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蘭瑜就被將軍派來的人帶去做記錄,詳詳細細描述了那名隆特星人的情況。

——詳細到他砸爛了三個咖啡杯才記錄完畢。

當他出現在訓練場的入口時,在原地坐著休息的士兵都躍了起來。

“k上校好。”

“k上校。”

蘭瑜軍裝筆挺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將手指一根根從手套裡拔.出來。

視線從士兵們臉上劃過,黑色眼眸像兩泓寒潭般刺骨。

他停在一名挺胸昂頭的士兵面前,看著他。

那士兵屏息凝神,似乎連胸口都沒有了起伏。

蘭瑜垂著頭將手套摘下,看也不看地扔給身旁的孔飛,說:“紐扣。”

士兵沒有反應過來,依舊一動不動。

蘭瑜微微抬頭,眼睛從低低的帽簷下看著他,“紐扣。”

士兵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趕緊將剛才休息時解開的頂扣系好。

手都在一直哆嗦。

蘭瑜繼續往前走,視線從他們身上依次滑過。

突然停下腳步,抓起身旁孔飛託著的皮鞭,對著前方揮去。

唰!

長長的鞭子在空中發出聲脆響,隊伍中間一名士兵的帽子掉在地上,咕嚕嚕翻了兩個滾。

“如果不能戴正你的軍帽,那你就不用戴了。”

士兵們噤若寒蟬,半個訓練場鴉雀無聲,和另外半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在吵什麼?”蘭瑜皺了皺眉,望著那方向。

那邊的士兵不知道在搞什麼,都圍在一起,時不時爆出一陣歡呼。

不過他們都不歸蘭瑜管,是由另外的軍官負責。

“不大清楚,可能是他們的訓練官回來了吧。”孔飛小聲回道。

“他們的訓練官是誰?”

“陸染空。”

原來是陸染空的兵,難怪這麼喧鬧。

蘭瑜轉過頭,吩咐幾名第一排站著的隊長:“今天上午練習槍械,複習昨天的內容。”

“遵命。”

上午的時間就在訓練中度過,蘭瑜一絲不苟地完成著自己的教學任務。

好在這具身體關於這方面的記憶都在,像是本身的一種條件反射,讓他不至於兩眼抓瞎。

午飯時間到了,他進了軍官餐廳。

這餐廳只供校官用餐,環境還挺好,軍官們三三兩兩坐在插著鮮花的餐桌前,邊聊天邊用餐。

蘭瑜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其他人也不會主動打招呼,就像他是個透明人。

不過他還挺喜歡這樣的,免得去做無謂的寒暄。

他端著自己的餐盤,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前,坐下。

這是整個餐廳最好的位置,外面就是海,前後都有盆景遮擋,既有私密性,風光也好。

每次進來這個位置都空著,他還納悶過,為什麼大家都對這個座位視而不見呢?

後面孔飛解答了這個疑問:“k上校,自從您為了爭奪這個位置,和其他軍官在餐廳裡打架五次,拔槍三次後,那個位置就沒人再去碰了。”

蘭瑜安靜地吃飯,突然想起既然這是軍官餐廳,那麼昨天和自己一起扔炸彈的那名陸上校應該也在。

軍營這麼大,軍官也多,平常要碰見的話不容易,但他每天總要吃飯吧?

雖然那人既自戀又幼稚,但昨天共同經歷了那麼一出生死大戲,蘭瑜對他還是稍微有那麼一絲絲不同。

不過直到吃完也沒見到那人,他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後,出了餐廳去往樓上。

二樓是軍官專用的休憩場所,有健身室、娛樂室、棋牌室等等,吃過午飯的這段時間,大家都愛上去玩玩牌,喝一杯咖啡什麼的。

蘭瑜經過那些嬉鬧談笑的房間,徑直走向最裡面的擊劍室。

軍隊學習的是怎麼能快速制敵的搏擊格鬥和機甲槍械,擊劍這項古老的競技運動現在已經沒多少人玩了,所以擊劍室一般都沒人,非常安靜。

蘭瑜知道k不受人待見,也不願意去破壞別人的午休好心情,所以吃完午飯,總會獨自在裡面小坐會。

他推開門,徑直走向窗前那張小圓桌,坐下,舒服地仰靠在椅背上,雙腳自由伸展。

眼睛剛剛閉上,突然聽到右後方的擊劍臺上,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還有劍條抽動空氣的聲音。

蘭瑜倏地睜開眼,驚愕地轉頭看向後面。

劍道上,一名穿著擊劍服,戴著擊劍頭盔的人,正在獨自練著進攻步伐。

這些天一直沒遇到過人,他進門也就沒注意,如果知道有人趁午休時間在這兒練劍,也就不進來了。

不過既然已經坐在這裡,他乾脆調過椅子面對劍道,看那人練劍。

蘭瑜曾經拍過一部關於擊劍手的電影,拍攝之前拜一名擊劍高手為師,認真學習了幾個月。

一通學習下來,高手對他大大誇讚,說他具備良好的動作和敏捷的反應,身體協調性也很好。雖然是omega,但和alpha比起來毫不遜色,如果放棄拍電影直接做劍手的話,沒準會有大的發展。

蘭瑜當然是謝絕了,擊劍只是他的愛好,並不打算專門從事這一行。不過從那以後,他倒是三不五時的會去擊劍館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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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名劍手身形挺拔,穿上擊劍服更是身高腿長,不管是出劍還是步伐,看上去都相當養眼。

