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現在清閒了很多,歇下來後便是去找自己的弟子玩耍,幾個人在滄瀾城裡面兜兜轉轉,也去天工坊裡面轉悠過,往後這一天時間可以說是輕鬆無比,完全達到了尉遲此行來到滄瀾城的主要目的。

幾個弟子嘴巴上面雖然不說,但心中依舊是很想要和自己掌門師兄在一起逛街的,身邊多出來一個男人,這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是輕鬆的很。

吃什麼不重要,和什麼人一起吃,這才重要。

……

觀星臺那邊可就截然不同。

當宋青山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天都司,準備讓其他人聽後他命令前往這一座大山的時候,卻忽然之間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使喚整個天都司的人。以至於他那邊說了一大圈的話,眾人看著他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看著一個傻瓜。

“你特麼誰啊?”

就是這個意思,要說天都司的人他們能不知道宋青山的身份麼?知道啊,每一個人都知道啊,大家對於各自的觀星臺天鑑都是知道的。但是知道了又怎麼樣,我們一來不是你這個宋青山觀星臺下的弟子,二來我們已經是在滄瀾城中生活。

與你們觀星臺有什麼關係?你不會真的以為這裡是江舟城吧,也不會以為這是什麼其他的小鎮子,以至於天都司的人看見你們觀星臺,這就慌得不行?想多了,老頭子,這裡是滄瀾城天都司,我們才是滄瀾城整個背後的大人物。

“你算個屁。”

宋青山這就瞬間陷入到了一種怒火和尷尬之中,自己作為觀星臺的天鑑,這還能沒有辦法讓滄瀾城天都司的人幫忙嗎?這怎麼可能!

他這一時間直接開始去查詢天都司的弟子,找的就是以前從他觀星臺離開的人,這就像是一個校長離開了自己的大學,然後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到了這個地方之後,人生地不熟,好在這裡還有一些曾經的學生在,這就開始找學生幫忙。

結果學生很煩。

真的就是很煩,可能這個校長覺得他很有威嚴,可能這個校長覺得他厲害的不行不行的,但是在學生們的眼中,時代已經不同了啊。我們已經不是在你觀星臺裡面生活的學生了,我們已經是離開了,我們已經是有自己的生活了。

你還強行擺出來當年的那一套,還各種命令的樣子,好像自己要是不聽你的話,這就像是大逆不道一樣,你說這種事情多麼的噁心?當時這宋映寒來到天都司的時候,這也是一樣。好在宋映寒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看見了他們的拒絕表情之後,這也是放棄了要求。

但是你宋青山是什麼意思?強行讓我們幫忙,這就是讓我們在你和天都司之間選擇一個唄?那麼正常人會怎麼選擇?

呵呵,我們今兒要是幫助你了,明兒我們的那些同僚怎麼看我們,我們還不就是成為了狗腿子一樣的存在了嗎?

“煩得要死,自以為是的老家夥,真的以為這裡天鑑的身份還能有什麼大作為?”

整個天都司的情況相當現實。

不要動不動就用身份壓別人,別人已經是從你的手中離開了,幫助你,這就是清面,不幫助你,這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最為關鍵的,這還是之前尉遲看見的東西,那就是這滄瀾城天都司的弟子,他們現在是跟著滄瀾城天都司的頭兒,也就是和姬午斌後面過日子的。姬午斌本身也是一個金丹期的存在,真的要說實力,這就是和你宋青山是一個等級的。

那麼在自己頭兒這麼穩重的情況下,你這不經過我們的頭兒就過來直接指揮我們,你這手伸的還真的是挺長的,真的就是過來噁心人的唄?

有這個功夫,不如直接去找我們的頭兒,你威脅我們這些普通的弟子幹什麼?

