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們盡興而歸。在把微有醉意的邱老送回家後,我們也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在我房間的客廳裡,我們定定地坐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的慾望,還在回味著邱老在席間所說的那一番話語。

半晌,小白起身回房,拿了包自己隨身帶的茶葉過來泡了一壺茶。一杯熱熱的清茶下肚後,我們似乎都回過神來。看著茶杯中渺渺升起的淡淡水汽,腦中迴響著邱老充滿睿智的分析和鏗鏘有力的論斷,我輕聲說道:“都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我就一個字:服!”小白首先開口道。原本白皙的臉龐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聽了邱老的話,紅彤彤的透亮。

“這次是見了真佛了!我決定了,不管這次探險考察的結果怎麼樣,以後我就跟著邱老了,爭取能拜他為師,好好的學一學這方面的知識,不求能達到他老人家的那個高度,至少也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專業人士,再不像這樣的胡混了。”小白有些充血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亮光。

“切!你想得倒好,拜師是那麼容易的?特別是邱老這樣的老專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隊等著,求他收下膝蓋呢!而且人家那些人還都是科班出身的。”符鎮看著他一臉的興奮,嘲笑的說道。

“靠!別小瞧我。有了這次的便利條件,我一定把他老人家伺候的好好的,保證讓他滿意,他一高興,這事就成了一半。再說專業這事,告訴你,我要是真學習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小白不甘示弱的反擊道。

“好了,好了!這個事以後你盡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先說說眼前的事情吧。”看著他們互相調侃,我不得不打斷了話頭,把他們的注意力扭轉過來。

“我覺得沒什麼可以再補充的了。邱老的分析和判斷,顯然進一步佐證了我們之前的看法,甚至可以補全我們推論缺失的部分。”符鎮認真的說道,“邱老提出的書圖,有可能就是遠誠公得到的那張帛書圖。以遠誠公的見識,當他得到地針的時候,肯定就明白了二者之間的聯絡。”

喝了口茶,符鎮繼續說道:“也許他不知道地針的具體由來,也許他沒有像邱老這麼清晰的論斷,但是根據老兆講的內容,他肯定明白這個東西是定氣運的寶物,而本為同根所生的帛書圖,肯定也有著同樣的作用,甚至更為重要,因為地針上的圖案只是一部分,那張圖上應該是全部。甚至我覺得,遠誠老祖能夠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也跟這兩樣東西有關。但是以老祖淡泊的性子來看,他肯定不會產生自己去一統中原、統一天下、坐上龍椅的想法,所以他跟家裡人都沒有說,在後來的筆記中,也再沒有提到過帛書跟地針的情況。”

“那他為什麼不交給朝廷?”小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按照當時清朝的混亂狀況,作為一個從小就出國留洋的開明知識分子來說,在保證家族安全的基礎上,他對當時的清王朝並沒有多少忠心,甚至是充滿了悲觀,這從他堅持不肯出仕就能看出,他對做大清的官,沒一點興趣。要不是為了家族,他和四祖不會站到了臺前,四祖更是緊緊的抓住了槍桿子。因為他很明白,以當時的社會環境,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治地位,咱們家肯定會被位高權重者盯上,最後也許會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這也應該是二祖、三祖分家去國外發展的原因之一。”越說,符鎮的思路也越清晰,口若懸河,侃侃而談。畢竟在家族歷史方面,我們誰都沒有他瞭解的那麼詳細。

“那後來他老人家為什麼不拿出來給當時的政府呢?”小白又詰問道。

“我們好歹都學過些歷史的,從清王朝垮臺,到解放之前,國家的掌權者是什麼樣子的?國家亂成了什麼樣子的?你覺得遠誠老祖會把這樣的東西交給他們那些人嗎?”符鎮反問道。

“那他老人家為什麼不交給太祖他們呢?”小白又笑著問道。

“我拜託,你有點腦子好不好?人家都說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還真是小白啊!”符鎮翻著白眼衝著小白說道。

“老祖是194年去世的,那時候的我黨我軍是什麼樣子啊?你覺得他老人家有可能千里迢迢的派人給我黨送去一個代表著封建迷信集大成的東西嗎?”符鎮說著說著不由得笑了起來,小白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

聽著他們倆一問一答到最後,我也不禁笑了起來。符鎮分析非常合理,沒有任何邏輯漏洞。

“嗯?”我想著符鎮的話,腦子裡忽然有個細細的線頭,隱約的飄了出來。我衝他倆擺了擺手,示意他倆別說話,腦子裡努力的想要抓住那個線頭。漸漸地,它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我彷彿能清楚的看到線頭後面連起的長長的絲線。

“小鎮,那本筆記你帶了沒?就是你寫了那些話的那本?”我抬頭問向符鎮。

“帶了,我去拿。”聽到我的話,符鎮起身回房間去拿筆記本。

“誰說遠誠公沒有把東西給他們?”

