劃清的了麼?就如同這二十多年你收了人李旦的禮物一樣,就那麼輕鬆一句話就全部抹掉了?可能麼?再說你女兒是我妻子,想劃清就能劃清?恐怕要真的我出了事,你就是全身上下都長了嘴也說不搞清楚吧。更何況李旦人不找你,是留著你備用,是放長線釣大魚,並不是讓你白吃白喝的,真是個糊塗老丈人。

“岳父丈人明鑑,關外匪人橫行,蠻族眾多,不研發火器,利用火器的強大威力震懾敵人,就憑小婿哪點人馬,自保都不可能,早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所以,丈人,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不宣之秘,我也不怕對人言,這年頭在這邊關蠻荒之地,有槍就是草頭王,沒槍沒人,你狗屁都不是,小婿家中偌大的家財沒有寫武力看家護院,哪還行麼?”對自己的老丈人抓住火器這一點不停的追問,龍天羽有些不爽了起來,我有點火器算得什麼?你還吃飽了沒事幹,開始上綱上線起來,真是如此的話,哪我也就不客氣了,不要以為我一味恭順是真的怕了你。

接著他失去了笑容,嚴肅起來,侃侃而談言道:“至於李旦,我倒不想岳父大人這麼看,既然咱們之間有過聯絡和交往,豈是那麼簡單就能抹去的?既然如此,斷絕來往,絕對是下下之策,我看上策莫過於盡可以的聯合利用,從中謀取自己的利益,壯大咱們家族的聲勢,謀取咱們的利益才是上上之策,李家才是根本,大明,嘿,如果這是假話,那種東西岳父大人您大可以去朝堂之上說一說,不必在這裡說下去;如果這是真話,那麼請岳父您靜心思考會兒,要是咱們家的這位姑母百年之後,李家還剩下了些什麼?”

“到時候沒了權勢的依託,恐怕李家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您想一想,歷朝歷代的皇后親族有什麼樣的下場,最後不過是虛有些名義,領些散碎米糧,罷了,想要再有今天的風光,哪是做夢。這一點,就如同小婿大半年之前的狀況一樣,從李如楨的逼迫之中是深有體會。在大明王朝這個體制之中,其實說透了就是政治優先,你賺再多的錢,沒有政治保障,沒有權勢的依託都是狗屁,到時候你就是一塊肥肉,讓人隨意的啃咬,所以人,必須時時刻刻擁有自保的本錢,才能在這個黑暗的年代生存下來,不至於任人魚肉;

因此岳父大人,為什麼我明明知道鄭貴妃奪嫡之心,同咱們姑母的意願背道而馳,我還要如此堅持下去?不就是為了能在日後贏得一層保障麼?這就如同研發火器一樣,都是為了自保,眼下,我已經身在局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文官集團一旦得勢,奪嫡之爭一旦大皇子上位,那麼我這個為貴妃一黨提供最大物資之人,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你覺得我能怎麼做,我可以怎麼做?是,就算現在太后她顧忌家中的情分,庇佑於我,但是哪要是她百年之後呢?下一任的皇帝陛下登基了呢?那麼我又會有什麼下場?”

打完了悲情牌之後,自然是要打立志牌了,龍天羽雙眼放光,兩手揮舞有力,鏗鏘有力的繼續言道:“所以為了我的家族榮光,為了李家以後的榮光,有些事情不得不爭,不能不做,只有爭了,做了,才能謀得百年基業,福澤子孫。更何況我現在的爭,我並不認為我有出圈的地方,今天說到這裡,有些話就說透了。我去爭,我這種小人物,大半年前不過是邊疆的一個有些銀錢的土豪,拿什麼去參與到這場奪嫡的大爭之中?

除了銀錢,就是土地,只能利用這種利益,作為貴妃黨結交權貴的錢袋子,才是最準確的定位,畢竟說來說去天下之事最後都是利益二字當頭罷了,貴妃也是人,皇帝也有七情六慾,他們也要吃飯,也要享受,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銀錢基礎之上,所以我將昌盛號轉成皇商,推動海貿,並且在關外利用女真蠻人之間的矛盾,奪取大片土地,用於收買人心所用,作為貴妃黨上下結交的利器;

而結交了這些權貴,不僅僅是貴妃黨的政治資源,更是我們家族的政治資源,這些人,這張網才是我們今後的家族的依託。岳父大人僅僅只是看到了太后老人家的存在是我的依持,卻沒有看到她僅僅是她,她即代表李家,又不代表李家,明面上太后代表的是李家,其實說到底,她代表的僅僅是朱氏,是皇權,在這層光環之下,才只有一小部分是代表著我們李家,從岳父你這些年來拼命朝自己身上潑髒水,和當年爺爺李偉他老人家因為貪汙之事被太后大義滅親,這裡面的道道您還看不清楚麼?一旦當李家的利益和皇權的利益受到了衝突的時候,咱們姑母的選擇,過往的經歷已經告訴咱們;

