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這種事情大概真的是要分天賦的,拿蘇舟自己來說,他在日常層面上的英文交流幾乎與英語母語的人區別不大,蘇舟發自內心地認為這在很大程度上都要歸功於他的媽媽。

他媽陳清荷是很有語言天賦的。

據蘇舟所知,如果這個世界的母親和他原本世界的母親差異不大的話,除去作為母語的中文與使用場合極多的英文之外,她媽媽的德文與意大利文也都非常不錯,對於簡單交流的法語也有所涉及。

換句話說……

門後的蘇舟聽到,他的媽媽在和小可愛說著他並不能完全聽懂的德文………嗯,大概是他媽媽說了幾句中國式的友好客套話,然後小可愛似乎是在維護他?

“不,陳女士您誤會了,蘇舟很好,沒有給我添麻煩……我認為他照顧我的時候比我照顧他的時候更多,我只能在物質上幫到他……這讓我有些不堪,因為他給予我的要遠勝於物質。”

對此,其實只聽懂了幾個德語單詞大概是判斷出小可愛在誇他的粥:“…………”

蘇舟立馬就被感動了,即使平時再怎麼嫌棄粥、對外(?)還是在維護粥,小可愛真好qvq

然後蘇舟又聽到他的媽媽與阿傑爾交流起了他完全能聽得懂的英文,那是一種聽起來就是“一個層面的人”的友好交談,切實涉及到了他的身體狀況與彭德拉醫療所涉及的諸多領域,並且阿傑爾先生還對媽媽很認真地說起了經紀人這件事情……

蘇舟:“…………”

蘇舟發誓,在那個瞬間,他的媽媽對阿傑爾先生露出了似滿意似讚賞的笑容。

至於安安公主……

……竟然是一副幾乎無法讓人相信的坐姿非常端正乖巧(?)的模樣呢.jpg

該說是坐立不安好呢還是謹小慎微好呢?以蘇舟的視角可以清晰地看到,安安公主那龐大的體格縮在小小的沙發一角,目測只有不足一半的臀部坐落在沙發上。

……蘇舟的心中又不合時宜地湧起了一點#孩子大了#的欣慰感。

………然後他自己就察覺不對了。

如果他把安安公主看做女兒的話,他這是提前許多年讓他的爸媽抱孫子了嗎…?所以現在實際上是在三代同堂進行中嗎?

蘇舟:“…………”

蘇舟在臥室門後打了個寒顫。

寒顫過後,蘇舟搓了搓手臂,聽著再度傳來的辨識度極高的爽朗嗓音——那屬於他的西班牙友人羅德里格斯·雷耶斯——蘇舟發自內心地感謝起他的母親並不會西班牙語的這個事實,這起碼讓世界上的語言白痴們留下了最後的幾絲尊嚴,所以羅德和媽媽之間的對話當然是在使用英語,對於他那熱愛著莎士比亞的西班牙友人而言,他的英語比許多英國本土人還要更加熟練。

……於是蘇舟並不怎麼意外地聽到他的西班牙朋友與他的母親相談甚歡,大概只要是羅德里格斯本人願意,他的社交技能也是毫無爭議的滿分滿點。

“天吶女士,”他的西班牙朋友發自內心地讚歎道,“您真的無法想象我有多麼的感謝您——”

陳清荷笑了一聲:“感謝我什麼呢?”

羅德里格斯誇張地做了一個彎腰禮,今天的他沒有束起那頭長度已經抵達肩膀的半長髮,微卷的燦金色髮尾隨著他傾身的動作垂落到他的側臉與胸前。

他維持著這個彎腰的動作,抬起臉眨了眨那雙蜜褐色的眼:“——當然是感謝您將室友帶到了這個世界,或許他的存在對於漫長的歷史與星辰大海來說無足輕重,更無法影響到不可觸摸的宇宙爆炸與生命起源,可是您的兒子無疑是這片乒壇中不可或缺的那枚瑰寶,更重要的是,女士,他是由您帶給我的我靈魂中的另一半。”

嘶——

——怎麼會有人能在大庭廣眾下如此厚顏無恥地朗誦起這猶如浮誇舞臺劇般的臺詞呢?而且還是對著當事人的父母啊?!

同樣沒有英文交流障礙的小可愛立馬露出了一個受不了的隱忍表情。

倒是阿傑爾對著難得坐姿嚴謹的弟弟輕聲低語:“聽到了嗎,安傑,身為一個英國人,或許在你真正地賺到你所定下的一億英鎊的小目標之前,你可以在其他的方面也向雷耶斯學習一下,同樣是表達出‘感謝您生下蘇舟’這樣的想法,雷耶斯與你的說辭帶給人的感覺卻天差地別,陳女士明顯被他哄得非常開心。”

什麼開心不開心的,那種膩歪虛浮的說話方式哪裡好聽了?安德烈下意識地就想砸桌子反駁,但是……

……嘖,這可是蘇的母親。

——蘇很愛他的媽媽吧。

安德烈握了握拳頭,心中忽然就有點開心,他又找到了一個中國友人與他之間的共同點,比如他、安德烈·彭德拉也很愛他的母親。

嗯,他們彭德拉向來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於是阿傑爾就看著自己的小弟弟露出了在他看來很可愛在外人看來大概很猙獰的傻笑……

阿傑爾:“…………”

“安傑?”

