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都,翌日。

尉遲和風昭陽坐在客棧下面吃早飯,雖然兩個人都是修士,但這大冬天的吃碗麵也是很舒服的誒,尤其是還有風昭陽請客的情況下,本著不宰白不宰的想法,尉遲好久沒有吃過這種對牛有真實傷害的牛肉麵了。

一邊往自己牛肉麵裡面倒辣油,一邊是對著坐在旁邊的風昭陽問道:“風道友,你對州都瞭解的怎麼樣,知道不知道天工坊裡面有一個叫做汪大人的存在?”

本來還在吐槽尉遲作為一個修士怎麼這麼摳門,怎麼吃麵都是扣扣索索的,現在聽見了尉遲的問題之後,風昭陽沒有多麼的思考,立刻說道:“汪大人啊,是有這樣一號人物出現的,他叫做汪昊然誒。”

尉遲:“汪昊然?”

風昭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是的,就是汪昊然來著的,然後他反正是州都天工坊的頭一號人物誒,本身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存在,可以說是天工坊外閣裡面非常厲害的一個傢伙了,怎麼的,道友怎麼忽然之間問起來這件事情的?”

“難道道友你這邊還認識汪昊然不成嗎?”

風昭陽很好奇,畢竟天工坊肯定是相當可怕的存在誒,作為第三州的門面,天工坊能夠這麼多年經久不衰,這肯定是有本身道理存在的,所以這尉老實怎麼吃麵的時候,忽然之間說出來這種大人物的?

“難道汪昊然下海了嗎?”風昭陽驚訝打趣的樣子,你這一個外地人,還知道汪昊然的嗎?

下海?你特麼下海別人都不會下海的……尉遲暫時沒有回答風昭陽的問題,而是問道:“那麼你認識步霍然嗎?”

風昭陽這就更是古怪了,他仔細的看了看尉遲,心中思考了一些事情,接著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肯定認識啊,州都裡面但凡是在天工坊裡面消費過的,這怎麼可能不認識步霍然的。怎麼的,難道道友這邊真的就是認識她們夫婦二人的嗎?”

尉遲頓時怔住了,吃麵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邊將風昭陽的牛肉往自己的麵碗裡面夾,同時目瞪口呆的問道:“夫婦?!這汪昊然和步霍然兩個人是夫妻兩個人的嗎!?”

勞資的牛肉!風昭陽一筷子打斷了尉遲的動作,聽見尉遲的驚訝之後,他也是看出來尉遲並不認識風昭陽的,這就是松了口氣,同時說道:“是啊,這種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汪昊然的妻子就是步霍然的,然後他們有兩個女兒的,大女兒叫做步庭月,二女兒叫做步落花的誒。”

尉遲緩緩點了點頭,他驚呆了。

他昨天晚上還篤定汪昊然不是步庭月的老爹,結果這傢伙真的就是步庭月的老爹,是步霍然的男人嗎?我靠!這真的就是我靠,我靠,我靠靠!步霍然知道這件事情嗎?知道自己男人這種事嗎?

並且這件事情現在敞開來說,這也是有太多疑點在裡面了吧,很多東西都是說不通的啊。但現在尉遲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內心的疑惑,反倒是對著風昭陽換了一個角度問道:“道友,你對於這一家子有什麼瞭解啊,說來聽聽看呢。”

對於汪昊然家族的瞭解啊?尉遲沒事問這種問題幹什麼哦?風昭陽依舊是不知道尉遲的意思,吃了一口牛肉,喝了一口小酒,再“嘶嘶”的抽了兩口酒氣之後,他說道:“就我對於這一家子的瞭解啊,首先汪昊然是和步霍然分開的,汪昊然是居住在州都裡面。”

“而步霍然現在和步庭月一起居住在寸茶城裡面,寸茶城也是一個甲類大城的,裡面的寸茶更是非常優秀的存在,你沒有喝過,你可能是不知道的,但是這寸茶城的寸茶真的就是讓人著迷的存在誒。”

“接著她的小女兒步落花,步落花已經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任何訊息了,有謠傳說是她暫時離開了天工坊,然後跑到了一個門派裡面修煉去了,但是具體也不知道她到了什麼門派裡面修煉了,只不過這種事情我覺得就是謠傳而已的,這步霍然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小女兒跑到門派裡面修煉去的?不可能。”

尉遲情不自禁的點頭。

他有些感動,終於有自己瞭解到的事情啊,終於自己不再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鹹魚了啊,風昭陽說的這些東西他都是知道的,當然不可能說步落花現在就在他的門派裡面修煉,這種事情除了裝比之外,一點點的好處都沒有。

關鍵是別人還不相信的。

如此他放下筷子忍不住的問道:“汪昊然姓汪,步霍然姓步,那麼為什麼他們的孩子也是姓氏為步的啊?”