所以我認為,太后是太后,李家是李家,要想振興李家,借太后之勢可以,但是要是將太后當成李家的頂樑柱,這種概念是絕對錯誤的,也是要不得的,甚至是危險的,而李家振興,就必須另闢蹊徑,樹立起自己的家聲,這樣才能成為百年豪族,才能永享富貴,如此我們的後代子孫才不會被人歧視。”

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出來,將李仲昆說的是啞口無言,面色蒼白。在過去,李仲昆由於沒有男丁繼承香火,再加上朝廷之中太后有意無意的壓制,所以只是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太深的道理並沒有想太多,可是今天龍天羽的話語,讓他真的有些驚醒了起來,是啊,要為子孫後代謀些利益了,不管如何李洛的兒子是過繼給自己的~!

的確,李家富貴的根源就是太后,要是太后倒了,李家這種小門小戶選出來的外戚還能有什麼作為,能落個衣食無憂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朱元璋當初為了防止外戚做大的這種手段是相當狠辣的,平民子弟想要混到權貴階層中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哪怕是身份改變了,但是有些東西在別人的眼裡是根深蒂固的,是無法改變的。

所以一旦李太後根本不願意維繫,或是她無法維繫的時候,李家只能縮起頭來做人,不敢再有絲毫的其他想法,只是,只是如此真的好麼?李仲昆有些遲疑,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女婿,眼前這個黑皮小子是那麼的讓人陌生,完全顛覆了人對他的影響,也許他會是李家的榮光所在吧,也許真得值得一試?

端木長青聽完了龍天羽的話,心裡面也是很有些佩服這位姑爺智慧,他完全沒有說錯,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面,李家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一旦李彩鳳李太後死去之後,那麼整個李家將變成有一破落貴族,而就算她還活著,李彩鳳是李彩鳳,李仲昆是李仲昆,兩者不是一回事,根本不能混淆起來認知。

而實際上,不管李仲昆如何想,又是如何決斷,龍天羽做了李洛的丈夫,自自然然李家就不可能和龍天羽分離開,李仲昆已經身在龍天羽這艘大船之上,只能跟著船兒前行,沒有回退的資本,至於李太後的想法,哪僅僅只是她的的想法,同李仲昆又有何干?龍天羽這番話語之中的涵義說透了,就是想要李仲昆站在他這一邊權利為李家的百年豪族的曠世基業打下基礎。

只是李仲昆能答應麼?端木長青這位常年同李仲昆廝混在一起的老友,非常清楚他的心思。也許過去,他未必會答應下來的,但是現在,絕對不可能不答應,過去他沒有子嗣,頗有些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意味,而今天,他有了龍天羽的承諾子嗣的繼承,那麼也就是說,意味著李家之後不會斷絕,都是他李仲昆的血脈,如此他怎麼能不為子孫後代百年大計所考慮?

所以姑爺這一手真是了得,頗有些梟雄的意味,先是以孩子作為依託緩和同李仲昆之間的關係,然後再從李家家族家聲振興,家族興衰的層面之上對李仲昆進行說服,這環環扣扣讓你無從拒絕,無法拒絕,不可謂手段不高明,只是如此的姑爺會走向何方呢?端木長青頗有些擔心的看向了自己的這位智謀深沉的姑爺。

他看向龍天羽的同時,龍天羽也在看向他。現在李仲昆在思索之中,這種大事情未必當下能有定論,畢竟關係到家族的生死存亡,甚至是和太后之間的決裂,那麼不管是那一種選擇,都不可能那麼草率,而在這種選擇之中,幕僚的作用將非常關鍵,端木長青自然就相當重要了,也許自己應該私下在同他接觸接觸,探一探底細。

果然,李仲昆在經過良久的沉默之後,狠狠的喝了幾口酒言道:“今日之事,甚大,要詳細審慎思慮之後才能決斷,還要回家聽取父親的意思,萬萬不能草率行事。”

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龍天羽又開聲說道:“這話自然沒錯,事關重大肯定是要好好思考思考。岳父大人,小婿絕對沒有挾持李家的意思,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李家在十數年之後走向敗落,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起今天而感到後悔,不過有幾天我提請岳父大人注意,首先我們並不是謀反,我們只是保皇,是黨爭,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您大可不必想的太過嚴重,日後整個關外建州、海西開發的日漸成熟之後,大批勳貴都會被吸引過來,到時候法不制眾,誰還會說我謀逆?這人麼,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多賺些錢糧總是好的嘛,您說是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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