整個天都司一片嗤笑,不過每個人現在表現出來的模樣還是很老實的,那就是一種“我們現在沒有時間”“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好意思啊天鑑大人”,諸如此類的回答。

宋青山被氣的不行,他這好久沒有離開觀星臺,再一次來到了滄瀾城之後,竟然還被這樣的對待,整個人站在連廊裡面看著面前漂泊的大雪,這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有些怨氣,好歹臉上還有黑甲面具的存在,本身的神色不會被人看見,否則看見他表情的天都司人,這些人會更加的開心。

老家夥,生氣就對了,你也不會站在我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宋映寒簡直就是沒有辦法,旁邊自己的老爹倔的簡直就像是一頭驢,她來的時候都已經是說清楚了,讓她去和姬午斌溝通,說姬午斌和尉遲的關係非常好,好好的和姬午斌說兩句,別人站在情理之中,這是會幫忙的。

沒有人願意平白無奇的多出來很多敵人。

但是自己這老爹就擺出來一副“沒問題”的樣子,說自己這身份放在小小的滄瀾城中,這還能一點點修士都指揮不動?這怎麼可能哦,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來到天都司裡面,隨便說兩句話,然後就會有一大批的天都司人前赴後繼的來到他的身邊。

接著一群人直接前往那一座大山。

結果……

結果已經是看見了……宋映寒只能是嘆了口氣:

“我去和姬大人說說吧,您老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您可以回去了,不用在滄瀾城裡面幫忙,滄瀾城真的不缺少高手,金丹期更是有明面上的幾位。”

“你什麼意思?”宋青山頓時怒火攻心,他看著旁邊自己的女兒,恨不得直接摘下自己的面具,讓自己的女兒看看他現在臉上生氣的表情。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我也只是因為尊敬您,我才直接和您說實話,否則您真的要站在觀星臺天鑑的身份與我說話,那麼我願意臣服,您直接對我下命令即可,直接說這件事情你來處理,那麼我一句話都不會說。”宋映寒平靜的回答。

他們現在可不是在觀星臺,而是在滄瀾城中,觀星臺中,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在滄瀾城中,宋映寒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爹,那麼自己看見了一些事情之後,為什麼不能和自己的爹直接說明?難道對方這所謂的高傲,就只剩下來一些威壓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也是認了。

“我去處理!”宋青山開口了,“不過就是簡單的一件小事情而已,我沒有認真,你還真的以為我沒有辦法做到的?這怎麼可能!”

感情就是這尉遲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宋青山做不到?

這可能嗎?尉遲不過就是一個小小商會的會長,這種商會的會長自己這一輩子不知道看見過多少的類似,而這種會長最後會有什麼好下場嗎?呵呵,不過就是現在狂妄了一些而已,真的要說有多麼大的能耐,那真的就是屁都沒有!

所以尉遲能夠解決的事情,他宋青山不但能夠輕鬆的解決,更是能夠輕描淡寫中做得更好。

宋映寒明白了。

“行,屬下在這裡等您,您去和姬大人聊。”宋映寒沉默的回答。

面前的天鑑冷哼了一聲,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甩袖而去。

宋映寒沒有說話。

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會有的的事情發展,只是這種發展不被看好。

“誒,其實爹剛來到天都司的時候,他的心情雖然不至於很好,但怎麼的都不算是差。等到命令失效的情況下,他就開始慢慢的慍怒。最後直接命令這些弟子來去幫忙,徹底失敗,那麼他就陷入到了這種震怒之中。”

“想必就是沒有面子了。”

“誒……”

……

一炷香之後。

宋青山還沒有出現,姬午斌則是出現了,他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平靜,平靜中還帶著一些些的笑意,隨後在宋映寒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笑著說道:

“不好意思啊,這種事情已經是超過我們天都司的控制能力,我們不過就是小小滄瀾城的天都司而已,和你們觀星臺沒有辦法相提並論,恕我們沒有辦法在這種事情中提供幫忙。”

“而天鑑大人剛剛已經是離開了我們的小小天都司,現在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所以不好意思啊,這種事情就像是我說的一樣,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的。”

“並且我們天都司還是有很多瑣碎事情需要處理的,所以如果還是這種事情的話,那麼就不需要過來找我們幫忙的,我們能力實在有限,著實抱歉。”

“最後請您帶我向尉先生問好,若是尉先生過來閒聊,在下還是萬分願意。”

姬午斌笑著說完,他連給宋映寒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轉身淡定的冒著雪花離開了。

留下來宋映寒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姬午斌雖然沒有多說什麼東西,但是他話語之中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估計就是宋青山剛剛找到他的時候,各種拽,各種說自己是觀星臺的人,然後用這種上下級的概念來去壓制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不過腦子的高傲話語。