正常套路來看,這孩子應該是和爹姓的,這到也沒有什麼深層次的考慮,從長久以來的發展來看,男人需要有一個孩子來套牢的,這不關對於孩子也好,還是對於女人也好,這都是一個非常簡單有效的套牢辦法。

所以汪昊然作為天工坊州都的頭目,他也是天工坊外閣非常厲害的一個男人,這孩子的名字竟然是跟著自己的老婆姓的,都是姓步?這就是非常的奇怪,更是超過了尉遲對於這種事情的基礎判斷了誒。

風昭陽的回答就很簡單:“因為他和我差不多啊,我這是因為身體好像有些問題,然後沒有辦法有一個孩子,否則我如果和我以前的妻子有孩子,那麼我這孩子還是跟著我妻子那邊姓的,不會和我姓的啊。”

“這就叫大度。”

風昭陽說完了之後,整個人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樣子,又是喝了一口小酒,眯著眼睛的樣子,著實是有些被自己感動了,誒,自己果然是一個非常大度的人啊,對於這種事情都是完全不在乎的,真好!

尉遲:“……”

大度個毛,這就是入贅的下場好不好,孩子都不是跟著自己姓的!不過這風昭陽一說,他也是倍感意外,感情這汪昊然也是和風昭陽一樣,都是入贅到了別人的家庭裡面去了啊,難怪步庭月和她娘姓的。

“城會玩?”尉遲的腦海中出現了這三個字。

這種情況出現一次就已經是挺讓人驚訝的,沒有想到這種情況竟然是能夠同時出現兩次的。

“哈哈,宗道友啊,這就是你這邊不能明白了吧,這不是說城會玩,而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現象啊。”

尉遲:“正常的現象?你不要忽悠我,我書讀的少。”

“哈哈,我當然不會忽悠你的。”

風昭陽對著尉遲解釋道:“道友啊,你想想啊,如果你有一個很大的家族,然後你有一個寶貝女兒,等到寶貝女兒這邊要嫁人的時候,你才發現沒有其他的家族可以和你們門當戶對,也就是你們的家族簡直就是太強勢了。”

“那麼這個時候就是會招一個上門女婿來的,然後本身對於這個上門女婿的要求就不怎麼的高,只要能生養就行了,就是單純的傳宗接代的作用,接著可能是為了照顧到孩子本身的心情,所以就隨便的給這上門女婿一個身份。”

“放在我的身上,我就是傳奇門的掌門。”

“放在汪昊然的身上,他就是州都天工坊的閣主,都是一樣一樣的。”

“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世道很輕鬆的,反正他們也是看不上我們的,我們隨便弄弄就好了,只要不犯錯就可以了,多聽聽婆娘那邊家族長輩的話語即可。”

“而對於婆娘那邊家族來看,我們就是傀儡而已的,家族本身也沒有被分裂。”

“於是我們的下場是很好的,他們的下場也是很好的,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尉遲信了,真的就是完全相信了啊,想了想還真的就是這樣的意思啊,並且好像很久之前在徐福鎮的時候就有這種類似的情況發生的,那個時候還是白柔的,這個據說是清倌人組成的一個家族,本質上也是強大的很,這就隨便找了一個上門女婿過來。

而當時這個上門女婿比風昭陽和汪昊然都要慘,只能說是待在白家中,連出去玩耍的機會都沒有的。

這麼說風昭陽和汪昊然已經是挺好的了。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簡單的啊,不知道道友這忽然之間問起來這件事情幹什麼哦?怎麼忽然打聽了汪昊然和步霍然等人的事情?”風昭陽吸溜了一口面,鼓著兩個腮幫子說道,“不可能瀾瀾那邊所謂的大人物就是他的吧?”

他表現出來的模樣,那就是活脫脫的不相信誒,結果尉遲這邊給他提前準備了一頂青草綠的帽子,帽子一把直接扣在了他的頭上,再就認真的說道:“要堅強。”

風昭陽:“……”

頓了頓,這模樣更是震撼的樣子。

“不是吧?!”

