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齊北崧悶聲吼。

程幾頗有些風度,還真放開了,並且退開兩米。

其實他這一下也贏得窘迫,格鬥是肌肉記憶,沒長出那塊肌肉,就沒有那份記憶。

程幾喪氣地想這個身體太弱了,但凡齊北崧稍微懂一點掙脫的技巧,他剛才就會被反|身壓到底|下去。

“我能走了嗎?”他問齊北崧,他不能在體能佔劣勢的情況下與之纏鬥。

齊北崧怎麼可能放他走,甩了甩餘痛未消的手臂,怒目而視,又撲上來。

程幾往側邊讓,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帶。

這是個四兩撥千斤的招兒,齊北崧本來就招式用老,被他一拉更收不回來,上身因為慣性向前衝,下盤卻沒跟上,因此又重重撲倒在地。

地毯很軟,但齊北崧的前額磕到了床尾凳,痛得眼前金星亂舞。

他也倔得很,晃了晃腦袋,一聲不吭就撐起了身子,只是將不設防的後背露給了程幾。

程幾想:唉,往常這個時候我就該上裸絞了。

裸絞是巴西柔術的招式,主要攻擊對手的咽喉部,目的是從背後實施絞殺。

程幾的上輩子也並非膀大腰圓,身體柔韌性遠勝於力量性,所以練過一些地面技巧,以彌補力道不足。

但首先,眼前的齊北崧滿打滿算也是個暴力傷人未遂,有非法囚禁他人的預謀,罪不至死;

其次他的這副新身體實在不好用,若不是反應還算靈活,真正論體力,絕對不如一個經常鍛鍊的高中男生,他不能保證能把齊北菘一下子絞廢了。

程幾站在齊北崧身後問:“金主,我能不能走啦?”

後者扶著腦袋站起來,一回身驟然發了狠,像顆炮彈似的猛衝。

這一招可厲害了,想不到齊北崧儀表堂堂,居然也會這種源遠流長、群眾基礎廣泛的古老拳法,民間俗稱王八拳。

程幾退了兩步,見他雙臂亂掄毫無章法,乾脆也不躲了,兩手護頭看準時機一腳蹬在對方的小腹上。

這一腳沒有硬底靴子的加持顯得十分綿軟,程幾自己也知道,所以他蹬完了就閃,又從側面去踢齊北菘的膝蓋。

過去他能就此把人踢倒,而且半天爬不起來,沒想到今天失策了,反倒被齊北崧劈手抓住了腳踝。

“!!”齊北崧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走這種狗屎運!

握住程幾時他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褲子上的一粒金屬裝飾扣立功了,那玩意兒勾住了對方的網眼襪!

他立即就想利用身高優勢把程幾倒提起來,結果發現那人驚人得柔軟,像是沒有骨骼和韌帶似的在他手中翻轉,然後攻擊了他的腹|股|溝。

只是腹|股|溝而已,不是襠|部,程幾覺得雙方切磋時打蛋|蛋太下作了……當然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真正的徒手格鬥就是這樣,沒有花架子,更不好看,精髓就是盡最大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攻擊對方的最脆弱處,從而造成最大的傷害。

手邊有什麼工具就用什麼工具,沒有工具、態勢又不佔優時,就得陰損,挖眼踢|襠是價效比最高的招式。

齊北崧捂著下|腹倒地不起,為了不發出呻|吟,他用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幾乎咬出了滿口血。

程幾也後怕不已,剛才的勝負就在一秒鐘內,要不是他下意識做反應,很可能就會吃大虧。

以齊北崧的身板兒,如果再懂得別他一下,他大概會從膝蓋開始骨折。

他微微喘息,低頭望著劇痛抽搐的齊北菘,心想那個地方距離人類繁衍大本營還有幾寸,我手上又沒多大勁道,不至於真把他打壞了吧?那他們全家豈不是要找我拼命?

“打哪兒了?……讓我看看。”出於擔憂,程幾湊了過去。

但齊北崧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見程幾接近,便突然抱住他的雙腿,兩臂後拉。

程幾力量不如他,被拉得仰面摔到,腦袋磕在地毯上。

他大驚,原以為齊北崧還有什麼後續攻擊,結果那家夥一次成功就洋洋得意,下巴擱在他肚皮上,勾起嘴角就開始笑。

“……”程幾便迅速脫困,翻身給他來了個十字固,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自己躺著比站著厲害。

柔術的鎖技大多是利用槓杆原理,進攻方只稍微用力,另一方便會承受巨大痛苦,嚴重時會拉傷和脫臼。

十字固的攻擊點是對方手肘,程幾隻扳了齊北崧兩下,後者便渾身顫抖面容扭曲,但是沒有求饒。

程幾便試探他會不會求饒,結果齊少就是齊少,他橫得像只螃蟹,想關誰就關誰,想打誰就打誰,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認輸的。

程幾抽空看了他兩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過會兒就鬆開了手。

齊北崧喘息著,劫後餘生的右臂還在一陣陣扯痛。

恍惚間,他見程幾以牙還牙地壓在他的胸口,手肘制著他的脖子,臉貼得很近,說:“那我走了?”

