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所中看見一輛豪華的天工造物,其實這是沒啥的,但是如果瞧見了這種普通的馬車,那麼就需要注意的誒,這馬車裡面的傢伙估計已經是不需要天工造物來裝點自己的門面,甚至於不但不需要裝點門面,還需要用馬車讓自己這邊低調一些。

“嗯,越來越覺得這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大人物來著的,不過這傢伙是不是和李偌瀾有關係,這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裡,尉遲果斷穿好了自己的黑色錦衣,小鬍子佩戴完畢,推開門抱著花劍就朝著雲香閣所在的位置過去了。

“我這宗良清的身份還是被其他的魁娘看見了,甚至於宗良清已經是和風昭陽掛鉤的,所以這個時候還是用尉遲的身份比較好,正好風昭陽這邊也是休息了,咱這邊也是過去看看吧,至少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然後尉遲這邊白天過來一次,晚上這些小女子看見了尉遲這邊又過來一次之後,自然是非常喜歡的,這就是回頭客啊,看來白天和尉遲交談的那個花魁娘很聰明的,一天直接過來兩次,那麼這個花魁娘是會得到獎勵的。

而尉遲在和小女子笑著溝通的時候,其眼神已經是落在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背影上,他看不見這個男人現在具體長什麼樣子,但是可以看見這個男人是沒有天賦的,也就是他本身是沒有靈根的存在,自然就不是修士。

不是修士嗎?不是修士還需要這麼的低調,難道是類似於天工坊之類的大勢力?或者別說是類似了,就尉遲現在的理解中,又是凡人,又是需要隱藏自己身份的,這除了天工坊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人了吧。

“有五成的可能是天工坊的大人物,不過具體對方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尉遲吃了一顆小女子遞過來的小水果,餘光是仔細的看著對方,接著腦海中湧出了一種非常古怪的判斷:

“不可能這個傢伙是步霍然的男人吧……”

“好像也就只有步霍然的男人之類的存在,這才是需要隱藏自己身份的吧?”

“否則正常人來到花魁娘鋪子裡面,這是沒有任何需要遮掩的,相對過來消費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地方。”

“落在前世,僅僅是花魁娘這大堂,就不知道會有多少網紅湊單然後過來拍照打卡的。”

“恭喜表姐喜提雲香閣花魁娘。”

尉遲這就顯得有些凌亂了,這種事情越想越是玄乎的,要知道步霍然這美婦人現在是不在州都裡面,是在寸茶城裡面的。

那麼夫妻兩個人常年不在家,並且他的孩子也是不在身邊的,作為一個地位非常高的男人,這來花魁娘的鋪子裡面消費一番,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或者步霍然這邊都是知道的,但本身是沒所謂的。

畢竟她步霍然好像也是去過魁生的鋪子裡面的?

“嘶,別啊,總感覺這故事越來越不對勁了,別弄了半天這大人物是步庭月和老爹,那麼這個世界未免也是太過小了一些吧。”

不過現在則是不用著急,尉遲這邊佯裝和小女子們在大唐裡面玩猜謎的遊戲,實際上這眼珠子都是在觀察這個男人的,這個男人是在其他小女子的帶領下朝著樓上走過去了,接著就直接進入到了李偌瀾的房間中。

尉遲:“……”

瑪德誒,這李偌瀾果然是一個騙子的,之前欺騙風昭陽,說是她在風昭陽出現了之後,這就是沒有接待什麼客人的,結果剛說完,這就被我這邊抓了一個現行,真的就是腳踏兩只船的感覺在裡面了嗎?

尉遲這就很想要來一個“隔牆有耳”,但奈何根本不知道李偌瀾左右的房間到底是什麼花魁娘,不然現在直接點了這花魁娘就可以聽聽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了,沒有辦法,這就只能是坐在女人堆裡面玩遊戲。

好在不一會兒李偌瀾右手邊的這個房間內走出來了一個花魁娘,現在已經是子時了,天色漸漸晚了,然後花魁娘會來到大堂這邊坐著聊聊天喝喝茶,等不一會兒就睡覺了,這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等到這花魁娘坐在不遠處和其他花魁娘聊天的時候,他也是和旁邊的小女子笑著說道:“她是誰啊?”