“也是,這麼多年的傲氣,豈是我隨便的三言兩語就能滅殺的。”

“算了,既然事情已經是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我就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後面走,我到底是需要看看他能夠做出來什麼。”

“希望他不要讓我們失望。”

“否則作為一個觀星臺天都司的人,他就有些狼狽了。”

自己的老爹,終究還是自己的老爹,要說是有什麼謾罵麼?那也不至於,只是心累。真的是非常心累。

尉遲眼看著還有三四天這就要離開了,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自己強行留下來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邊就不要做出來各種高傲的舉動,慢慢的來,一步步的推進,雖然事情可能還是會非常困難,但總不至於孤立無援。

現在好了,跑到這種地方來,結果碰了一鼻子灰,這就是圖個什麼呢?

高傲有用麼?

有用?

誰理你呢。

……

翌日,沉默的宋青山和宋映寒出現在了滄瀾城外,也就是那埋骨地所在的位置。

等到真的看見了這埋骨地之後,宋青山已經是陷入到了一種短暫的迷茫之中。

自己女兒之前竟然沒有絲毫的誇大,以至於這一片雪山覆蓋下,竟然會有這麼多的屍骸,那麼這滄瀾城周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宋映寒疑惑萬分的站在山頂,因為她看見了山洞裡面厚厚的一層動物的屍骸,要知道這些動物在之前她離開的時候,這是好好的,她還能看見很多野鹿出現的,可是這一次隔了一天時間過來,這就變成了這樣?

這是什麼人做出來的?

她蹲在地面上,伸出自己的手掌感受著面前的一具野鹿的屍骸,這野鹿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外傷,簡直就像是憋氣將自己直接憋死了一樣?

“這是主動尋死的?”

“為什麼啊?”

一隻兩隻野生動物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可是這一個大坑裡面全都是屍體的啊,各種野生動物數不勝數,多如牛毛,甚至於這一次過來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任何的一隻野生動物在旁邊,簡直就像是逃跑了一樣。

它們這是在懼怕什麼?還是全都死光了?

宋映寒真的是看不明白了。

再準備和旁邊的尉遲說話,這才發現旁邊根本就不是尉遲,而是自己的老爹,自己這老爹明顯是陷入到了一種錯愕之中,整個人怕是短時間內也想不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誒,心中嘆了口氣,她現在能做的東西就這麼一點點。

忤逆自己老爹?算了吧。

誒。

……

回到滄瀾城,這已經是第二日的晚上,今天除了去看了一眼之外,這就沒有任何新的線索,簡直就是過去郊遊的一樣。

宋青山知道這個時候需要找天都司的人幫忙,但是他真的會去找天都司的人嗎?怎麼可能,天都司的姬午斌都已經是很明確的說了這些,都陰陽怪氣了,自己還過去的嗎?

這沒有道理的。

別人不要臉,他還要這個臉的。

包廂。

沉默的宋映寒看著面前的銀髮老人,確定老人現在還處於傲氣中時,她開始默默的回憶尉遲之前說的話。

“他說這種事情一方勢力肯定是不能解決的,估計是需要找很多的能人異士才行,也就是需要找到一些對於陣法比較熟悉的,亦或是將這種事情告訴一些大人物,看看大人物有沒有什麼解決事情的辦法。”

“這種思考方式才是正常的啊。”

這世道上會有很多很多的困難,有的困難是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決的,這種困難就不算是什麼大事情。但更多的困難只是靠一個人,這是絕對沒有辦法解決的。這就像是忽然之間出現了一些大的浩劫一樣,指望著一兩個人來作為救世主?那麼這種東西就是在賭……

所以不如去多找一些各方面的能人異士,集思廣益,這才能將一件困難的事情慢慢的擺平。

官僚主義要不得啊,一旦出現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高傲,莫名其妙的威壓,那麼對於整個世道而言,這將會是一種巨大的摧殘。

本身本事沒有多少,還就是喜歡裝作成為懂王。

這會禍害多少的天下蒼生?以至於問題本身是可以解決的,偏偏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天下的獨一份?好像這天下離開了自己之後就沒有辦法運轉一樣。

何必呢?