“瀾瀾背後竟然是站著的汪昊然嗎?你這不要騙我啊,你說你書讀的少,我這邊才是真正意義上書讀的少啊,怎麼可能瀾瀾的背後是他的啊,你這種訊息又是什麼時候打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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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昭陽帶著帽子,他這邊已經是無心吃飯了,整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尉遲。

尉遲這就有些心疼風昭陽了,這個男人的小命也太慘了吧,還不容易喜歡了一個女孩,結果這個女兒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這就將昨天晚上發生的情況告訴了風昭陽,當然有些刪減版本,大概只需要將流程說出來就可以了。

說完了之後尉遲就安安心心的吃麵了,這面不能泡久了,不然就不好吃了,就是這種半生不熟的麵條吃起來才勁道的很。

“誒,不過風昭陽一定是需要長時間的冷靜的,他現在一時半會估計是麼有辦法冷靜的。”

“慢慢來吧。”

“成年人的世界就像是師姐,就沒有一個不油膩的。”

而等到他這邊將麵條全都吃完了之後,面前的風昭陽終於是緩緩開口說話了,他正兒八經的樣子:“是嗎?還有這種好事情的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的誒!真不錯!”

尉遲:“噗!”

直接噴面,瑪德,這是好事情的嗎?哥哥,你這李偌瀾當面說是喜歡你,然後背後又和另外一個男人好了,這種事情你都能直接坦然接受的嗎?你這還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的啊,這是什麼鬼心態的啊?

這回反倒是風昭陽這邊不好意思,他思索了很長的時間,現在是笑著回答了尉遲的驚歎:

“沒事的,這種事情我已經是熟悉了,並且我心中早就預料到了誒,再說我喜歡她,她也是喜歡我的,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有什麼改變的吧?更不說汪昊然竟然也喜歡她,那麼就證明我的目光是沒有問題的啊。”

“道友啊,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告訴你男人要大度,這種事情就不要斤斤計較的,不然每件事情都是鑽牛角尖,那麼最後自己會非常痛苦的,反倒不如是看開一些,不要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道理懂了,方法懂了,自然就輕鬆了,這就叫做道法自然。”

尉遲:“???”

道法自然是這樣用的嗎?

而且你這是什麼樣子的寬宏大度的心態,別人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你這個是風昭陽的肚子裡面能夠裝得下一片大海啊,尉遲苦笑著擦了擦嘴邊的湯漬:“道友,你考慮出書嗎?你出書吧,你出書我肯定買,我肯定不白嫖。”

風昭陽這就嘿嘿的笑了起來,他感覺碗中的面就算是被泡發了,這依然是非常好吃的,果然心態決定了一切,開心最重要。

尉遲則是給跪了,他今天真的就是被風昭陽唬的一愣一愣的。

今天的風昭陽好像是和之前的有些不同,笑容有些虛假,估計也是逞能的吧。

也是。

換做自己,自己也逞能。

不過就在尉遲和風昭陽這邊閒聊的時候,客棧的外面已經是走進來幾個修士,這幾個修士的視線在客棧裡面搜尋了兩圈,接著找到了坐在角落中的尉遲和風昭陽,隨後根本沒有猶豫,幾個修士直接走到了兩個人的旁邊。

全都坐下來了。

兩個桌子坐的是滿滿當當。

這是什麼情況?風昭陽放下了筷子,他這又是一副瞬間看不明白的表情,他這站在外人的眼中,他本身就是淡定吃麵的啊,就是和尉遲聊天的啊,這群人忽然之間過來幹什麼,難道也是過來吃麵的嗎?

