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比沈彥更多了一種大氣,少了一分節制。如果說,沈彥只願帶著女人,自己的女人在專屬的山谷裡飛翔。

那麼凌志則更想引領,最多美好各殊的女人,在全世界天空翱翔。

見男人側著身子,扭身望著自己,李璇美身心一陣迷離,以為這樣多情的他,會為她親手戴上這串粉珍。

然,他卻仍只是望著,仿似帶著無數縈繞心間的蒹葭情結,只用目光替女人將粉珍鑲在天鵝般微絨的頸間。

很幸福。被心儀的男子心儀著,再進一步不就是相愛的模樣嗎?然,愛與被愛顯然始終能力,缺一不可,李璇美卻兩方面都不圓融。

她是那種無論被什麼網住,都會下意識想要掙扎,至少是要彈蹬兩下的女人。無論是細絲情網,還是鋼絲陷網,都難以讓大自由的她安然。

李璇美開口,想脫網求生,重新主導氣場:“凌縣長,你今天這件外套真好看。”

那是一件立領灰色有黑紋的小夾克,雙肩處有深色的皮條肩章。短款,本不適合身形高大圓乎的男人,卻不知為何極襯凌志。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聽得女人贊,居然大男子主義之下還帶著一抹嬌羞。他垂下眼瞼,不無識破的低笑。

於是,李璇美也笑。看著碎星撒浸在拖曳環繞古城的溪水裡,象一盞盞小的地燈,卻又比人造地燈,更加自然明亮純淨跳躍。

凌志於黑暗之中燃起一支煙,微火明媚。知他朝向她,這種感覺真好,比什麼都來得有力量。李璇美突來靈感,道:“凌縣長,咱們也在柳河縣造一座青出於藍的古城吧?中都地帶還沒有這樣時尚古樸、人娛休閒、購賞一體的商業模式呢。

沿路的景觀燈用真實的火苗,煤氣供燃,一小簇即可。外面罩上歐版仿古鐵藝玻璃罩子。不求火旺照明,但求意境影影綽綽。

景區不準進機動車。雙人騎,三人騎腳踏車可以直接減少停車場,增加參與情趣。”

被勾勒出來的細節吸引,凌志忍不住道:“我剛到這裡,就發現其實柳河縣是一方非常有激情生機的土地。從前的經濟定位,文化打造太偏於挖掘歷史底蘊,人造拼湊悠久。而這裡原本就是個新興移民城市,歷史並非真的積澱很深。於是就拍著腦袋編造一些,太粗糙,一點都不引人入勝,聽之遐思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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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可以是一種積澱,然,更可以使一種新銳。文化讓人緬懷當年的風捲起的那些沙,迷漣住的那些桃花眼。文化更可以催人奮進,幻化為而今,酒後微醺面頰上的一抹緋紅。

由此,我覺得,柳河縣不應該打造景區,而是該立足於中都,定位於世界,成型一個名片式的逍遙天寶之地。增加休閒可參與,甚至來此冥思幽然度假。想到這個城市,就讓大家想到一連串為之追求的名詞:自由開放激情。”

當凌志李璇美兩個人眼睛裡不僅僅只有對方,而是開放朝更遠處望向的時刻,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他們深望著彼此,眼睛亮閃閃,如同那些寫在陳年老宣紙上墨色溼漉漉的字。他們真的互相吸引,卻又真切地感覺到抓不緊對方。一樣的遼闊博愛,愛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風物。

這個只專屬於他們,今後歲月中,屈指可數。平靜幸福的獨處裡,李璇美和他輕聲呼吸不擾夜靜。

兩人未曾面對面,卻渾身都長出眼睛,知曉彼此每一泡細胞都在注視著彼此。李璇美心道,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且也被那個人喜歡著的感覺真好。千萬要珍惜,不要破壞這種情愫,至少不能令自己誤入歧途。哪怕一個人放在心中一輩子,也是好的。

輕咳了兩聲,握空拳抵嘴,凌志輕聲哼唱起了一首歌:‘你說人生如夢我說人生如酒那有什麼不同不都一樣朦朧朦朧中有你有你跟我就已經足夠你就在我的世界升起了彩虹簡單愛你心所愛世界也變得大了起來所有花都為你開所有景物也為了你安排我們是如此的不同肯定前世就已經深愛過講好了這一輩子再度重相逢’

這首歌,當刻李璇美還並不知道原唱何人。然,字字句句曲曲音音符符都仿似唱在兩人的每根神經線上。輕輕彈慢慢撥地撩動心絃。

女人豎起耳朵,想將凌志所唱的每一個字都收入心底。永遠記得這個夜晚,記得這首得意之中,還帶有憂鬱的歌曲。仿若只有親自記得,才能無畏不懼日後時光中任何一堵玻璃幕牆的阻隔。

