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退避大海

水驀心頭一緊﹐忖道﹕不會是被敵人追上了吧!

他用眼神向琴悠悠道了歉﹐然後飛快地撲向甲板﹐卻發現整個甲府的人都興奮地望向船側﹐不禁一愣﹐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船的左側海面上赫然出現了一艘巨型帆船的身影﹐距離大約也有五六百米﹐在月光下彷彿幽靈般飄在海上﹐船桅上碩大的旗幟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甲字。

啊!是甲府的船﹐是四少他們!實在太好了﹐太好了!

水驀也興奮得熱激盈眶﹐同伴們冷漠的目讓他的心裡百船不是滋味﹐甲卯到來﹐他就可以放下一切重擔﹐把事情交給甲卯處置善後事宜﹐憑他的能力和智慧一定可以解決問題。

「嗨!四少﹐五少﹐六少﹐我是科爾﹐我們是科爾啊!」科爾激動得熱激盈眶﹐拼命揮舞著雙臂。

其它人也都扯著嗓子大叫﹐在這寧靜的海面尤為突然﹐巨型帆船上的人都聽到了﹐立即朝小船駛了過來﹐並放下小型木船﹐載著人先行登上。

看到甲卯的面孔﹐人們興奮地幾乎都要哭出聲了﹐死裡逃生實在太艱難了﹐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感覺到生存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怪異的氣氛讓甲卯大吃一驚﹐隨即發現很多人的身上都帶有血漬﹐似乎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心頭一陣顫抖﹐猛地抓住眼含熱淚的科爾﹐問道﹕「出甚麼事了﹖」

「敗了﹐我們打了一場大敗仗﹐龍牙半島被敵人攻破了﹐我們敗得好慘啊!」科爾終於忍不住落下了英雄淚。

「只……只剩下這麼一點人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甲辰也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嗯!」

甲卯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面對著這些傷員也不想說甚麼﹐眼角忽然瞥見站在船艙口苦笑的水驀﹐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皺著眉問道﹕「水驀﹐你怎麼也在﹐你不是在長鯨群島嗎﹖」

「我……」水驀的心情太激動了﹐喉嚨又如刀割般疼痛﹐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的聲帶受傷了﹖」

流水宅弟子們此時都有了精神﹐看著水驀也都想起他在戰場指揮的場面﹐都露出了讚許的眼神。

「大概是喊得太多﹐嗓子啞了﹐戰場上他一直在喊。」

甲卯感激地拍了拍水驀的肩頭﹐憑著水驀的實力﹐能在站在戰場上已經是苛求了﹐現在居然連嗓子都喊啞了﹐可見當時的場面何等的慘烈。

「好了﹐有甚麼話先上大船再說吧!五弟﹐你先安排一批坐小船過去。」

「是!」

水驀轉身走到船艙﹐一分鐘後抱著琴悠悠回到了甲板上。

甲卯沒見過琴悠悠﹐見水驀抱著一個瘦削的美少女走上甲板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那個召喚水驀生靈的少女﹐知道是她﹐因此沒有多問。

「木頭﹐我們有救了﹖」琴悠悠傻傻地問道。

「是﹐我們有救了。」水驀點點頭﹐此刻的他感到身心都無比的疲倦﹐然而想到那十三名勇士﹐心頭就像刀割一般。

小木船來回走了四次才把所有人接上巨型帆船﹐單帆快船則用一條長纜船系在船尾。

踏上巨型帆船﹐傷員們的感覺就像到了天堂﹐當甲府弟子送來水和食物時候﹐眼淚又流了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到了甲板上﹐圍著幾十名劫後餘生的傷員問起了長鯨群島發生的事情﹐甲氏三兄弟也在其中﹐他們聽到敵人動用了超過一千五百﹐從海陸兩面夾擊營﹐無不驚呆了。