“自以為是”這或許就是抹不掉的神傷,權力帶來的不是壓力和謹慎,竟然是變成了張狂和貪婪,實在是有些可笑。

在某些自己不精通的事情上,承認“我不行”,遠遠比“我能行”要受人尊敬。

以上則都是宋大美人的一家之言,她只是在心中慢慢的想著,這也不敢說出來給自己老爹聽的,這種話語一旦要是說出來了,怕是自己老爹要瞬間爆炸。

反倒是就一句話說出來:“我天鑑的身份,你竟然看不起我?”

這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可以去找尉遲嗎?”再就忍不住小聲的問出來一句話。

宋青山沉默了一會兒,他只是將翼兒放在了桌面上,接著在宋映寒的呆滯中,平靜的說道:“你的人生,不再有他,你這一棵大樹離開了他之後,還能不成長?!”

宋青山的意思很簡單,這尉遲現在或許是有兩把刷子的,但他女兒為什麼就不行的?那麼既然尉遲可以,自己的女兒就一定可以。

所以這種機會就是一個歷練的機會,就是一個增加本身閱歷的機會,為何要拱手讓人,為何要讓這尉遲過來解決?他們難道就不行的嗎!

有點意思……宋映寒被氣的直接笑了出來:

“天鑑大人,您說的非常正確,我這一棵大樹何止是離開尉遲成長不得,我就算是離開了天地,我又為什麼不能長大?我都不需要給養的,我都不需要任何天地的。”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再就笑著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觀星臺的弟子,我這就開始提交書面的信函,我要離開觀星臺了,從此觀星臺沒有我了。”

忍不住了。

之前對我發怒,我沒有問題,我是你女兒,你要罵我兩句,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你沒事對尉遲這樣做幹什麼?你直接拿了這翼兒?感情這翼兒弄到最後還是你的東西啊……那您早說,早說我就不用將這種東西給別人了,我應該是老老實實的放在觀星臺裡面上供。

其次你說斷掉就斷掉了?那我宋映寒是什麼人了?

就是被你指揮來指揮去的存在嗎?

宋青山沉默的看著面前的女子,頓了頓,他說道:“你去找他,我就殺了他。”

“我這是為你好!”

“你現在不懂,但你以後一定會懂,到時候你會感謝我的!”

你不懂!為你好!不用謝!來著長輩一邊的三連絕殺……

威脅來了。

哈哈。

真的太有趣了。

事情原本只是在外界的,這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內訌了嗎?

有趣有趣!難怪天都司的人會看不起觀星臺的人,這不是假的,就算是我,我這也是看不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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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

“好的!”

宋映寒雙手作揖,恭恭敬敬,她自然的學著尉遲的話:“天鑑大人,謝謝您,我誤了。”

……

西里客棧,這是一個異域人過來開設的客棧,異域指的是除了第三州之外的其他州,當然這是站在第三州的角度來看待的,若是放在第二州,那麼第三州過去第二州的人,這也被稱為異域。

就是不同地域的人。

與之類似的還有外鄉人,站在當地嚴格意義的劃分來看,異域人和異鄉人,這是不同的說法。

異域指的是其他州,而異鄉人這還是自己第三州,不過就不是本地大城的。

只是因為這種說法說的多了,所以異域和異鄉人已經是被混淆了,有的時候異鄉人就是異域,異域同理。

而對於這種其他州過來的人,這些人本身一定是相當犀利的。

這就是遠走他鄉啊!

