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屍龜毒
“那我們要回去嗎？”洛青顏問道。
打架捉鬼她比較有興趣，可是破案,洛青顏只有三分熱度。不過龐玉雪想要玩，她陪她玩好了。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認輸了！”龐玉雪道，“要不然回去肯定白白被罵一頓。反正都要捱罵,總要做件令大人們吃驚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再去縣衙，讓縣令大人開棺驗屍。”龐玉雪道，“張有道既然死因可疑，那麼屍體上肯定會有痕跡。”
“可是張致仁說之前已經驗過一次了。”洛青顏道。
“那再驗一次吧！”龐玉雪道，“我看著他們驗，還有顏顏看看屍體上有沒有怨氣。張有道若是被人害死或許會有怨氣存在。”
“那好吧！”
兩人牽著手剛要走,突然被人攔在了巷子裡。
“小姐，跟我回去！”
龐玉雪一頓,可憐兮兮地看向林西道：“林西叔叔！”
“小姐,你們這樣子偷偷跑出來,太師真的很擔心,知不知道？”林西無奈道。
“我有留信說去哪裡呀！”龐玉雪小聲辯解道。
“算這樣，小姐也不該到處亂跑啊！”林西無奈道,“太師回擔心的！”
“好了麼,我知道錯了！”龐玉雪揪著林西的衣襟道，“那反正我們都跑出來了，等我們辦完事情再回去好不好？”
“小姐，辦案是開封府的事情，更是祥符縣縣令的分內事。小姐不該隨意參合其中！”
“哎呀，我不管，我們是要自己來查。”龐玉雪耍賴道，“反正，我不要現在回去。”
林西從來都是奈何不得龐玉雪的，最後還是被龐玉雪磨著陪他們一同去了祥符縣衙，正好遇到追他們來的趙龍趙虎。
龐玉雪和洛青顏不肯回去，張龍趙虎也奈何不得。最後是張龍回開封府報信，趙虎與林西陪著龐玉雪和洛青顏留了下來。
龐玉雪要王大人再次開棺驗屍，王大人一開始還不願意。不過龐玉雪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壓人，王大人頂不住只能再次開館驗屍。
“驗屍這種事情由仵作來好了，兩位小姐還是回去免得嚇到了。”王大人見衙役已經在挖墳，龐玉雪和洛青顏還站在左右，無奈道。
這兩個小祖宗要是嚇病了，他這日子可難過了。
可是開棺驗屍是龐玉雪的主意，兩人這會兒怎麼會退卻。棺木抬出來，因為死了三四天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看著有點嚇人。
“王縣令不用擔心，我們只是看一看有不動手！”龐玉雪擺擺手道。
洛青顏自幼混跡江湖，是見過血的，自然不會怕一具屍體。而龐玉雪不知為何，也沒有絲毫畏懼，倒像是見慣了一般。
王縣令：……還想自己動手驗屍？
“阿雪，果然有怨氣，看來張有道並非自然死亡。”洛青顏繞著屍體走了一圈，“不過魂魄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已經去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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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所有死冤死的人，魂魄都能夠逗留人間。一般鬼差都會及時將鬼引走，以免引發陰陽混亂。
龐玉雪點了點頭，衙役將屍體從棺材中抬出來，放在一旁的草蓆上，仵作按照程式開始檢查。世人信奉六道輪迴，對於全屍下葬非常在意。
所以除非確定死因可疑，家屬同意，仵作不會輕易開膛剖肚。仵作只是按程序檢查有沒有外傷，有沒有中毒。
“無外傷，沒有中毒，死者沒有可疑。”仵作仔細檢查了一遍，還是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等一下！”龐玉雪道揚聲道，親自走到了屍體前，細細看了一下屍體的臉，“他的眉心一點紅是什麼？”
“許是胎記吧！”仵作不確定道。
“是嗎？”龐玉雪哼道，“你且仔細檢查一遍！”
仵作無奈，只得細細檢查了那點紅。那點紅並非染上去的，擦不掉。
洛青顏在旁便提醒了一句王縣令，王縣令急忙讓衙役去尋了張有道的鄰居過來。問過了他的鄰居，都說張有道眉心並無紅色胎記死前一天見到他也沒發現他眉心有什麼紅點。