小女子暫時停下來給尉遲喂酒的臉蛋,嘴唇閉著,咕咚一下將酒水吞下肚子裡面,扭頭朝著那個正在笑著說話的花魁娘道:“她是清韻姑娘,公子哥哥您這邊想要過去和清韻姑娘聊聊天的嗎?”

尉遲點了點頭,一臉我非常欣賞她的樣子:“只是她今天已經是結業了吧,我不然還是明天再過來吧。”

尉遲欲擒故縱的說道。

“不用不用!”

小女子幫助客人這邊找到花魁娘,這都是有費用可以拿的,不同的花魁娘價格是不同的,然後她們的抽成都是一樣的,要知道很多時候的“下次再來”,這就是“不來了”,她們可太清楚“下次一定”是什麼意思了。

能現場直接搞定,那麼就不要拖到明天,講究的就是一個衝動消費,不能給客人理性思考的機會,不然尉遲這邊回到了家中之後,接著睡了一宿,第二天索然無味了,那麼不就是白白的失去了這種賺錢的機會了嗎?

她雙手輕輕的按住了尉遲要起身離開的肩膀:“您在這邊稍稍等待一下,我去幫助您這邊與清韻姑娘溝通一番。”

“這樣好嗎?我看她已經是比較睏倦的樣子……”尉遲於心不忍的樣子。

“沒事的,睏倦才好呢!”小女子對著尉遲使了一個眼色,再就笑嘻嘻的跑到了這清韻姑娘那邊去了。

然後尉遲這就老臉紅撲撲的樣子,一副我未經人事,我是害羞單身狗的樣子,是坐在這邊一口一口的喝茶。

當然這清韻姑娘出現真的就是一件好事情的,不然剛剛這小女子都要給她喂酒了,這種獨特的溫酒辦法,他是遭不住的,你又不是我家宋大美人,又或是長依美人,他可不想要被佔便宜了,咱尉老實還是很有夫道的。

目光中,清韻姑娘子簡單的和小女子溝通,她的確是有些睏倦了,說句實在的,一個姑娘成長到了花魁娘這種境界,這是非常不願意和客人更進一步的發展,因為這很煩的,要知道有些男客人還是比較懂事的,知道這種東西就是一個“逢場作戲”的,不會說是真的就動感情的,但是有些客人就不一樣了。

會有一種古怪的佔有慾。

在花魁娘的身上出現這種佔有慾,這就是很讓人煩的事情,尤其是如果一個花魁娘和某一個客人的關係太好了,以至於發生了那種關係之後,那麼這個客人很有可能將花魁娘視為自己的掌中寶,雞中翅。

就很煩。

然後客人就會和其他過來的客人發生衝突,以至於讓花魁娘這邊左右為難,就相當的難受。

於是清韻姑娘今天連續和客人聊天,長達四個時辰,就是八個小時,不知道花魁娘的人,這可能認為這四個時辰不過就是坐下來聊聊天而已的,又沒有少一塊肉,但是對於花魁娘本身來說,這就是一種高強度的腦力勞動。

什麼客人什麼性格,什麼性格什麼處理的辦法,什麼處理辦法又是最好的,又怎麼去記住每一個客人,這都是需要長時間的動腦子的,這就是非常辛苦的一種事情,導致現在這清韻姑娘有些昏昏欲睡的。

她準備吃完養顏的宵夜就去休息的。

“清韻姐姐,這個客人今天白天已經是來過一次的,他還是非常不錯的一個客人,剛剛在和我們姐妹喝茶的時候,都是穩穩當當的樣子,所以你這邊還是最後接待他吧,也算是幫幫姐妹們了,求求你啦。”

小女子小聲的哀求道。

清韻姑娘這就是心中嘆了口氣。

雲香閣雖然是一個沒有多少人的地方,但是這就是一個大人的世界了誒,這種人情世故還是要處理的,所以就算是清韻姑娘她現在已經是不想要接待客人了,但真的會和大堂裡面的小女子出現衝突嗎?

