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離家出走
對於龐玉雪夜不歸宿，獨自一人（洛青顏：我呢？太師你看我啊？我不會明教和唐門的隱身術！）出城,還住進黑道觀這件事，龐太師尤為憤怒。
尤其是漆樹過敏之後,龐玉雪也沒有好好回家，被龐太師和龐玉秀從頭懟到尾。以至於本來還生氣二姐溜出去玩卻不帶他這種怨念中的龐昱都忍不住為龐玉雪點個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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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二姐！”龐玉雪正被龐太師關在書房抄書,聽到了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
龐玉雪瞄了一眼身旁目不斜視的侍女，探身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細縫。
一個盤子從細縫中送了進來，龐昱露出半張臉道：“我從廚房拿了點心，吃不吃？”
“當然吃！”龐玉雪接過盤子，推開了窗戶，讓龐昱跳窗進來。
龐太師在門口派了兩個門神守著。不過,龐太師禁止龐玉雪出去，卻沒有禁止龐玉秀和龐昱來陪她。只是龐昱覺得門口那兩尊太嚇人,自欺欺人覺得爬窗比較好罷了！
龐玉雪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別杵在這了！我和昱兒有話說,你們去外面守著。”
“小姐不要忘了,太師要您一個月內把四書五經抄三次！”侍女說完,倒是迅速走了出去。
龐太師本來是要龐玉雪抄女四書的，不過每次讓她讀女四書,龐玉雪都能找出千百條理由來駁斥女四書。偏偏說到最後,龐太師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作為一個士大夫，正統儒門弟子，龐太師的認知中女人自然該是三從四德的。可是，三從四德用在自己的女兒身上，龐太師隱隱覺得不得勁了。
於是對於龐玉雪的懲罰變成了抄女四書變成了抄四書五經了。
真是慘無人道啊！
一個月內把四書五經抄三遍，抄不完，不準離開書房。龐玉雪覺得她能夠抄一年。本來她申請換成抄醫術的，比如《傷寒論》、《千金方》畢竟興趣是最大的動力，可是龐太師堅決否定了。
“姐姐也不要太難過了！”龐昱安慰道，“我覺得你過年前還是能夠抄完出來玩的。”
龐玉雪：一點沒有被安慰到。
“對了，爹爹不在家嗎？”龐玉雪問道。
“爹爹去宮裡了！”龐昱想了想道，“嗯~今天皇帝賜了包拯御札三道，奉旨欽差，前往陳州查賑。”
“爹爹去宮裡了？”
“對呀！”龐昱咬著點心道。
“爹爹肯定是為了程遠去宮裡了。那頭豬犯得著爹爹為他費心思嗎？”
“誰讓他是大姑的兒子呢？”龐昱道。
龐昱自小和兩個姐姐親近，受了龐玉雪的影響，對於龐大姑並不是很喜歡。至於程遠，作為他們的表哥卻比他們大了二十多歲，根本玩不到一起。
程遠這人素來不算聰明，只知道奉承龐太師。雖然時常來太師府，卻也不知道對龐昱親近一二。在程遠眼裡龐昱不過是個小奶娃子，程遠自然不屑討好。只仗著是龐太師的親外甥，以為可以一輩子得到太師府庇護。
“既然包拯做了奉旨欽差，顏顏肯定也要去陳州。開封府到陳州一來一往總要兩三個月的。”
“二姐，你想做什麼？”龐昱懷疑道。
“想不想出去玩？”
龐昱猛地站起身，略有些小激動：“二姐的意思是——”
“咱們跑去陳州玩怎麼樣？”龐玉雪誘惑道。
“爹爹知道了，我們慘了！”龐昱猶豫道。
“怕什麼？從陳州回來肯定要兩三個月吧，到時候爹爹消氣了。”
“二姐帶我去嗎？”龐昱懷疑道。
“嗯嗯嗯~”龐玉雪點了點頭，“肯定帶你去！”
“可是爹爹讓人守在門外呢！”龐昱有些擔心，“我們怎麼出去？”
龐玉雪在龐昱耳邊耳語了幾句，便讓龐昱出去，自己乖乖抄書了。
“小姐今天有沒有想跑出去？”龐太師剛回府，穿了龐玉雪身邊的侍女問話。
“午後，少爺到書房和小姐說了一刻鍾的話，小姐下午都有認真抄寫。”
“知道了，下去吧！”龐太師點點頭道。
因為記掛著官家派包拯去陳州查賑的事情，龐太師有些心不在焉，倒是沒有心思去想龐玉雪怎麼會乖乖聽話抄書的問題。
