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娘已經出事,現在囚禁在姑蘇的獅子林湖底水牢之中,這什麼的女人將族譜一分為二,遣廖三手送回普陀,可想而知不過是個疑兵之計,為的就是分散注意力,好讓她自己有機可乘。

“女人?她是誰?長什麼樣?”林坤追問道。

“沒錯,是個女人?我當時留了一個心眼,那女人在撕的時候,不是隨便撕的,而是翻找了一下,但至於她是誰,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她。”

廖三手說自己從未見過此人,說明此人在江湖上很少露面,或者起本身本非是江湖中人,而這個女人撕開族譜是有意為之,可見失落的那部分殘章才是真正對他們有用的東西。

“好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故事真是越來越精彩了。”許倩冷笑起來。

“琪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個女人很可能已經逃之夭夭了,我們沒有半點線索,怎麼找到她?”

許倩冷哼了一聲,“線索?廖三手沒見過這個女的,但是趙大猛未必沒見過,我說他怎麼答應地這麼痛快,也沒有差人暗中監視我們,原來他早就是成竹在胸,斷定我們找不齊兩本族譜,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打算怎麼做?”

“趙大猛顯然是被人利用了,他壓根不知道那一半失落的殘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意義,所以才會差廖三手將這一半送到普陀去,事實上,這麼做沒有半點意義。”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是假借幫助寧大娘的名義誑了趙大猛?”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這樣。”

“那你的計劃呢?”

“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拿這半部族譜回去要他履行賭約,我們是說好三天之約,但是我沒說到時候是找到半本和全部,要是他識相的乖乖跟我們回去見琪姐也就罷了,不然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可是趙大猛人多勢眾,我們硬來的話,豈不是以卵擊石?”林坤覺得此事還需慎重考慮。

不過許倩顯然是心意已決,她此時心有塊壘不發不快,即便是並行險招也須盡力一試。林坤也因族譜被毀,心有悲憤,這族譜被毀,趙大猛是親眼所見,眼下必須將趙大猛拿了,才好回去交差。

當夜已是丑時時分,林坤他們一行四個,悄悄潛入趙府的後花園中。園林裡微風拂過,菡萏和著風聲淺吟低唱,露水在葉上來回滾動。再向遠望,滿眼的枯荷在池中淡淡地站立,風聲如水汩汩。

這趙府宅地千畝,後花園被打造成一座古色古香的園林,如詩如畫,頗具韻味。園林的東邊有一個庭院,庭院裡栽滿了鮮花,開的花朵不是很大,從遠處看星星點點,散發著陣陣清香。假山重巒疊嶂,錯落在樹林間,足足佔據了趙府四分之一的大小。

很快一條氣勢雄偉的長廊盤旋在了他們的眼前,林坤定眼一看,曲折蜿蜒的長廊古香古色,很是好看。以一座小巧玲瓏、別具一格的亭子為準,亭子好似是龍頭,那彎彎曲曲、不知去向的長廊便是龍身,可是龍尾卻一直不肯露面,像一位害羞的姑娘用面紗遮住了自己的臉,在古代造園林的匠人看來,這就叫做“神龍見首不見尾”。

“倩姐,我們是直接進去把人綁了,還是......”

“你該不會我真的是腦袋一熱,一時衝動的吧。”許倩看了一眼林坤,說道,“放心,我沒那麼不理智,我早就計劃好了,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是來探路的,我們現在分工合作,佛姐、逸芸你們倆負責把趙府裡的一干守衛人等用迷煙迷暈,我跟表少爺去劫趙大猛。”

“迷煙?”林坤不厚道地笑了起來,“敢情你是早就打算這麼做了。”

“我這叫殺回馬槍,他趙大猛絕對想不到我們會跟他玩這一出。”

林坤他們從長廊上面穿過,便上了一個湖泊的經景觀棧道,曲曲折折,百步一回,在步道的盡頭又是花牆和廊子。有牆壁隔著,有廊子界著,層次多了,景緻就見得深了,牆壁上有磚砌的各式鏤空圖案,廊子是兩邊無所依傍的,實際是隔而不隔,界而未界,因而更增加了景緻的深度。

“若不是剛剛來過了一次,沒有人帶路的話,還實在有點不容易出去。”林坤看著這曲曲折折的花廊說道。

“趙大猛家財萬貫,像這樣的宅子在金華其他地方還有好幾處,知道的人說這是私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是公園呢。”

“這麼財大氣粗,難怪他敢跟琪姐叫板。”

許倩冷哼了一聲,“跟琪姐比,那你還真高看他了,就他這點家底,恐怕連琪姐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林坤愣了愣,許是這時候剛剛有一陣風從湖面上吹來,心忖說著姒瑋琪平常對自己的衣食住行等開銷都把的很嚴,半點油水都不肯多給,怎麼會是一個比趙大猛還要闊綽的富豪,他自是不信,以為許倩是說笑。這時,一旁的程逸芸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這有什麼啊,我們家的園子比這大多了,林坤你要是喜歡,我就送你幾個怎麼樣?”

