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滔滔不絕的給我們講述著文字的起源和一些歷史文化知識,難得碰到這樣的大學者興致高昂,小白更是興奮的連連發問,而且看得出,邱老對他這種好學的態度也很是滿意,所以也意興盎然的回答著他的問題。雖然感覺跟探險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邱老深入淺出、博徵旁引的講解,也讓我們聽得津津有味。就這樣一個問,一個答,不知不覺間,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這時我才想起,我們來的最主要的目的還沒有達成,於是我假裝咳嗽了一下,向小白遞了個眼色。

看到我的眼神,小白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於是趁著邱老還興致頗高,提出了晚上一起吃個便飯,順便繼續探討的請求。邱老推辭了一下,說他現在很少出去參加這樣的請吃了,於是我便就事跟邱老說,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老人家講,正好晚上吃飯的時候一起說。

聽到我這麼說,再加上地針的緣故,邱老倒是沒有再推辭,只是叮囑我們隨便吃點,不要太奢侈浪費。顯然,邱老並不是一個老學究式的人物,他肯定也是瞭解過小白這個富二代的具體情況了,但是對於我們,肯定還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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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邱老答應下來,小白大喜過望,趕緊掏出電話開始訂地方,雖然邱老在旁邊一個勁的說簡單點,簡單點,但是小白還是在和平裡一個高檔私房菜館訂好了位置。隨後我們一同前往那裡,路上小白偷偷的跟我說,這次賺大了。

“不管咱們的探險能不能成,就現在,能搭上邱老這樣的關係,能請他這樣的泰斗級人物出來坐坐,說出去,能讓京城這個圈子裡的人羨慕死!”小白壓抑不住心裡的興奮,在我耳邊耳語道。

“你穩當點,如果咱們這次考古探險能成行,那你以後絕對可以隨意出入邱老的家了,那時你還不得上天了!”我低聲嘲笑道。

聽到我這麼說,小白倒是沒有再跟我囉嗦,不過顯然是想到了以後的情形,自己在那裡嘿嘿的傻樂著。

我們一行來到這家私房菜館,進門以後落座上茶點菜什麼的不表,一番折騰安坐下來之後,邱老問我道:“小符,你剛才跟我說還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什麼啊?”

聽邱老這麼問道,我趕忙開始把我們這段時間碰到的這些事情講給邱老,我更是按下心神,給邱老講述了一下十年前我們的遭遇。

我的講述引起了邱老的極大興趣,以至於酒菜上來後都沒有動幾下,一個勁的追問我事情的詳情。聽完我的講述,邱老連聲唏噓不已,“沒想到啊,你這個年輕人還有這樣悲慘的遭遇!”

“你們家的這位祖上,我倒是也聽說過,當年很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啊!你祖父我也知道一些,年輕的時候有一次在人民大會堂開會,還見過他老人家。”一邊感嘆回憶著。待聽到符鎮準備將家裡傳下來的那些文物都捐給國家時,邱老看著我們的眼神更加親切了。

“你們想找幫你們什麼忙?”邱老笑著問道。

看著老人家眼神中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調皮神情,我不由得有點臉紅,好在喝了點酒,不是那麼明顯。我連忙誠懇的說道:“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不過我覺得您老也會非常感興趣的。”

“噢?是什麼?”

“我們在那個洞穴裡看到的斷碑上面的紋飾和圖案,跟地針上的一樣!”我語氣平穩的說道。

“什麼?!你能肯定?”聽到我這話,邱老一下子坐直了起來,雙目直直的盯著我,激動的問道。

“我可以肯定!除了您下午說道的那些細微的區別我沒辦法分辨出來,但是那塊斷碑上的紋飾和圖案,就像您說的那樣,跟地針上面的大的風格和構成,完全一致!”

“這也是我們到處尋找線索,最後找到您老的最重要的原因!”頓了一頓,我看著邱老繼續說道。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邱老已經完全坐不住了,他看著我問道:“小符你的想法是……”

“我想求您老出面跟有關部門協調,組織一支隊伍,對那裡進行一次完整的考察探險。我們三個也加入進去。”我揮了揮手,指了指我們三個人說道:“我們可以把地針上交國家,就是想加入這次考察,對於我個人來說,我非常想弄明白,我們當時遇到了什麼?”我堅定的說道。

看著我有些黯然的神情,邱老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個主我做了!明天我就去找人,組織考察隊伍,這次我要親自帶隊去!”邱老大聲說道,說著話邱老就要起身。

聽到這話,我們都大驚失色。以邱老這個年紀,再在第一線從事考古工作,而且那裡是高海拔地區,恐怕身體受不了。於是我們急忙勸說他老人家打消這個念頭,讓官方出面組織隊伍,他老人家坐鎮後方指揮就可以了。

誰知這位老人家犟得很,死活不同意我們的意見。最後他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的身體,可是這麼重大的事情,這麼重要的考古工作,我要是不去,不在現場親眼看到的話,死不瞑目啊!”

