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這麼說……”

天生目奪看著人事部拿上來的簡歷,有些難辦,推回了小野剛剛遞過來的煙,“不用了,我不吸菸。”

小野把煙叼在嘴裡,掏出打火機給自己打上火,說話聲有些含糊不清,“我也知道這個崗位法語是硬性要求,但人小姑娘真的特別努力,特別真誠,連我都被打動了。”

“學歷也好,名校畢業,家裡還有一堆弟弟妹妹要養,就給她次機會,咱們又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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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目奪嘆了口氣,十指交叉,“那就給她次機會,四天後來我這考核法語的掌握程度,透過了就上崗,不透過我也沒有辦法。”

“ok~”

小野搶走天生目奪手裡的簡歷,順便順走他辦公桌上的速溶咖啡,隨意揮揮手:“您繼續忙,我拿去給早川看看。”

“喂……”我最後一袋的咖啡。

四天後,前來應聘的應屆畢業生如期而至,

在辦公室外,偶爾有路過的人看到她滿臉凝重,還在看著巴掌大的法語詞典,嘴裡唸唸有詞,揹著一會兒要用到的自我介紹。

“那個,三輪小姐是嗎?”

“啊……是!”

辦公室門開啟,披著長髮的女性善意地對她笑:“您請進。”

“謝謝您。”

努力平復著緊張的心情,三輪霧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三輪霧,你必須要透過這次的面試,家裡有那麼多弟弟妹妹,霞還小,不能讓她一個人承擔起家庭的重擔。

沒關係的,這四天你一直在學法語,到現在一共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之前做的卷子都對了,在家裡照鏡子時練習的口語也得到了弟弟的肯定,肯定沒問題的!

在心裡給自己打著氣,三輪霧儘量昂首挺胸,難掩緊張地走進了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看清坐在辦公桌後的人的臉,三輪霧已經九十度鞠躬,用法語流暢地說出了之前預演了無數次的自我介紹。

“您好!我是前來應聘的三輪霧,畢業於京都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大學期間隨計算機系的山本教授進行學習,之前曾在xx公司實習過半年,有過一些工作經驗,還請您多多指教!”

這讓天生目奪有些驚訝。

他之前雖然跟小野說了四天的期限,沒想到三輪霧居然真的能在期限之內掌握法語,而且說得還不錯。

“三輪小姐是嗎。”天生目奪低下頭看簡歷,用法語詢問著。

“是!”

“您今年多大了,空閒時間會在家做些什麼,每天的早飯吃些什麼,有什麼業餘興趣嗎?”這都是些法語考試時的常見問題。

“我今年二十四歲,因為要負擔幾個弟弟妹妹的學費和生活,空閒時間都在便利店裡打工,為了儘量節省家用,家裡只有還沒成年的弟弟妹妹們吃早飯,我只在早上喝些水,業餘興趣是插花,因為在我家一條街遠的位置有一個公園,在裡面賣花可以賣很多錢。”

……好慘。

天生目奪忍不住抬起頭,三輪霧的回答有些磕絆,語法捎帶生硬,只是她一臉認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裡的內容多麼慘。

他合上三輪霧的簡歷,換回了日語,“三輪小姐,可以了。”

“是、是!”

三輪霧滿臉緊張,等待著天生目奪的最終宣判。

“您的法語已經達到了我們的要求,我謹代表開發部,在這裡歡迎您加入我們,請問您明天可以來上班嗎?”

“可以!可以的!”

眼睛彷彿都亮了起來,三輪霧一直衝他鞠躬道謝:“感謝您,真的感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不……其實憑你的學歷,去哪都沒大問題。

隨意地一低頭,看了眼三輪霧應聘崗位遠超同公司三倍的薪酬,天生目奪自覺找到了最根本原因。

藍髮的小姑娘離開的時候,還在不住衝他鞠躬道謝。

“三輪霧。”

三輪霧走後,小機器人突然在桌子上顯出了身形,“她為什麼要來橫濱找工作?”

“嗯?”天生目奪很意外,“你認識她?”

“她妹妹三輪霞是京都校的二年級生,新陰流的繼任者,是重要人物。”

讓天生目奪忍不住再一次感嘆世界真小。

“聽她剛剛說的,應該是全家都搬到橫濱了吧。”

“嗯……”小機器人眨眨豆丁眼,“橫濱的物價普遍偏高,最近也沒有下放相關政策,為什麼要搬家?”

“為了這份工作?”天生目奪合理猜測。

“說起來,要夏天了……真的不想到外面。”

哪怕是下班時的傍晚,溫度依舊高的難受,

天生目奪在椅子上癱坐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起身收拾桌子,解開腕口處的水晶紐扣,把袖子挽到上臂。

“還要給三輪桑準備座位,安排工作。希望明天能涼快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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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橫濱的gohands電影院中,三名橫濱縣高等中學的學生在觀看一部電影的途中暴斃,死狀悽慘,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在這裡呼籲大家,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夜間儘量不要出行,出行時,儘量選擇人多的道路,且結伴而行……】

“……我在前面看電影,沒有注意後面發生了什麼……”

“……他們一開始很吵鬧,後面突然安靜下來,但是我沒有注意,一直在看電影……”

“……大概在電影開始三分之二的時候,他們安靜下來的……”

“……他們之前……的確和我相處的不太融洽……”

坐在問詢室內,吉野順平臉色蒼白,那三人不似人形的死狀一直迴盪在他的大腦,他只要一閉眼就能看到。

在他的對面,兩位警察正低頭記錄口供。

其中一位女性警察注意到他的臉色,安慰他,“吉野君你放心,監控顯示你的確一直在前面坐著,警方並沒有把你設為嫌疑人,只是你是整個影院除了死者唯一在場的人,我們需要透過你得知當時發生了什麼。”

“嗯。”吉野順平勉強笑了一下。

問詢室外人來人往,原本不大的警察局因為這突然暴斃的三人,上上下下都行動起來,就在樓上的監控室裡,有一整個組的警力分析吉野順平剛說出來的案件回顧。

“只是個高中生而已,不會有能把接近成年的三名男性捏成這樣的力道,也不太可能和兇手有關係,大機率只是碰巧出現在案發現場。”

警署面前的桌子上,剛剛送來的屍檢報告和吉野順平的口供放在一起,“算了,放他回去吧,已經問了二十幾個小時了,能得到的資訊差不多就這些了。”

“是。”

坐在吉野順平對面的女性警察看見手機上發來的簡訊,站起來衝他溫和地笑:“辛苦了,你已經可以走了。”

走在從警察局回家的路上,吉野順平臉色蒼白,哪怕用盡全力想要忘掉,眼前仍不時浮現三人的慘狀。

母親吉野凪聽說他在外遭遇了殺人案非常擔心,很想到警局來陪他,然而分身乏術根本走不開,只能在電話裡詢問他怎麼樣。

不想讓母親擔心,吉野順平只能勉強笑著應付過去,說自己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啊……

在大街上慢慢走著,吉野順平輕輕嘆了口氣。突然地,他的前方傳來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他抬起頭,隨之和一個懷裡抓著奇怪東西,粉色短髮的人面面相覷。

“你……”

“啊,失敗了。”雖然這麼說著,粉色短髮的人臉上卻不見挫敗,他隨手把奇怪東西隨手塞進臂下,爽朗地笑著衝吉野順平打招呼,“初次見面,我叫虎杖悠仁,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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