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他們從趙府出來,行走在古城古老而璀璨的街道上,這裡彷彿是古代那種繁華的大街,兩側是林立的酒樓瓦肆,勾欄中歌舞昇平,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臉龐,人流如織,車水馬龍。

“倩姐,你真的打算跟趙大猛打賭,就三天是不是太短了點?”林坤問道。

“三天之約是琪姐的意思,我們只管照辦就是了。”許倩說道,“這個趙大猛其實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是為了承諾才這麼做的,攬禍上身,根本連辯解都不想辯解,如果我們今晚來硬的,恐怕撈不到好處,再說了在這裡我們也要不到想要的東西,倒不如跟他打這個賭,到時候他自然會兌現承諾。”

“那萬一我們追不回來怎麼辦?真的跟他一筆勾銷了?”

“趙大猛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琪姐相信他本質上並不壞,只是站錯了隊,我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緊咬不放,有時候,給他一個機會,反倒比殺了他更有效果。”

林坤點了點頭,許倩這話耐人尋味,殺人誅心,但是施以仁德更能籠絡人心,姒瑋琪這一手懷柔政策算是用的極其精到。在街道兩旁高高飄揚的商鋪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反襯出這裡的民眾自得其樂額生活狀態。從這一點上來說,趙大猛內心所堅持的東西,可能並不一定是錯的。就像老子和孟子,一個追求“小國寡民”,雞犬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而另一個則追求“兼濟天下”的仁義,孰對孰錯,歷史從來就沒有定論,也永遠不會有。

“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我看只看這一座小縣城就足矣了!”林坤感慨道。

“琪姐對趙大猛經營這裡非常看好,若是禹陵中多幾個這樣的人就好了。”許倩說道,“只可惜,趙大猛選擇了寧大娘卻背棄了琪姐,希望這一回,他不會在繼續選錯。”

微風拂面,行走在人群之間,林坤眼望著小城的繁華喧囂,心頭沒來由地一喜,笑道:“對了倩姐,你上次不是說廖三手已經被接到金華來了嗎,那這小子是不是就藏愛這兒?”

“也不是沒有可能,趙大猛現在不會輕易把人交出來,所以還得我們自己找。”

“可是,你說趙大猛會把族譜藏在哪裡?倘使他背後還有人的話,這族譜他一定不會藏著,肯定是要火速轉移出去。”林坤分析道,“辦這件事的人,很可能還是這個廖三手。”

“放心吧,琪姐已經派人時刻注意著這個廖三手,只要他一出現,一定會被我們的人發現。”許倩說道,“我最擔心的是他躲起來,不再出來。”

他們悠悠盪盪,悠悠逛逛,行走在喧鬧鬧市裡看著眼前這些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人,林坤不禁產生了一個直覺,“如果他真要藏起來,躲在這裡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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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佛姐從一條小巷子裡出來,她剛才被許倩派去在這個城裡轉悠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佛姐彙報說這個小城有一條河穿城而過,沿河是兩條大街,兩邊都是商鋪,是城中最繁華的地帶,在城的東西兩面是居民區,全都是深深的巷子,每戶人家都是獨門獨戶,幾乎可謂是深宅大院。

從城北的橋頭到城南的橋頭,中間隔著大半個城,再往北走那就是趙府的所在地,趙府背靠深山,是城的最北端,坐擁數千畝土地,外有城郭環繞,儼然是一座城池。越往城南的方向走,喧囂聲就越來越小,越來越幽靜。

林坤停下腳步,摸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再過了這條幽靜的街巷就是城市以外了,城南也是一片山地,以山為郭,河水在此轉彎,正好將城南環抱,繼而轉向東流去。

“我看過了,城南最荒僻,住的都是些外來的客商。”佛姐說道。

“看來倩姐你是早就有所安排了,逸芸呢,你是不是也把她派去執行什麼任務了?”

“逸芸去了城中的酒坊、酒肆,這裡的酒是十裡八鄉最富盛名的燒酒,自產自銷,外面的人想要喝酒只能自己進城裡來買。”

“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對這個燒酒感興趣?”

“廖三手此人有個嗜好,那就是嗜酒如命,你說他要是珍藏在這裡,他會忍得住肚子裡的饞蟲,守著這個酒國而一點不心動嗎?”