安德烈沒有回應自己的三哥,他站了起來,兩步走到了羅德里格斯所坐的位置,他自信滿滿地利用體格優勢擠開了對方,一屁股坐到了陳清荷的對面。

猝不及防被人擠到沙發另一邊的羅德里格斯:???

“…………”阿傑爾深深吸氣,熟練地走到羅德雷格斯的身邊,為自己的小弟弟擦屁股道歉。

而他那健壯如熊的小弟弟則非常彭德拉地大手一揮:“女士!你的兒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他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蘇的生日就在半個月後,其實我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許多禮物!塞滿了一個隔間!我想我會把這些禮物再買一份,全部打包郵寄給你!蘇的品味那麼好,想必一定遺傳自你!你的兒子真的太優秀了!!……我、我為曾經打傷他的額頭這件事向身為他母親的你道歉。”

面對著這個過分健壯且舉止粗魯的年輕人,陳清荷只是脾氣很好地問:“安德烈是嗎?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安德烈梗著脖子點點頭。

陳清荷又說:“被打破眉頭……我聽粥粥說起過這件事情,那件事他也有做的不合適的地方,他對我說過,在客觀意義上,他或許要感謝你讓他清醒。”

這話就讓安德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陳清荷倒也沒有深聊的意思,笑容卻忽然寡淡了一些:“我聽說你和他矛盾起源於你在衛生間內發表了一些……對於中國隊不太禮貌的發言,這其中,包括了教練也包括球員。”

何止是不太禮貌的發言,阿傑爾在一旁輕咳了一聲。

安德烈的表情則發生了變化。

“……我…”這個大塊頭的十七歲英國人皺了皺眉,當時常刻在他臉上的暴怒與躁意平息之後,給人的感覺終於和阿傑爾·彭德拉相像了一些。

——安德烈意識到他在這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說一聲“i’msorry”。

放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這樣的自我認知讓安德烈的舌頭都變得不聽使喚起來。

……可是,在小半年前的那場西班牙公開賽裡,那出意料之外的天台談話也讓他意識到,或者說學會了,說一聲“抱歉”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抱歉”並不代表認輸,並非是一種讓他完全無法忍受的屈辱。

“……我很抱歉。”

或許是沉默了許久,也可能只是短暫的安靜,安德烈聽到自己這麼說,他有些奇怪地發現,在說出“sorry”這個簡單的單詞時,他以為他會很窘迫,但是其實也沒有。

——這可是一聲出現在許多人面前的“sorry”。

不是使用推特的文字。

不是在私下裡對自己的哥哥、父母、或者朋友說抱歉。

這是為了某件事、某種行為、由他親口,在許多或相干或不相干的人面前說“抱歉”。

這一聲“sorry”反而讓客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其中,以尤利安看向安德烈的眼神最為奇怪。

——因為下一秒,那個英國人便向著他看過來了。

紅發綠眼的英國人像是在忍耐著一種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東西,給人的第一印象依舊是粗俗與恐怖。

可是那雙深綠色的眼睛又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盯著尤利安·阿茨特不放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兩人同為同一輩的乒壇新生代,但是尤利安與安德烈幾乎從來沒有在私下裡相處超過一分鐘。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們卻都坐在了這個小小的客廳裡。

因為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中國朋友。

當然了,安德烈絕不認為他能和那個冷漠臭屁的德國佬成為朋友,但是……

“喂,阿茨特。”

尤利安緊抿著唇,過了一會,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什麼事,彭德拉。”

“我……”安德烈砸了好一會嘴,才一鼓作氣聲音洪亮地說,“——我為以前多次取笑你就該滾回家穿裙子玩洋娃娃這件事向你道歉。”

尤利安:“…………”

尤利安冷靜地想,除了他之外,這間房間裡還有著同隊的奧古斯特、西班牙的雷耶斯、法國的古董先生、英格蘭的兩個彭德拉、以及蘇舟的父母。

……這還不如不要說是因為什麼事情向他道歉啊。

能讓尤利安感到不快的事情不多,因為過於精緻的容貌與相對纖瘦的身材而被人視為女孩子就是其中的一件。

他能感覺到,就連坐在另一頭與蘇杭先生交談中的奧古斯特也停住了,把目光掃向他的這邊。

……與其說是彭德拉這讓人不快的道歉讓他無法忍受,不如說是奧古斯特那若有若無的視線更讓他緊張不已。

而尤利安對這突如其來的道歉的反應也簡單至極。

他只是很冷淡地“哦”了一聲。

沒說接受,也沒說拒絕。

本還算緩和的氣氛彷彿被這一聲“哦”冰凍住了。

尤利安自己卻像是毫無察覺。

對此,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西班牙人於心中長長地“哦——”了一聲,羅德里格斯習慣成自然地用食指繞起垂在脖側的燦金髮尾,仰躺在沙發上看起戲來。

