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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大教堂遠處的居民區。

三十多歲的謝爾蓋將車停在停車場裡,熄火後拔下車鑰匙,拿起放在駕駛座上的書籍,推門下車。

他穿著純白繡金紋的教士長袍,一頭黑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鼻樑兩側凹陷,頸側有一道癒合的傷疤。

成為薩卡洛夫祭司的學生,並沒有讓謝爾蓋的生活發生多少變化,他依舊遵循那張從接受安全委員會訓練時期用到現在的作息表,精準地執行著上面的每一行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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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起床,五點半出門晨跑,七點回家洗澡,每天早上八點,他都會準時抵達莫斯科大教堂,沐浴在從窗戶照射進來的第一束晨光裡,開始一天的學習和祈禱。

因為薩卡洛夫祭司,跟隨他學習的數年裡,謝爾蓋都沒有遇到需要他戰鬥的時候,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擅長戰鬥,無論對方是凡人還是天命之人,他都對自己有著充分的信心。

他關上車門,轉身向著停車場外走去。

他的身後,那輛普通的福特車表面忽然流過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像是淺淺的水波,從車前蓋上滑落,迅速掠過謝爾蓋的腳下,隨後消失不見。

奇怪的是,謝爾蓋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異常。

他的腦海中沒有產生任何預示,甚至他的眼睛也沒有看見什麼異常,於是謝爾蓋的腳步也沒有遲疑,和往常一樣,平靜地走向公寓的方向。

當他走到停車場出口時,視野中忽然看到了深綠色的裙襬。

金線在裙襬上縱橫交錯,像是若有若無的星光,莫斯科仍然是深冬,深綠裙襬下是一雙白色的羊皮短靴,淡金色的波紋從短靴下擴散,一圈圈繞成漣漪。

謝爾蓋瞳孔微微放大,渾身肌肉猛地繃緊,在危險的預感中,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顱中的光芒已經預示了答案,眼前的紅髮女性無疑是天命之人,並且等階與他接近。

不等對方攻擊,謝爾蓋立刻抬起手,將夾在胳膊下的書用力向對方砸去,同時眼眸中亮起濃烈的金色,彷彿要將周圍的光線吞沒。

半空中的書本翻轉開啟,一張張書頁飛快翻動,紙張上的印刷字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周圍籠罩在強光中,一座造型優美的教堂漸漸清晰,教堂中隱約能看見一道背影,散發出令人畏懼的壓迫感。

然而下一秒,穿著深綠長裙的紅髮女性抬起了手。

一道道金色軌跡從她身後紛飛而出,成千上萬道流星爆發,他們彷彿置身於飛逝的流星雨中。

謝爾蓋的瞳孔裡倒影著經天的流星雨,浸染眼眸的金色迅速暗淡,再也無法映出其他事物。

還沒有完全浮現的教堂也失去了光彩,變得越來越透明,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謝爾蓋茫然地望著眼前,只能看到一隻戴著黃金般手套的手,手上環繞著一圈簡單的草編戒指。

發光的手落在他的額頭上,謝爾蓋的眼神頓時渙散開來,所有思緒在一瞬間被捲入金色的漩渦,在混混沌沌中沉浮。

不知道在混沌中迷茫了多久,他忽然一個激靈,眼神恢復了警覺和清醒。

謝爾蓋下意識向四周看去,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公寓門口,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他的書依舊夾在胳膊底下,書頁整整齊齊,肩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正在熱氣中快速融化。

走廊上,不同房門後傳出來微弱的說話聲,鄰居的孩子仍然在彈吉他,吉他聲斷斷續續。

彷彿他在離開停車場後就在走神,無意識走回了自己的家,才被鑰匙的聲音驚醒。

沉默幾秒,謝爾蓋低頭看了眼手錶的時間,和他以往到家的時間不差分毫。

公寓對面的一處主宅。

“咔噠。”

