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李璇美畢竟還要向現實伸手,向生活討還生活的。

她絕無可能做一個淡薄之人,不出手,是因為想要更多。

而這些,靠自己的力量,靠一個女人初期的實力總難遂所欲。

想到這裡,將清冷疏離掩藏好,女人換上一副嬌羞。伸出手,輕輕搭在景朝陽的面頰上。

李璇美這一世,最裝不像的便是羞澀了。

不知道景朝陽是否看穿了女人的虛情假意,他深深相望,隨後短嘆一聲,發動了車子。

畢竟還對景朝陽施助抱有希望,女人有些懊惱,該不會就這樣的罪了他吧?早知道,就在雙方最投入的時候,小親男人一口了,又不是糧食,舀一瓢,少一瓢,真實會損失多少。

今晚的李璇美,若是知道景朝陽此刻,來日的心意,一定會為小人之心而羞愧。

所以說,女人,永遠不要怪男人薄倖。

其實,他們在不同女人面前有著不同的品性。

你如柳絮輕浮,他就似流水無情。

反之,你似他的高山之音,他也終將贈你一曲想起來就口角噙香的永留心間。

也不要怪男人青年時找個替代品,中年時又尋第二春。

女人之於男人,就如同衣服之於女人。

喜新厭舊,這幾乎是人類的共性。

在這個社會中,男人實在是掌握了過多的社會資源。

當一個人有能力為自己好好打算的時候,貪腥愛鮮就成為男人理所應當的消遣專案了。

是消遣別人,還是被別人消遣,這是需要一定智慧,定力,實力。

這三項,李璇美最最缺乏的,應該就是實力吧。

反反覆覆掂量之中,車子已經行入了女人所住的小區···

*

那夜道別之後,將近一年都沒有景朝陽很確鑿示好的訊息。

偶有工作中,還是得見沈彥景朝陽二人。然,他們都像是統一了口徑一般,待李璇美廣闊冷清,彬彬有禮,輕輕招呼,淡淡相交。

李璇美心裡七上八下。女人啊,尤其是心比天高,力爭上游的女人,很快就會發現,美好永遠離現實很遠。

她開始自省,是不是空手套白狼這麼許多年,終究遇見鬼了?

也對,吞糖吐彈這麼多顆,遇見個把走火的,也不稀奇。

然,李璇美始終固執任性堅信決定沒錯。讓她往明擺著,一眼望得到結果的火坑裡蹦,這事,她很是做不來。

這邊趙中鋒沒再因為創收的事情時常下臉,她仍然很是鬱悶。李璇美終於明白了,如她這般好強的女人,就如同穿上了魔法紅舞鞋,停不下腳步了。

這一年來,不是趙中鋒慈悲,而是實在顧不上針對女人。他盼星星,盼月亮,文化旅遊大廈終於有點眉目了。

沈彥一直不肯給予他跨越式的幫助,幸而還有景朝陽。

雖然沒有和李璇美聯絡過,但是景朝陽答應過的事情,就會一直放在心上。這其中有承諾對女人的幫助,還有對趙中鋒殷勤奔走的告慰。

景朝陽覺得蓋文化旅遊大廈也不是個壞事,往小了說,可以起到景觀作用。往大了說,至少也起到拉動國家內需的作用嘛。

站在政治的角度上,每個部門,都需要有事情做,才能足夠穩定,哪怕是些閒職閒扯的事。

無論如何辦法總還是有的,景朝陽很直白跟趙中鋒交底兒,如果在鄭市行政區域內,他會跟市財政局還有管財政的市長,常務打招呼,做溝通。

錢由本級財政出大頭,趙中鋒自籌,協調一小部分。大廈從立項到竣工裝修,總還是有不短年限。初期施工費用可以由有資質實力的建築公司墊付。這樣一來,趙中鋒有充足的時間來協調籌措缺位的資金。

做了多年行政工作的景朝陽當然也相當明白趙中鋒的如意算盤,不等擠眉弄眼,就指點告誡趙中鋒,鄭市這一級政府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他執意要往省行政中心新區去擠的話,那還得去找沈彥。

畢竟,雖在老百姓看來鄭市就是省城,省城就是鄭市,然,在官員的心中,這一步,還是有著天壤之別。臣子的頭,離天子的腳再近,也沒有腳主貴。

要往最金貴的地方搬遷,即便是鄭市景朝陽一竿子人權利支援,也只能是支援蓋樓的錢。省行政新區域內的搬遷費,還是要仰仗財政廳,省這一級的大力支持。

位置有點差強人意,只得將息的景朝陽還提了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底商要留出來自主支配。