那麼別人以後有客人了,這就是悠閒介紹給其他的花魁娘,直接撇開了她,那麼就非常麻煩的,所以這種事情一旦出現了,她這邊不接受也是要接受的,所以這都已經是一個死局了,自然是沒有必要挎著一張臉的。

清韻姑娘這就不回答小女子的問題,她已經是一口將杯中的蓮子湯喝掉,然後在小女子的感激中,笑著點了點頭,便是朝著尉遲所在的位置走過去了,等到出現在了尉遲的面前之後,她已經是細語呢喃的彎腰鞠躬說道:“客官,非常感激您這邊對我的承認!”

“眼下已經是一月份比較的寒冷,您這邊和小女一同去樓上吧,樓上的廂房非常的溫暖呢。”

尉遲這也是小男人的樣子,怪不好意思的,在旁邊小女子們的笑容中,他點了點頭,依舊是害羞的說道:“清韻姑娘,我從看見你的第一刻開始,我就覺得你是我夢中出現的存在,所以這邊真的就是打擾您的休息了啊。”

清韻姑娘這種肉麻的話語已經是聽了很多了,男人麼,就是喜歡說這種肉麻的東西來欺騙女人,實際上他們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話語,只有小女生才會被騙的神魂顛倒的,她們這些老江湖,早就不知道看見過多少這種類似的情況了。

“不會的!”

“您來吧!”

“我們徹夜長談!”

隨後尉遲這邊就被清韻姑娘帶著到了樓上。

白天有白天的規矩,晚上有晚上的規矩,子時一旦過去了之後,所有花魁娘都必須要在完成了手中的這個客人後,前去花池中泡湯,清韻姑娘這邊也是一樣的,她帶著尉遲進入到了廂房中,對尉遲這邊說明了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

“所以您在這邊稍稍等待我一會兒,我馬上就會回來了呢,然後您放心啊,這一段時間都是沒有任何費用的呢。”清韻姑娘說道。

“好的,不著急不著急的。”尉遲一副你快去,我就坐在這邊喝茶,保證就是一動不動的樣子。

“嗯!”

清韻姑娘感激的離開,起碼尉遲這邊沒有蛇皮的要求一同去泡湯,不然真的就是麻煩的很。

而清韻姑娘姑娘這邊離開了之後,尉遲支開了陪同聊天的丫鬟,他一個人坐在窗戶口發呆,等確定沒有人之後,他立刻豎著耳朵來到了牆壁的旁邊。

再就終於是聽見了牆壁另外一邊非常小聲的交談了。

“汪大哥,聽見您這邊說,我真的是非常的開心,我也沒有想到我作為一個花魁娘竟然是如此的喜歡您。”

“哈哈哈,你這邊需要我幫忙,那麼我肯定就是會幫忙的啊,然後你也放心吧,這件事情就放在我的身上,雖然我不可能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去支援你,但是如果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你讓他們直接去天工坊找我就可以了,我私下和他們交談,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謝謝汪大哥,您真的就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男人,我沒有想到我的生命中竟然是會出現您這樣優秀的男人,小女真的就是萬分的感動!”

“沒事的,我從看見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還是非常喜歡你的,就算我因為一些願意沒有辦法給你贖身,但我還是想要你能夠成為一個宮魁娘,這樣不但是我,就算是你,你也會非常開心的吧。”

“嗯!我真的是非常開心哦,小女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了,不然您……”

猛男撓頭,尉遲後面就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麼話語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就聽不見了,當然這也是好奇的很。

“汪大哥?額,那麼這個人就是姓汪的嗎?所以這應該不是步霍然的男人吧,畢竟步霍然的女兒叫做步庭月和步落花,那麼她的男人應該也是本家的。所以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天工坊裡面另外一個的大人物,就是我這邊不知道這個大人物到底是誰的。”

“呼,這倒是讓我松了口氣,否則要是牽扯到了步霍然那邊的事情,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接管這件事情。”

“還好還好,這世道沒有這麼的狗血。”

尉遲長長的松了口氣,然後他這邊就豎著耳朵貼在牆壁上繼續聽兩個人說話,但很可惜兩個人都是暴脾氣,話不投機半句多,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算了。

這就不用繼續聽下去了。

“感情這李偌瀾還真的就是一個強勢的女人麼,白天剛剛和風昭陽說過話,然後晚上又和這個汪大人說話,真的就是不累的嗎。”