林坤聽完之後,立即拍手稱快,笑道:“絕無可能,倩姐不愧是倩姐,厲害厲害,這都能想到,但是如你所說這裡的就久負盛名想必外來購買的人一定不少,我們如何才能查到呢?”

“表少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外來的客商都是熟門熟路的,很多都是這裡的老主顧,但是廖三手是生面孔,他來買酒,這些做生意的人一眼就記住了。”許倩得意地笑道,“這些經驗啊,你就好好學吧。”

沒過多久,程逸芸拎著兩罈子酒從橋上下來,林坤詫異道,“你買酒幹嘛?”

“倩姐要買的。”程逸芸笑著將酒往林坤懷裡一扔,立馬就膩歪了起來,“我好累啊,拎得我手都酸了,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林坤一看這不過是兩個小罈子,即便是幾十斤的大酒缸,程逸芸為未必拎不起來,這分明就是在撒嬌,心想:“你這傻婆娘,自從失了憶之後,神經就越來越大條了,跟個小孩子似的。”

“行行行,回去再說,現在還幹正事呢。”

這是一條幽靜得近乎死寂的小巷,許倩抬頭望了望天,月懸當空,巷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黑黢黢的,無比幽暗。

林坤他們緩步向前行去,小巷兩邊是破舊而古樸的長滿青苔的臨近平民院落的院牆,有些院牆上還鋪陳著密密麻麻綠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狹長的陰影下,有了些許攝人的感覺。

沒走多遠,前面不遠處便傳來一個低低壓抑著地哀呼抽泣之聲,還伴隨著砰砰地撞牆之聲。林坤愕然,急行了幾步,見一家小門小戶的門口,一個男人正以頭撞牆,雙手痛苦地在有些溼漉漉的牆壁上抓著,土塵撲簌而下。

林坤走近一看,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什麼情況?這人......不正是廖三手嗎?”

廖三手手裡拿著酒罈,一路瘋癲地踉蹌前行。而他的身後,林坤他們慢慢跟隨,身影若即若離地輟在後面。

“他什麼情況,怎麼把自己灌得這麼醉?”

“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許倩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查到訊息,這廖三手有一個老婆,前幾年因病去世了,我想他多半是在借酒消愁吧。”

林坤見他進了一處院子,也不見他關門,便輕聲跟了進去,然後順勢將院門合上,這是廖三手才反應過來,當他準備反抗的時候,已經被佛姐一掌打暈。

許倩和林坤進入屋中翻找族譜,經過一番周折,最終在房梁上面找到了一個木匣子,開啟一看,裡面所藏正是那族譜,可是林坤還來不及興奮,當許倩拿起族譜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瞪起雙眼,失聲道:“怎麼會這樣,只有半本!”

林坤更是嚇了一跳,差點沒站住,“他竟敢毀了族譜?!”

林坤正要發作,發誓要宰了那廖三手,卻被許倩一把攔住,“別衝動,這另一半失落的殘章一定藏有什麼秘密,所以才會被分開儲存,族譜被毀已成事實,殺了他也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從他嘴裡把剩下的殘章撬出來。”

林坤從院子的深井中打來一桶井水,照他的頭淋了上去,廖三手驚醒過來,驚惶地看著林坤他們,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許倩這心頭正憋著怒火,面色越來越暗,喝道:“廖三手,廢話我就不說了,剩下的族譜在哪?說出來,你可以活,不說,今晚就送你歸西!”

屋子裡一片寂靜,除了廖三手不斷地發出抽泣和嘆息,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四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彷彿隨時要將他撕碎。

許倩漲著一臉紫氣,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又說了一句,“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我們能找到這裡,就一定有辦法把失落的另一半也找回來,但是你的命只有一條,你死了不要緊,那你的高堂老母呢?你的那一對兒女呢?”

聽完之後,廖三手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臉都綠了,十分恐怖,突然想要從地上站起來,慌里慌張地說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裡”許倩冷冷地看著他,林坤瞥了她一眼,他從未見許倩這般憤怒過,此刻完全看不到那個成天一臉笑意的那個許倩的影子,發起火來的時候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廖三手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抽搐了一下,說道:“我說。”

“在哪?”

“東西已經不在我手上,兩天前,我親眼看到趙老闆將族譜交到了一個女人的手上,然後那個女人便將族譜撕成了兩半,一半交給趙老闆,讓我找個機會轉送到普陀,另一半則被那個女人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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