但是現在客棧裡面還有其他的空桌子啊,所以正常來說,這就應該像是男廁一樣,在有很多空位的情況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散開,不可能說是一排空位,然後特地專門跑到一個人旁邊去解手的吧。

這是會被人直接打死的誒。

“風昭陽,我們找你找的好苦啊,不知道你這邊為什麼要支援李偌瀾,但是我們可以非常明顯的告訴你一個結論。”

“如果你這邊依舊是選擇支援李偌瀾,那麼就是和我們兄弟這邊產生衝突了,我們很不願意發生這種火拼的情況,你我都是蘊靈期的修士,我們都知道這種修為是來之不易的,但你執意如此,我們只能是全部一起上了。”

“你也不要拿出來傳奇門來威脅我們,我們都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從傳奇門中離開,你已經不是傳奇門的掌門,所以現在的你,你就是一個沒有依靠的修士,我們殺掉你之後,不會有任何人給你報仇的,我希望你這邊好自為之。”

“不要真的等到我們開始攻擊你的時候,你才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要知道這個世道上可沒有這麼多的誤會,尤其是在我們這些蘊靈期修士之中,殺心不是一次兩次就出現的,是慢慢凝聚的殺心,最後起的殺意。”

就在風昭陽一幅弄不清楚情況的表情時,有一個男修士已經心照不宣的主動開口了,他的語氣非常的冷漠,即便已經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很委婉,但這個時候說話,這還是帶著很多的威脅,就是讓風昭陽這邊離開李偌瀾。

風昭陽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或許是知道這些人是過來幹什麼的,果然就像是尉遲說的一樣麼?他這邊支援了李偌瀾之後,這就會引起其他勢力的攻擊,只是沒有想到這種攻擊說來就來,現在已經是過來威脅了,再往後就是動手了嗎?

呵呵,有趣的世界啊。

“我能夠明白你們的意思,你們肯定是其他花魁娘店鋪的人吧,你們應該是保護控制這些花魁娘的存在吧?但你們簡直就是有趣的,欺負我一個人有什麼用?就像是你們說的一樣,我風昭陽已經不是傳奇門的掌門,我一個人的能力終究就是有限的。”

“你們來欺負我沒有用,即便是殺掉了我,但你們能夠改變這種事情嗎?畢竟現在支援李偌瀾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啊,背後真正的大人物還是存在的,你們勸我好自為之,我勸你們善良,不要將事情極端化。”

“更不說,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旁邊還有一個情同手足的道友!”

他說的擲地有聲的,本來要說是害怕,這肯定是害怕的麼,這麼多修士一下子衝出來的,還都是這種強悍的修士,但現在不一樣了,剛剛尉遲已經是和他說過了,有汪昊然這樣的人在背後支援,那麼他這個時候直接選擇和汪昊然走在一條陣線上就可以了,難道天工坊的汪昊然,這群人還有膽子去攻擊?

呵呵,怎麼可能?

更不說尉遲這邊還在幫助他的,我們兩個真的強大,不過就是這種隨便竄出來的小角色而已,還能嚇唬誰?!

修士則是疑惑:“你的道友在哪裡,我們怎麼沒有看見?”

嗯?風昭陽不理解,這是朝著尉遲這邊看過去,然後發現尉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翻出來一個大高帽子,然後手中還有一本卷宗,連帶著整個人都是一副教書先生的樣子,一手拿著空白的卷宗,一手正在用毛筆記錄著。

風昭陽:“你這個是演的哪一出?”

尉遲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是的,你們當我不存在即可,我就是一個史官。對,我是一個單純又可愛的史官。”

“我不會篡改歷史,我只是歷史的記錄者,作為讓後人瞭解到這件事情的人,我本著道法自然的原則,我不會出手干涉這件事情,你們自然不用當我是一個敵人,我是中立存在的非玩家角色,你們才是主角。”

“你們加油吧。”

風昭陽:“……”

哎呦,你這個狗賊,瞬間就直接反應過來,瞬間就將自己當成了一個記錄者的嗎?你這個反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他娘的,下雨的時候你都不用打傘,你完全閃避了所有的雨滴啊,你這不會是東方的玩家嗎?!

尉遲則是提著毛筆一邊寫字,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九州歷九九零年,一月初,蘊靈期修士風昭陽因為支援一名叫做李偌瀾的花魁娘,想要讓這花魁娘成為宮魁娘,以至於遭受到了其他修士的口頭警告……”

其他修士雖然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沒有任何道理去殺戮一個旁觀者,尤其是負責記錄的旁觀者,誰會想要在後人的故事中成為一個罪大惡極的反派角色呢,咱們都是光明正大的好人啊,說起來都是要唱著,尊敬的啊。

然後剛剛那個口頭威脅風昭陽的男修士,這語氣柔順了很多:“所以事情就是這樣的,風昭陽,我敬佩你,我尊敬你,我愛戴你,我希望和你成為道友,但你如果這邊不敬佩我們,不尊重我們,不愛戴我們,不想要和我們成為道友,我們也沒有辦法的。”

說完了之後,他的眼神瞥了一眼尉遲。

意味深長。

尉遲點了點頭,繼續在卷宗上面記錄著:“……而修士們都是很冷靜的,只是口頭警告而已,並沒有將事情危機化的想法,他們是想要和風昭陽成為朋友,就是不知道風昭陽這邊願意不願意成為他們的朋友……”

其他修士松了口氣,感動的看著尉遲:“好人啊,史官大人,您這邊記錄著真相,讓後人看見了之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的,謝謝您啊!”