落在這西里客棧的掌櫃身上,這掌櫃一家人也是傳奇的存在,一般人還不知道這掌櫃一家人是怎麼從第五州來到第三州滄瀾城的。

……

他們這是生生走過來的。

……

前後是幾十代人,他們從第五州出發,走走停停,將大城當成驛站,一邊做生意,一邊往第三州走,簡直就像是愚公移山一樣,老一輩的人上天了,晚輩繼續走,每個地方停留十年,看盡人間不同。

到現在掌櫃本身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年了,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在滄瀾城繼續逗留了,滄瀾城對於其他百姓而言,這是家,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臨時的據點而已。

他們來到滄瀾城這已經是有十年時間,已經是賺了不少的金銀,等到三日之後,這就會離開滄瀾城,前往第二州的路上。所以按照西里客棧的規矩,這是他們最後一天的開門。

等到今天開門結束,後面三天就是收拾東西,到時候一家老小踏上路程。

於是知道西里客棧的百姓,今天都是過來照顧生意的,他們雖然是沒有辦法走到這麼遠,但能夠有人能夠幫助他們走這麼遠,這還是支援的。

遠方的吸引是巨大的,現實的困境又是可怕的。

於是西里客棧最後一天開業,熱熱鬧鬧的,張燈結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免費過來吃飯的!

而尉遲原本是不知道還有這種傳奇的家族,但是等到從自己徒兒那邊得知了之後,他覺得不管如何,這也是過來吃吃飯的。

這不,他一個,外加四個弟子,五個人已經是在一個小包廂中了。

“有點厲害的。”包廂一側是門,另外一側是勾欄,勾欄的旁邊就是飯桌。

尉遲坐在飯桌的旁邊,一扭頭這就可以看見西里客棧的大堂,大堂中心位置,掌櫃一個中年男人,他正在彈琴,旁邊還有他的女兒兒子之類的,則是在配樂。

這是真的雅。

“修士翻閱千萬裡被人稱讚,但和凡人這種舉動年相比,凡人這才是至高的勇氣。”尉遲真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兇的人,踩一捧一這不好,但這是他尉老實正兒八經的話。

這西里客棧一家老小全都是普通人,也就是凡人,就是被很多修士看不起的凡人,似乎是天下除了對於靈氣的眷戀之外,凡人不過就是螻蟻。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真的就是配得上“牛批”這種情不自禁的稱讚。

換做是他尉老實,他都沒有這樣勇氣的,這是硬生生的用兩條腿走路啊,並且他們竟然是沒有回家的意思,這是什麼概念?一般遠走他鄉,最後老了之後估計還要回來的,也就是講究一個落葉歸根!然而他們就是走到哪裡,然後就死在哪裡。

真正意義上的拓荒,簡直就是牛批至極。

“這掌櫃從外表上看,這真的是看不出來的!”

尉遲今兒真的是見識到的,前世很多的打卡簽到,和這種東西相比,簡直就是弱爆了,一群猛男啊。

自知做不到,尉遲這就多花點錢,多吃點東西,也算是支援別人了。

“他們就像是前世一頭茫茫扎入星辰大海的存在……這已經是越過了對於彈丸之地的迷戀,對於母體星球的迷戀,這是執著於展開對於自身的追求……這真的就是野蠻的可怕。”

青涵小丫頭看著旁邊自己掌門師兄的尊敬目光,她是挨著尉遲坐下來,好奇問道:“掌門師兄,您說他們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呢?”

不只是青涵,其他三個弟子,這也是好奇寶寶一樣的看著尉遲。

第一,這窮山惡水難走的很,僅僅是走路就已經是讓人痛苦不已。

第二,路上若是遇到了劫匪怎麼辦?

第三,路上生病了怎麼辦?

第四,走著走著,忽然迷路,忽然遇到了天塹怎麼辦?

第五……

等等。

太多了,這種事情說出來簡直就像是故事裡面的人物一樣。

“青涵,你不應該問我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應該問我他們是怎麼敢想的。”尉遲則是笑著回答。

先有這種想法,然後才有動作,這種想法正常人都被直接排除的。遠走他鄉,放棄一身的桎梏,就是循著一條自己理解的道路走……這才有些可怕啊。

青涵點了點頭,不太理解的說道:“我做不到誒……這就像是離開了登仙門,然後一個人慢慢的出去闖蕩一樣,並且是屬於那種永遠都不回去登仙門的……”

飛菱放下筷子,她非常認可自己大師姐的話:“我也做不到,這可是永遠都不回到登仙門,執著於探索,那麼真的是想家了……這怎麼辦?”

