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的鹽,都比那小子吃過的飯還多,我怎麼可能輸給他!”

盧長代心裡歇斯底里地吼叫,越想,他越覺得不甘心,更不想就此跟孟子濤認輸。

於是他連忙拔開周圍的人,來到桌邊,對著正在用放大鏡觀察胎質的與會者,說道:“能不能讓我先看看?”

看到盧長代的狀態有些不對,那人並沒多說什麼話,直接就讓開了。

過了片刻,盧長代看似冷靜地說道:“這胎質看起來有些差異,但就麼一點差異,好像還不足以證明,上下兩部分並不屬於同一件瓷器吧?”

見盧長代這麼說,大家腦子裡閃過三個字“不要臉”,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狡辯。

程啟恆冷笑一聲:“某人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大老闆呢,打不起賭就不要提出來,免得丟人!”

盧長代現在的心態就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已經丟了人,再丟大一點也沒關係,如果反轉的話,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不能反轉也無所謂,反正他手裡有錢,想要買什麼東西,還怕沒人送上門?

大不了,他不在陵市古玩界混總可以吧。

於是,他就好像沒聽到程啟恆的話一樣,淡淡地說道:“如果孟掌櫃能給出讓我信服的證據,那我二話不說,立馬就給你轉帳!”

孟子濤呵呵一笑:“如果我能給你找到證據,你無論做什麼都願意嗎?當然,我肯定不會提什麼強人所難的要求。”

盧長代並沒有答應,說道:“孟掌櫃你光明正大的說就行了,如果我能夠做到,肯定義不容辭!”

孟子濤心裡一聲冷笑,說的他好像不光明正大一樣,他說道:“就怕我這個主意盧總不同意啊。”

盧長代說道:“你都不說,怎麼知道我不同意?”

孟子濤笑著說道:“行,那我就直說了,辦法很簡單,只要把天球瓶砸了,對比一下兩邊上下兩部分的胎質就可以了。”

盧長代愣了愣,怒道:“你要砸了我的天球瓶?虧你想的出來!”

王之軒他們也覺得毀掉這件天球瓶有些可惜,雖說有弄虛作假的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某人因為興趣,修補之後聊以自娛。

但現在關係到上千萬的賭約,就算覺得可惜,他們也都沒有開口說不要砸了,因為別說是孟子濤,換成是他們,也不可能放棄這麼一塊到嘴的肥肉。

孟子濤說道:“我這個要求難道不能解決問題?大不了如果我錯了,以市場價兩倍的價格,再賠給你嘛!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的話,那我也只能按照協議上寫的辦了。”

由於剛才盧長代擔心孟子濤爽約,所以還寫了相關懲罰,並且規定的還很嚴格,代價不比輸了之後來得低。

以協議上寫的要求,如果真要打官司的話,盧長代覺得自己很可能贏不了。

想到這,他真想給自己兩巴掌,這完全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心裡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左思右想,深思熟慮,對比了違約和輸了之後的損失,盧長代只得在孟子濤的催促聲中,答應了下來。

前文說過,古玩這行永遠不缺看熱鬧的,看到要把瓷器砸碎,有好事之徒,在盧長代還沒有答應之前,就去問工作人員要了一把鐵錘,遞給了孟子濤。

孟子濤說道:“盧總,是你來還是我來!”

盧長代咬了咬牙:“我來!”

說完,他就從孟子濤手裡奪過鐵錘,又深吸了一口氣,微微轉過頭,手中的鐵錘就像砸在了他的心窩一樣,砸到了天球瓶上面,“砰”的一聲,碎片就四散開來。

這個時候,孟子濤上前挑了幾塊瓷片,遞給周圍諸如王之軒這類的行家,大家一對比,結果不用多說,確實和孟子濤的判斷一致。

這個結果,讓盧長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整個人就好像傻了一樣,呆立著不動。

如果是不明原因的人,說不定還會對盧長代表示同情,但現場的諸位可不會同情心氾濫到盧長代身上。這一切可都是盧長代自己惹出來的,有這個結果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作為勝利者,孟子濤並沒有催促,直到盧長代回過神來,他才問道:“盧總,不知道咱們簽定的協議,什麼時候執行啊?”

既然結果已經不能改變,自己也丟人丟到了姥姥家,盧長代反而有些冷靜了下來:“放心,我不會懶了你的,你要支票,還是轉賬?”