門扉開啟了一條縫,零星雪花歡快地追逐著風鑽進去,落在地板上。

費雯麗抽出鑰匙,放在口袋裡,脫下羊皮短靴,走進自己的住處,薄雪點綴在她的紅發上,像是星星花編織的花環。

房間早已經被暖氣燻熱,窗邊的桌上,花瓶裡的花開得格外嬌豔。

費雯麗走到桌邊坐下,轉頭望向窗外的銀白色世界。

當她能夠看到世界的原始碼後,之前困擾她的難題也失去了原本的難度,變得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謝爾蓋是一個第五等階的天命之人,師從於輝光教會的大祭司薩卡洛夫,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極度強韌,正常情況下,同等階的天命之人都沒辦法從他手中討到好。

——但他開啟的是燈之道路,在現在的費雯麗眼裡,他的弱點和他的優勢一樣明顯。

因此在謝爾蓋離開停車場時,短短幾秒內,費雯麗就控制住了他,並完成了對他的催眠和暗示。

長期觀察的過程中,她已經精準掌握了謝爾蓋的作息規律,他不會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幾秒,也不會察覺到任何端倪。

費雯麗閉上眼睛,意識之中,全新的圖景漸漸清晰,映出了一間簡潔溫暖的公寓。

她對謝爾蓋做的不止是催眠和暗示,而是把一部分意識放進了他裡面,讓費雯麗能夠看到他看到的景象。

謝爾蓋的家和他給人的印象一樣,透著濃濃的前蘇聯氣息,雖然裝修色調典雅,但沒有多少個性化的傢俱。

費雯麗單手撐著側臉,食指在臉頰上點了點,目光隨著謝爾蓋的視線移動,看到了座鐘旁的一具守夜人雕像。

雖然教派首腦是導師,但輝光教會的信徒信仰的始終是守夜人。這也是各個密教的共同點,無論現世的統治者是導師還是教主,他們都信仰著漫宿之上的偉大存在。

李斯特莊園裡也是這樣,到處都是守夜人的雕像,費雯麗還記得花園裡有一座五六米高的雕像,被樹籬牆環繞著,園丁每天都會拎著修枝剪,踩在梯子上,修剪樹籬多餘的枝葉。

在大多數藝術作品裡,守夜人的頭頂生長著像鹿角形狀的光樹,擁有無數眼睛和無數顏色,以人形出現時,會用曳地的虛幻面紗罩住身體,一部分藝術家喜歡把祂刻畫成沉睡在光中的雄雌莫辯的金髮美少年,一部分藝術家喜歡把祂描繪出手捧水仙花的聖潔少女。

費雯麗對於守夜人並不算陌生,無數次晚餐前,她都要和父母一起,祈禱守夜人能夠照亮她前方的黑暗。

但那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費雯麗想。

她的思緒很快從神靈上轉開,沉浸在謝爾蓋的意識裡,等待明天的到來。

……

王城,蘇姆卡拉穆圖書館。

紅海王宮圖書館建立於蘇姆卡拉穆的時代,在成為女王後,蘇姆卡拉穆便指示文官前往各省收集圖書,將各地神廟的泥板書和銘文抄錄下來,分類編目,存放在圖書館的不同區域。

等到她離世時,圖書館裡已經擁有了數萬冊泥板書和紙書,既有哲學、數學、語言學、占星學、文學、醫學等著作,也有王朝世襲表、史事札記、宮廷敕令、神話史詩、歌謠和頌詩等收藏,無愧於當時世界上藏書最多、規模最大、價值最高的圖書館。

之後的數百年裡,歷代紅海皇帝繼承了她的意志,不斷收集各地的書籍,使得圖書館的規模一再擴大,成為了紅海乃至大陸上最耀眼的明珠。

只是在現世,蘇姆卡拉穆圖書館早就隨著紅海帝國的滅亡,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裡,它最為輝煌耀眼的時刻,只能在封閉的第二史裡才能看到。

對葉槭流來說,第二史基本上沒有什麼他不能去的地方,再加上紅海皇帝還在阿卡德城,他輕輕鬆鬆就帶著加西亞和卡特潛入了王宮,找到了塵封的圖書館,全程如入無人之境。

為了防止火災,圖書館晚上會熄滅所有燈火,月光從天頂流瀉進來,泥板書和莎草紙卷堆積如山,輪廓在陰影裡隱隱生輝。

葉槭流環顧四周,嘆了口氣

“時間有限,分頭行動吧。”