“幸虧我這個時候沒有將風昭陽直接喊過來,不然這哥們現在的臉色怕是死灰的吧,畢竟自己的女人一方面說是愛自己的,然後另外一方面又這樣。”

“嘖嘖。”

而就在尉遲這邊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廂房的門開啟了,泡湯完畢的清韻姑娘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紅蘋果一樣的。

然後這小姐姐明顯就是有了一些精神。

尉遲看了看這清韻姑娘,清韻姑娘看了看尉遲,兩個人顯然不在一個世界線上,各有所思的很,好在尉遲這邊就是打聽一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而已,至於說是這清韻姑娘,他還真的就是沒有多少的興趣。

反正就是笑著隨意的聊天而已,他這邊青澀的很,就像是學生年代穿著校服的小男生一般,和小女能生一起走在操場上,黑漆漆的操場上,兩個人的心臟狂跳,那一瞬間感覺天地都要崩塌,是一種情竇初開的模樣。

“你大學去哪裡啊。”

“我不知道。”

“你呢?”

“我也不知道。”

“哈哈。”

青澀的笑容,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了,往後再一次遇見的場面,怕就是有些相互之間的目瞪口呆。

“是你?!”

“竟然是你!?”

兩個人站在小房間內,錯愕無比,懷念是沒有一點點的懷念,傷感到底還是有些的,接著慢慢的就變成了簡單的搞快點了。

凌晨,尉遲離開了雲香閣,出門的時候,這馬車已經是離開了雲香閣,這汪大哥的速度還是挺快的麼,既然如此他也是回到了客棧裡面,伸手看了看畫牌裡面的情況,銀雙正抱著一個吃了一半的丹藥,閉著眼睛正在休息。

好麼,吃著吃著睡著了,這樣都行的嗎。

笑著。

……

第六州和第五州的交界處,埡口,昏天黑地,雨水狂飆。

修士們正在等待著埡口的挨個搜查,現在陸青尹已經是很困了,但是現在根本不能睡。

她抱著一本書,非常單薄的身軀坐在馬車裡面,前面後面,這都可以看見宛若在水底飄蕩的一些其他的路人。

很多路人都是和他們一樣的,都是從第六州逃難的。

一般情況下埡口對於這種事情都是拒絕的,州和州之間是存在有明顯的隔閡,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為了每一個州的發展,進一步不允許到處亂竄。

否則所有人都知道第一州的發展都是最好的,然後一股腦的全都跑到了第一州裡面,那麼其他州還怎麼發展?

尤其是第六州這種相對比較落後的大州。

如果完全開放了州與州之間的通道,那麼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麼第六州最後將會變得非常的荒蕪,以至於最後凡人的六大州,最後就變成五大州,到時候妖物就會進一步的過來,以至於妖物佔據了第六州。

這看起來好像是無所謂的事情,實際還是不行的,州與州是存在有戰略縱深這麼一說的,不可能所有人都擠在一起的,到時候一旦沒有絕對的防禦力,貿然的擠在一起,要是發生了什麼大災難,那麼一個籃子裡面的雞蛋就全都碎裂了。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第六州正在燃燒著這種兇殘的戰爭火焰,這種情況下埡口還是被迫直接開放了,逃難還是被允許的,於是現在全都是各種逃難的人,當然普通人這是逃不出來的,只有類似於陸青尹這樣,有一個修士帶著的人,這才能夠從第六州離開的。

進而現在已經是演變出來了一個行業,那就是幫著逃難。

修士們收錢,然後幫助各種百姓離開第六州,費用說起來也是非常高昂的,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基礎就是百兩銀子一個人,如果對方是一個大家族的凡人,有錢的,這收的更多,這就是可以發財。

“我已經是很幸運了,起碼我現在已經是可以離開第六州的,但第六州絕大多數的人只能是忍受著這種戰火,包括琴秀姐姐也是一樣的,她幫助我,但是她自己則是陷入到了第六州的戰火之中,這是一種痛苦。”

“所以為什麼要有戰火?”

“為什麼不能和平的?”