山嵐小姐姐沒有說話,她只是低下頭默默的喝著粥,自然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太可能做得到,雖然自己一心想要證道,可是如果證道最終要離開自己的掌門師兄……那麼這道不證也罷……

馮冬冉就更害怕了,自己好不容易能夠找到一個安心的門派,好不容易能夠離開俗世的魔爪,然後這個時候要離開登仙門,然後去什麼其他的地方……關鍵還是永遠都不回來的那種,這是多麼的讓人難受啊,這想想就讓她心酸。

四個弟子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了,她們是可以因為一些事情離開登仙門的,但是離開登仙門肯定不是永遠離開的,只是暫時離開,或許出去辦個事,或許找什麼東西,但是登仙門不管她們身在何方,這就一定要是存在的。

只有這樣才會心安的,這要是沒有了登仙門,她們不就是無家可歸了嗎?那麼這也太悲慘了。

不要啊,不能徹底離開登仙門啊,這會死人的,會壞掉的啊。

尉遲看著四個弟子的模樣,他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想道:這客棧和我們登仙門還不太一樣……

不過我的個祖宗們啊,我養你們,養的頭皮發麻,你們哪一天要是離開我登仙門,這再也不回來了,我就解脫了。不可能你們都成為了一方方豪傑了之後,還要回到我登仙門中,還要回孃家啊?我真的被你們直接榨乾了,一點點都沒有了。

他這烏鴉嘴又一次的驗證了,會有一天他看著踏空回來的弟子們,嚎啕大哭的喊出來三句話。

“真的沒有功法了!”

“你們不要過來啊!”

“你們已經長大啦!”

而現在他還不知情,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悠哉悠哉的喝茶,看著面前這掌櫃讚不絕口的很。

不過就在弟子們一邊認為自己絕對不要離開登仙門的時候,一邊這門被輕輕的敲響。

等到尉遲回應了後,門被拉開,接著出現了一個侍女。

侍女對著尉遲行了一個禮節,同時笑著對著尉遲說道:“尉公子,我們是天工坊的人,我們公子就在隔壁,他邀請您過去喝茶,不知公子何意?”

天工坊的人?我這什麼時候和天工坊扯上關係了?

尉遲這就挺好奇的,不過轉而也是笑著點頭站起來了,眼神示意了一下弟子們慢慢吃,不用著急,自己則是回答道:

“請。”

……

尉遲隨著侍女一同穿過走廊,走了十多步之後,他來到了另外一個包廂的旁邊,伴隨著包廂的門開啟,尉遲走了進去,接著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公子哥。

這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男人,從單純的外表來看,這是和自己的二哥差不多的樣子,還是挺年輕的,不過已經不是少年。

看見了尉遲走進來,這公子哥立刻就是站起來,連忙走到了尉遲的旁邊,更是笑著對著尉遲作揖道:“在下徐如風,見過尉公子。”

尉遲更是笑著作揖道:“您好。”

二人一同坐下。

包廂內只有他和這徐如風。

尉遲現在的確是非常好奇的,因為他這壓根就不認識天工坊的人,更不說有一個叫做徐如風的公子哥了,這公子哥看起來給人的好感不錯,就像是他尉老實一樣……

咳咳,抿了一口茶湯。

“哈哈,尉公子,我知道您現在一定是非常疑惑的,不知道我們天工坊找您是什麼意思,但是您能過來和我一同喝茶,我就已經是非常感激,便是和您說一下大概的情況。”

尉遲點頭。

而在接下來徐如風的介紹中,尉遲大致明白了情況。

滄瀾城天都司中有他們天工坊的眼線,自然是知道昨天宋青山找上門的事情,於是在簡單的調查和詢問之後,不難知道滄瀾城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這宋青山可不算是一個口風很嚴密的人。

得知了情況之後,他們天工坊的人便是過去查探了一番了,等到看見了現場慘不忍睹後,徐如風也是感覺到非常的震撼,畢竟作為紮根滄瀾城的天工坊,他們竟然是不知道這種事情的。

於是他們在詢問調查了之後,便是想要找到尉遲瞭解一下情況,一番搜尋之後,這就在滄瀾城中找到了尉遲的蹤跡,他竟然是沒有和宋映寒一起的,而是和另外幾個貌美如花的女弟子一同吃飯。

這就挺奇怪的。

不過不管如何,徐如風就是為了這滄瀾城外面的大事而來,是想要從尉遲這邊瞭解到事情的一些大概。

尉遲懂了,眼前這徐如風說話很好聽,人長得也是清秀的很,各種操作簡直就是沒有問題,標準的一個公子哥,便是想了想說道:“事情的確就像是您說的一樣,滄瀾城外面是有這種可怕事情的,不過現在觀星臺已經是接手此時,莫不成這觀星臺沒有派人過來找您們嗎?”