所以負責調和氣氛的那個人還是阿傑爾:“安傑,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道歉了?——當然了,你的確欠阿茨特許多個道歉。”

而安德烈的回答也並沒有給人以“他變好了”的感覺,反而是依舊的、非常的安德烈·彭德拉:“什麼需要為什麼?想道歉就道歉了啊,說一聲sorry又不會讓我死,哪裡有什麼原因啊?!”

安德烈的口吻就像是時刻準備和人打一架。

旁觀這一幕的陳清荷倒是覺得這很有趣,她其實一直在觀察著屋內的這些球員。

她知道在場的所有人與她的兒子之間的關係都非常不錯,不然這些明明身在同一個領域卻不一定有所深交的人,也不會在此時此刻都坐在同一間屋子裡。

作為一個曾經從娛樂圈的底層爬到了頂層,後來又在小提琴的世界地圖上四處奔波的女人,她對自己察言觀色以及看人的能力有著適度的自信。

大概是習慣於站在高處的人的通病吧?這個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極其自我。

比如英國男孩的道歉並不是為了尼克拉斯的弟弟——儘管尤利安·阿茨特是切實收到了道歉的當事人——安德烈·彭德拉的道歉只是因為他認為自己需要說出這一聲道歉,源於他的某種認知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只是為了他自己。

不過既然是那個“彭德拉”的孩子,擁有這樣的秉性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尼克拉斯的弟弟也正如在閒暇時由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樣——我的弟弟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冷淡的人……唉,是的,不是冷漠,只是冷淡——年輕的德國人發自內心地對這一聲道歉毫無感覺。【1】

【6】

【6】

【小】

【說】

陳清荷又想起了尼克拉斯的另一個形容:尤瑞是一個過分專注的人,過分到什麼程度呢?讓專注本身變成了一個貶義的詞彙。

至於那個西班牙男孩……哦不,與其叫對方男孩,不如說是“小夥”了,在短暫的幾句交談後,陳清荷就意識到,這個西班牙小夥絕對會是讓她的兒子非常喜歡的那種人。

比如——

在陳清荷又一次地把目光落在了羅德里格斯的身上時,燦金髮色的西班牙人也態度親近地順勢眨了下眼。

陳清荷回以友好的微笑。

——這是一個與粥粥很像但又不同的人。

這麼一想,能讓這樣一群性格各異又自我中心的球員不約而同地聚到一起,她的寶貝兒子可真是厲害啊?

至於剩下的那些“大齡人士”……

阿傑爾·彭德拉是一個成功人士。

雷蒙·博耶爾,哦,她當然知道這個法國人,是清凡在當年唯一擁有的一位歐洲友人。

至於正坐在阿杭對面的那個德國人——如今穩坐乒壇第一寶座的奧古斯特·沃爾夫……

陳清荷看向不遠處的餐桌兩側,蘇杭與奧古斯特正相對而坐。

她的丈夫正用著與他本人極不相符的土味工地英語問——

“myson,you,daddy,he、your、sayfather,youthink,why?”

陳清荷頓時:“…………”

陳清荷想,該如何讓那幫新兵蛋子不怕阿杭呢?

讓阿杭在他們面前說英語吧。

這不僅僅是語速不流暢或者語法不對勁的問題了,純屬是只聽發音都會讓人深深閉眼了。

而坐在丈夫對面的德國人只是態度平和地微微一笑,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詫異或忍笑模樣。

然後這個金髮藍眼的德國人便用著足以被人稱讚為“不錯”的中文說:“蘇杭先生,簡單的中文交流我可以的,或許我們用中文來交談?”

而坐在德國人身邊的法國人——那位讓她印象深刻的古董先生也說:“我的中文要學得更久一些,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進行簡單的協商翻譯。”

就在這時——

“室友!”西班牙人那充滿驚喜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隨後,在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時,在休息日也穿著一件與西班牙隊服如出一轍的大紅色外套的人就兩步衝向了微微啟開的臥室門口。

臥室門後,正想著回到床上再睡一覺的粥心裡一緊。

下一秒。

在急切的大力對比下顯得纖弱不堪的門被完全推開。

蘇舟的整個人暴露在了客廳所有人的視線裡。

那是怎樣的於瞬間爆開在眼中的火熱光彩啊,當著所有人的面,羅德里格斯喜悅又激動地擁抱著自己終於醒來的友人,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吻。

“看到你醒來真是太好了!”