陸青尹現在根本不能理解為何凡人老是要戰爭,她的雙眼接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屏障沒有辦法阻止所有的雨水,還是單純的眼淚,和雙眼中靜靜的蒙了一層水霧,整個人一動不動的抱著書籍坐在馬車裡面,悲傷的很。

“為什麼有戰爭?”

女修似乎是能夠聽見陸青尹的心裡話一樣,“戰爭的源頭是當局者的不公和愚蠢,你不可能指望著每一代的當局者都是心繫百姓的存在,初代帝王都是相當厲害的存在,往後第二代帝王很難達到第一代帝王的高度,往後第三代帝王更是難以抵達第二代帝王的高度。”

“到最後如果有任何一代的帝王是愚蠢的存在,那麼往後全都亂掉了,各種草芥人命的事情發生,各種苛刻賦稅的情況再出現,這怎麼可能不亂套的?”

“百姓不喜歡戰爭,但戰爭總是一次次的到來,本質上原因還是在於一小批人的,他們的懦弱、愚蠢等,共同塑造了這種結果,而他們以為可以在這種戰爭中倖免,實際上他們下場是最慘的,祖墳都被直接挖掉了。”

女修平平淡淡的說著,對於她們這些修士來說,這種東西早就看見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一樣的死法,完全都不帶有變化的,第一次的時候可能是比較的驚訝,但是等到看多了之後,其實就是那樣的。

凡人終究是凡人,律法終究是律法,修士終究也不過就是修士而已,三者看似獨立在一起,實際任何一方爛掉了之後,這天下就直接爛了。

再想要細細的講述,女修完全不感興趣。

反正這天下亂了,她不過就是修煉速度大大減緩了而已,要說是死亡這是基本上不會的,除非她這邊和其他的修士一樣,都是到處亂來的。

“這一次的戰火會平息嗎?”

陸青尹忍不住問道,她能夠看見有很多通關失敗的存在,他們被埡口的修士直接趕回去了,現在一個個是垂頭喪氣、沮喪無比的往回走,漂浮在大雨中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溺水的魚兒一般,顯得非常的無助。

“戰火肯定會平息的,人死的多了之後,自然就慢慢的停下來了,但你不要問我這戰火什麼時候會平息,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我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而已,在這種全方位燃燒的戰火中,我這邊不去搗亂,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女修平淡的說著。

而就在陸青尹這邊還準備詢問一些問題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是凝聚了起來:

“行了,有人過來了。”

“記住我和你說的話,你是要前往第三州的,你是第三州的本地人。”

“具體第三州的什麼地方,你隨便的編一個地方就可以了,有關於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我都是提前和你說過的,你不要這個時候失敗了,那麼我不會因為你和埡口的修士出現衝突,他們已經是退了一步了,並且如果不是他們的存在,你們連逃生的通道都沒有,好好的和別人說話,帶著感激的說話!”

“是!”陸青尹已經是開始緊張的,她的手心出汗,連連點頭。

心中默默唸叨:

“我叫陸青尹,這一次要前往第三州,我是第三州的本地人,我的祖籍是第三州新安城小新縣人,希望您們這邊能夠給我開具前往前三州的通關文書,謝謝您們!”

接著。

他來了,這是一個面容刻薄無比的中年男人,他站在漂泊大雨中,周遭能夠看見有靈氣在保護他的身軀。

而這男人在看見了女修之後,他就直接忽略了女修,畢竟大家都是元嬰期的修士,一眼就可以看見對方的神魂強度。

既然女修沒有什麼好詢問的,他已經是來到了馬車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古板的問道。

“我叫陸青尹。”陸青尹小聲的回答。

“你要去哪裡?”男人再皺著眉頭問。

“我要去第三州。”陸青尹再回答道。

“你去第三州做什麼?”男人追問。

“我的祖籍是第三州的,現在想要回家。”陸青尹略有膽怯的回答。

“祖籍是第三州的?你怎麼證明你祖籍是第三州的?你會第三州的官話嗎?”男人問。

他不能確定陸青尹是不是第三州的,但你說你是第三州的人,那麼這是你說的,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三州的,所以你既然說是第三州的,你就一定要掌握第三州的官話,否則你連第三州的官話都不會,你跑到第三州幹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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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尊重第三州嗎?亦或是你單純的想要去第三州,然後汙染第三州嗎?

