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品行端正潔身自好的omega,蘭瑜對這類人總是避之不及。就算拍戲什麼的必須相處,也是能少接觸就盡量少接觸。

這個人發展很全面,把他所有的雷都趟了。

蘭瑜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半步,離那陸染空遠了點。

陸染空還不知道這瞬息間,自己身上又多貼了兩張標籤,他一邊脫擊劍服一邊問那士兵,“是什麼種類的星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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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士兵回道。

“數量呢?”

“也不清楚。”

蘭瑜將護具脫下來掛好,剛剛走出門,就聽到陸染空在身後問:“平常星際獸不都是由巡邏兵處理嗎?這次為什麼還要去兩個機甲營?”

那士兵又回:“陸上校,我只是接到傳令,其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陸染空說:“行了,去吧。”

“遵命。”

蘭瑜剛剛下樓,就被迎上來的孔飛接上了車,十分鐘不到,停在了附近的軍用機場。

停機坪已經停了兩艘大型運輸機,蘭瑜跟著孔飛上了其中一架,進了軍官艙。

“k上校,二營和三營的機甲兵已經全部進入機艙,等候出發。”孔飛彙報道。

蘭瑜坐下,將軍帽摘下來放在桌上,說:“那就現在出發吧。”

“那我就去通知飛行師了。”

孔飛退出去關門,片刻後,機身開始滑翔,升空。

蘭瑜看著窗外,心裡有些忐忑。

星際獸,就是k殺過幾百只的那種星際獸嗎?他一個人就能搞定幾百只,想來應該沒什麼危險。

應該就和貓咪差不多大,不是太難搞。希望不要長得也像貓咪,萬一要殺掉的話,怎麼下得了手?

不過到時候見機行事,只驅趕不傷害它們,將兇殘暴戾的模樣展現出來就行。

艙門突然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蘭瑜正癱在座椅上,倏地彈起來看向門口。

待看清進來的人後,他驚訝地問:“你怎麼進來了?”

陸染空停下關艙門的動作,抬頭看了眼門牌,說:“這寫的是軍官休息艙,我覺得我還是可以進來。”

原來這是共用的,蘭瑜還以為是自己單獨的休息室。

陸染空說完,沒有再看他,走到另一邊的小桌前坐下。

蘭瑜也側過了臉,不再做聲。

運輸機爬升至高空,在雲層上飛行。蘭瑜索然無味地靠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一陣輕輕的嗡鳴,是旁邊發出來的聲音。

他將眼皮睜開一條縫,去偷瞥陸染空在幹什麼。

只見他拿著個類似螺絲刀一樣的工具,前端是飛轉的小齒輪,正在打磨左手上的一樣金屬物品。

細細一瞧,好像是把小弩。

蘭瑜不感興趣地又閉上了眼。

這些alpha閒得沒事就愛搞這些小玩意兒,都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樂趣?不過自己喜歡織毛衣做十字繡,他們可能也不懂吧。

運輸機在雲層上空穩穩飛行著,蘭瑜在那讓人疲倦的嗡嗡聲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好像回到了家,正在別墅的大游泳池裡游泳,身邊是湛藍的池水,臺沿上有助理端來的水果。

他捏起一片西瓜,放在嘴裡慢慢嚼,汁水清甜可口……突然,人開始下沉,雙腳踩不到底,池水也漫過口鼻……

他猛地睜開眼,驚慌地四處看,大口大口喘氣。

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另一個世界的運輸機裡,而運輸機此時遇到氣流,正在微微顛簸。

接著,就對上了前方一雙含著譏誚的淺褐色眼眸。

“馬上落地了,k上校,你是午飯沒吃飽?一直在吧唧嘴,吵死人了。”陸染空隔著桌子坐在他對面問。

蘭瑜用手肘撐起身體坐直,呆滯了一會兒後,才帶著鼻音說:“我夢見殺了很多星際獸,然後吃了它們的肉。”