“您辛苦了!”

尉遲看這周圍熱忱目光的修士,他淡漠的說了一句話:“你們不要和史官套近乎,就當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眾修士立刻鞠躬道歉,齊刷刷的說道:“對不起!”

風昭陽:“???”

這特娘的是什麼情況?真的就是演上了嗎?!這尉老實難道真的就是一個史官,一個負責記錄他們事件的人嗎?

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現在越看越是像啊,他這難以置信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尉遲,等到看見了尉遲和其他人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時候,他這才想了想,儘量讓自己非常溫和的說話,再就慢慢的說道:

“道友們,我肯定是敬佩你們,尊敬你們,愛戴你們,我更是希望成為你們的道友,只不過因為我本身非常喜歡李偌瀾,所以我想要幫助李偌瀾這邊完成了她的夢想,但現在這種情況是我所不想要出現的。”

“那麼我們是不是能好好的交談一下,是不是能夠找到一個辦法來解決這種事情呢,我們誰都不想要輸,那麼是不是存在有一種辦法,讓我們都贏呢?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去思考一下,不要動刀動槍的呢?”

說完了之後,他看著尉遲。

尉遲點了點頭,在卷宗上面提筆寫字道:

“……風昭陽聽見了修士們的說法之後,他的態度也是很不錯的,首先他非常的喜歡李偌瀾的,作為一個入贅到傳奇門的掌門(前任)。”

“他被傳奇門踢出來之後,內心無比的悲愴,作為一個失敗者,他想要透過幫助李偌瀾,來讓自己重獲新生,但這樣的做法是穩妥的嗎?這樣做了之後,可以有一個好結果嗎?這就要聽聽其他修士的說法了……”

寫完了,尉遲朝著其他修士說道:“到你們說臺詞了。”

其他修士立刻點頭。

“談肯定是可以談的,那你不然直接來我們這邊吧,和我們家主這邊談談?如果我們家主這邊都願意承認你,或者你這邊能夠和我們家族達成不錯的對話效果,那麼我們還是可以成為相親相愛一家人的。”

說完了之後,這群人又開始看著尉遲,然後尉遲直接淡定的說道:“你們當我不存在,你們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不用專門停頓下來等我。”

“我作為一個事件的記錄者,我會沒有這種基礎的概括能力嗎?”

“不要小瞧我了啊,王八蛋們!”

眾修士和風昭陽同時站起來,一個厚重的鞠躬:“對不起!”

尉遲這就滿意了。

他提筆寫字,一邊聽著旁邊人的交談,一邊是在卷宗上面慢慢的寫著。

“前話說到這風昭陽想要幫助李偌瀾,然後引起了其他修士不滿,現在各位看官,我們繼續!”

“而現在風昭陽和修士們已經是展開了融洽的交談,交談中雙方充分交流了彼此的意見,更是做到彼此之間的相互認可和保留,雙方最後更是握手,都希望能夠在以後的交談中獲得更加有利的答案。”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風昭陽如果想要將這種事情解決,那麼他必須要到別人的宅邸之中,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他已經是和別人約定好了,今天晚上,就在這雲香閣內,雙方將會再一次的舉行這種洽談活動。”

“到時候讓我們拭目以待。”

小兩刻鐘後,尉遲一字一字的寫完了。

雖然字是醜了點,但是寫完了之後,其他的人已經是站起來對著他表示了滿意,接著這群修士是氣勢洶洶的過來,最後臨走的時候,還對著風昭陽這邊笑著揮了揮手,風昭陽也是笑著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簡直就像是老朋友分開了一樣。

這種場面就像是兩個都是笑容滿面的人,是笑呵呵的對著另外一個人說道:“我會殺了你的。”

另外一個人更是憨態可掬的說道:“我也是這樣的。”

風昭陽長長的松了口氣,沒好氣的對著尉遲說道:“道友,你這就是沒有節操了啊,這個時候不幫著我,反倒是在旁邊記錄著這種事情的,枉我這邊還請你吃牛肉麵的啊,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人,你應該將你記錄在卷宗中啊!”