水驀沒有留下﹐抱著琴悠悠進入甲卯特別給他的艙室﹐嗓子疼痛﹐東西也無法下嚥﹐只喝了幾口水﹐又喂琴悠悠吃了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被開啟了﹐甲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望著坐在床邊發呆的水驀﹐微微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肩頭。

水驀從思緒中驚醒﹐回頭看到一張比女人更嬌媚的面孔﹐不禁露出了苦笑。

「你受苦了!」

話雖短﹐卻深深觸動了水驀的心緒﹐閉上眼睛長長地吐了口氣﹐似乎要把一切舊事都吐乾淨。

「做出那樣的決定真不容易﹐幸好你當機立場﹐否則這幾十人都會陷進去﹐而我們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也許會自投羅網﹐衝到龍牙半島去送死。」

甲卯望著這個年輕的身影﹐誰也無法想象這對肩膀上擔負了多少責任﹐剛才說事情的時候﹐科爾阜清等甲府弟子都流露出對水驀的憤怒與敵意。

「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水驀搖了搖頭﹐做出那樣的決定他也無法願諒自己﹐即使那是正確的選擇。

「你先休息﹐等你的嗓子好了我們再細談﹐不過有一點請你記住﹐之前你做的決策都是正確的﹐我舉雙手贊成﹐從現在開始﹐指責這些決策的人就是我的敵人﹐我替你收拾他們。」

水驀沉默了半晌﹐最後只吐出兩個字――「謝謝」

甲卯嫵媚地笑了笑﹐又朝床上的琴悠悠眨了眨眼睛﹐柔聲道﹕「小妹妹﹐好好休息﹐這裡絕對安全。」

「嗯!」琴悠悠還以天真無邪的微笑﹐逗得甲卯咯咯

「木頭﹐這個大哥哥好漂亮啊!比雜誌上的那些女明星都漂亮。」

水驀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安穩地睡了一夜﹐又吃了些藥﹐第二天水驀的嗓子就能說話了﹐甲卯迫不及待地把他叫到了船上最大的一間艙室。

踏入大門﹐水驀赫然發現屋內已經坐滿了人﹐科爾阜清等人都在座﹐四名流水宅的代表也都出席了會議﹐長方型的會議桌旁只留正兩張空椅﹐分卻留給他和甲卯。

「水驀﹐坐吧!」甲卯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後坐在他身側。

「大家都到了﹐會議開始﹐事情大家都清楚了﹐營地被襲﹐除了十五人小組外﹐成功逃離戰場的一共有七十八人﹐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都算入損失名單﹐一共是三十六位﹐這可是三大世家有史以來損失最大的戰役﹐用慘敗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經歷戰鬥的人都露出愧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只有水驀木然不動﹐坐著發呆。

甲卯瞥了一眼水驀﹐臉色忽然一沉﹐冷冷地道﹕「事情雖然過去了﹐但失敗的原因必須總結﹐希望大家都從中吸引教訓。第一﹐我認為這次戰敗流水宅的弟子負有重要的責任﹐水驀不止一次警告過你們﹐大敵當前﹐敵人隨時都會發動突襲﹐才平靜了三天﹐你們居然就鬆懈﹐還敢在營地裡公然賭博玩樂﹐至於龍牙半島多處巡視點無人巡視﹐敵人才能悄無聲息地攻至腹地﹐殺得大家措手不及。」

毫不客氣的指責讓在座的四名流水宅弟子都不下了臺﹐坐也不是站起不是﹐渾身都不自在﹐偏偏一言中的﹐找不出任何辯辭﹐只能用沉默來回應斥責。

「第二﹐流水宅的弟子沒有監察自己船隻的狀況﹐讓敵人對大船做了手腳﹐否則三天之前你們就已經出海了﹐敵人的攻勢再猛也只能撲空﹐這是一點想必沒有人會否認吧﹖」

矛盾又是指向流水宅的弟子﹐這些浴血奮戰拼死才得以逃生的人們都感到有些委屈﹐只是礙於甲卯的輩份和聲望不敢說話而已。

水驀微微頷首﹐如果這句話出自自己的嘴裡﹐這些人一定會毫不客氣地群起而攻之﹐在這個圖騰師為大的空間內﹐擁有強大的圖騰術才能張顯威望。

雞血石留在了長鯨群島﹐要想修練還是要回去一趟才行。

看著流水宅的弟子挨訓﹐科爾有些同情﹐畢竟是曾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忍不住說道﹕「也不能全怪他們﹐如果不把七少八少他們幾個派出去﹐我們也許不會敗﹐甚至還能取勝。」