聖旨一下，龐太師意識到了程遠賑災的差事出了差錯。心中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卻有些擔心。說到底程遠也是嫡親的外甥，而包拯素來是鐵面無私。
只是如今聖旨初下，龐太師也做不了什麼。要是求情等於間接承認程遠的差事沒有辦好，可要是什麼也不做，又怕程遠一條小命要丟在陳州了。
龐昱只知道皇帝賜下御札三道，卻不知道公孫策給包拯出了一個主意，偷換概念，弄出了龍虎狗三鍘刀。龍頭鍘鍘違法的皇親國戚；虎頭鍘鍘犯官；狗頭鍘鍘奸惡刁民。偏偏皇帝不僅許了，還頗為讚許。
龐太師想了一夜，最後決議讓人去陳州給程遠傳個信，多少讓程遠有些準備。他現在只期望程遠只是賑災工作做得不夠好，而不是做了什麼糊塗事。
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陳州，想到今日是休沐日，便吩咐道：“讓大小姐、二小姐還有少爺一起過來用早膳。”
龐玉秀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作息極為標準，從來不會懶床。龐玉秀和龐昱每天早上起來練武，也不會睡太遲。
因為龐玉雪時常遇到一些麻煩事，龐太師並沒有阻止龐玉雪習武，不過不許她輕易在外面展示。至於龐昱本是男孩子，學了也沒甚關係。
龐太師一直以為龐玉雪的武功是洛風教的，並沒有太在意。龐昱只是龐玉雪教導了幾招功夫，不過龐太師有意讓兒子走仕途，武功不過是強生健體，並不重視。
“爹，爹爹早安！”過了一會兒，龐玉秀帶著侍女先過來了。
龐太師點了點頭，讓大女兒在自己下首坐下。
等了一會兒，龐玉雪和龐昱卻沒有來，倒是去叫兩人的下人匆匆跑了回來。
“老爺不好了，二小姐和公子都不在房裡。”
“是不是去花園了？”
“奴婢到處找過了都沒有看到二小姐和公子。”侍女拿出一封信呈送道龐太師面前，“這是在二小姐房間裡發現的。”
龐太師拆了信，迅速瀏覽了一遍，氣得直錘桌子。
“豈有此理！簡直是無法無天！”
“爹爹，妹妹做了什麼？”
“臭丫頭帶著你弟弟跑去陳州了！說什麼程遠惹了大麻煩，看看能不能幫忙。”
“爹爹也不要生氣了，阿雪和昱兒也是為了程遠表哥。”龐玉秀連忙勸道。
“當老夫什麼都不知道嗎？”龐太師怒聲道，“他們與程遠才沒有那麼好呢！？不過是為了跑出去玩！”
“爹爹，不管怎麼說，現在先讓人把妹妹和弟弟找回來吧！”龐玉秀道。
龐太師發了一頓火，又立即將林西叫了過來，讓他帶兩個人去往陳州的路上找龐玉雪和龐昱，又讓人傳信給包拯，讓他路上若是遇到兩人照應一二。
龐玉雪精明的很，她知道要是路上去找洛青顏肯定要被包拯送回去。所以她一開始沒有打算去路上等包拯，而是直奔陳州。
兩人騎了馬，走的極快，很快到了陳州境內。一進入陳州境內，難民四處可見，可以說是飢殍遍野，彷彿人間地獄。
母親因為沒有奶水，咬破自己的手，以血喂孩子。為了一個饅頭，他們能夠打的頭破血流。再往前走，龐昱甚至還看到一些人抓著土吃。
“姐姐，朝廷不是派欽差賑災嗎？為什麼這些人連泥也吃啊？”
“賑災的欽差是程遠，如今這樣子，自然是欽差沒有做該做的事情了。”龐玉雪道。
“那姐姐，他們吃觀音土不會有事嗎？”龐昱有些擔憂道。
“你說呢？食用觀音土過量會造成胃下垂、腹脹和浮腫。饑荒年代因吃觀音土腹脹如鼓，無法排便，活活憋死之人不計其數。”龐玉雪道。
“不過，人餓起來，什麼都會吃的，甚至是人肉。”龐玉雪道，“告訴你啊，你可千萬不許下馬知道嗎？這個時候也不能太好心，如果你現在下馬，他們不僅會吃掉我們的馬，甚至可能吃掉我們。小孩子的肉嫩嫩的，最好吃了！”
“二姐又嚇我！要是怕被人吃掉，二姐還敢帶我來！”龐昱斜睨了她一眼道。
爹爹都說他這個姐姐長了七巧玲瓏心，天生善於謀略。別看龐玉雪年紀小，可是帶著龐昱兩個人，這一路上遇到什麼宵小也輕易奈何不得姐弟兩人。
“哈哈哈~我在馬和衣服上下了毒，誰要是敢亂碰，自己要先丟了小命。”龐玉雪得意道。
“知道會這樣了！”龐昱翻了個白眼，“可是二姐，你隨便下毒，不怕毒死我啊？要是我誤食了怎麼辦？”
“放心了，我不是和你一起嗎？怎麼可能讓你中毒而死？”(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