尉遲淡定的很:“風昭陽,在事情結束之前,請不要和史官說話,謝謝。”

風昭陽:“……”

哇,這個狗賊真的就是好氣人的樣子,就是真的在旁邊強勢圍觀的嗎?!關鍵是自己還真的就是一點點脾氣都沒有。

史官是一群很特殊的存在,放在前世的歷朝歷代中,他們主要是負責監督皇帝老兒的,皇帝老兒根本沒有任何權利來殺戮史官,這是一種大逆不道的行為。

要知道史官是鐵面無私的存在,落在尉遲這邊,他雖然是可能是有些兒戲的樣子,但大抵的態度還是有的,他們負責記錄朝代中發生的任何大事情,起到監督皇帝老兒的舉動,是屬於對於權力的一種束縛。

但凡是有些節操的皇帝老兒,這都是要在史官的面前收斂一些的,他們需要考慮到自己死了之後,後人怎麼看待自己,所以真的要說非常的兇殘,以後就真的是罵名一片,成為完完全全的負面教材了。

而尉遲這邊還真的就是演上了,至少暫時是演上了,這種身份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保護色,反正就是站在旁邊圍觀即可,他也是很好奇這件事情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自己又是不是能夠從中弄到一些錢的。

最關鍵的還是這些人和風昭陽都有些怪怪的樣子,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但就是感覺這邏輯有些不對勁的。

同一時刻,第六州,囚牢中。

琴秀正在修煉,她耳朵略有顫動,再睜開雙眼,旁若無人的站了起來,修煉暫時停止,兩個呼吸之後,她的面前來了兩個獄卒。

“囚犯琴秀!陛下要見你!”鐵索開啟,琴秀略有皺眉。

她最近修煉的一帆風順,倒也是忘了祿憶的存在。不過祿憶果然還是來找自己了嗎?看來自己看的不錯,身邊的確是沒有什麼人能幫助她。

“等會詢個機會,讓我好好和她面對面洽談。”神色略有古怪,琴秀裝成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接著就被拷走了。

獄卒們戲謔的看著琴秀。他們看著琴秀的目光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女帝親自到來,琴秀必死無疑!

天色略暗淡,烏雲遮蔽整個監獄,眼看著就要再來落雨,監獄的堅固石磚房間外,全都是各種守衛,守衛怕是有兩百多名,他們實力很強,一個人能夠輕鬆打得過好幾個成年男子,他們是監獄的中堅力量。

而在房間內,祿憶已經到來,她身材高挑,身著燙金色的鳳袍,袍子以鮮紅色的縫線收斂,更是能夠看見她端莊的髮髻上帶著金色的王冠,王冠華麗無比,與其白皙細膩的膚色相比,更是顯得她神聖威嚴!

琴秀呢?她被女護衛按在了地面上,雙膝跪地,手上還有各種鐐銬,而她已經是運用了一些伎倆,以至於現在她看起來比一兩個月之前更加瘦削,臉上都出現了一些死氣沉沉的模樣,真的有那麼一點將死之人的模樣了。

“還在我面前演戲的?看來她還是能夠幫助我的嗎?”祿憶俏麗的眼眸中多出了不少的滿意,鼻息穩定的思考著。

門外,其他護衛撇過頭去,他們連正眼去看祿憶的資格都沒有,背對著整個房間,相互之間的眼神則是充滿了嘲笑。

“這個叫做琴秀女人要倒黴了,真的以為躲在監獄裡面不出來就行了?”

“她真的以為自己還是一個護衛長的嗎?”

“現在女帝已經是帶人過來了,等會她要是回答錯誤,怕是當場就是一頓毒打!”

護衛們冷嘲熱諷的低聲說著。

他們最喜歡看見琴秀這種人落魄的畫面了,真的很讓人心情愉悅,每次換班回家的時候,都可以和家裡面人好好的嘲諷一下這個所謂的落難護衛長。現在這個護衛長就像是豬一樣,被關在了看似華麗的牢籠之中!

