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殼人一臉冷意:“我就是沈北。”

我聽了倒吸口涼氣。

沈北呀沈北,你怎麼就這麼輸不起呢?一場試拳你輸了,你輸不起,你投靠了鬼廬,你學了一身半吊子功夫,你又來跟我打。然後你又輸了。輸了後,你又輸不起,又投靠了這麼一夥兒人。

沈北呀沈北……

我看著這個蠟殼人長嘆了一口氣。

沈北冷冷:“關仁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見你。“

我盯著沈北:“你怎麼成這副樣子了,誰動你了。”

沈北舒活了一下四肢:“我這樣子怎麼了,這樣子有什麼不好嗎?我感覺很好,雖然我心裡有壓不住的怒氣,雖然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怎麼把你給碎屍萬段。但除去這些,我很好,很舒服。”

我看了眼沈北,末了我反覆搖了搖頭。

這時孔老爺子從那兩個飛出去的人身邊走了回來。

“奇怪了,這人怎麼皮一碎,裡面的肉就爛了呢?爛的那麼快,眨眼的功夫就爛了。”

老爺子一臉納悶。

我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這些人身上那層蠟殼狀的皮膚類似一種保護層,只要它一破開,裡面的皮膚接觸到空氣,很快就會引發一系列的反應。

這應該是一種化學式的反應,就好像一些不穩定的化學品一樣,只要它們接觸空氣,瞬間就會產生劇烈的燃燒等現象。

沈北顯然對同伴的死亡絲毫不在意。

他抽動下鼻子說:“兩個廢物,剛剛入會沒幾個月,就想衝出去立個頭功。白痴,做夢。”

我打量沈北:“你們入的什麼會?”

沈北冷笑:“你無權知道。“

我苦笑搖了搖頭。

沈北接著說:“多餘的話,我不再說了,關仁,今天你遇見我,這就是你的死期。“

實話說,沈北的實力剛剛夠我易家姐妹請來的那個蠟殼猛漢。

那個時候,我就有把對方放倒的本事了。

現在……

我只能說,沈北你怎麼這麼固執。

是的,他還是老樣子。固執,放不下心裡的那個恨意。然後一定要打倒我。

好吧!

我認了。

沈北衝上來了,我沒有假裝避讓,然後他快速以標準的崩拳方式一拳蹦到了我的小腹,我身體借力,向後一飛,撲通坐到了地上。

不得不說,他的拳確實是有些力道了。

勁滲到體內,得稍微化一下才能散開。否則換了尋常武者,根本不用化,因為那勁壓根就透不進去。

我坐了個大腚蹲,就跟當年我打沈北一樣,我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沈北一愣。

我起身,拍打一下軍大衣上積的雪花,我朝他一抱拳說:“你我之間,皆因一場比鬥開始。沈北,我不想跟你說什麼。如果你覺得今天這樣仍舊無法挽回你面子的話。那麼等我的事辦完,咱們回上京,你叫上武道中的朋友。你再打我一拳,然後我來認這個輸。“

“這樣可好?“

沈北……

我微笑說:“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說完,我閃身就走。

沈北哼了一聲,呼的一下他擋在了我身前說:“關仁!哼,你一定是學了什麼護體的法子。你打不過我了,所以才說了這樣的話來。關仁,今天我不會讓你活著出去的。“

“啊……“

他嘶吼著,又朝我撲了過來。

我沒動。

然後孔老爺子動了。

他一衝就過去,砰!只一拳,撲通!

沈北趴地上了。

老爺子呸!

“你個傻X,真不知道你這身本事哪學來的,人家能擋我三拳。你一拳都擋住不去,你還打個屁!“

沈北:“啊!我不服!“

老爺子搖頭,哼!他腳下一發力。喀吧一聲響,沈北的幾斷胸椎折了。

胸椎斷了,但皮膚的蠟殼層沒有破,是以沈北死不了,他只是不能活動而已.

我看了眼沈北,想了想決定還是饒他一條性命。

他已經斷骨頭了,再打他,絕不是一個武者的行為。

老爺子這時鬆開腳,他看我一眼說:“你不用你那個啥道道去摸他的腦袋?“

我笑了下:“不摸了!事實都已經註定,用心做就是,因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走!“

老爺子:“好!走!“

我倆這就扔下沈北,由他一個人在雪地裡吼。然後一路向上翻過山坡後,面前就出現一片廣闊的密林帶。

這片密林帶錯落有致,看上去好像是南方的梯田,但與梯田有區域的是,它不是正方形,它是一種很規則的圓環。

一個又一個,就好像月亮上的隕石坑一樣。

孔老爺子指著下邊對我說:“這就是幹飯盆了。你別看那一個又一個的圈圈好像沒什麼,但只要走進去,人很容易就迷在裡面一輩子都出不來。“

我凝視大雪中的地形,轉頭問孔老爺子:“前輩,這樣的一個地方,它最初是怎麼形成的呢”

老爺子笑了一下說:“老輩人倒是從祖上流下來一個說法,祖上人說,這地方不是自然形成的,這是神仙打架留下來的痕跡。”