發丘門程家家大業大,若是基於這一點上講,程家跟趙家比或許確實可堪伯仲之間,但是姒瑋琪林坤從未見其露財,到底有多大的產業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階砌旁邊栽幾叢書帶草,牆上蔓延著爬山虎,牆角還有幾竿竹子和芭蕉,園林裡的門和窗,圖案設計和雕鏤琢磨功夫都是工藝美術的上品,細而不俗,別具匠心。大概走了十幾分鍾,四人才從後花園中走了出來。

趙大猛住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宮苑,他那三房姨太太分住東南西四面的廂房,整座院子有高牆環繞,趙大猛坐北而居,一樓是議事廳,二樓才是臥房。進去之後,佛姐和程逸芸立即摸到了內苑守衛的班房,施以迷煙。

而林坤和許倩則從東廂房潛入正房,正房坐北朝南,是一家之主的居所。林坤見正房中尚有一間房間未熄燈,像是有人還在說話。貼上去一看,才看到是趙大猛在與那個瘦高的男人說話。

但這個趙大猛的確不是等閒之輩,林坤剛一貼上去,想聽一聽他們在做何商議,不想趙大猛已經聽出了外面的動靜。

只聽許倩喝道:“小心!”

破空之聲瞬間從屋內襲來,“嗖”的兩道飛鏢從窗戶紙上鑽了出來,林坤驚出一身冷汗,好在許倩及時將他拉開,才避免了殺生之厄。

林坤大驚,猝然之間,一根銅柺杖從屋內飛了出來,隨後趙大猛倏然從窗戶裡跳下,一把將銅柺杖接住,喝道:“哪個不要命的,趕來這裡送死?”

許倩冷哼一聲,“趙老闆好身手,這才剛過去幾個鐘頭,你就不記得我們了嗎?”

“小倩?”趙大猛也有些疑惑,看到許倩從黑影中走出來,手裡拿半本族譜,心裡也是一驚,但隨即便鎮定了下來,笑道:“小倩,你還真有本事,這麼快就把族譜找到了,可是我若沒有記錯,這只是廖三手手頭上的一半,還有一半呢?”

“那我也得提醒你,我只說了找到族譜,你跟我回去覆命,可沒說找到的是半本還是全部!”說完,一團銀色的光芒起自許倩袖底,只待趙大猛的最後答覆。

“你”趙大猛虎目一瞪,立刻翻臉,喝道:“看來你今晚來是非得跟我過不去了。”

許倩二話沒說,便朝著趙大猛迎去。趙大猛銅拐一揮,如一條黑影,霎時間銀光黑影在空中糾纏在一處。然而,那道黑影突然寂滅,許倩已經急急躍起。

趙大猛駭然變色,勉強又砸了一柺杖,然而這次許倩來得太快,她手中的銀針已攢射了出去,趙大猛雖極力打掉銀針,但是卻未被完全打散,火光電石間,數枚銀針已觸上了他的胸膛!

“呵呵,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趙大猛手中銅拐重重落地,許倩這一擊來勢凌厲之極,他在一瞬間已經落敗。

“哪裡哪裡,趙老闆依舊有當年之勇。”

“也罷,願賭服輸,我隨你們上京。”

趙大猛不愧是敢作敢當的英雄豪傑,既已說出的話,便不會反悔,那高瘦的男人想要阻止,也被他攔下,說是此事皆因他個人主意,與他們無關,想他此去福禍難料,家中親眷還需要人照顧,至於這趙家產業恐將面臨由盛而衰的局面,未免手下的人跟著他受牽連,便吩咐下去,拿出部分資產,妥善安置。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趙大猛便跟許倩出了趙府。他臨走之際,趙府上下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人都好似在做夢,一切都已經悄然改變。

盛世繁華,有事不過是醉夢一場。

行至一段山路,林坤探出頭去只見山崖下就是湍急的婺江,兩岸石壁聳立,真如天險一般,江面並不算寬,居高臨下看去,江水是暗紅色的,彎彎曲曲地向南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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