“……我會一點……”陸青尹已經是被男人咄咄逼人的態度嚇壞了,她的語氣已經是顫抖了。

“是麼?你今年多大了?你祖籍是哪裡的?你在第三州有沒有什麼親人?”男人瞬間切換了第三州的語言,語速很平靜很快速。

更是拿出來第三州的地圖,是讓陸青尹這邊指地圖上的位置和具體的地點。

陸青尹瞬間愣住了。

她……她聽不懂,她只會那一句話而已的,根本就沒有想到別人會直接用第三州的官話來問她問題的啊。

女修這個時候也驚訝了,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就以往的經驗來看,對方在聽見陸青尹要去往第三州的時候,應該會讓一個知道第三州語言的修士過來的,但這個修士本身也就是簡單的知道一些而已,最為主要的是這個修士基本上不會是第三州的人!

這一點尤為關鍵!

結果呢?!結果對方這一口流利的第三州官話,這傢伙竟然是來自於第三州的?!難道第三州這邊已經是派人開始鎮守埡口了嗎!這肯定就是這樣的吧,不然這傢伙第三州的話語不可能這麼熟練的!

那麼就麻煩了!

對方是真的祖籍第三州,那麼肯定是和其他州的修士不一樣,他肯定想要守護好第三州的,所以如果陸青尹這邊沒有辦法回答他的話語,這就是典型的欺騙他,到時候他作為第三州的修士,這是會讓她陸青尹逃難到第三州去的嗎?

會有人大公無私的接納這種來歷不明的難民嗎?

“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三個呼吸,你如果不回答我的問題,那麼這邊就要回去了,我不可能讓來歷不明的人去我的家鄉,你們第六州的事情,請你們老老實實的留在第六州。”

“不要以為第六州的戰火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需要在第六州受苦!”

男人平靜且漠然的說話,他依舊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地圖。

他說話用的就是第三州的官話,這種官話是非常標準的,類似於前世的普通話,但陸青尹和女修的本州語言則是類似於英語,或者其他的語言,語言是完全不通,如果不長時間的學習,那麼根本不可能做到對答如流的。

口語,很難的。

男人的態度也是很正常的。

你逃難可以,但你要尊重我第三州,起碼學會我第三州的語言吧?但你明明就不會第三州的官話,你就是想要我第三州的保護而已,一切都是臨時起意罷了,那我們為什麼要同意你到我們第三州裡面去?

請你留在自己的州好不好?

陸青尹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她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但現在唯一會說的就只有一句話:“我叫陸青尹,這一次要前往第三州,我是第三州的本地人,我的祖籍是第三州新安城小新縣人,希望您們這邊能夠給我開具前往前三州的通關文書,謝謝您們。”

男人皺著眉頭,非常不滿:“你說的地方在地圖的哪裡?”

陸青尹沒有回答。

男人這就沒好氣的將地圖收起來了,再用第三州的官話說道:“今天天氣怎麼樣?”

陸青尹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木訥的看著男人。

男人火氣這就慢慢的上來了:“我問你!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陸青尹被嚇壞了,她緊緊的抱著手中的書籍,瑟縮在馬車中。

男人被氣笑了,他的雙眼直接盯著陸青尹的雙眼:

“我最後問你一遍!今天的天氣怎麼樣!!!立刻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現在請離開埡口,我們第三州不歡迎你們第六州的難民!更是拒絕你們這種完全不知道我們語言,卻往我們這邊逃難的傢伙!你們不配!”

陸青尹終於還是被嚇哭了。

她真的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說什麼啊,這和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的啊。

男人懂了,他冷笑了一聲,淡定的來到了女修的面前:“請回吧,你們被拒絕了,當然你們可以有選擇另外一個人來考核的機會,但我會陪同在你們的旁邊,直到你們透過,或者你們離開我們埡口。”

這意思就明顯了,你們想要混進來這是不可能的。

女修扭頭看了看默默流淚的陸青尹,再就抿了抿嘴唇,她說道:“她是不是被你拉入到黑名單裡面了。”

男人:“是的。”

女修點了點頭,接著直接用流利的第三州官話說道:“行吧,我也不道德綁架你們了,你們也是挺難的,都是保護自己的故鄉而已,我不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譴責你們,畢竟這種事情是真實的發生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們這邊辛苦了,我們走了。”

男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修,在女修這邊調轉靈獸,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用第三州的語言說道:“請等一下。”

女修扭頭問道:“怎麼了?”