說完,對著陸染空齜了齜牙。

他的表情很兇狠,只是眼尾帶著剛睡醒的紅,嘴角也有可疑的水痕。

陸染空盯了他一會兒,站起身開啟艙壁上的一個暗櫃,對著敞開的櫃門開始解軍裝紐扣。

“你幹什麼?”蘭瑜警惕地提高了聲音。

陸染空動作頓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開始解腰上的皮帶。

“這裡又不熱,你脫什麼褲子?”蘭瑜繼續問。

聯絡陸染空這人的品行,他很自然地就設想起一些不好的畫面。

陸染空慢慢轉過身,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k瘋子,你是不是這裡出了問題?”

見蘭瑜不做聲,他又眯起眼,說:“或者……你也被隆特星人給佔了身體?”

蘭瑜牽起一邊唇角,從座位上站起來,挑釁地看著他。

陸染空和他對視著,沉默地解開紐扣,將最外面的軍裝脫了下來,扔在椅背上。

軍裝下是件灰色的短袖t恤,胸膛上有一小塊汗溼的痕跡。

他並不是賁張的體型,但動作間手臂隆起,看得出肌肉密度很高,也很有力。

接著,他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一套迷彩作戰服,不緊不慢地套在t恤外面。

整個過程,眼睛都沒有離開蘭瑜。

蘭瑜在他取出衣服的時候就一怔,順著看向身後的櫃子,發現裡面還有套作戰服,頓時有點尷尬。

現在兩人都軍裝筆挺,這櫃子裡應該裝著他們的作戰服。陸染空並不知道他是omega,自己那麼敏感做什麼?

不過他是影帝,只短短一瞬就調整好心態,雙手抄進褲兜往前走,眼睛從眉峰下看著陸染空,神情陰鷙。

停在他面前後,再一字一句說:“我非常不喜歡別人在我眼前換衣服,看見了就手癢。”

陸染空停下穿衣的動作。

蘭瑜的眼睛正對著他的喉結,臉上也感受到對方熱烘烘的體溫。

他條件反射地就想後退,又忍住了,只將眼睛離開那塊喉結往下瞟。

他的視線落在陸染空胸口,在那兩塊微微凸起的胸肌上停頓幾秒後,有些不自在地繼續下滑。

然後就看到還沒拉拉鍊,僅僅掛在胯骨上的褲子。

——門戶大敞著,露出裡面的白色底褲,鼓鼓囊囊一大團。

蘭瑜:……

陸染空就那樣大喇喇站著,眼簾半垂看著他,說:“手癢的話那試試?”

他的面部輪廓很深,收起表情這樣看著人時,稜角鋒利,有一種冷峻的積威感。

蘭瑜眼神四處飄忽又穩住,伸出食指擺了擺,“會有機會的。”

陸染空冷笑了聲,突然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那我一定奉陪。”

他的話很冷,鼻息卻很熱,被靠近的半邊耳朵驟然發燙。

蘭瑜除了拍戲還沒和誰這麼接近過,立即屏住呼吸全身繃緊,僵在了原地。

砰砰砰,有人敲門,接著門被推開,一道甜美的女聲說:“兩位上校,請喝點咖啡。”

蘭瑜看見陸染空在兩秒內將褲鏈拉好,手穿進作戰服的衣袖,轉身的同時還飛快理了下頭髮。

“謝謝。”他瞬間換了張臉,帶著幾分笑意斜斜靠著衣櫃門,看上去隨意中帶著倜儻。

女勤務兵將兩杯咖啡放到方桌上,有點害羞地垂著頭,出門時偷看了眼他。

隨著關門聲,陸染空似是感嘆又有些得意地看向蘭瑜,嗤笑道:“你臉紅幹什麼?人家又沒看你。”

蘭瑜還沒從剛才那幕中回過神,只覺得臉上陣陣發燙。

他很想咬著牙罵陸染空不要臉,終於還是把這句o裡o氣的話咽下去,兇狠地說:“滾。”