看著符鎮拿著筆記本回到這裡,我幽幽的說道。

聽到我這句話,無論是正拿筆記準備翻看的符鎮,還是正在喝茶的小白,都被我說得愣住了,小白更是差點被嘴裡的茶水嗆住。

“怎麼個意思,青哥你別嚇唬我!”小白一邊咳嗽著擦水,一邊磕磕巴巴的問道。

“青叔,你是說遠誠老祖把東西給我黨了?難道是透過燕雲公把東西給你爺爺了?不對,那我們手裡的這個是哪來的,總不會是假的吧,沒可能啊!”符鎮顯然想到另一方面去了。

我沒好氣的看著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真的交給了我爺爺,我還會在這裡到處亂撞,怎麼也會知道一些情況的。”

“會不會是非常保密呢?連你們家的人都不知道。像你爺爺那樣的我黨老革命家,絕對是做得出來這樣的事的。”小白在旁邊低聲的嘀咕道。

我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符鎮說道:“你們別瞎想了,肯定不是透過我爺爺的;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意思;還有,現在我們手裡的這個地針,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真貨!”

“還記得我們一直懷疑的那個預測未來的能力嗎?你看看你那個筆記本上的最後一條。”聽我說著,符鎮趕緊翻開了筆記本。

“甲戊(194),仲夏,東龍落,吾將歸,當助其西出,脫胎換骨,凡三五後,天下大安。

未見則疑,見之則明,運有定數乎”

符鎮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對,就是這句!”我說道。

“按照我們分析的,假設因為某種情況,遠誠公有了預見未來的能力。而根據當時的情況,就像你說的,他顯然不可能將地針這樣神秘意味非常濃厚的東西送到我黨手中。那麼問題就來了,按照這句話來看:194年,遠誠公看到了東龍落。注意,龍在中國象徵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我們先不管東龍是什麼吧,也許是東邊的真正的龍,也許是東邊最有權力的人,也許是東邊的一個有著最高權力的組織或者政權;還有,這裡的東邊是指哪裡?總之,這些我們先暫時不管,回頭可以上網去查一下,應該會有頭緒的。但是在這句話裡,字面意思很明白:東龍落了。”

“吾將歸,意思很清楚,遠誠公194年冬天去世的,當時他老人家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到了,所以,吾將歸。”

“天下大安,很明白吧,解放了。凡三五後,194到1949,三五,十五年。”

“好吧,以上每個單句,字面上的意思都可以解釋的很清楚。到了這裡,只有這句:當助其西出,脫胎換骨。你們看看,在這個冊子裡的所有語句,只有這句,裡面有個助字。換句話說,在所有的語句裡,都表現出一種被動的認知、感嘆和無奈,唯有在這最後一句話裡,有了這個主動的態度表示出來。當助其西出!應該幫助他(它)在西面出來(出世、出現),從此以後脫胎換骨,以一個新的面貌出現。我相信,百度一下我黨的重大歷史事件,一定會有合理的答案,至少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195年的那次重要會議!”

“而且,這裡說到的東落西出,顯然是指一個組織或者是政權,不是不同的兩個。”我一字一句的分析道。聽著我的這些分析,符鎮和小白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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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按照這句話的意思,遠誠公在去世前的那年,看到了一個組織(政權)在東邊失敗了,然後他感覺到自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所以他要幫助這個組織(政權)在西面重新開始,脫胎換骨,以新的面貌出現,他(它)在十五年後,會給天下帶來和平安寧。”符鎮結結巴巴的說完了這段話。

“如果遠誠公有預測未來能力的這個假設成立,那麼這句話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我反問道。

“那他老人家是怎麼幫助的?又是怎麼做到的呢?”這時小白也有些傻了,咽了口吐沫,澀聲問道。

“我能想到的:第一,送錢、送藥、送糧食之類的,肯定不是這些。因為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反而整件事都非常簡單了,家族裡肯定有人知道,國家也肯定會知道,即便當時都是秘密的做的,但是解放後,這些絕對可以大鳴大放的說出來,而且說不上還會有個感謝信之類的東西。可無論是徐州老家那邊,還是你們海島這邊,還是我們家這一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任何資訊片段,所以,這個可能性可以排除。”我舉著手掌,按下一個手指。

“第二種可能性,遠誠公透過某種渠道,保護了後來的主要領導人,那麼也會回到第一種情況。解放後國家會大鳴大放的說出來,我們大家也都會知道,所以這種可能性也可以排除。”我又按下一根手指。

“我們注意下,筆記本上的最後一句話:未見則疑,見之則明,運有定數乎。沒有見到的時候懷疑,見到了以後自然就明白了,(氣、命、國)運有定數嗎?”我放下手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只見到了地針一樣東西,就引出來了這麼多的事情:氣運啦,預測未來啦,種種神奇都出來了。沒見過這東西之前,我們誰能想到這些?誰會想到這些?可是見到了以後,我們現在是什麼樣的態度?是懷疑呢,還是已經相信了一些?”

“別忘了,遠誠老祖手裡當時可是有兩樣——地針跟帛書圖!而以這兩者之間的緊密聯系,說明他們都指向了一種用途。這句話裡也告訴我們,遠誠公使用的就是這種方式。那就是:改—天—換—命,定—國—氣—運!”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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