男人思索了一番,想了想,還是沒有辦法,他還是用第三州的語言說道:“這樣吧,往南一千兩百裡,有一條通道,妖獸剛剛被除掉,你可以帶著她走那邊走,最好快點,是一位大能破開的安全區域,持續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天,你這個時候過去,那麼遇到妖獸的機率很低,但她依舊有可能會被妖獸殺掉。”

女修聽後臉上終於是出現了很多的笑容,非常標準的第三州官話出現,她給別人作揖行禮:“萬分感謝,祝您生活快樂。”

男人點了點頭,最後說道:“嗯,如果你們僥倖透過,請告訴她,她想要別人幫助,起碼從一開始就要尊重別人,語言很重要,別到了關鍵時候才開始學習我們第三州的語言,未雨綢繆是非常關鍵的。”

擺了擺手,男人消失在了靈獸的旁邊,女修則是看了看這個男人去另外一個馬車那邊了,她也是沉默了一會兒。

接著對著被嚇哭卻不敢哭出來的陸青尹說道:

“行了,我們從另外一條路走,這一條路有這一條路的規矩,我們不守規矩真的要說運氣不好,這就是運氣不好的,但別人也是給我們指了一條路,相互體諒一下就行了,這世道最難的就是雙方本身都沒有過錯,只不過就是立場不同而已的。”

“還有。”

“好好學習第三州的官話,我作為第六州的元嬰修士,我六州的語言都會說的,你更是要做到這一步的。”

陸青尹哭著點頭:“我會的,我會的……”

嗯。

女修這就沒有多說什麼話語的意思了,她已經是讓靈獸沿著這一條黑山脈往難走,一千兩百裡地而已,對於凡人來說,這是一段比較遙遠的距離,更不說直接跨越這一條藏匿了很多妖獸的山脈群落了。

但這一條道路現在是沒有什麼妖獸的,如此她這邊還是有些把握能夠帶著陸青尹這邊離開第六州的,不過這一次既然是沒有辦法從埡口這邊正兒八經的離開,這就代表著事情變得更加的麻煩了誒。

陸青尹現在沒有通關文牒,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來自於第六州,是要前往第三州,那麼她即便是到了第五州和第四州的埡口之後,別人就會認為她是第五州的人,而不是第六州的人。

到時候就會有第五州的人來問話,於是陸青尹不但是要掌握第五州的話語,還是要掌握第三州的話語。

要掌握兩種語言。

否則現在是運氣好而已,是有一條大能修士開闢的通道,等到第五州和第四州的交界處,這真的就不至於會這麼的好運氣,所以為了確保能夠走安全的埡口走,陸青尹必須要掌握第五州和第三州的語言。

這一點非常重要,畢竟人在外很多東西都可能會以“丟了”為理由來推脫,但語言是不會丟的吧,所以即便陸青尹這邊可以不拿出來什麼紙張證據證明她是第五州的人,但她只要會說一口流利的第五州官話,那麼她就是可以被認定為第五州的人。

人在外,聽見最熟悉的語言,這是很溫暖的。

否則如果第五州和第四州被卡住了,到時候陸青尹就要被困在第五州了,再往後真的要說在第五州生活,她這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什麼身份和朋友能夠來證明,一切都會陷入到劇烈的被動之中,就完蛋了。

而等到女修將這種訊息告訴了陸青尹之後,陸青尹沒有說什麼,她只是認真的點頭,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無比仔細的說道:“謝謝您這邊為我的付出,我會學會的,我一定會學會的。”

說完之後,就開始認真的去學習兩種語言了。

女修看見陸青尹這樣的表現,她心中到底還是軟了一些,不過這種東西就是沒有辦法的,只能說是在心中幽幽的嘆了口氣。

“什麼人會喜歡戰爭啊?”

“什麼人又是被迫著想要依靠戰爭來毀滅一切的啊。”

“什麼當局之帝王又是如何的昏庸啊。”

“不明白。”

“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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