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華錢財方面從來不會屈了萬菊,除做為男人婚外常有不檢點之外,他不會讓萬菊一個女人家為錢作難、發愁。

萬菊自張桂香起,對自己孩子他爹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和瞭解。

方知一個男人原來真如七匹狼男裝廣告上所說的那樣,‘男人,總有著多面性···’。僅僅靠做夫妻共同生活還不夠全面,想要更瞭解居然還需要別的女人來佐證。

無論誰佔上風,對於女人來講,這樣會面都是人生最為尷尬的局面。

馮建華回到家,但見張桂香,再看萬菊神情,沒二話,連拉帶拽起張桂香就往外扔,半句都不想廢話。

看著家中上演的這一場鬧劇,萬菊頗有正室範兒。既不鬧,也不兇,甚至不多帶立場似的。

在大門關上前僅存的小門縫裡,冷冷靜靜對同樣是女人的張桂香扔下這樣一句話:“別再找我,你借給誰的,只同誰說。”

馮建華緊接著夫人的話,來了句:“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

一陣來自山崗的清風撫過李璇美的面龐,將她從張嬸孃的悲傷中撈出來。

馮家大門在面前關閉,馮建華萬菊夫婦在門內,張桂香在門外孤援無助,象是與全世界為敵作戰。

當時應當是怎樣的絕望無助,李璇美不得而知。然,無論何人,只同樣是個女人,無論是否曾經被辜負過,都不難體度一個女人把餘生希望寄付於一個男人身上,最後悲催結局幡然就在眼前時的感受。

重複前面曾經說過的話,女人,有的女人,是需要這樣折騰一排子下來才會死心的。

*

梁鎮景緻相當一般,使人不由得平添感慨,同一個縣,為什麼鄉鎮之間的差別會那麼大呢?

舉例:中都近年來有一迅速崛起人氣高漲的五A級風景區雲臺山,同是太行山脈,甚至同一座山。然,無限風光全在河南這一面,背面山西境內就沒什麼奇致可觀。以至近年來常因心裡不衡,二省就景區歸屬平衡時生爭論。

舉一反三:同樣是女人,身上的部件兒功能也大致無貳,可為什麼長相,性情,靈魂,氣質的差別會這麼大呢?

人間無奇特,身旁無知己。李璇美只好獨自神遊,仿若太虛之中有想要的千需萬化。

景緻雖無賞,然,爬高上低也用了大半天。不看到最後,生怕還不夠死心。沈彥很相信她的審美層次,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以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毅力去親自看到底兒。

中午飯兩個人一直熬至下午到山腳才想起,這一天沒怎麼吃東西,累得焦渴只喝水。

突然不遠處有人招呼尹玉書,男人先應聲,定睛一看,居然有些羞澀加面紅耳赤,侷促起來像個女人一樣。

李璇美高漲的食慾被好奇心取代,無暇尹玉書面呈窘態,連聲奪命追問眼前這女人是誰啊,何許人也?

倒是女人先撲哧一聲笑起來,大大方方直截了當,潑潑辣辣對李璇美開言:“我叫花枝,是尹玉書捨棄的前女友。”

花枝大大咧咧信心十足這樣一介紹,尹玉書慌忙插言解釋:“哪裡哪裡,沒有正式相處過,是我沒那福氣哩。”

李璇美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花枝:長相普通,個子不高,身材更是不如春蘭嫂。氣質嘛,也不能說很拉風,可就是,怎麼說哩…

聽尹玉書介紹過,花枝家裡是開礦的,鐵礦粉,用磁選機選好,縣裡的鋼鐵廠專門收購。家境應該相當殷實,渾身上下透露出紮實的自信。相比較而言,春蘭嫂的言談舉止就襯得處處見小,小裡小氣,扭扭捏捏。

見李璇美上下打量,花枝也不怯場,乾脆直問:“剛從山上下來麼,吃正經中飯了嗎?”

這一問,正中薄弱腰眼,李璇美急忙搶答:“餓得狠,這山上除了草,沒啥可吃的。”

見李璇美竟然同自己相仿“三八”兮兮地,花枝更加猖獗地哈哈大笑,乾乾脆脆,上前一把挎起女人:“走,姐請你去縣裡吃飯。”

正中下懷,李璇美傍著花枝作勢欲揚長而去,尹玉書無奈只得緊跟幾步同去。

行至公路,花枝的司機將一輛沃爾沃越野車提到三人腳邊。

花枝打電話給飯店安排飯,放下電話,半徵求意見半做主地對著尹玉書李璇美解釋:“這個點兒,其它飯店不一定還開火,就去我兄弟家開的飯店吧。柳河縣裡除四星級飯店,就數我兄弟這兒。”