尉遲也是疑惑。

他之前已經是將大致的計劃告訴了宋映寒,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兩個人能夠解決的,他尉遲也沒有將自己當成所謂的救世主,好像自己非常了不起一樣的。便是對宋映寒說,讓他們去找一些大人物來幫忙,看看大人物有沒有什麼想法。

人多好辦事麼。

於是滄瀾城裡面會有什麼大人物?按照他的推斷,這宋大美人怎麼的也是會拜訪天都司,隨後去一趟守備司,接著斬妖司還是要去的。等到這三個機構一天事情處理完畢,那麼就去拜訪其他的勢力。

滄瀾城除了天工坊之外或許還有類似的存在,不過尉遲不知情,但不管如何,宋大美人應該是可以和她老爹一同前往天工坊的吧?畢竟別人的機關玩的這麼好,一個小小的盒子裡面就能裝著這麼多的乾坤,對方肯定是對於陣法有些瞭解的。

結果呢?

結果他們沒有去找天工坊的嗎?這就非常奇怪的。

“不可能他們這麼頭鐵,只是覺得天都司一方就能解決的事情的吧……”尉遲心中思考。

實際上他還是高看了自己老丈人,他這老丈人的脾氣簡直就是一個極品,別說是天都司的一方人了,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也就只有他宋青山帶著一個宋大美人而已。

宋大美人是要走的,這還是因為威脅才留下來的,否則現在就就是他一個光桿司令。

徐如風回應的時候,他也是苦笑的搖頭道:“我以為尉公子您看不起我們的。”

尉遲:“……”

靠,我沒有啊,我尉老實出了名的尊敬人,笑著,尉遲解釋道:“並沒有這種事情的,只不過是因為我已經是從這種事情中離開,這種事情已經是不需要我這邊提供什麼幫助,所以我不太清楚這件事情的發展而已。”

從這種事情中離開了?徐如風挺驚訝的看著尉遲。

從他的調查線索來看,這事情之所以會有今天的這種結果,這就是因為這個尉公子來到了滄瀾城,畢竟之前宋映寒來了這麼長時間,但事情都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就是因為了尉遲的到來,事情才慢慢的推進下去的。

所以尉遲在這種事情中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這就是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要離開的?

面對天工坊徐如風的疑惑,尉遲這就沒有什麼藏匿的必要,便是笑著說道:“首先我並不是天都司的人,此番來到滄瀾城也是因為其他的事情而已。”

徐如風:“……”

尉遲不是天都司的人嗎?他不是說自己是宋映寒的老師嗎?雖然他徐如風覺得這種事情有些稀奇,不太相信,但真的從尉遲的口中聽見了之後,這倒也是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不是宋映寒的老師,那麼他尉遲是什麼身份?

“我喜歡她。”尉遲笑著。

“……”徐如風一愣,接著立刻站起來給尉遲倒茶,同時說道,“感謝公子的坦誠,我明白了。”

這是真的瞬間明白了啊,感情眼前的這個尉公子和宋映寒竟然是有這種關係的?宋映寒喊尉遲是老師,那麼這兩個人怕是花樣也是挺多的。

接著明白的事情就更多了。

尉遲喜歡宋映寒,宋映寒喜歡尉遲,而宋青山又是宋映寒的老爹,那麼尉遲為什麼會從這件事情中離開,這肯定就是因為宋青山!感情是老丈人看不起自己的女婿,這是拒絕了兩個人之後的相處啊。

結果自己女婿能耐更大,這壓根就沒有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中,反倒是和其他四個美麗的女弟子一起出來吃飯喝茶。

厲害了,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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