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吉野順平回家,中島敦特意坐上回地基方向的車,等到了地方才脫下馬甲。

“主線任務已完成進度5%,獎勵1600coin,共計1600coin打進您的賬戶。”

少見的沒有加班,天生目奪走出辦公室,和公共辦公區的職員們打招呼,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準備下班回家鏟屎去。

“我現在豈不是有2000coin了。”

“沒錯。”

“我好富有。”

“……”

“開玩笑的,留下500coin,把剩下的coin全部用來給地基升級吧。”

“【地基】已升至二級,目前總面積為十萬平方米整。”

坐在車裡,正仰頭喝水的天生目奪這一口差點沒嗆到鼻子裡去,“等?十萬?!”

“已經達成了系統建立學校的最低標準,已為您解鎖建築功能。”

“十萬……最低標準……貴族學校貴族學校。”

商城裡的建築功能簡單易懂,價錢在幾十到幾百coin不等,為了之後預想的劇情考慮,天生目奪順手買了三座五層高的樓,一座用來做教學樓,一座當圖書館,一座當宿舍和食堂。

和某遊戲平臺裡的模擬經營遊戲一模一樣,樓可以是不同形狀不同外觀,地皮和綠化裝飾也可以自定義,系統會擺出平面圖和效果圖,天生目奪考慮到橫濱本身是一座港口城市,受西方影響較多,就把樓的建築風格變為了白色的西式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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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擺幾個桌椅和黑板,多媒體,走廊和室內再裝飾一下,西方風格的宿舍裡選上符合他審美的傢俱,再用復制粘貼功能貼一整樓,室外的綠化和裝飾精心挑選。

裝作好好開車的樣子,其實把控制交給了小機器人,天生目奪專心搞基建,直到他到家,一座略顯空蕩,但華麗的西式校園建設完畢,一整套下來也只花了158coin。

最後在華麗宏大的學校正門處標上‘橫濱都立高等咒術專門學校’,天生目奪自認為已經可以招生了。

小機器人覺得勉勉強強,“還是太小了,功能也不夠齊全,作為一所咒術高專,戰鬥訓練和政治用地必不可少。”

“腳踏實地,一點點來嘛。”天生目奪心態很好。

一邊鏟著屎,另一邊森鷗外也正在做關門前的準備工作。

透過小女孩的宣傳,貧民區的人幾乎都知道了森鷗外是一所叫做‘橫濱都立高等咒術專門學校’的老師,口口傳播之下,橫濱的貧民區外也有零星的幾個人知道了橫濱都立咒術高專這所莫名奇怪的高中。

“您好,打擾了。”

森鷗外看過去,在門口的是一位金髮男性,帶著奇異的護目鏡,手臂搭著一件白色的西裝外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沒有明顯的傷口。

“您好,有什麼事嗎?”

“我在經過這裡的時候,聽說您是一位高專的醫生。”

高專的醫生?森鷗外大概猜測是剛走的患者說了高專,但沒有說教師,所以被他誤認為是‘高專的醫生’。

“這麼說也沒錯。”森鷗外把剛剛收起來的醫藥包再拿出來,“是需要治療嗎?”

“是,非常抱歉,延誤您下班了。”金髮男性身姿挺拔,莫名帶著股嚴謹,語氣卻平淡無波,並且讓森鷗外越看越眼熟。

等金髮男性走進,森鷗外一下子想起來這個讓他哪哪都熟悉的人是誰。

前年剛剛辭職的七海建人。

……世界真小啊。

七海建人坐在就診座上,伸出手一顆顆解開藍色襯衫上的釦子,直到露出幾乎貫穿整個腹部的撕裂傷。傷口沒有冒血,帶著不自然的慘白,其間滲著不詳的紫色,看起來像是中了毒,在森鷗外的眼裡,還有黑色的顆粒蔓延在傷口周邊。

難以想象有著如此嚴重的傷口,七海建人是如何做到毫無波動的。

“抱歉,只是普通撕裂的話,並不需要來打擾您下班,但這次的傷口上有對方的詛咒,我無法祓除,只能來拜託您。”

過了兩年,七海建人說話風格和當初一模一樣。

很少有能引起森鷗外情緒波動的事情,還有心思想這個的他在心裡問小機器人:“推薦下解決方案?”