“會不會是死者死前磕碰到什麼的傷痕？“王縣令不確定道。
“稟大人，小的檢查過這一點紅並非胎記也不是磕碰的痕跡。至於這一點紅到底如何形成，小人卻沒有頭緒。”仵作連忙道。
龐玉雪令仵作從死者眉心提取了部分組織，才讓人重新盛殮收屍體。那劉氏聞聽官府再次開館，跑過來又哭又鬧。
“哎呦~當家的，你死了都不清靜，怎麼還讓人翻來覆去的，真是作孽呀！”劉氏跪在王縣令面前又哭又鬧，“奴家好生命苦啊！大人——”
“王大人，劉氏要公道，帶她回衙門，好好給她一個公道便是了！”龐玉雪揚聲道。
劉氏的哭訴頓時卡在了喉嚨中：啥？
“王縣令，把這悍婦帶回縣衙吧！”
“可是——”王縣令遲疑道。
“你放心便是，難道本小姐還會讓你一個小小七品縣令背黑鍋？”龐玉雪道。
“是！”王縣令苦笑道。
此事並沒有證據證明劉氏謀殺親夫，王縣令難免心虛。可是他又畏懼龐太師的身份，只得苦著臉將劉氏收押。
“阿雪，這樣子不太好吧？”洛青顏不確定道。
“官府本有權羈押任何殺人嫌疑人不是嗎？”龐玉雪道。
“可是我們還沒有證據呀！”
龐玉雪低聲道：“我研究醫術的時候，同時也看過幾本研究□□的偏門書籍。有一本書上曾經記載過一種叫屍龜的昆蟲，這種蟲子長在有腐屍的地方，故而一般生活在有墳墓的地方。據書上記載，屍龜蟲吞噬屍腐之氣生長，乃是陰毒之物。故而，屍龜曬乾碾磨成粉是一道殺人無形的□□。中此毒者除了眉心一點紅能夠驗出毒素，只會讓人以為死者是心絞痛而死。”
“阿雪的意思是張有道是被屍龜毒毒死的？”
“十有*，不過還要確認一二。”
回到縣衙，龐玉雪讓仵作準備了工具，按照書中所載果然驗證了張有道死於屍龜毒。
“既然張有道是被毒死的，死之時家中唯有他的妻子劉氏，那麼兇手應該是劉氏了！”王縣令驚喜道，“好在劉氏已經收監。”
“劉氏刁鑽，只怕不會輕易伏罪。”洛青顏道，“再說了她一個極少出門的婦人，怎麼可能弄到只在墳地出現的屍龜呢？”
“且那屍龜只有夜晚才會從墳中爬出來，無論是劉氏還是可能是女幹夫的陳大戶都不可能親自去找屍龜。”龐玉雪道，“另外屍龜毒非常偏門，劉氏大字不識，不可能知道這東西。而陳大戶雖然識字，卻讀書不多。我猜這屍龜毒也定然不是他自己能夠想到的。”
“阿雪的意思是能夠知道屍龜毒的人要麼是博覽群書且喜歡偏門書籍的人要麼是醫者是嗎？”洛青顏道。
醫毒不分家，龐玉雪能夠知道屍龜毒，也是因為研究醫術之餘，看了關於一些毒物的記載。不過她看這些可不是為了用來害人，而是為了研究解毒之法。
“王縣令，你可去查一查陳大戶府上或者認識的人裡面有沒有博覽群書尤其是喜歡看一些偏門東西的人。”龐玉雪提醒道，“還有盯著陳大戶，別讓他走脫了。”
王縣令點頭，立即令捕頭去查。
捕頭很快將陳大戶府上的教書先生費士奇帶了回來，王縣令一番審問，那費士奇果然招供，自己曾經與陳大戶提到過屍龜毒。
不過費士奇對於陳大戶使用屍龜毒一事毫無所知。原來這費士奇雖然是個教書先生，閒暇時卻喜歡研究醫術，熟知醫理，故而曉得屍龜毒。
陳大戶是費士奇的東家，費士奇住在陳府閒暇時便少不得和陳大戶聊天。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費士奇時常會與陳大戶說些獵奇的東西，其中包括屍龜。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費士奇不過是顯擺自己的見識，沒想到陳大戶卻記載了心中，還想到用此物來害人。
王縣令又令人傳陳應傑陳大戶到堂，相較於劉氏，這陳應傑倒是要沒用過了。王縣令只一說用刑，陳大戶什麼都招認了。
原來陳應傑與劉氏戀女幹情熱，怕被張有道知道，難以長相廝守。兩人便動了心思弄死張有道，陳應傑好娶劉氏過門。
因著案子又被投到了開封府，王縣令親自壓著陳應傑等人帶著仵作屍檢證據前去開封府。公孫策果然也查到了線索，扮作遊醫，從尤氏婆媳處得之尤狗兒為陳大戶做工。
陳大戶許諾六畝田地和兩個元寶讓尤狗兒幫他尋找屍龜害張有道。公孫策心知尤狗兒貪圖錢財助陳大戶害人，只怕難免死罪，只是卻苦了無辜的尤氏婆媳，便設計讓尤氏婆媳得到了陳大戶許諾的六畝地也好將來有所依託。
包拯心知肚明，卻也成全了此事。責成陳家按約交給尤氏婆媳六畝地，依律處置了陳大戶、尤狗兒和劉氏。有憐憫張致仁為族弟伸冤，卻受了二十大棍，責令祥符縣發給張致仁五兩銀子作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