陸染空看著滿臉怒氣的蘭瑜,正要反唇相譏,突然就怔了下,閉上了嘴。

蘭瑜沉著臉轉身,將櫃子裡剩下的那套作戰服取出來。

合上櫃門的時候,他看見金屬櫃面映出自己的倒影。臉紅紅的,眼尾也泛著紅暈。

他假裝無意地背過身,去解軍裝上的紐扣。

陸染空拖出櫃子底的軍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脫腳上的皮鞋。

片刻後,蘭瑜聽到艙門開啟又關閉,身後的人換好鞋子走了出去。

他換好作戰服又獨自坐了會兒,乾脆也起身出了艙房。手下的兵還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得去看看。

軍官艙房和士兵艙房隔著條長長的走廊,他剛踏進走廊,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陣歡呼笑鬧。

他在艙門口站定,從後面往前看,看到以過道為界限,士兵分坐在兩邊,涇渭分明。

左邊是自己二營的兵,都挺直腰板規規矩矩地坐著,用手撐著膝蓋,目不斜視沉默不語。

右邊的兵則很是刺眼,有些在打撲克牌,有些在掰手腕,聊天大笑在座椅上癱著打鼾的,個個都非常不成體統。

蘭瑜知道他們是三營陸染空的兵,在心裡冷笑,“看這放浪形骸的模樣,果然什麼樣的官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見自己的兵沒有異常,他準備回軍官艙,剛轉身就聽到三營有人在大聲說:“你們說,等會兒黑心k會不會連星際獸不管,直接找咱們頭兒決戰啊?”

蘭瑜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一動,停下了腳步。

二營的兵也聽見了,從蘭瑜這個角度看去,他們的後腦勺都齊刷刷往三營旁側了45度。

“說不準,黑心k不是一直看咱們老大不順眼,想和他來一場決一死戰嗎?”

“就他?黑心k怎麼可能比得上咱們頭兒。”

“那也不一定,萬一是比看誰更瘋呢?”

三營的士兵們開始嘎嘎大笑,邊笑邊拿眼看右邊二營的人。

二營的再也忍不住了,有幾名士兵騰地站了起來。

“你們這是想挑事嗎?”蘭瑜看見自己的一名隊長站起身,做手勢讓其他士兵坐下,再側頭看向三營方向,陰惻惻地說:“滿足你們,下了艦後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爽。”

很好,這表情和語氣深得他的真傳。

三營的人慢慢收起笑意,陸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二營的集體將頭轉了90度朝向他們。

艦艙內一片安靜,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蘭瑜瞧見可能要爆發衝突,心裡暗想要不要衝出去護犢子,免得自己的兵吃虧。

反正k也沒有什麼好名聲,就算明目張膽地將三營的揍一頓又能怎麼的?

“冷靜點,都冷靜點。”熟悉的聲音響起。

陸染空從駕駛艙方向出來,挨個去拍三營那些士兵的腦袋,“崽崽們,含好奶瓶乖乖坐好,爸爸沒有批准就不準動。”

他臉上帶著笑,神情有些慵懶,但眼底卻含著警告。

三營的兵頓時收回氣焰,乖乖坐下,只是還梗著脖子對著左邊翻白眼。

二營的沒有說話,仍然將頭擰向右邊,保持著原姿勢沒動。

蘭瑜在後面咳嗽了一聲,那些頭才齊刷刷轉了回去。

陸染空聽到聲音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又各自漠然調開。

艦艙內不再嘈雜,包括開始吵鬧不休的三營都規矩坐著,蘭瑜見沒有什麼異常,就要回軍官艙。

剛轉身,腳下就是一顫,同時艙裡響起道廣播音:運輸機已經抵達拉克荒漠上空,請所有人做好出艙準備。

這就到了?

他從舷窗看出去,外面已經是一片茫茫黃色。

黃的天和無邊無際的黃色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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