矛盾突然又指向了水驀﹐提議主動出擊的是他﹐責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水驀除了苦笑實在不想多說甚麼﹐戰敗的怨氣太重了﹐戰敗者需要發洩的途徑﹐讓他們罵幾句也沒甚麼大不了﹐畢竟日後需要與他們並肩作戰。

甲卯看了他一眼﹐水驀大海般寬廣的胸襟和氣度讓他深感敬佩﹐同時也為他受到不公平的指責而憤怒﹐鐵青著臉冷冷地掃視在座的每一個人﹐銳利的目光彷彿利劍般﹐看得人們心裡發悚。

「我知道你們在抱怨甚麼﹐水驀不願和你們這些無知的傢伙計較﹐那是他脾氣好﹐為大局著想﹐你們居然得寸進尺不知收斂﹐要我說你們才是無情無義混蛋!」

甲卯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發出猛虎般地咆哮。

甲府弟子們都驚呆了﹐自打進入甲府後﹐甲卯都是一副嬌柔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這副神情﹐臉色鐵青﹐眉尖緊皺﹐眼含煞氣﹐可見是真的生氣了﹐都有些惶惶不安。

「這次是真正意義的戰鬥﹐以血和性命的戰鬥﹐我不是參與者﹐沒有資格對當時的戰鬥做出評價﹐但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水驀是個優秀的領袖﹐那種情況換成了我﹐我也會提議主動進攻﹐派十五人小組出擊沒有錯﹐事先水驀早就提醒過了﹐這個小組不能離營地太遠﹐一但發生事情也好及時回援﹐但是那十五人小組沒有及時回援﹐錯的是他們﹐而不是提議者﹐這一點我希望你們都記清楚﹐不要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當眾指著兩個弟弟以及流水宅當代少主的過失﹐甲卯的氣魄深深地印刻在每個人的心中﹐嬌柔的容靨背後有一顆鋼鐵般的心﹐讓人們素然起敬。

「四哥說的對﹐我支援!」沉默的甲辰也用簡短的語語發表了立場﹐眾人都知道他不開口則已﹐一但開口﹐所說的話必然經深思熟慮。

「我也支援!」甲巳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眼睛卻一直在盯著手上的詩集﹐這位擁有詩人般氣質的男子總是那麼優雅﹐一副謙謙君子的形像。

水驀感激地看著甲氏三兄弟﹐依然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根本用不著說一個字。

甲卯顯得意猶未盡﹐手按著水驀的肩頭正色道﹕「就拿碼頭上的情況來說﹐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下令撤出碼頭﹐擺脫了陸上的圍攻﹐剩下的七十八人根本無法逃生﹐而我們這船人也將會落入敵人的陷井﹐等待大家的也許會是全軍覆滅﹐後果不堪設想。」

科爾張嘴想說﹐卻被甲卯狠狠地瞪了一眼﹐話又咽了回去。

「沒錯﹐當時的決定對那些留在戰場的同伴很殘酷﹐但要說對不起的不只是做決策的水驀﹐還有沒有做好巡視工作﹐也沒有看管好船隻迫使出海日期押後的的流水宅弟子﹐還有那十五個沒有回援的高手﹐更有把他們帶到秘境大陸的我們。」