剛剛偷東西被抓包,卡特現在表現得格外乖巧,沿著儲存書籍的過道向前走,目光掃過書架上的分類條目名稱,很快在其中一個書架前停下。

葉槭流沒太管卡特。帶上小騙子是因為只有他認識楔形文字,而他和加西亞四捨五入就是兩個文盲……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暮紫色光芒在眼眸中流轉,葉槭流站在排列的泥板書中央,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泥板書表面亮起了絢爛的暮紫色光芒,一枚枚光芒構成的楔形文字從泥板上飄浮起來,晶瑩地排列在半空中,無數發光文字彷彿連成了星空,環繞著葉槭流緩緩流動。

葉槭流閉上眼睛,陌生的楔形文字如瀑流般墜入資料視野,無效資訊自動被去除,剎那間,他從成千上萬的文字中篩選出了所有包含“柯薩寧”和“蘇姆卡拉穆”的文字。

需要的資訊全部被篩選出來,葉槭流緩緩睜開眼睛,絢爛如夏花的暮紫色漸漸消散,恢復了清澈的藍紫色。

圖書館深處有為王室成員準備的桌椅,葉槭流帶著篩選出的書來到桌邊,叫來還在搜尋的卡特和加西亞。

唯一的椅子被他讓給了卡特,他站在椅子左邊,左手舉著手電筒給卡特照亮,右手搭在椅背上,傾身詢問卡特

“你能解讀上面的內容嗎?”

卡特坐在椅子裡,熟稔地開啟莎草紙卷,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可以。”

加西亞靠在遠一點的書架上,雙臂抱在胸前,沒怎麼靠近兩個人。反正他也看不懂,沒必要湊過去遮光。

手電筒的光線照出一行行楔形文字,沒有讓葉槭流等待太久,卡特就將上面的文字翻譯了出來。

隨著卡特翻譯的聲音在圖書館裡迴盪,三個人的腦海中,漸漸拼湊出了一個生活在古紅海時期的阿維蘭·柯薩寧。

——大體上,阿維蘭·柯薩寧被認為是一個古怪的人。

沒人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的身世始終是個謎,唯一清楚的是,當蘇姆卡拉穆踏著鮮血走進王宮,坐在被血染紅的王座上時,阿維蘭·柯薩寧就站在她的身邊。

自那之後,這個戴著黃金面具的神秘男人就沒有離開過他的學生。

一部分莎草紙卷上繪製了鮮豔的圖畫,古紅海的繪畫風格別具一格,以現代的眼光來看,明顯重點不在於寫實,這些圖畫裡,象徵蘇姆卡拉穆的人物身邊,總是站著一個衣著簡樸,臉上戴著金面具,淺棕色頭髮的男人。

紅海女王給了她的老師幾乎僅次於她的權力,容許他自由出入王宮,與她的行政長官交談,當她在外征戰時,他甚至可以代替她全權處理帝國的內務。

在他作為紅海女王老師的時間裡,他展現出了彷彿神賜的智慧和非凡的視野,無數充滿奇思妙想的發明,從他的手下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為紅海帝國的繁榮強盛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而之所以他的每個想法能夠得到實現,則是因為紅海女王對她的老師毫無改變的重視和信任。

不過除了具有重要意義的發明以外,阿維蘭還“發明”了許多奇妙的東西。

他的名字更多的會出現在宮廷敕令上,大量敕令詳細記錄了紅海女王給他的各種賞賜,主要是為了獎賞他為了改善人民生活的發明創造,不過大部分賞賜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稀奇古怪的物品。

比如說在阿維蘭“發明”了硝石製冰法後,紅海女王賞賜了他一隻海豹,接著考慮到他沒有地方養海豹,又賞賜了他一座行宮,方便他把海豹養在庭院裡。

葉槭流“……”

