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叔,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的?”隨著這句話入耳,我才回過神來。不知什麼時候,符鎮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此刻也正面帶略顯羞澀的微笑看著我。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個是我青叔——符青,比我高一輩,不過年齡沒大多少。”符鎮指著我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

轉過頭來符鎮又笑著對我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同學白雲斌,我們都叫他小白。”

這時我已經回過神來,一邊笑著,一邊伸出手去,“小鎮可是跟我說了好多你的事呢,特別還要感謝你的茶啊,真是好東西!”我以頭示意桌上的茶具笑著看著他。

這是一個個子不高,皮膚白淨、面目清秀的年輕人,白皙的臉龐帶著一絲純淨的笑容,配著閃著亮光的眼睛,使得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活泛起來,特別一對清澈的眸子,在轉動之時尤其生動,讓人一見面,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這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年輕人,我暗暗判斷道。

小白趕緊笑著上前跟我握手。順著我的指向看到了條案上的茶壺,更是有些不好意的笑了起來,“這算什麼啊,這樣的茶葉裝在這套茶具裡真是高抬了身價了!”

他一邊笑著搖頭說著,一邊拿起了茶盤中一隻空著的茶盅打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物件應該是乾隆官窯的吧!裝這個茶可惜了!”

說著話一邊繼續觀賞茶盅,一邊衝著符鎮的方向略微擺了下頭道:“回頭我給你整點真正的好茶來,怎麼也不能糟蹋的這樣的好玩意兒!再給青……”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不知該怎麼稱呼我合適。

我笑著接道,“叫我青哥吧,咱們不按那個論。”

小秀才聽我這麼說,不禁喜笑顏開,“誒!青哥,你就是我親哥!就衝這個,回頭我立馬給你弄點好茶。咱們離的不遠,回去我就給你送上海去。”一邊跟我說著,一邊還衝符鎮示威似的齜牙咧嘴的揚揚脖子。

符鎮聽我這麼說,不禁苦笑起來。看著小白更是沒好氣的說道:“你少來,別跟我這兒想找大輩兒的感覺,沒門!說你胖還就喘上了!”

小白也不甘示弱的回道,“胖怎麼了?你不知道‘是胖三分萌,瘦子尤可恨’啊,更別說我又不胖。青哥是看著看著我可愛不是!”說著話還一臉討好的笑容看著我。

一邊開著玩笑,我們一邊轉回到了外間堂屋坐下。落座之後,如同屁股下有刺一樣,小白根本沒有安穩的時候,一邊東張西望的打量,一邊嘖嘖的搖著頭讚歎,明亮的眼睛中透著興奮的光芒。

“好傢伙,你們家這是真闊氣!我這兩年也算是見過不少真東西了,但跟你們家一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這要是說出去,絕對沒人相信,你們家把這樣都能送進博物館的東西就這麼隨便的放在這讓人折騰!”

說著話,他低頭打量著屁股底下坐的椅子,“這個是黃花梨的吧,從紋路上看,還是少有的六螭捧壽紋。這東西我只聽說故宮博物院有收藏,還是在網上看到過圖片,沒想到在這裡逮著真東西了!”

說著他又站起來走到中堂近前,看著中堂上掛的那兩幅字跟楹聯,一邊搖頭一邊好像在夢遊似的,“這要不是我知道你們家的歷史,絕對不敢相信這些個都是真的!”

“要說我也見過不少有錢人了,青哥應該知道一些,杭州的土豪那是真多,鬥房子斗車的,但真跟你們家往起一放,那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看著他雙眼放光,猶如看到了心愛女人,那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樣,符鎮笑著說道:“就是因為他的這幅樣子,一看到好東西就一副白痴樣,所以時間長了就得了個小白的綽號,咱們不用理他,由著他去自顧自的去樂呵吧。”聽了這話,我不禁也笑了起來,也不接茬去打攪他了。

看著小白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唸唸有詞,符鎮轉過頭來問我道,“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你在看什麼呢?那麼入神的,我們走到你身邊都沒反應。”

聽他問起,我想起了剛才的那些想法。看看小白還在那出神的癔症著,我向符鎮一擺手,“你跟我來。”說著我走進了書房。

符鎮站起來跟小白招呼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便也跟著我走了進來。

見他進來,我拿起還攤在桌上的冊子遞給了他,“這個你看過了沒有?”