「不是我不給你們留面子﹐你們這些人做的太過份了﹐水驀是需要負責﹐但沒有對不起在座的你們﹐沒有他的決定﹐你們不可能坐在這裡﹐所以你們沒有資格沒有權力白眼相加冷嘲熱諷﹐即使要罵也不輪不著你們。水驀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是甲府八少的共同的決定﹐責任也由大家共同承擔。我現在鄭重聲明﹐誰敢再給他臉色看﹐誰罵他一句﹐直接給我船上滾下去﹐聽到沒有﹖」

激昂的聲音顫動著時空﹐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水驀徹底明白甲卯為甚麼一定要把自己拉來﹐商議事情不過是託辭﹐真正的目的要是為自己平反﹐這番良苦用心讓他既是感激又欽佩﹐大敗之後﹐第一件要事不是反擊和復仇﹐而且平復眾人不安的心情以及混亂的思緒﹐做為一個首領﹐甲卯表現得實在太優秀了。

望著一張張帶有愧色的面孔﹐甲卯突然放緩的聲音﹐淡淡地道﹕「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多說無益﹐大家記住教訓就好﹐現在要說的是下一步的決定﹐這次流水宅的物資都失陷在龍牙半島﹐好在我們的物資大都在船上﹐還能支撐一段時間﹐這方面暫時不用擔心。」

阜清激動地站了起來﹐哀求道﹕「四少﹐想辦法反擊吧!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吞不下去。」

「那是當然﹐甲府之人恩仇必報﹐這筆血仇當然要百倍奉還﹐但是我們不能被仇恨摭住了雙眼﹐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不該做的一件也不能做﹐就算我們一百多名高手﹐現在也不是反攻的時機。」

「是!」阜清失望地坐回原位。

甲卯看了看兩個弟弟﹐又把目光移到水驀臉上﹐問道﹕「水驀﹐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做甚麼﹖」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水驀的臉上﹐此刻沒有人再敢冷眼相加﹐反而露出歉疚之色﹐尤其是科爾阜清幾個﹐是他們領頭針對水驀﹐被甲卯一番話罵得狗血噴頭﹐心中的鬱結也隨之開啟了。

水驀還是淡淡的﹐即使有甲府三兄弟撐腰﹐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機﹐平靜地道﹕「我還沒想好。」

甲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大海是最好的黑幕﹐他們現在找不到我們﹐我們卻能找到他們﹐這是我們的優勢。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儘快與十五人小組取得聯系﹐他們的實力不容置疑﹐食物和水都有辦法弄到手﹐所以我不擔心他們的安全﹐只是擔心他們發現龍牙半島的事情後會做出不明智的選擇。」

「不如再派一個小組上岸﹐想辦法找到七少八少他們﹐先取得聯絡。」

「可以考慮﹐不過近海都在敵人的監視之中﹐這個小組不能龍牙半島附近登陸……」

氣氛漸漸活絡﹐在座的人或多或少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只有水驀一言不發地坐著﹐低頭望著木桌上的紋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甚麼﹐沉默地有些可怕。

「水驀!」

一聲呼喚把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抬起頭看了看﹐忽然發現房間內只剩下自己和甲卯﹐不禁愣住了。

「都走了﹖」

「已經過了中午了﹐都去吃飯了﹐想甚麼想得入神﹖」

「沒甚麼﹐想想過去﹐想想現在﹐也想想將來。」

甲卯拍拍他的肩頭﹐含笑寬慰道﹕「水驀﹐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了顧忌﹐不願在他們面前過於張揚﹐這裡只剩我們兩個﹐說說你的想法﹐決定由我來下﹐他們不敢說甚麼。」

水驀苦笑道﹕「我倒是不是擔心被人說甚麼﹐只是原本的計劃暫時行不通﹐新的計劃還沒有想好﹐所以沒甚麼可說。」

「原本有甚麼計劃﹖說來我聽聽。」

「說出來你可別害怕哦!」水驀忽然露出狡黠地笑容﹐臉上都恢復了以前的神韻。

「害怕﹖你不會叫我加入他們吧﹖」

水驀哈哈一笑﹐神秘兮兮地看了看門口﹐壓低聲音說道﹕「我打算攻打長鯨群島!」

甲卯大驚失色﹐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怔怔地凝望水驀﹐表情漸漸從愕然變成了興奮﹐擊掌讚道﹕「妙啊!妙極了!你真是天才!」