紅海女王從哪裡捉來的海豹……還有方便養海豹,聽起來更像是為了賞賜行宮隨便找的藉口……

宮廷敕令上當然不會記錄紅海女王的表現,也沒有記錄阿維蘭的反應,無從得知阿維蘭對於這只海豹有什麼想法。

但當他們翻到下一份宮廷敕令,這只海豹的結局也明了起來

在那只海豹不幸死於炎熱後,阿維蘭把海豹油提取出來,充作了油燈的燃料。

憐惜於老師的勤儉節約,紅海女王當即賞賜了她的老師一千支蠟燭,但為了不讓老師通宵工作,每天太陽落山後水漏流逝三度,行宮就必須全部熄燈。

為了感謝學生對自己的愛護,阿維蘭感動地表示他打算把唯一一件海豹皮外衣送給她,紅海女王同樣感動於老師對她的慈愛和關心,然後堅決拒絕了這份出現在夏天的禮物。

真是感人至深的師生情啊……葉槭流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嘴角,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下勾起來。

“登上王位之後,紅海女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邀請了眾多文官和將領參加宴會,王宮裡的所有廚師一起忙碌了五天,終於完成了宴會所需的所有食物。”卡特一目十行掃過泥板書上的文字,“王的老師同樣在宴會上擁有座位,就在女王的身邊……然後宴會開始,他吃了第一口就沒吃過任何食物,當晚回到王宮直接進廚房給女王做了幾道菜。”

葉槭流加西亞“……”

紅海帝國的食物有這麼難吃嗎?等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現在吃到的食物其實挺接近現代口味的,之前我還覺得奇怪,現在想想,說不定是阿維蘭為了自己的舌頭進行了改良……

卡特繼續往下看,念道

“據說他給女王做的是一種把椰棗之類的水果放在麵餅上烤的食物,可以切成幾份分給很多人吃,嗯,後來這種食物從王宮裡流傳出去,受到了王城居民的喜愛。”

我猜這玩意叫“披薩”……葉槭流默默移開視線,咳了一聲,問道

“這種食物是不是叫‘披薩’?”

卡特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語氣疑惑地說

“不,它的全名是‘氣死意大利人披薩’。”

說完,他更加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不過‘意大利人’是什麼?”

葉槭流“……”

他還沒有扶額,就聽到身後響起了笑聲。

葉槭流回頭一看,加西亞一手抵在唇邊,鎮定自若地看過來,眼睛裡仍然殘留著笑意,甚至連掩飾他剛才笑出了聲的意思都沒有。

阿維蘭,你到底都發明了些什麼……要是紅海帝國在現世歷史裡沒有滅亡,這些東西在後世被發掘出來,事態就無法控制了!《震驚!英語竟然比拉丁語更早發明》《古紅海人五千年前就在吃的美味》《撲克牌竟起源於古紅海帝國》……葉槭流嘴角抽了抽,最後也沒控制住,無奈地彎起了弧度。

“這裡面有沒有柯薩寧的傳記,或者日記?”他乾脆直接詢問卡特。

比起根據隻言片語拼湊,當然是完整的傳記更加方便。

唯一可慮的是,紅海帝國的歷史會記述蘇姆卡拉穆的生平,但她的老師並非帝王,或許不會被記述在史書中。

不過目前來看,阿維蘭和他的學生關係遠比我想得要好,在蘇姆卡拉穆成為女王之前,他們就已經相識了很長時間……葉槭流內心的擔憂稍稍散去,接著看見卡特搖了搖頭,在桌上搜尋一番,開啟一卷莎草紙。

“這上面說,史官為了討好柯薩寧,詢問過他願不願意親自撰寫有關他的記載,”他熟練地翻譯著上面的文字,“然後柯薩寧拒絕了他,親口說‘正經人誰會寫日記啊’。”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他的兩個同伴一個低頭用手掩住唇,一個轉頭別開臉,肩膀隱隱抖動,笑得格外大聲。

小騙子有些茫然“?”