未料及,尹玉書看似老實巴交,居然還有如此拉風的前女友。李璇美沒笑,卻也瞭然自己定是一幅不懷好意的鬼樣子。

不過,很快就樂極生悲。三人剛一下車,還未進飯店,就看見尹玉書的老婆春蘭嫂正站在飯店外面同廚師長商量明天都送哪些蔬菜過來。

早就知道老婆常給縣裡幾個大飯店送菜,尹玉書從未料及會有如此巧,難怪見到花枝那一刻起,男人感覺就忐忐忑忑的。

躲沒處躲,藏沒地兒藏,況且,這也不是躲躲藏藏的事兒啊,花枝和春蘭嫂同時也一愣。

不過,還是花枝來事快,親親喚了聲“嫂”,自自然然邀請春蘭嫂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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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嫂明顯沒有花枝表現的那樣親。礙於雙方面子,卻絲毫沒有招呼尹玉書的面子,春蘭嫂只是淺淺應了一聲,邊應邊揚長而去,甚至不曾同男人說一句話,交匯哪怕一個眼神。

春蘭嫂灰口獠牙走掉,李璇美唯恐天下不亂,不厚道地於心熱鬧著:男人今晚戰鬥可要升級嘍!

再看花枝,依舊氣定神閒,大度地招呼迎讓他們,由不得不讓李璇美暗嘆:現實世面畢竟是一把鋒利的刀,在歲月砍砍削削之間,每個人都被再塑造,失去本來面目。將同樣的人,甚至曾經同一起點的人,生生拉開距離。

女人胸懷天下和眼中只有家裡那個傷腦筋時常不聽招呼男人的女人,即便不分高下,格局大的人至少沒那麼多閒氣好生。

尹玉書花枝畢竟相熟,見男人很有趣,李璇美情緒更是高漲。

花枝更是個同道之人,席間賓主相談甚歡。吃完飯又到飯店內部茶室喝茶敘舊,撫今追昔憶當年。

很快就傍晚時刻,花枝有意換個戰場,另尋一味,安排晚飯。

喝一下午信陽毛尖,肚子裡油水被涮得差不多,又餓了。

再者,聊天也是件很死腦細胞,缺氧,消耗體力的事情。然,不說尹玉書,就連回到家會很無趣的李璇美也不好意思再打擾。

一下午,電話常響起,大多數花枝都結束通話交待給司機去應付。有接通的也都只寥寥幾句。

尹玉書李璇美執意要走,女人強留不住,堅持親自送。

尹玉書找理由推脫:“村裡路這兩年壓壞了,好車進著怪心疼人的。”

花枝:“沒事。這車底盤高,正走這種賴路哩,你們村路再賴,也賴不過礦上。”

不管怎樣,尹玉書仍未讓送到家門口,只讓在村口就將他和李璇美放下。

花枝也跟下車,李璇美驚異事隔那麼多春秋,如今女強人眼中竟然對尹玉書仍有著依依不捨的情誼。可想而知,當年曾怎樣滿懷期待翹首等媒人帶來可以同心上人喜結聯姻的好消息。

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的茶,李璇美很識趣往前快走幾步,有意給他們留個單獨說話的餘地。

未曾想,男人還是個正人君子,平日裡沒見著怎樣讓著春蘭嫂,今日倒顯示出他還是十分顧及老婆的感受。

即便今時面對著風姿卓越翩翩的花枝,尹玉書也不曾有一絲孟浪輕狂,倒是真的想著早散早了。

尹玉書越是這樣,花枝愈是認定自己當年看男人眼光還是不錯的,然,這大概也是尹玉書在外闖蕩多年終無建樹的性情旁證。這男人心中有太多桎梏,易守成,不善開拓。

在尹玉書要求下,花枝見他不是客氣,便停下腳步,目送他們。走了一小段,李璇美回身同花枝揮揮手,示意她快上車返程吧。

原本控制得很好,卻被李璇美揮手,尹玉書的回眸再次點燃,花枝目光更加包滿了,不知是淚還是不了的情,在月色下閃著晶瑩。

夜色如紫黛。此時,不遠處村莊如黑色剪影鑲嵌人間燈火,天地有大美之間,花枝緊吸幾口清冽的莊耕秋氣,衝口而出:“尹哥,知道你相不中俺,俺一直都知道…”

許是情緒過於激動,花枝連鄉音都帶了出來。象是已有答案,只為將這句埋心於底兒的話喊出來,卻也並勿需尹玉書作答似的抹身轉面絕塵而去。

不防花枝會當著李璇美的面來這一勢,尹玉書被感染得目光閃了閃,卻終於還是黯然黑了下去,湮滅在這夜色之中。就如同一塊直落潭底的古玉翡翠,下沉過程中遇到自下而上水壓的衝勁,復轉向上蕩了幾蕩,然,最終還是沉了下去,直入潭底。

有些緣分就是這般,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李璇美想,這女人如此闊闊利利且多情的性格,大約是她在事業上能有所作為的緣由之一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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