聽到邱老這個話,我們面面相覷,知道是怎麼也勸不動這老頭了。不過轉頭想想也是,老人家把一輩子都獻給了考古事業,現在聽到有這麼重要的發現,而且是他第一手接觸到的資料,又是他最感興趣的課題之一,要是能坐得住才怪了。

當下我們沒有再勸說下去,只是好說歹說的勸住邱老今天晚上先好好吃飯,有事明天再說。

也許是因為有了這麼重大的發現,多年修身養性的他,在心神穩定下來後,胃口大開,席間更是談笑風生。一會給我們講講他當年參加考古工作時的趣事,一會又博徵旁引的給我們講述一些關於古代方士為帝王煉丹採藥、理山川、定國運的記錄。

“定國運,理氣勢這種說法終歸是有些虛無縹緲,但是這些方士們在歷史上對國家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歷朝歷代,這樣的人和故事層出不窮。前有橫掃八荒六合、一統宇內的秦始皇派方士尋找海外仙山、探求長生之藥;後有一代英主、將兇名赫赫的匈奴驅逐出中華版圖的漢武帝尋仙問道;其後魏晉時期的名士們更是以談玄論道為風雅之事;及至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李世民,晚年也篤信袁天罡、李淳風之流;北宋初期有希夷先生陳摶,助趙家兄弟得了天下;而到了南宋之後,建立元朝的蒙古第一帝忽必烈,更是親封吐蕃藏傳佛教僧人八思巴為國師,加號大寶法王,寵信無比;到了明朝開國,誠意伯劉基劉伯溫,道衍和尚姚廣孝先後影響了明朝兩位開國皇帝。及至清初,也有順治皇帝出家為僧的傳說,其身後更是若隱若現的有大覺禪師玉林的身影。”邱老一一給我們梳理道。

“雖然這裡面有很多是傳說的故事,但是這些人卻都是在正史中有著明確的記載。只是他們當時為統治者所做的一些事情,很有可能因為需要保密的原因,被以訛傳訛,愈加的變得神秘起來,最後更是被傳為了神話。”

“而且這中間還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王朝更迭時期,舊的王朝已經崩潰,新的王朝根基尚未完全穩固時,出現並且出名的。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一下:在每一個中原王朝建立的初期,都會有這麼一批人,為統治階級進行這樣的行動,以鞏固和延長王朝的壽命。這批人有僧有俗,有道家的,有佛家的,有方士,有大臣,但不管他們在當時有著什麼樣的身份,都對當時王朝的政局產生了非常重大的影響。而這批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現在在我們手裡的這個地針的傳承者,或者是使用者呢?”邱老趁著酒興,提出了一個他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思考的觀點。

聽到這裡,我們三個已經完全呆住了。這種想法,是我們過去從來沒有想到,也從來不敢想象的一種概念。聽了邱老的這一番話,我發現,以前我們憑藉著的自己所謂的推理能力和空乏的想象能力,在邱老面前一比,完全是螢火蟲與皓月的差距,顯得那麼的可笑至極。

我們只是靠著本能的思維模式去猜想和推理,而邱老則是在浩瀚的歷史海洋中,尋找那些只有蛛絲馬跡的貝殼,最終把它們用一條名為邏輯的細線,緊密的穿在了一起。

看著我們有些驚駭的神情,邱老哈哈一笑說道:“是不是很驚世駭俗?科學本來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考古學更應該如此,因為我們是在殘章斷簡中的隻言片語,在深埋在泥土中的破碎瓦當,在古老的龜殼、殘舊的壁畫、鏽蝕的銅鼎中,去尋找和還原歷史的真相,只能無限接近,卻永遠到不了真實!因為我們的歷史太久遠,久遠到我們完全無法追溯到這根時間線的最前端!”邱老慨然長嘆道。

看著白髮蒼蒼的邱老,我不禁產生了無限敬仰之情。即便我不是很懂考古知識,但我們知道,邱老的這個觀點,如果現在在考古界作為一種學術理論中提出來,一定會產生石破天驚的效應和影響,絕對不亞於一場地震,甚至會對現在的考古學研究方向和研究內容,產生根本性的動搖效果。更是會被考古界唯物論的主流觀點駁斥為歪理邪說。然而他卻身份和地位,在這把年紀裡,思想還能這樣無拘無束的自由放飛。

這是一位為了科學和真理,為了瞭解祖先的痕跡,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的可敬老人!面對這樣一位可敬的老人,我們還能說什麼呢?為了這位可敬的老人,我們也要把這次的考察順利完成,以慰他那顆長久以來,一直惦念著這個傳說的迫切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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