蘭瑜專注地看著,目不轉睛。

他倒沒注意這人的外形,而是被那凌厲狠辣的出劍和靈巧的步伐吸引。

這人正在練習複雜進攻,交叉前進後一個弓步長刺,再後退,如此反覆練習。

看著看著,他不自覺地起身,立在了劍道外。

兩人一人練習,一人觀看,都默默無聲互不干擾。

這名劍手在一個飛刺後,突然挽了個劍花,收劍肅立。

就在蘭瑜以為他練習中止,自己也準備離開時,他突然走到場邊,從牆上取下一套擊劍護具,往這邊扔了過來。

蘭瑜伸手接住後,那人又對著旁邊的劍架擺了擺頭,意思讓他選一把劍。

他沒有推辭,沉默地走過去,短暫的思索後,在一排長劍中選了把花劍。

這名劍手用的是重劍,極具攻擊性和壓迫力,他現在這具身體很強,但是也不準備力力對碰,選擇了更需要技巧和準確性的花劍。

飛快地穿好護具戴好面罩後,他提著劍上了劍道。

雙方都沒有多的語言,面對面站好後,持劍舉到鼻樑正前方,再劍尖向下,斜斜指向地面,完成了一個開場禮儀。

接著,同時向對方刺出,在快接近刺中部位時,又同時一個滑步後退,險險避開對方的劍尖。

這一下交鋒,彼此心裡都有了數。

高手。

兩人都側身站著,手中劍斜斜指著對手,未握劍的手靠在背後。

蘭瑜呼了口氣,又一個飛刺攻了上去,被對方格擋用劍撥開,劍條相纏,發出清亮的撞擊聲。

鏘鏘鏘鏘!

連續的進攻,控劍,撥擋,旋劍,絞劍攻擊,不過短短瞬息,兩人已是交換了數招。

對方招式兇狠,蘭瑜也不遑多讓,一時間,擊劍室內劍條碰撞的聲音響個不停。

蘭瑜做出了個佯攻動作,劍尖直刺對方肩部,就在快接近時,他用手指控劍,手腕往下一抖。劍尖倏地向下,在對方來不及反應時,刺中了他的大腿。

滴,綠燈亮起。

有效攻擊。

雙方又各自退後一步,背手,舉劍肅立。

接下來,對方提高了警惕,蘭瑜佯攻幾次後都沒有得手,反而被他看中機會一個弓步長刺戳中了小腹。

滴。

有效攻擊。

雙方你來我往,有效刺中的滴滴聲不時響起,直到一局時間結束,兩人才收劍退後,將劍垂直舉到面前,向對方行禮。

平局。

蘭瑜很久都沒遇到過對手了,上一次這樣酣暢淋漓地擊劍,還是數月前和自己的擊劍師父。

而那一場,師父一個不慎,還敗在了他的劍下。

既然是平局就不用再比了,他摘下頭上的擊劍面罩,夾在腋下,汗淋淋地喘息著,由衷地誇讚對方道:“你的劍法很厲害,如果再比下去,我可能打不過你。”

他說的是真心話,再比下去就要拼耐力和體力,對方在這方面明顯更勝一籌。

對面的劍手也將劍收回,緩緩摘下了面罩,露出張神采飛揚的英俊面孔。

他看著蘭瑜淡淡道:“那是自然。”

對上那雙盛滿傲氣的淺褐色眼眸,蘭瑜的笑在臉上凝固。這不是昨天和自己一起拆炸彈的那名陸上校嗎?

他驚愕地微張著嘴,出聲問道:“居然是你?”

對方將溼漉漉的額發撥到一邊,反問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又微微昂起下巴,眼睛向下睨著蘭瑜,“不過你今天還行,因為很有自知之明。”

這人和昨天明顯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上擊劍服的緣故,不再給人隨隨便便的感覺,多了幾分銳氣和冷漠。

不過那股討厭的囂張和自戀勁兒依然。

蘭瑜看著他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樣子,心裡梗了下,很想收回開始那句誇讚的話,說道:“如果再比下去,我可能會打不過你,但那只是可能。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掉下的飛機砸中,你說這可能的機率有多大呢?”

說完,他也慢慢昂起下巴,眼睛向下睨著對方。

他嘴角往下撇,是個輕蔑的模樣,只是個子矮了半個頭,眼珠子不自覺往上瞟。

沒有充分體現出來暴戾冷酷,倒像是在和誰賭氣。

對面的人看著他,突然哼笑一聲。

場面一時陷入沉默,直到擊劍室的大門被人推開,才雙雙調開視線。

一名士兵站在門口,行了個禮後朗聲道:“據報,東邊拉克荒漠出現了星際獸,軍部有令,命陸染空和k帶領二營和三營機甲兵前去查探情況。”

蘭瑜心裡面一跳。

隔壁那個陸染空啊,自己居然要和他一起去執行任務。

他腦內念頭滑過,嘴裡卻幹淨利索地回道:“遵命。”

“遵命。”

另一道聲音和他的回答同時響起。

蘭瑜微微側頭,看見回答的正是身邊的陸上校。

!!!

陸上校原來就是303的陸染空,那個剛在浴室擼了一把,緊接著又看片兒的邋遢種|馬陸染空。

這兩個竟然是同個人。

他成分組成竟然這麼複雜,不單單只自戀和幼稚,還兼備邋遢和色|情。

蘭瑜心裡驚起了道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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