“【反轉術式:回(紅色術式)】——18000000coin”

“【反轉術式:愈(紫色術式)】——200coin(打折中)”

“【高等醫術】——400coin”

“【一次性治癒(初級)】——350coin(打折中)”

“推薦您選擇第二個,綜合評定下價效比最高。”

“那就買第二個。”

“【反轉術式:愈】已自動存入您的技能欄,請注意查收。”

在診所裡,森鷗外沒有拿任何一個醫療用具,僅僅是對七海建人猙獰的傷口伸出了右手。在外人看不見的世界裡,藍色的光點突兀地出現在空氣中,隨著他的指引,簇擁地蓋在了傷口之上,絲絲涼意平息了原本的疼痛,黑色的顆粒被藍色光點吞噬,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合在一起,直到森鷗外放下手,七海建人的小腹上已經沒有了傷口的痕跡。

七海建人稍微有些驚訝,但面上絲毫不顯,穿回了自己的襯衫,“這是反轉術式?”

“反轉術式?”森鷗外在心裡問小機器人。

“指術式的逆運用,和順式同源不同形,東京咒術高專的家入硝子是典型例子,和您使用的反轉術式同一原理。”

森鷗外走到旁邊去水池洗手,“沒錯,和東京咒術高專的家入小姐是一樣的原理。”

“您是京都校的嗎?”

“不是。”

七海建人系領帶的動作微不可聞的一頓。

“……”

“冒昧請問,您師從哪所高專”

像是沒有察覺七海建人在瞬間轉變的視線,森鷗外用一次性手巾擦過手上的水,把用過的手巾扔到垃圾桶裡,動作不急不忙。

他走到椅子旁,坐在上面,手肘搭桌,十指交疊撐在下巴處,緩緩露出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

森鷗外背後是玻璃外已經全然黑徹的夜色,在燈光的照射下,屋內明明亮如白晝,光線卻無法照亮他的眼底。

此時他坐在七海建人不遠處,像是變了個人般,周身的氛圍與剛剛截然不同。

“你好,七海君,自我介紹一下。”

他微笑,開口:“我是橫濱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二年級的班主任,森鷗外。”

“請多指教。”

“……”

護目鏡反射出氙燈管蒼白的冷光,讓人看不清七海建人的目光,他面上依舊毫無起伏,用語禮貌而疏離,只是語調微不可查地放慢了些。

“您好,我是東京校的七海建人,請多指教。”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無聲而緊繃,只有氙燈管通電的細微電流聲迴盪在室內。

森鷗外突然笑了出來,笑聲打破了一室的靜寂,他周身原本混沌的氛圍消失不見,又變成了七海建人第一眼看到的有些喪和頹然的普通醫生。

“抱歉抱歉,七海君,我早就聽說過你,只不過今天是第一次看見真人啊。”

“……是嗎,我深感榮幸。”

毫無預兆的,森鷗外笑著抬起手指間剛剛開好的單子,“啊以及,希望您把剛剛的治療費用結一下,一共是三萬日元,謝謝惠顧。”

“可以透過銀行轉賬嗎。”

“當然可以,國內國外的移動收費方式都可以。”

森鷗外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入賬通知,四捨五入換算了一下coin的匯率,感覺不算虧。

“森醫生,是嗎?”

七海建人已經穿好了外套,給人看上去的感覺嚴謹又認真,他依舊坐在剛剛被治療的椅子上,抬手拉了拉護目鏡,“事實上,我曾在前輩口裡聽說過您任教的學校。”

“嗯?”原本看著手機的黑髮男人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我校沒什麼知名度,您竟然聽說過嗎?”我還只是用太宰治提到過一次而已。

“我的前輩見過您校的一位二年級生,身上滿是繃帶,應該是您的學生。”

“啊,你說太宰君啊。”森鷗外瞭然,有些苦惱地笑:“那孩子就是喜歡亂跑,大概是又去哪裡搗亂了吧,”

話是這麼說著,七海建人卻能聽出森鷗外自然而然地把太宰治劃分在了自己的範圍內。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秒。五條悟曾經和他提及橫濱校時,提出了許許多多的假設和問題,例如這所學校到底歸屬於誰,建來又是為了什麼,然而在當下這個局面,他只能問出其中程度最輕的問題。

“冒昧地再問一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近,面對著面,他能看到森鷗外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七海建人的語氣帶著一貫的平淡無波,似乎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小問題。

“請問貴校為何到現在才現身?”

森鷗外苦惱地笑著,指尖敲了敲桌面發出細微的聲響,“嗯……怎麼說呢。”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好。

他雙手撐在下巴處,嘆了口氣,看上去只是有一些難以言明的苦惱,然而此時,腦內的天生目奪正來回轉圈,差點把自己的腦袋撓禿:對啊!為什麼橫濱校現在才出現呢?

答:因為橫濱校上個月才建校。

為什麼橫濱校上個月才建校呢?

答:因為小機器人上個月才找上他。

雖然天生目奪看不見,但他大概能感受到,小機器人正在桌子的角落幽幽地看著他。

天生目奪:難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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