而就在屋外其他護衛嘲笑琴秀的時候,屋內的祿憶已經是平淡的開口說話了。

“朕要你成為我的手下,朕同樣可以饒你一命。”她冷漠開口。

祿憶已經是恢復到往日的冷漠絕美之上,修長的身軀靜靜的矗立著,更是能夠看見她柔潤絲滑的金色長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高貴,更是有一種皇家獨特的女子威嚴在。

琴秀早就準備好了,她裝作身體有傷的樣子,正蜷縮在角落中一動不動的。

“陛下,您就這樣招賢納士的嗎?我如此脆弱的一個女子,現在還被鐵索捆住雙手雙腳,您就一定要讓我如此的卑微,亦或是您在害怕什麼?”

說完,琴秀低沉的吶喊了一聲“疼”,還像模像樣的將早就準備好的食物從口中吐了出去,這是老鼠肉,血淋淋的,她裝作嘔吐的樣子!地面上頓時就是“嘔吐物”,惹得旁邊兩個女護衛緊鎖眉頭。

還直接吐出來了?!

而周芷文滿意極了,她老早就看琴秀很不舒服了,現在看見琴秀被監獄折騰的模樣,她覺得琴秀這種人應該是要關在囚牢裡面直到死亡!她反正不知道為什麼祿憶要找琴秀幫忙的,這種事情就是很奇怪的!

“給她鬆綁,如她所言,我等還會懼怕一個囚犯不成!”

祿憶纖纖玉手輕輕遮在了鼻息下,她的秀眉輕輕蹙在一起。

“是。”

周芷文肯定是懷疑琴秀的實力了,難道當日她說的是實話,她不過就是利用了徐鼎盛的猖狂,偶然殺掉了對方?

如果真的這樣,那麼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好談的,她不屑的看著琴秀,直到鐵鏈卸掉,哐當的砸在地面上!

自己的陛下應該會發現琴秀的懦弱!

而琴秀接著被按在了祿憶的面前,兩把刀更是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抬頭見朕。”祿憶淡定的呵斥了一句。

琴秀眯著眼睛,她裝作一副病態的樣子,接著等到看清楚祿憶的容貌之後。

“陛下,我錯了……我錯了啊……”

她連連哭泣著,一邊哭著,一邊朝著祿憶爬了過去。

情況發生的非常突然!旁邊的護衛立刻就過來攔,甚至於刀口都已經是在她的脖子上抹出來兩條血線了!

周芷文已經是無話可說了,當時琴秀殺掉徐鼎盛就是真的運氣!這種人一點點尊嚴都沒有的!祿憶則是手臂輕輕的擺了擺。她在監獄裡面還能怕了一個囚犯不成?更不說對方在監獄裡面關了這麼多天,她還能有氣力翻天不成?

她可是早就計劃好了。

之所以讓琴秀到監獄裡面來,就是為了壓一壓她的囂張氣焰,現在看效果非常好!再就讓周芷文等人直接離開了這個房間,讓這琴秀直接面對自己,周芷文肯定是慌張的,但看見了自己君王的目光後,她們被迫同意了。

不過一會兒,房間內就只有琴秀和祿憶了。

“她已經是離開了第六州了,但你確定她能在這種劫難中倖免的嗎?”祿憶淡漠的問道,美眸落在了琴秀的身上。

“青尹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她的運氣向來不錯。”琴秀現在有把握直接殺了祿憶,但沒意義。

“是麼?你以為她可以帶人重新回到第六州嗎?”祿憶嗤笑的樣子,黃袍加身,她笑的天姿國色。

“她會的。”

“她會找可靠的人,她會重新回來的。”

“到時候她要找你報仇,你祿憶能夠擋的住?”琴秀毫不在意。

祿憶擺了擺手:“那如果我說邀請你成為我的手下,不知道你這邊可否願意了。”

她盯著琴秀。

她要的就是琴秀而已,青尹不過就是順水人情而已,她不會相信青尹一個人能夠真的在外界找到什麼朋友,並且這個朋友還能帶著她回來的?

怎麼可能的。

而現在就是這個問題了,你願意成為我的犬嗎?

祿憶從容邁開了步伐,裙襬都沒有辦法阻止這修長的大長腿,那高貴的身段更是想要將她踩在腳下。那麼你願意嗎?願意成為我的犬嗎?!為我所用!

“我願意!”州都中,尉遲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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