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尹玉書是否有後悔的情緒,還是深埋於心的好。

此時若悔,於現實來說是一種於事無補,於感情只能是一種惆悵悲哀,不如麻木,不追求未來,更不否決經往。

回到家中,尹玉書明是找飯,暗裡李璇美認定他真意圖是為了找春蘭嫂。

末了,女人是找到了,晚飯卻是沒有的。

男人進門前還不利落著的心,此時被春蘭嫂愛搭不理的模樣激怒。仿若從清高純真的月亮上,一下子落到罪無可赦萬惡的地球。

以花枝身價對自己那份放不下,到家裡俗婆娘這裡居然被狗咬看人低。李璇美揣測尹玉書一定有剛剛還扎個翅膀象天使,這會兒可就成了沾滿鮮血的護翼衛生巾一樣不堪的感覺。

如此大的心理落差,迅速導致夫妻倆激情開戰,李璇美吃不吃晚飯向來無礙,沒飯吃減肥還好哩,可就是氣氛有些凝重,於是一貓腰趕緊回房間,以免被戰火殃及遭沒趣。

見李璇美回房,幾日沒上老婆床,今天又被花枝連撫慰帶刺激了一下的尹玉書也放下身段。主動跟進老婆,攬腰,大約是想以床事飽已慰人,換和平又痛快,一勞永逸,萬用萬靈。

不曾想,春蘭嫂蓄藉多日,再乘以今天下午的氣急敗壞,怒火攻心,單等尹玉書回來開戰,怎肯輕易善罷甘休。

甩開做勢溫存的老公,女人發狠將竹床從屋內拖將出來,而後把用得著的被褥扔出去,呼聲關上臥室門。

尹玉書欲跺門,又不想驚動李璇美,平白讓這小妮子看笑話。可睡覺吧,這會兒有稍有些早,於是只坐在這幾日快成自己夜間專屬的竹床上發愣。

人老了,或者是對未來沒有更多憧憬時,便特別愛回頭看。

尹玉書不知道自己是屬於哪一種,亦或是兩者兼有。

想到很多年前,跑到花枝所在的鄉去看大戲。戲演了五天,家裡就安排他住在花枝家五天,女人象跟屁蟲尾巴一般跟著他裡裡外外跑三天。

回來後,家裡就有女方父母遣來的媒人說親。當時尹玉書只記得花枝那乾瘦平寡的身材面孔,沒有給他絲毫男女之間的想法。

再後來,就認識了本村蘭家姑娘。同花枝那永未成年的身板比起來,當年春蘭嫂雖然長相一般,兩人不分仲伯,可身材上就見了高下。

男人看中的是,感覺上把這個女人當成妹妹,還是今後摟在一起睡的女人,花枝更像是同男女關系不搭界的妹妹。

而少女時代就長得鼓鼓磁實的蘭嫂顯然才更像是可以一個鍋裡攪勺子,一個被窩裡壓褥子,讓男人更有身壓感的女人。

尹玉書自問在鄉里看戲那幾天,對花枝沒有過什麼挑逗的暗示和過激言行。後來卻聽說託媒被婉拒,女人哭了幾天,難過了好長時間。

此事不僅讓尹玉書費解,更成了春蘭嫂的心頭刺。就在大婚之夜,將行好事之即,春蘭嫂都曾半路剎車大煞風景地問過看戲那五天他們到底發展到那一步了?

若不是箭搭在弦上不得不發,尹玉書真想把蘭家這女子掀下床去。想當年血氣方剛也是火爆脾氣來到的,怎蹉跎落到如今睡房簷,屋都不得進。如是隆冬季節,深雪紛飛,自己還不落得個雪埋凍骨的下場?

誰說男人沒有觸景生情的小心緒?越想越淒寒,感慨緣分造化,或許是因為今天沒少受花枝身伴左右禮待的刺激,尹玉書十分沒出息地一邊恨恨,一邊尤其想念春蘭嫂鼓鼓的身子。

累了一天,沒看幾頁書,李璇美就歪在床上進入夢鄉,就這樣睡了好久,不解乏,動彈一下時才發現連鞋都沒脫。

起身預備去院子裡的廚房弄點開水喝喝,路過柿樹,走到廚房隔壁院牆圍著的洗浴間時,突然聽得裡面有人搏鬥似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不得不透過簾子將就著夜色端詳,以為進了賊。