熾熱如太陽的西班牙人發自內心地慶幸著,他用融化開來的視線臨摹著友人的側臉,滿意地發現蘇舟的氣色已經轉好了許多。

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羅德里格斯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友人的額頭。

隨後,他發出了第二聲由衷慶幸的嘆息聲:“額頭完全不燙了……怎麼樣,怎麼樣,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嗎?”

還有什麼是比實際行動更具有說服力的呢?

在短暫的怔神之後,蘇舟拍了拍緊緊圈住他不放的西班牙友人的肩膀,輕咳了幾聲嗓子,發出了略帶沙啞卻還算流暢的聲音。

“好多了,羅德,聽,我可以小聲地叫你的名字了。”

羅德里格斯暢快地笑了起來:“我聽到了,室友,沒有什麼比這更好聽了。”

——真是一個不得了的小夥子。

注視著這一幕的陳清荷在心中做出了判定。

是因為這個西班牙人是新一代球員中最最“年長”的一位嗎?其他人都是十七歲——她的兒子蘇舟也將在半個月後度過自己的十七歲生日——而這個羅德里格斯·雷耶斯已經十九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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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

就是男孩與男性的區別吧。

這是陳清荷與兒子的朋友們的第一次見面。

在這位母親的眼中,西班牙人的出色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任著對方搓著自己的臉、又揉起自己的頭,雖然做出了討饒的動作,臉上綻放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真實與鮮活。

並且。

“蘇舟!”

“蘇!!!”

落後一步的英國人與德國人也一齊衝上前去。

於是這個並不算大的房間頓時就變得吵鬧了起來。

阿傑爾坐到了陳清荷的對面:“真是一群男孩們,不是嗎?”

陳清荷託著下巴,心情頗好地注視著這屬於男孩們的一幕:“阿傑爾先生,在我的年紀看來,你大概也可以被歸類為男孩。”

“不,女士,您看起來就像是我的姐姐,”阿傑爾發自內心地調侃了一聲,然後又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向陳清荷,“再次向您表達我的感謝,我之前的提議並不是客氣,雖然在音樂的領域大概只能侷限在英國境內,但是除此之外,與乒乓球和醫療相關的任何事情……包括遇到突發事項時可能會需要的一些關係——如果需要,女士,請放心地與我聯絡,很多困難的事情在彭德拉看來都並沒有那麼的困難,蘇舟真的讓安德烈改變了很多……好的改變,我、我的父母、我的兄長都對此抱有誠摯的謝意。”

對此,陳清荷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她只是說:“這些事情你不應該和我說,應該和蘇舟說——我知道你已經和他說過了,如果他得到任何的感謝,這是他自己應得的回饋。”

阿傑爾從這段話裡發現,蘇舟的母親似乎是一個……將單方面的關係割裂得非常清楚的人。

這裡可以理解為是身為家長不能從孩子那裡獲取利益的一種心理。

也可以理解為是母親可以無條件地給予自己的孩子任何事物,但是這位母親卻不能允許自己從子女那裡獲得任何過量的東西。

阿傑爾正在思索著。

“——蘇舟看起來很開心。”

他聽到這位女士說。

阿傑爾抬眼看去。

這位黑髮黑眼的女士正笑望著幾米外的臥室門前,那裡有著她的孩子,與她的孩子的朋友們。

“阿傑爾先生,你還沒有當父親,可能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到我現在的心情。”

“……不,”阿傑爾也看向了那個方向,他的目光當然沒有落在蘇舟的身上,而是注視著與他血脈相連的弟弟,“我應該是可以理解到一些的,就像是我之所以對你的兒子抱有如此多的好感,這一切都基於他讓安德烈又變得開心了起來。”

“——謝謝您生下了他。”做出致謝後的阿傑爾不由感到了幾分好笑,數分鍾前,他還對安傑說應該向雷耶斯學習一下遣詞造句,結果到了他這裡,他能說出的似乎也只有這種最最樸實無華的句子。

想到這裡,阿傑爾動身站了起來。

“阿傑爾先生?”

阿傑爾停下正起了一半的身體,又坐回到沙發上後,才對陳清荷說:“一個孩子的誕生需要父母雙方的愛意,我想我也需要去感謝一下蘇杭先生。”

陳清荷忍俊不禁地用手半遮住唇:“不,請不用去了,他……大機率是聽不懂的,我會將你的感謝轉告給他。”

正在這時。

一雙手臂從後方圈住了陳清荷。

“媽……”

蘇舟趴在陳清荷的肩邊蹭了蹭:“晚上我們出去吃吧,大家都是來看我的——誒嘿你和爸爸也是,讓你們的兒子做東,請所有人吃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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