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得王越要求,中年祭司臉上頓顯有些為難。

王越嘆道:“才說互信,結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麼?這樣還談什麼大合作?”

“本公子的要求,僅僅是一觀啊。”

中年祭司想了想,終於點頭:“只要公子之法,確實能為我主大有助益,我可做主叫公子往景國國都淮陰神廟藏書室一觀,但公子閱覽世間不可太長,只能是一個時辰如何?”

他心說一個時辰能看多少書,能煉成什麼法?能勉強記住一兩篇就不錯了。

王越卻大喜,以他之能,兩眼所見任何,都不會忘記,能自記憶中回放調出,一個時辰,足夠他將其神廟收藏都打包回家了,就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本公子與淮伯神廟的合作,可自今日開始,日後再作徐徐加深。”

“既是說定,那公子還是請說什麼方法吧。”

中年祭司不無好奇的問道,若僅僅是這點付出就能叫淮伯事有大助益,他在神廟中地位可就能升上一升,甚或還能獲得更大的神恩擁有更強的力量呢。

“有句話,叫做名不正則言不順,反之,名正則言順。”王越不假思索道。

“我觀諸般祭祀廣泛的天神,諸如天主、地主、日主、月主或四時之主等,其名號無一有地域性名詞,而淮伯雖為正神,卻有著一個淮字。”

“此名號上,僅一個淮字,就叫人知道淮伯為淮上河神。”

“若在淮地,自還不錯,但若出了淮地呢?人皆有地域抱團排外之心,外地人一看淮伯為外來神,其心天然就有著抗拒,難得認同,也就不難得其信奉與祭祀。”

“不錯。”中年祭司點頭道:“的確如此。”

“但凡天下各大強國,其都有廣泛祭祀天神,但各天神實際又有各自主祭區域,以在其中祭祀最為鼎盛。”

“蔡國有地主,陳國有天主、日主、月主,雍國有兵主、隨國有冬主、荊國有春主、秋主、夏主,此類天神之祭祀,幾乎遍及天下,唯越國無甚天神,又是在我淮地南方相鄰。”

“所以,我神廟也曾試圖將祭祀傳於越地,卻遭到當地人強烈抵制,其寧願信奉祭祀那些山鬼、水妖甚至妖魔之邪崇,也不願接受淮伯正神,這固然是其傳統,或許也正如公子所言吧。”

“那公子的意思是?”

王越目光灼灼道:“不如將淮伯名號改為河伯,如此同為河系水神,但名號所轄,就不限淮水一地,天下間,北方有大河,南方有長河,更有無數不知名的河流,天下能聚居為城處,哪處能離了河流,生產生活也不能離於水……”

中年祭司聽了身軀劇震,面上激動興奮之色不一而足,卻是無比精彩。

“淮伯,淮水之神,河伯,天下河流之神,如此就不再侷限於淮地。”

他嘴上喃喃,接著隱隱仿似有一股無匹浩瀚之力自不遠的溧水傳來,不斷灌注入他體內,使他力量節節攀升,不及片刻,就已經不下於王越當日所見那位地主祭司。

王越察其變化,卻並無羨慕。

他心知此等力量,一切全系自淮伯外力,只須得其神恩,身體又承受得住,力量要提至多少就多少,卻是來的無比輕易,但畢竟不是自己修持,力量僅是有使用權,不為自己所有。

他又稍稍感知淮伯,頓感無限遙遠處,一股浩瀚如天河之力,比其他昔日修行大成鼎盛時,雖力量本質並無超越,但自量而言,卻還要強大的多,更隱隱有著更加玄奧的變化蘊藏其中。

靈覺不自然間一觸即收,但王越心中卻是久違的興奮。

此世界的神,是真正的存在啊,僅這限於一地的淮伯,似乎就存在了數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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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主、地主、日主、月主等天神呢,是否能如天地日月般長存?