我一怔:“神仙打架。”

孔老爺子喝了口自帶的酒說:“再早古時候有神仙的,不過,現代人不信,都當神話了。行了,管他是什麼,來!我跟你說,進到這裡面,心不能迷,主要就是一個心。你要是揣著一個事兒,專門奔這個事去的,那被迷的可能很低了。反過來,你要是專門提了那個,說是我一定要闖過去,然後我得記路,得留什麼記號。妥了,要是這麼想的,一準出不去。”

我聽了孔老爺子話,當即點下頭。然後在往下走的過程中,我又放開感知,四下探了探。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此時的雪已經很大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能見度突然變的很低,我們一路下到盆底,突然,一隻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小狍子,一臉呆愣地看著我們發傻呢。

孔老爺子見到這狍子,他喊了一嗓子。

狍子撒開腿兒,跑了幾步後,它又擰個頭,一臉傻呆呆看著我們。

老爺子搖頭笑說:“傻狍子,真的是傻狍子,這東西好奇心極重,你攆它,它跑幾步就會轉過去來看你。不過也分地方,你要是在外山遇到了,它們肯定撒腿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說:“為什麼呀。“

老爺子搖頭一嘆:“有人抓它們吃肉唄。“

不想,老爺子這一句話剛結束,一道生猛的氣息突然就傳到我腦子裡,我下意識拉著老爺子向後一退。

就這麼一閃的功夫。

嗖!

一枝箭射來,然後筆直地穿過了那只小狍子的腦袋。

眼看著這麼可愛的一個小精靈,就這樣讓人類給射殺了,我心裡真不是滋味。

此時,我都能感知到,那小精靈臨死前的一聲哀呼。

它們沒招誰,沒惹誰,就這麼死了。

如果換作從前,這個物種多倒也罷了,為了維持一個生態平衡,獵人們可以獵殺一些。

可是現在,本身這類的動物就少了,是國家的保護動物。

竟還有人射殺。我一想這事兒,心頭火呼的一下就起來了,然後,我跟孔老爺子一起,彷彿商量好一般,唰的一下,直箭矢射來的方向遁去。

嗖嗖嗖……

前遁的過程中,對方又射來了三箭。

老爺子哈!

砰!

叭叭!

他用拳硬生生抓住了一個箭桿,然後喀吧,折斷,我則用鞭手,將兩枝飛來的箭給打飛了。

唰……

眨眼功夫,呼的一下,雪地裡躥起了一道身影。

這一瞬間,我有一種感覺,感覺就是,在外面很強的感知力,到這裡面好像受到什麼力量壓制一般,一下子給削弱了很多。

或許,這就是‘幹飯盆’區域的一種特點吧。

轉念間,老爺子衝到了近處。

那人功夫不低,躍起間,空中直接搭弦,扣緊大復合弓,準備還要再來那麼一箭。

老爺子根本沒給他機會,上前砰!

喀吧一聲,大弓立馬就斷了。

對方眼見弓一斷,他竟直接在空中一擰身,伸手就從懷裡掏了一把槍。

老爺子沒跟拿槍的人對過手,他眼見對方掏槍,不由的一愣。

我則借了這個機會,賂前一衝,伸手叭的一下,將對方持槍的手腕打斷,然後又一衝,出手如電,五指如鉤一下就拿住了這傢伙的脖子。

他脖子受制,伸手又從腰間一摸,直接掏了一把刀就要奔我捅,剛好老爺子衝過來。一把拿了他的胳膊稍一發力,喀嚓!肩骨,臂骨,節節寸斷。

啊……

他吼了一嗓子,豆大的汗珠,就從腦門上湧出來了。

我則伸了另一只手,在他蒙面的一個口罩上一拉扯。

瞬間,我面前出現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此人的功夫不低,往境界上論,起碼是化到了筋骨那層次了。

化筋骨,再配上現代的武器,他確實是個對手了。

我看著他:“叫什麼名字?“

對方一臉的冷意,盯著我不說話。

我伸出手來,放到他的腦門上一探。

轉瞬,我知道了一切。

史蒂文,馮。

一個標準的香蕉人。

他住在加拿大,同樣也是頭陀會的一個主要干將。這次到中國來,他的任務就是擔任圈外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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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它的東西,還有頭陀會的一些資料,我只大概掃了一眼,就鬆開了手。

史蒂文在這片區域已經呆了能有半個多月了,他彈盡糧絕,又聯絡不到其他人,沒辦法,他只好獵殺小動物。

除了這些,我還大概知道了這一次有幾個人過來。

他們一共是九人,全是透過莫X口岸,從老毛子那兒入的海關。

沈北和那三人主要負責最外圍的一些警戒,防止有附近的村民進入。

他負責第二層警戒。

最後,那五個人早已經過來很長時間了。

而那五人的帶隊,叫一個名叫章玉海的人。

章玉海,外號二師父。

是頭陀會的二號人物。

同樣也是當年建造鬼廬的主要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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