衝動,李璇美對凌志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想了想,她又畫蛇添足,不放心地補充道:“如果你永遠保持著相識而今的這份情懷。”

又一次該死的預見性,迫使女人有了上句的補充。不知是不是所有,如凌志李璇美這樣的邂逅,都披著不可思議的外衣,帶著無以倫比的美麗。

然,生命真長啊,長到遠遠不止一天那麼簡單。只要沒那麼簡單,就更有無限種可能。走近,分離;無限走近,永遠分離;帶來雀躍,又加倍帶走歡樂。那麼近的如此遠。

接下來的行程:陽朔鳳凰古城平遙古城錦鯉寬窄巷子。緊湊奔波而又幸福愉快。尤其是錦鯉之前的一個月裡,這幾乎是李璇美一生當中延續時間最長的幸福旅程。

梁度秋石平生一路上唧唧歪歪婆婆媽媽吆吆喝喝插科打諢,沒個正形。

大約梁度秋的公子高考成績不如預期的那般,石平生不痛不癢的安慰出主意,不如將公子送出國求學?

梁度秋冷哼一聲否決,出國,出國回來的那些學子們本領是漲了不少,可不會做人,回來跟傻子一樣。

李璇美悲哀心思,中國人就是這樣,寧願捂起耳朵,閉上眼睛,躲到體制內裡學做人,也不願擁有真憑實學,哪怕在有限的生命裡真正為己活上一次。

中國人辛苦,緣於靈魂的不自由和甘願受縛。束縛自己,亦企圖束縛旁人。

越行得久,凌志李璇美就越發感受到,彼此存在相伴同行的可貴。他們對事物城市人文,甚至人生觀價值觀的看法總是如此驚人的一致。

只是,凌志常常細微地流露出,從政,使他成為被捆上一雙翅膀的鴿子。非願而又自願地失去飛翔天空的傷感。

一次長途行車中,還有地方官員陪同。梁度秋石平生耐不住枯燥,開始講起葷笑話。

梁度秋較之退伍兵出身的石平生,還多了少有的幾滴墨水文氣。梁度秋講:在鄉里工作時,秸稈禁燒抗旱防洪,一樁接著一樁,一年四季不消停。其間,有位新婚不久的鄉幹部,多日盤旋於田間地頭不得返家。

一日中午,實在耐不住,趁著接待用餐的空當,蹬上鄉里的老式二八過載腳踏車就奔回家溫存新婦。摟上、推倒、趴上去、直起身,二推三拉四進五出地完事。拉上褲襠拉鍊,只顧得自己緊褲以及替新婦穿上衣裳就趕緊預備回返。

出得院門才發現,那輛老式過載二八腳踏車懸空的車軲轆,繼他下車後的餘力仍在轉。遂笑自嘲謂之:時間短。

梁度秋講完,素嘉笑得前合後仰。隨行的地方官員及凌志因有女同志在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李璇美因沒有在鄉里工作過,雖知梁度秋講的是個騷杆子,然,由於多少有些隱誨,所以聽得似懂非懂,需要消化領會。

早耐不住,見梁度秋起了個頭,石平生笑聲未落,已是迫不及待開講:我們小王莊西頭有一歲數不大的光棍漢。總是惦念東頭老寡婦的事兒。

莊上的人當面笑話他生熟老少不分。他不忿,脖子一梗,強辯:羶不羶至少是塊兒羊肉。總比去市場上現割一塊生肉,回來在鍋裡煮煮,拉個口要強。

還沒聽出個所以然,石平生就講完了。上個笑話都沒笑的凌志,此時卻是一臉繃都繃不住的隱晦笑腺。他用手點點石平生的方向,象是在責備,可分明內心是歡快的。加之凌志穿了件李寧綠色短款薄運動襖,於是在李璇美腦子裡,立時覺得他很像是只大隱騷情的青蛙。

梁度秋則是邊大笑邊大罵石平生不要臉。石平生在心裡冷哼著對梁度秋不屑一顧,一副你更加不是只好鳥,比己強不足幾毛錢的表情。

素嘉雖沒作聲,卻極解深意,配合諂媚地同男人們對應著笑得擠眉弄眼,象是不知在哪個偷時石平生單獨與她講解過這個段子的機關所在。

車裡,就只剩下那些本地陪同和李璇美不知石平生所謂者何,笑點在哪?為顯得合群,李璇美本來也想跟著笑,卻又不知道笑什麼。臆測,這應當是個黃口段子,可全述又不帶一個髒字。

石平生得得瑟瑟偏問李璇美:“聽得懂嗎?”女人這一點就是比男人吃虧。就如同吵架鬥騷,女人不戰也是敗,戰則自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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