他雖然設想過無數個計劃﹐但這一步卻是從未想過﹐乍聽起來大膽而又荒唐﹐甚至有些可笑﹐長鯨群島是政府的屬地﹐監管局的基地﹐攻擊它就等於攻擊政府﹐也就等於叛亂﹐那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然而細想之下﹐漸漸發現這又是極妙的一步棋﹐而這步棋也只能由水驀去走。

「無論琴伯是生是死﹐他都必然失去對長鯨群島的控制﹐讓這麼一個重要的據點落在那股勢力的手中﹐對我們極為不利。安古列夫死了﹐琴伯生死未定﹐海亞德失蹤﹐我這個秘境大陸特派專員自然就是長鯨群島的最高行政長官﹐接管長鯨群島名正言順﹐而且我相信總統府的那些政客也會樂於見到長鯨群島納入我的控制﹐這樣一來對於還在秘境大陸行動黑鷹組也有好處﹐可以保證他們有足夠的後勤支援。更重要的是﹐那裡是外界與秘境大陸之間最重要的跳板﹐物資可以源源不斷地從外面運到長鯨群島﹐從此我們就不必再擔心物資問題。」

有一點水驀沒有明言﹐六煞其中的兩個分別控制者航運業和船員公會﹐憑藉他們的力量﹐補給船隊可以自由地來往長鯨群島與各個港口﹐從而可以擺脫外界的制約﹐甚至是總統府的制約﹐建立一個獨立於現政府外的權力體系﹐從此長鯨群島將不受到任何干擾。

甲卯得津津有味﹐這番分析正中下懷﹐有了長鯨群島這個後方基地﹐甲府和流水宅弟子來往秘境大陸和外界將更加方便﹐許多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不必再有後顧之憂。

「這個計劃太好了﹐一但找到七弟八弟他們﹐我們立即行動﹐有你在﹐任何行動都算合法﹐那些士兵戰鬥力有限﹐憑著我們這些高手﹐一天就能控制長鯨群島。」

「那是後話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快找到十五人小組﹐那十五人幾乎於我們一半的力量。」

甲卯低著頭細細琢磨著整個秘境大陸局勢﹐隱形勢力向兩大世家公然開戰了﹐兩者之間再也無法和平共處。

「戰爭!這不是普通的戰鬥﹐而是真正的戰爭。」

「是啊!是一場戰爭﹐在現代文明社會上演了一場圖騰師的戰爭﹐就像是夢幻一樣。」

「這一次他們動用超過一千五百人﹐其中還有七八百人獨角獸騎兵﹐你覺得這是不是敵人真正的實力了﹖」

水驀想了想﹐搖頭道﹕「只能算是部份實力的展露﹐如果加上綠色之光以及四個海盜基地﹐可以動用的人力至乎有幾萬人﹐雖然他們未必都是圖騰師﹐但如果他們拿起弓箭之類的武器協同作戰﹐也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

想到萬箭齊發的場面﹐甲卯也不禁露出苦笑。

「也許……他們還有所顧忌﹐也許他們沒有辦法動用所有的力量!」

水驀想到了琴伯﹐像他這樣的高層人物都懷有離心﹐這個隱形勢力的內部並非鐵板一塊﹐中央似乎也存在爭鬥與傾軋﹐甚至是明顯的派系之爭﹐畢竟中高層都是單線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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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

「我查到一些關於隱形勢力內部的線索﹐他們的組織架構有點古怪﹐上層都是單線指揮﹐大概只有頂層核心人物才能通曉全盤﹐因此線與線之間也許會有些我們意想不到的爭鬥與裂痕。可惜沒能把馬卡略帶上船﹐應該已經被他們救走了﹐不然可以問出更多馝秘密。」