他順手接了過去,翻看一下,又合了起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當然看過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注意到甲骨文的那些記載沒?”我指著冊子問他。

“你說那個啊,我也看到了,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他還是一副迷惑的樣子,我就把我剛才所想的到那些,一五一十的分析給他聽。還拿出手機把上面的資料展示給他看。

聽著我說完我剛才想到的,他看了看手機上的資料,先是笑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神情慢慢嚴肅起來。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有往類似的方向去想過,而且還下過一番功夫,但是這裡有一個疑點完全說不通的。這個疑點你應該是沒注意到,因為你並沒有看完所有的冊子。”

我不解的看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按照這個分析,如果那張帛書真是用甲骨文書寫的,即便不能完全認識,但只要老祖拿到當時出版的有一些研究成果的相關書籍一一比對,至少有一部分內容,立刻就能認出來。這一點肯定沒問題吧?”他看著我問道。

我點點頭認可,並示意他繼續。

“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以老祖的性格,肯定會在甲骨文方面的研究花費大量的時間跟精力,更不用說財力跟物力。至少也會有一些甲骨實物跟參考書籍之類的東西,甚至以他的能力,把帛書上的字畫分別拓下來,透過關係,找當時研究這些的學者幫助來解開謎題,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吧?而這樣一來,就肯定會有這方面的一些來往信札之類的東西,而且量肯定不會小。還有,依照他的習慣,更會有一些研究成果類的筆記存在。”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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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並沒有!”說道這裡,他忽然加強了語氣。

“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我翻遍了家裡的收藏,沒有甲骨殘片類的實物,也沒有類似的來往信函,更沒有相關研究筆記,雖然有幾本當時研究學者出的相關書籍,但從書籍儲存程度來看,沒有頻繁甚至過度使用的破損痕跡。而在其他所有的筆記中,也沒有絲毫提及做過相關研究的線索。簡單說,就像這冊裡的記載一樣,整體看,關於涉及到甲骨文的內容,都是一些平平常常的記錄,沒有任何離奇的地方。”他肯定的說道。

“佐證我這個想法的是,在一本筆記中,也提到了甲骨文的事情,你沒看到,那本按時間算,大概在1898年甲骨文出土引發研究熱潮之後。”說著話,他走到書櫃前,開啟櫃子略微尋找了一下,抽出其中一本,轉身走回來翻開一頁遞給了我。

看我接了過來,他繼續說道,“這裡應該是當年甲骨文研究剛剛開始,專家們發表了第一批有關甲骨文字型研究成果時的記錄。從這裡看得出,顯然,當時老祖第一時間就知道,並且得到了相關的詳細資料。但從這段記錄來看,顯然他當時只是對我國古代文化取得了又一項重大發現而感到高興,作為一個傳統文人,又受過西方科學的薰陶高階知識分子,顯然他對這些發現的認識是客觀的,這跟他記錄的那些神秘事件時迷惑不解的心理狀態完全不同。”

我低頭看著冊子裡的記錄,果然,其中滿是讚歎之類的話語,卻沒有任何疑惑、驚喜和恍然的語氣,更沒有任何提到帛書的內容。看到這裡,我不禁又迷惑了起來。

“咱們都知道,目前發現的甲骨文裡有很多都是象形文字,如果說這兩者之間有關,那手裡有帛書實物的老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們之間的聯絡,不可能只在這裡隨口提了幾句就完事了。”符鎮很肯定的說道。

“還有一種情況”,符鎮接著說道:“既然甲骨文已經是成系統的比較成熟的文字,在此之前必然還有其他更古老、原始的文字。我曾經猜測,帛書上會不會是用更為古老的文字書寫的呢?可惜在這方面我沒有太多的瞭解,也不像那些專業人士,所以只好放棄了。”

順著他的思路一想,我也不得不同意他的看法是正確的。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為我剛才的湧現出來的那些想法更是感到臉紅。

是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符鎮研究這些比我的時間長多了,他肯定是對這些筆記有著遠比我深刻的多的瞭解,也肯定有著很多比較深入的思考和結論。我只不過在這裡隨隨便便地翻了兩天,就能得出完整的結論,那這些也不可能困擾他這麼久了。

看著我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符鎮笑著安慰我道,“其實這個也是我胡亂揣測的,當時我也跟你一樣,聯想到了這些,所以很是下了一番工夫,甚至專門研究了一下甲骨文方面的資料。但也許我的猜測從根本上就是錯的,畢竟咱們從沒見過那張帛書,到底是圖還是文字,我們完全弄不清楚,而關於它的記載,也只有筆記中的短短那幾句,所以上面記載的到底是什麼,只有天知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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