鄭市是中都旅遊集散地,鄭汴洛旅遊在臺灣日本等亞洲地區很火。而旅遊又是吸引臺商日資,招商引資的重要手段。

鄭市一直都想立足省城,樹立起旅遊高階形象,發揮旅遊領軍作用,促進經濟發展,挖掘新的經濟增長點。

於是景朝陽同王書記,彙報過後,決定要利用底商,弄一個旅遊集團公司。

原則上內部掌握定為是正科級單位,開發旅遊新景點,推廣老景區,樹立中都旅遊大形象,推出幾個形象鮮明健康的旅遊使者。

景朝陽建議趙中鋒考慮一下李璇美作為主要負責人,他娓娓對著趙中鋒交代,以往的創收任務簡直就是無米之炊,這次倒可以給她壓壓擔子嘛。

景朝陽親切頑笑著道:“這次,你可以痛痛快快給李璇美下責任,定任務了。”

趙中鋒自以為是恍然大迷瞪,哦,感情沈彥景朝陽倒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可為什麼自己就從來沒看出李璇美哪裡好呢?

趙中鋒用齷鹺的思想,神飛思往臆測景朝陽和李璇美的關係。

不過,這仍不是關心的重點。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趙中鋒還在努力著想要利用可利用的一切關係,在兩個領導之間遊走,套現更多。

生活就是這樣,要想讓人爽,就得自己不爽。要想大家都爽,那就只有利益了。

趙中鋒彷彿看出,他,景朝陽,沈彥這三者之間,除卻利益,李璇美就是關鍵了。

有了這張牌,趙中鋒就還不死心。

李璇美在趙中鋒面前沒有任何魅力。遠遠不如江薇。

可是李璇美在景朝陽跟前的價值,趙中鋒已經明晰,那在沈彥那裡呢?

既然是要蓋樓,還想蓋在鷹嘴兒上。不說樓的價值,單是那塊地,就已經很直得冒險了。趙中鋒決定不罷休,繼續努力一把,去沈彥那裡試一試,做最後一搏···

*

沈彥的頸椎病和腰椎病一衣帶水,時常一起來犯。

他總是覺得,時間難以掌控。

做到省廳一把手這個位置,業務方面有的是人才。然,由於財政廳這個特殊的單位,幾乎和每個部門工作都要交叉,所以需要更加旺盛的精力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每當花了大把時間應酬很厭惡的人事之後,他頸椎病和腰椎病就會來襲。

頸椎病來犯,會使沈彥失去活躍思維。

腰椎病發作,不能長時間坐,就只能歪在沙發或者是大班椅上。

以往每次犯病,只要稍加休息,就會重新抖擻起來。

可這一次,被折磨了好幾天,也沒被放過,甚至還有加重的跡象。

雙腿舒展開向前延伸,如同兩根筆直魅惑的鐵軌,直通向未來。

沈彥傾斜著身子,將頸椎後仰最大限度擱置在沙發靠背之上。

橫過來米色的靠墊,插在後腰。他闔著眼,獨自體味著來自身體某個部位的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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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痛多如風溼,猶似愛情啊,有著難言之隱,無可言說的掙扎與期盼。

每當這個時候,沈彥就會想到李璇美。

如果,此時有她在眼前大笑,即便是最沒材料的行為舉止,只要她立時出現,男人應該會減輕點病痛症狀吧。

如此念想一個,沒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應該算是什麼情感呢?

紅顏知己?淡粉佳人?還是知音?

應該是知音吧,一種暗中惦記,很難傾其所有,但卻又無法徹底割除的惦念。

知音總是獨來獨往,欣然會心,掩卷默想,甚至隔代低首,對碑沉吟的嗎?

想到“隔代”這個詞的時候,沈彥有些煩躁,焦灼之中覺得口很渴。

野生真材黃花梨木匠造的功夫茶桌就在面前,整套茶具和上好的茶葉,可就是沒水。

想喝水,卻懶得動。沈彥抑鬱聯想到日子就如同現在的境況,什麼都在眼前,然,所缺竟是看似最簡單的東西,能打動心肺,滋潤血脈,只為真實愉悅所流淌著的東西。

趙中鋒就是在這個時候撞到槍口上來的。他不該,不該在領導如此疲憊的時候出現。

沈彥是個講究的完美主義者,希望人人都只看到他精力無窮,衣著光鮮。

而他懨倦的時候,希望沒人看到。

趙中鋒更加不該,不該不先給領導倒一杯水。哪怕不用沏茶,只一杯清水就成。

然,趙中鋒又怎麼會知道,沈廳長的需求可以這麼簡單。

原來,僅僅一杯清水就能夠徹底打動沈彥。

如果說,只是說如果,趙中鋒還有既來則是客,也該勞動領導象徵性倒杯好茶的想法,那麼趙中鋒算是白混跡官場這許多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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