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知禮、懂得社交進退的型別,看到森鷗外苦惱,七海建人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最終,森鷗外嘆了口氣,向後靠在並不柔軟的椅背上,他捏著下巴,露出回憶的表情,試圖委婉地表達:

“事實上,是因為……革命。”

“革命?”

森鷗外垂下眼,酒紅色的瞳仁混沌無光,彷彿在眼前再一次地重現了什麼場景,他的嗓音微沉,說話聲卻輕飄飄的:

“因為一場……持久而慘烈的革命。”

七海建人在他的話中,隱約聽到了不願提及的感慨。

他剛要張口再問,重新看向前方,卻對上了森鷗外失去了所有溫度的冰冷視線。

“……”

七海建人適時選擇了沉默。

天生目奪:對,別問,問就內部機密,不能告訴別人。

七海建人從座位上站起,衝森鷗外的方向點頭,“那麼,今晚麻煩您了,感謝您的醫治。”

“唉?要走了嗎,七海君?”森鷗外微微歪頭,恢復成之前的樣子。

“是,叨擾您許久,不能再延誤您下班了。”七海建人低頭看了眼手錶,“我剛剛在門外看到了您的營業時間,現在是九點,已經浪費您一個小時了。”

“這樣。”森鷗外臉上浮現出‘謝謝惠顧’般的笑容,“隨時歡迎你再來,七海君。”

“謝謝。”

他站在門邊,目送七海建人離開。

【與森鷗外契合度上升至21%】

“主線任務已完成進度10%,獎勵2000coin,共計2000coin打進您的賬戶。”

確認七海建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森鷗外才鬆開剛剛憋了半天的氣,十分沒有形象地癱靠在玻璃門邊。

“……好像,混過去了?”

【警告:與森鷗外契合度下降至20%】

“無所謂了。”森鷗外現在劫後餘生,不想在乎契合度。

“不行,七海建人別再來了,他再這麼來幾次我真的要死了。”

“在我看來,您做的非常出色。”小機器人在他腳邊露出原形,“甚至聯動了第一次出現的人物,是意外之喜。”

“不……是意外驚嚇。”

小機器人眨眨豆丁眼,“隨您。”

——————

“中島,這部電影可以說是導演的集大成之作,他生前最後的作品就是這部了,是不是超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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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剛剛看完電影,中島敦也內心澎湃,還沉浸在剛才的電影之中,“好厲害!千惠死的那段超級棒,音樂也選的太完美了吧!”

“對不對對不對!”

因為過於興奮,吉野順平臉頰都帶上了微紅,“這部電影我看了好多好多遍!”

他發自內心的笑著,在中島敦身旁說了很多有關電影的事,直到他們一起踏出電影院。

春天即將過去,夏的腳步已經踏出了一半,驕陽當空,臉頰感受到的溫度逐漸升高。

“到夏天了。”剛從電影院出來,眼睛還無法適應外界的光亮,吉野順平用手掌搭在眼睛上。

“夏天了啊……”姊妹校爭奪戰也近了,然而他對如何參加還一點想法沒有。

看著身旁的吉野順平,中島敦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不如讓他也參加爭奪戰,能佔一個名額算一個。

“怎麼了?”

注意到中島敦的視線,吉野順平奇怪地問他:“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嗯……不是。”中島敦捏著下巴思考該如何委婉地提出這件事。

“順平啊。”

“嗯?”

“有沒有轉校的打算?”

“唉?”

吉野順平完全不明白前因後果,“為什麼突然……?”

也是,人家學上的好好的,總不會突然就轉校,還是去一個無證的民辦高中。

中島敦嘆了口氣,“沒什麼,我瞎說的。”

還需從長計議。

橫濱中心的某座大樓高層,開空調太久會得空調病,不開空調又熱,難得有一些空閒時間的天生目奪在辦公室裡陷入兩難的境地。

“不如您趁著這段時間,為芥川龍之介挑選未來的術式組合?”

小機器人突然出現在辦公桌上,底下還枕著手掌高的檔案。

“芥川龍之介啊……”天生目奪一手撐臉,翻閱著商城的打折商品,“給他整個什麼活?我還沒看到過可以用外套來攻擊的術式。”

小機器人沒有回答。

倒是天生目奪,看著看著居然在商品頁面找到了之前太宰治用過的術式——暴食。

術式後面標著的零太多,他忍不住湊近數了數。

【暴食(橙色術式):奪取對方的咒力與術式化為己用——30000000coin】

臥槽。

“你們這個定價,其實根本沒打算把它賣出去吧。”

“怎麼會。”小機器人晃了晃,“作為可以和紅色術式一爭的橙色術式,這個定價非常合理。”

“所以它為什麼是橙色術式?”