“我這人最怕麻煩,還是直接轉賬吧。”孟子濤心道:“誰知道你會玩什麼花樣啊!”

“行,那咱們網上轉帳……”

盧長代讓孟子濤帶著梅瓶下了樓,去他的車上拿了膝上型電腦,用無線上網轉了賬。

兩人全都沒有和對方多說幾句的興趣,交易完成後,孟子濤轉身向茶樓走去,這時,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爭吵聲。

盧長代咆哮道:“你這老不死的,***收了我的錢不做正事,還有臉坐我的車,給我滾一邊去!”

朱田華指著盧長代怒斥道:“你這人什麼態度,我先前不都說了,會把錢一分不少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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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盧長代罵道:“我因為你輸了幾百萬,還有買天球瓶的錢,你的鑑定費才幾個錢啊!我沒問你賠錢就已經夠客氣了!”

朱田華冷笑道:“你有本事就讓我賠錢嘛,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沒有告訴我你又去鑑定中心做了科學鑑定,能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嗎?”

“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需要告訴你?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咱們沒完!”

“沒完就沒完,我還怕你啊……”

看著兩人一陣大吵,最後分道揚鑣,孟子濤十分高興,暗爽道:“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原本,盧長代冷靜的表現,他還有些擔心,“咬人的狗不叫”,現在這一幕,讓他心裡多少放下了一點顧慮。

而且,他現在並不害怕盧長代的報復,這一點,也是舒澤給他的底氣。上次舒澤聽說了他和盧長代之間的事情,就說過如果盧長代還搞什麼么蛾子,就直接用實力碾壓。

孟子濤回到樓上,因為剛才的表現,許多人都和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孟子濤當然不會擺架子,也熱情地予以回應。

見孟子濤表現的很得體,王之軒徹底放了心,同時也感到很欣慰,從今往後,孟子濤不但在陵市古玩界站穩了腳跟,而且算是一飛沖天了。還有多少事比自己看上的晚輩,被同行認可更高興的事情呢?

孟子濤走到自己的座位,不遠處的老楊就笑著問道:“孟掌櫃,你的梅瓶是不是有問題?”

孟子濤笑著問道:“楊老您可別這麼說,我怕盧總聽見了,來找我拼命。”

張景強笑著說道:“那是他請的掌眼師傅不靠譜,和你有什麼關係?不過,聽你話裡的意思,你的梅瓶還真有問題嘍?”

“張哥,我要糾正一點,現在可不是我的梅瓶了。”

孟子濤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問道:“楊老,想必您剛才那麼說,應該是有些發現吧?”

老楊笑著說道:“從梅瓶上我並沒有什麼發現,但我向張總和小程他們打聽了一下你的情況,所以覺得如果是真品的話,你應該不會拿過來讓我們欣賞吧?”

孟子濤笑道:“楊老,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葛朗臺一樣。”

“哪裡。”老楊擺了擺手:“我之所以這麼認為,是聽了小程他們說你很謙虛、低調,既然如此,我覺得你為了現寶把那只梅瓶帶過來的可能性非常小。”

程啟恆接過話道:“行了,子濤,你就揭開謎底吧。”

見大家都看向了自己,孟子濤也就不再打啞謎,說道:“那件梅瓶確實有問題,和天球瓶一樣,都是拼接起來的,是半真半假的貨色。”

“什麼!這不太可能吧?”

孟子濤的答案,又讓大廳裡一片譁然,是贗品就不說了,但如果說它是拼接起來的,所有人都有些難以接受,因為剛才大家都沒有發現,上面有一絲拼接的痕跡。

丁志國壓了壓手:“別吵,大家別吵,讓小孟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家馬上都安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孟子濤,想聽他到底是怎麼說的。

孟子濤當然不可能給大家說實情,於是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其實,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撿了個漏,而且還是撿了個大漏,但仔細看過之後,卻總覺得哪裡有點問題,就是死活看不出來。”

“後來,我不放心,就拿給王叔看,王叔也有我一樣的感覺……”

王之軒打斷了孟子濤的話,笑道:“小孟,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我也是得了你的提醒之後,才感覺不對的,但就像小孟那樣,我一時也找不出哪裡有問題,接著,我就和小孟一起去了鄭老那。”

“鄭老仔細看過之後,才發現了色料方面的一點小問題,但證據還是不夠充分,於是我們商量之後,就去做了科學鑑定,才發現它是上下拼接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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