自巢有未更名趙午前說起成天子伐象一事中天神參與王朝更替藉機擴大祭祀時,王越就猜測祭祀之類是天神不可或缺的東西,隱隱關係到其強大與否,如今遭遇淮伯祭司,他卻是真正確定了。

“神祗、不朽、祭祀…”

一個個名詞,在他心中漸漸串成了線,原本他想要獲得更高名位,想要參加到天下角逐中去,其中一個目的是想自上層社會中,更容易獲取他們壟斷的修行修煉知識。

如今看來,恐怕欲達成此世神祗甚至更高之境,這天下大局,他還非要參加不可了。

記得昔年有位大和尚說:“不依國主,則無以立法事。”

但依國主,又如何及得上自身就是國主?

良久,中年祭司身上氣息漸漸穩定,而後清醒過來,立刻雙手一拱,躬身與王越行了個大禮。

“中曲樂言多謝公子,公子之智當真非是凡俗啊,難怪我主一聞公子之名,就頒佈神諭著我來見你。”

中年祭司中曲樂言感嘆著說,又道:“剛才公子之言,已為我主關注聽取,不久後淮伯神廟,當正式更名為河伯神廟,來日若能更容易傳往越地,此都是公子一言之功。”

說罷,他自懷中拿出一枚白銀製成的淮伯徽記,遞至王越跟前。

“蛇餘公子,此是我主白銀徽記,持有此徽記者,皆是我神廟友人,若是在淮上遇到什麼困難,皆可亮出此徽記,淮上各處,當無人敢留難。”

“公子更可去往當地神廟,請求幫助。”

“我想在淮上一地,以我神廟的影響力,哪怕是於諸侯處犯了死罪,憑此徽章也是能活得一命的。”

說起這話,中曲祭司面上不無自得之意:“此徽記又是一枚神符法器,運用時能聚天地中之水汽,撐開一面水盾,足可抵禦上位、高段武士全力數擊,使用後只須將其置於水中半個時辰就可恢復。”

“那就多謝中曲祭司了。”

王越接過淮伯徽記,稍稍感知,發現其僅是一枚可以反覆使用的水行法器,運轉其中的是淮伯之力,卻並非與淮伯神力主體關聯,當下就收下了,這東西用的好可是保命之物。

因其與淮伯神力主體不相關聯,也就不虞擔心是帶了個竊聽、定位器之類在身。

中曲祭司又道:“公子剛才之言,我主十分喜悅,之前所言合作,有萬分誠意,不知公子?”

王越把玩著徽記,將之收起,微微搖頭,道:“中曲祭司,合作還是一步步來好,請中曲祭司先行兌現之前承諾,之後本公子或還有更大的事與神廟合作。”

“若是合作的好,於神廟也能大增實力。”

“哦?公子還有合作?能叫河伯神廟實力大增?”

中曲祭司想了想,剛才這所謂小合作,就叫他實力提升一等,回往國都神廟後,中曲都能改成上曲,足叫他能有主宰一邑神廟之資格,再不是副手,往後還有更大的合作。

這般想著,他看向王越目光不由更加熱切。

此等態度,與來時的高高在上,已經完全兩樣了。

他道:“公子此去可是參加呂裡小君子之大婚?我呂裡神廟與呂裡子大人關係也是甚為密切,原本我打算來拜會公子後再去參加小君子之大婚,如今卻是正好同行啊。”

王越也無來時的爭鋒相對,滿臉笑意著說:“能與中曲祭司同行,是蛇餘王越之幸事。”

中曲祭司看他臉上笑的如此自然,和之前兩樣,渾然好像未將他來時的無禮放在心上,此等年紀,就有如此智計、武力、城府還,喜怒更是控制自如,當真是厲害之極。

但也唯有如此厲害的人,才有與淮伯合作的資格。

當下兩人捐棄前嫌,一同下了此山丘。

隨後淮伯神廟車隊轉過了隊伍,卻在一旁道路靠邊,竟是禮讓王越車隊朝前先走,王越毫不客氣,叫自家兵車先行,神廟車隊尾隨其後,一齊拉出個長長的隊伍往呂裡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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