“在咒力對抗方面,【暴食】可以抵消一切術式甚至是生得領域的咒力波動,然而在體術對抗方面,【暴食】無法起到很好的作用,因此由紅色術式下降為橙色術式。”

“與之相對,紅色術式【汙濁】不僅在咒力方面出彩,體術對抗也是得心應手,綜合評估之下幾乎沒有弱點,因此是名副其實的紅色術式。”

“等您之後的等級繼續提升,還可以解鎖任何術式都通用的輔助卡牌,配合術式製造不同效果。”

正一本正經科普的小機器人突然卡殼。

“嗯?”天生目奪舉起咖啡杯,小口吹散上面的熱氣。

“溫馨提示,重要人物虎杖悠仁已死亡,死亡位置據您三十七公里。”

“嗯。”

“嗯……”

“……嗯??!”

和港口城市橫濱遙遙相望的東京郊區。

為了屍體保鮮,哪怕外面驕陽似火,連路邊的樹葉邊緣都微微內卷,解剖室內的溫度依舊保持在零下。

虎杖悠仁的屍體上有著奇異的花紋,最令人矚目的是,在他的胸膛之中,突兀出現的一塊猙獰空缺。

五條悟坐在解剖臺不遠處的椅子上,腦中各種思緒閃現,面上連一絲笑意也無。

室內的氣氛過於壓抑,哪怕五條悟告訴伊地知潔高這並不是他的問題,在虎杖悠仁蒼白的屍體面前,他仍被愧疚與自責填滿。

“乾脆。”

五條悟突然開口,打破了一室的靜寂,壓抑的句尾中帶著潛藏不住的殺意。

“把上面全部殺了好了。”

“唉?!”原本的悲傷被這句話中的殺意覆蓋,伊地知潔高驚愕地看過去,“你說什麼?”

“我說啊,上面那群膽小怕事卻佔著高位的廢物,乾脆全部殺掉好了。”

“別、別這麼做啊。”

伊地知潔高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乾笑道:“你是開玩笑的吧……是吧?”

“不是唷。”

嘴角掛起了往常的笑意,五條悟向後靠在牆面上,雙腿交疊,“吶,伊知地,你知道嗎,這對我來說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但我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

心裡湧現極其不好的預感,伊地知潔高其實很不想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然而五條悟微仰著頭,明顯在等他回應,他沒有辦法:“為什麼?”

“只是殺了上面那群人的話,再簡單不過了。”五條悟放下雙腿,伸出食指,“但是啊,只是殺了信長,是不會被天下信服的。哪怕我現在跑過去殺了他們所有人,也不會有人追隨我,歸根結底,只不過是揚湯止沸。”

他張開五指,露出底下的手心,“我想做的從來都不是獨裁。”

“是革命。”

伊地知潔高心一跳,謹慎地沒有答覆。

“三年級的秤,二年級的乙骨,一年級的惠,甚至是突然冒出來的橫濱校的那個小子……咒術界的平衡即將被顛覆。”

他緩緩把五指收攏,些微用力,以至於指節微微泛白。

“原本,虎杖也該在其中。”

虎杖悠仁的屍體在解剖臺上,沒有任何回答。

家入硝子戴上醫用手套,用戴了手套的手去系口罩,“橫濱校,是那個據說有同樣能用反轉術式治療的人的那個?”

“沒錯。”五條悟鬆開五指,“訊息已經傳到你那了。”

“這幾天上層一直在討論啊。”她撕開刀片的包裝,“指責來指責去的,一直沒人跳出來承認。”

“承認?”伊地知潔高不太明白。

“假如真的有這個學校的話。”五條悟慢悠悠地給他解釋,“怎麼看都是有人觸犯了禁忌,利用漏洞為自己培養私兵。”

伊地知潔高驚愕,“這麼嚴重?”

“不然?在橫濱開的慈善高中嗎?”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宿醉的效果反上頭,家入硝子隨手給自己拍一個反轉術式,打了個哈欠,“我倒是覺得他們討論的重點已經開始轉移了。”

“我原本就是在忙這個。”五條悟雙手插袋,正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才稍微忽視了虎杖那邊——”

“唉?我這邊怎麼了嗎?”

獨屬於少年人的嗓音突兀地出現在解剖室內。

家入硝子驚愕地回過頭去。

虎杖悠仁睜著不明事態的眼睛,坐在解剖臺上和她對視。

“……”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五條悟,他吹了聲口哨,嘴角的笑意終於抹去了一直去不掉的殺意,“歡迎回來~悠仁。”

“剛開封的刀片……”家入硝子拉下口罩,嘆了口氣。

“唉?唉?唉??”伊地知潔高是全場最迷茫的人。

“喔!老師!”虎杖悠仁露出了招牌的健氣笑容,“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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