這是個極度屈辱的姿勢,齊北崧憤怒地兩眼通紅。

程幾說:“你的肌肉練得這麼好,可惜不太會打呀。”

齊北崧瞪著他。

“以後有空教你吧,但是現在我要走了。”程幾說,“我如果放開手,你可不許追來啊,追來了你也打不過!”

齊北崧依舊瞪著眼睛。

他此時才第一次看清這個小mb長什麼樣,真是濃妝豔抹,俗不可耐!

但他也看出在那層厚厚的化妝品外殼下,這人有一個非常好的模子,只是故意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眼影糊了……”齊北崧啞聲說。

“……”程幾尷尬地擦了擦眼角。

“口紅也糊了。”齊北崧故意做噁心狀,“真醜,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醜的人,我想吐!”

程幾說:“哦。”

他退開,一邊用手指擦拭嘴唇並納悶地想“沒糊啊”,一邊往主臥衛生間走去,說:“那你慢慢吐吧,我走了。”

齊北崧猛然躍起,從背後襲擊,他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只要他還站著,還能打,就不可能放程幾走!

程幾轉身便給了他一個窩心腳!

齊北崧被蹬得連退好幾步,坐倒在地時眼神仍如狼一般:“呵呵,你喘得比我還厲害!”

程幾嘆氣,心想是啊,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超過了這個身體的承受極限,從爬樓開始肌肉就已經不太聽使喚,現在他的關節酸脹程度應該遠甚於齊北崧。

到了明天,他渾身上下就會痛得連筷子都抓不起來。

“不喘氣我就死啦,傻瓜。”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弄死你!!!”齊北崧吼。

程幾“嗯”了一聲,突然抓起小桌子上的一本旅遊雜誌朝齊北菘砸去。

齊北崧連忙用手臂去擋,反射性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程幾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鼻尖距離他至多幾寸!

程幾決定不再與齊北菘比耐力,因為他的身體快垮了。

他握起右拳,將中指第二關節突出在外,兩側用食指和無名指緊緊抵住,用拇指根固定中指指甲。這種手法叫做拳尖,近身格鬥裡最常用的手部姿勢之一,目的是攻擊對方的脆弱處,比如喉結和太陽穴。

程幾打的是太陽穴。

齊北崧悶哼倒地,失去了意識。

“讓你不服……”

程幾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撐著膝蓋喘息不已,他看看自己的手背,甩了甩。

手背的關節處全擦破了,胳膊上腿上都是青紫,還有一些血跡,絕大部分是他自己的。

有鼻血汩汩流出,原因大概是身體應激的反應,強行使用一個連一次架都沒打過的身體,就會是這種結果。

程幾撩起自己的破洞t恤,暗罵了一聲“衣不蔽體”,然後將鼻子下方的鮮血擦去。

他蹲下觀察齊北崧,心想:這人也挺有意思啊,寧願自己屢敗屢戰,也不肯張嘴喊人幫忙。

兩人打成這樣,門外的保鏢應該聽見了動靜,但沒有齊北崧的召喚,再給他們借十個膽也不敢進來。

齊北崧不會昏迷很久,程幾不能休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他得把齊北崧的手腳綁起來。

其次他要剝|光他的衣服拍luo照。

最後他要把齊北崧弄醒,獰笑威脅,說如果他報復自己或者沈子默的話,就把他的luo照發到網上去。

脫齊北崧褲|子的時候,程幾猶豫了片刻。

他這人還是比較純情的,以前沒做過這種下|流事,但眼下又沒有別的方法保平安。

“……”他對昏迷的齊北崧說,“齊金主,對不起。話說今天要不是我及時阻止,剛才的那小子就慘了,我真想不通他怎麼能跟你he呢?你會給他灌什麼迷魂湯?”

他三下五除二連外褲帶內褲把齊北崧剝個精|光,突然更納悶了。

齊北崧那一套啥啥物件的尺寸挺壯觀。

男人都對這方面比較敏感,還會互相比較,程幾也不例外。

“嘖!”他蹲下,表示不解,“姓齊的你本錢不錯啊,碰見喜歡的人,無論男女好好談一場戀愛不行麼,為什麼非要強人所難呢?”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程幾惋惜搖頭,正要拍照留證據,摸了一圈卻發現自己沒帶手機,mb上班難道是不帶手機的嗎?

沒有手機,那只好裝作有手機了。

程幾把齊北崧拍醒,對著他那雙充盈怒意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先戴高帽子,說:“齊金主,你很好,出乎我的意料,你比我想象的能扛多啦!”

又說:“你輸給我並不可恥,因為我練過。當然你可能也練過,但你練的是套路,我練的不是套路,練套路的人出手就死板,我們不練套路的人打起來比較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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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我現在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你完全可以把保鏢喊進來收拾我。但是你現在被五花大綁這個樣子,小兄弟還露在外面,萬一被人看見了,你下半輩子的名節就毀了,所以我雖然沒塞你的嘴,可你一定不會亂喊亂叫,是不是?”

程幾衝齊北崧笑,笑得忒甜。

齊北崧的確沒叫,他幾乎把後槽牙都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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