我覺得我不能繼續看下去了……葉槭流總算收斂了笑意,感覺剛剛形成對阿維蘭的新印象已經發生了微妙的崩壞。

儘管在現世的歷史中,紅海女王的橫空出世,也僅僅讓這座帝國多延續了幾十年,但她在位的那幾十年裡,紅海帝國在她手中,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哪怕迄今為止發掘出的紅海帝國文物少之又少,讓人很難正面瞭解到蘇姆卡拉穆的所作所為,但哪怕只是史書上的隻言片語,一位英雄般的君王的形象也躍然紙上。

在紅海帝國滅亡後,與她為敵的三大王朝的君王先後神秘暴斃,他們生前對她的評價雖然各不相同,但不約而同認為她是一位值得敬畏的敵人。

後世的史學家認為,如果紅海帝國沒有輸掉馬裡卜戰爭,之後的世界歷史都會因此而改寫——哪怕葉槭流對於歷史沒有那麼多興趣,也在阿維蘭的課後作業上看到過相關的論文。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至少第二史裡,紅海帝國都快打下全世界了……歷史上,因為紅海女王的失蹤,紅海帝國輸掉了馬裡卜戰爭,成為那場四大王朝爭鋒的戰爭中的第一個出局者……

然而在無聲之月為她加冕時,蘇姆卡拉穆就已經是神靈侍者,那麼與她敵對的三大王朝,其中必然也有神靈侍者……第一史因為赤杯而裁定,但怎麼想赤杯在成神之前都不可能是人類,也就是說,月神才是第一個真正以凡人之軀弒神並登臨神位的神靈,在她之前,七神恐怕都沒有想過凡人能夠弒神……不得不說,阿維蘭確實是個好老師……葉槭流望著圖書館裡的黑暗,微微出神。

這些敕令雖然不夠直觀,但也不難看出,蘇姆對待她的老師,絕對不只是流於表面的尊敬和愛戴。

剩餘的一些泥板書記錄了部分阿維蘭·柯薩寧的建議,其中絕大部分,葉槭流一看就知道,在現世裡絕對沒有來得及實現。

比如說,為了發展海上貿易,阿維蘭建議紅海女王開鑿一條連通地中海和紅海的運河,命名為“蘇伊士運河”。

對此,紅海女王欣然允諾,表示等到帝國人口更多的時候,會考慮把建造陵墓的奴隸送去紅海邊挖土。

再比如說,古紅海就有用小麥釀造啤酒的技術,不過阿維蘭覺得還可以更進一步,在他改進蒸餾法後,他向紅海女王提議,可以用葡萄、大麥、黑麥、燕麥、小麥、玉米、高粱、蜂蜜、香料等材料蒸餾出烈性酒,並分別命名為“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朗姆酒”“金酒”“白酒”。

這次,紅海女王同樣欣然允諾,表示等到紅海周邊的商道打通時,會考慮用蒸餾酒打出紅海帝國的名聲。

又比如說,阿維蘭一直在強烈建議紅海女王率領軍隊跨越紅海,把海那邊的土地打下來,開採地下一種名為“石油”的物質。

和之前一樣,紅海女王依舊欣然允諾,表示等打贏了三大王朝,她就把紅海西邊的大陸給老師發揮。

……要是真讓他成功,紅海帝國怕不是要提前幾千年直接大跨步進入工業時代了!我怎麼不記得你是文明6玩家!葉槭流掩卷長嘆,覺得自己曾經的朋友實在是過於有探索和作死精神了,如果不是第二史早早裁定,真不知道現世的歷史會被他玩壞成什麼樣。

他看了看時間,他們在圖書館待了半夜,他和加西亞還無所謂,不過卡特明顯有些睏倦,不知不覺把右手擱在了桌上,撐著自己的臉,勉強沒有困得一頭栽倒在泥板書上。

剩下的基本都是莎草紙卷,葉槭流決定帶回去看。

他把這些紙卷收上墨綠桌面,接著打響響指,虛幻破碎的畫面頓時在空氣中浮現。

他收拾好莎草紙卷,卡特也終於撐不住,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葉槭流只好把他抱起來,讓小騙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準備和加西亞離開王宮圖書館。

然而踏出一步之前,葉槭流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他把卡特從肩上放下來,拎著他的兜帽,把他拎起來晃了晃。

只聽見“嘩啦”一陣聲響,十幾個莎草紙卷從卡特的斗篷下掉了出來,滾落在地上。

葉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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