過了那麼幾秒鐘。雖然只有人影,看不清是誰,然,此時聽聲音是一男一女,李璇美這才注意到尹玉書不在門廊下竹床上。

原來春蘭嫂去沖涼,農村婦女別說是自家院子裡了,就是在撂天地裡起夜洗澡也從來不關門。再者,那門也就是個簡易竹簾子而已。

尹玉書一整天花枝、春蘭嫂的象個香餑餑。怎料夜深人靜動真格時,身邊竟然一個能手捧腰壓的女人都沒有。

於是趁女人去沖涼,男人溜進去求歡,遭拒,硬上。他哪裡懂得此類行為城裡人叫法,算得上是夫妻間的情趣遊戲。

由於都光著,兩人也不敢大打出手,弄出大動靜驚了李璇美,即時往屋裡跑也來不及,沒得讓小妮子笑話倆老夫妻這事啊。

就在悶聲搏鬥中,春蘭嫂情不情願地漸佔下風,被尹玉書幾乎那樣抵在牆上站著弄了事。

婦人內心深處本就是賭氣而已,男人如此熱切地渴求著上下求索,她很快也就由拒變迎。

尹玉書得意地邊弄邊嘟囔,還說不要哩,夾得恁緊。

婦人最煞風景地愛在這個看似女人佔了上風的時候討價還價,男人拔出來自己的作勢要脅,春蘭嫂情急之中一把攥住,胡亂填到女人裡面,促促道:“弄完再議,弄完再議。”

在李璇美年輕的生命當中,還是第一次這樣直觀收到來自男女的刺激。完全沒有經驗他們這事要進行多久,會不會毫無徵兆的結束。由於害怕被掀開簾子立時發現,小女人慌慌張張躡手踮腳回到房間。

水是喝不成了,反正她是沒勇氣再去那院子溜達,月色天心下,李璇美躺於床,卻覺得如何也無法繼續入睡,輾轉反側,思及:原來有家有戶的地方都在做這樣的事情吧?

第一次覺得:男人或許的確是女人生命中無可獲缺的,那…沈彥和江薇是不是也這樣?

難怪,女人會僅僅因為身體,哪怕精神上男人不愛她,女人仍然會付出身體糾纏。

李璇美也第一次以開放理諒的思維發現:身體和精神原來並不是絕對密不可分的。

正如精神,泛著幽藍的光,漂浮在需求的最上層,卻承載著生命的全部意義。

而身體則象毒蛇吐著信兒挑動身體內所有暗線命門,仿若得不到,生死立時一線之間,歡騰祥和。

要麼欲仙,要麼欲死;要麼天堂,要麼地獄;如若欲罷,人生立時了無生趣…

*

第二日洗漱,看到放香皂的地兒,就是昨晚春蘭嫂屁股底下借勢的平臺,李璇美臉一紅,趕緊把欲拿香皂的手縮了回來。

柿樹下,小方桌觀豐盛早餐,婦人由衷開懷笑意迎人,吃早飯時,尹玉書不好意思吱唔著提到近期恐怕不能陪李璇美上山了,家裡有病人,實在是忙不開栓,尤其是出去就是一整天,黑了才回來。

李璇美雖然理解,但仍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尹玉書忙開解道:“我會把剩下鄉鎮的路線寫清楚,你去大致瞭解就好。山就不要上了,其實比較有景的地段還是在咱去的第一站,洞天山那一段。”

春蘭嫂也真誠插言道:“只恨我沒個兄弟,家裡除了玉書之外也沒旁人指靠,但凡再有個男丁,哪怕再找個人陪你上山哩。聽話,你一個女孩子家就別往山上跑了,還在家裡吃住,嫂子早早就給你做好吃的等你。中午要是回來吃,嫂子也等你。”

尹玉書也拐得太陡了些,大概是因著昨晚非禮勿視那一幕,眼前這一對兒夫妻八杆打不著,卻能讓李璇美臉紅地想到沈彥和江薇,由此而來,不可為人所道地平生一股恨意。

本來是有情緒的,然,看到尹玉書和春蘭嫂緊迫著解釋,似乎得不到釋懷就難以為繼的神情,李璇美又於心不忍。農村人是比較務實的,也就是因著過於務實踏實所以只常常顧及眼前。

春蘭嫂家病重的老人恐怕也沒幾天了。人家尹玉書也紮紮實實陪自己爬高上低了好些天,不能讓他抱憾沒能伺候老人家最後一程不是?

想於此李璇美趕緊寬他們夫婦的心,扛上春蘭嫂精心為她打的小包裹,裡面裝著飲用水和一些蒸土豆,紅薯啥的。

按照尹玉書給的地名,一個個尋去,李璇美拿不準的就打聽,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如果有山,又怎能不上去親眼看看。

如此這樣一來,連續幾天李璇美都累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的狼狽。有些詞不雅,然,只有這些個詞才能痛快描述她的不堪。

體力上完全的透支,本來爬山涉水就不是李璇美的強項,下山時又摔了一大跤。倒也省事不用走的了,直接滾一程。

牛仔褲很結實,沒有摔爛掛成天窗,只是膝蓋和屁股等一些著力部位不知是泥還是草痕,摔得花花綠綠黃黃,完全成了迷彩服。

事實上,李璇美最愛的是深秋清晨亦或傍晚,靜靜置身於高層旋轉茶廳落地透明玻璃幕前。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此時最好天空是有雨的,除了由上而下雨水和由下而上嫋嫋的咖啡熱氣以外,其餘的一切,連時間都彷彿是靜止的。(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