「琴伯就沒有留下一些線索給你﹖」

水驀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像琴伯這麼聰明的人﹐明知即使他死了﹐同僚也不會放過他的女兒﹐一定會留下手﹐然而女兒的行李中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線索藏在長鯨群島﹖可那些人一定會搜島﹐普通的東西肯定保不住﹐也許是一些只有我和他才明白的線索﹐那又會是甚麼呢﹖

當天晚上﹐一支由甲巳帶領的小分隊悄悄地上岸﹐前往龍牙半島南部尋找十五人小組﹐甲卯帶著甲府主力留在海上﹐為了保仗與小分隊的聯絡﹐又不至於被人發現行蹤﹐甲板上燈火全熄﹐靜靜地飄在深水區域﹐離岸大約也就兩公裡。

經歷了一場大敗﹐兩大勢家的弟子都意識到自己的實力不足﹐不用別人催促﹐一個個都忙著修練。

甲卯提著小燈在船上巡視了一圈﹐最後來到水驀和琴悠悠的房間﹐發現水驀站在門外﹐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不進去﹖」

水驀笑了笑道﹕「悠悠在梳洗﹐不方便﹐甲板上的人太多﹐又都在修練﹐也不太方便﹐在這裡站一會兒沒事。」

「走﹐到我房間﹐這一整天都忙著安置﹐也沒問你的修練情況﹐剛才聽科爾說你已經進入了空圖騰的大門﹐我立即就趕來了。」甲卯邊說邊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艙室不大﹐放著兩張雙層床﹐比水驀和琴悠悠住的更簡單﹐水驀看著一陣感動。

「坐下﹐快說說空圖騰到底是甚麼﹐以前的那些空圖騰師吝嗇﹐居然沒有一個留下記錄﹐害得我找了好多年都一無所獲。」

水驀知道他醉心圖騰學術﹐毫不隱瞞地道出了修練經過。

「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多數人的想法並不代表真理﹐圖騰並不代表力量﹐它只是引發力量的一種方式﹐而力量也未必要以某種形態出現﹐只要發生效用就好。」

甲卯興奮地在屋內走來走去﹐幾十年的難關居然這麼簡單就被破解了﹐乍聽起來誰也不會相信﹐可現實就是這麼簡單﹐因為沒有人成功﹐所以後人就覺得難度很多﹐喜歡往高深的方向思考﹐離正確的道理越來越遠﹐當然不可能成功。

一直坐在床上的甲辰也抬起頭朝水驀笑了笑﹐為他的成功而感到高興。

「可惜石頭還在長鯨群島﹐否則我也可以修練。」

「誰說修練就一定要圖騰在身邊﹐圖騰不過是用來記載圖騰技﹐留下為後人開啟圖騰之門的力量﹐一但你攝於了其中的真理﹐不用把圖騰帶在身邊也能修練﹐上甲板看看就明白了﹐許多人都沒有攜帶圖騰在身上。」

「哦!我不知道。」

「不瞭解圖騰的人都會產生誤會﹐以為圖騰是吸收力量的媒介﹐也許它的確有這種功能﹐但它並不是力量的唯一來源﹐就拿你的空圖騰來說﹐難道每次打架你都要帶著那塊又笨又重的石頭嗎﹖顯然不是!你經歷過實戰﹐也應該明白這一點。」

水驀笑道﹕「原來如此﹐早知道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既然你的修練要捱打﹐我陪你一起修練如何﹖」甲卯露出嫵媚的笑容。

「這個……會不會太危險了﹖何況你的大地圖騰可是範圍攻擊力量﹐船上只怕不方便吧﹖」

「笑話﹐難道大地圖騰到了海里就不能施展﹖那現在的我不成了廢物﹖走吧!我們上甲板去練練。」甲卯含笑拖著他登上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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