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這人來的有點不是時候哎。

除非是在特定的時間, 或者說八字以及身體有問題,否則一般人類是看不到鬼魂的。

之前禿頭班主任是因為跟在玄魚身邊,沾了玄魚的光, 加上鬼差是特意來找玄魚麻煩的, 沒有故意隱匿身形, 所以才會出現剛一落地就被禿頭班主任看到的情形。

現在為了能讓鄭向原接觸自己的母親,路上鬼差使了點手段, 讓她的魂魄能夠短暫的凝實,只要不看地上的影子, 顧鈴現在就跟正常人類差不多。

作為一個資深的鬼差,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

就是鄭光輝和柳志強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好吧,其實他們壓根忘了禿頭班主任之前有打電話通知鄭光輝來著。

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畢竟受刺激的也不是他們。

猶豫了一下, 鬼差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出聲驅逐面前的兩個人類。

大佬小弟的父親, 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啦。

記憶一點一點回籠,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顧鈴, 鄭光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同樣認出了老闆娘的柳志強更是猛地後退了兩步。

面對這樣詭異的一幕, 一直以硬漢形象在人前活動的司機莫名感覺有點腿軟。

柳志強磕磕絆絆:“鄭、鄭先生, 那位……”

鄭光輝腦子比剛剛眩暈的還要厲害:“我也看到了……”

這怎麼可能呢?

當初妻子交代完遺言之後,可是在自己懷裡去世的!

饒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鄭光輝依舊清晰的記得當初那一幕。

現在又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只覺得恍若做夢。

太陽漸漸落山,周圍的光線也慢慢變得昏暗不堪,隨意的拍了拍自己兒子的小手,顧鈴臉色青白:“你來了啊。”

此時, 渾身是血鄭向原也喊了一聲:“爸爸,你來了啊。”

這場景,心臟不好的早就被嚇死了好嗎?!

強忍著拔腿就跑的衝動,鄭光輝猶猶豫豫:“你們……是人是鬼啊。”

鄭向原:“我應該是人。”

顧鈴笑了一下:“我當然是鬼。”

鄭光輝瞪大了眼睛:“!!!”

“嗤——”一旁的鬼差實在是看不過眼了,跟著輕嗤了一聲:“好了,別磨蹭了,陰鬼顧鈴,你的時間不多了,子時之前我一定要將你送回陰間。”

能讓她出來同自己兒子見一面已經是法外開恩,再多的那就要壞了規矩了。

“是,鬼差大人。”面前的小隊長雖然不是頂層人物,但在地府也算是耳熟能詳了,聽到這話,顧鈴趕忙點點頭。

“嗯。”態度冷淡,接著鬼差稍顯歉意的看向旁邊的玄魚:“職責所在,還請您諒解。”

“我知道。”玄魚原本也沒打算做什麼。

看著白無常打扮的男人對自己妻子和不遠處的小女生完全是兩幅面孔,雖然知道和藹的形象非常不利於管理手下的陰鬼,但鄭光輝一顆心不由的還是“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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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他想起了自己當初撂下的狠話——

“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那我還真就等著了。”

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心裡滿是“臥槽”,堂堂首富徹徹底底的慌了。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在現世混的再好,一旦死亡就一切清零,所有人都要重新來過。

萬萬沒想到玄魚還藏著這一手,死亡遊戲還能這麼玩兒,鄭光輝恨不得當場死一死。

再看旁邊的柳志強,他現在滿島子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我當初跟她動過手,還想抓她來著,現在求饒究竟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的時候,顧鈴的態度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來到自己生前的丈夫面前,她雙手抱胸,然後眼神微眯,壓根沒有剛剛面對鬼差的溫和:“我把兒子託付給你,你就是這麼‘好好’照顧他的?”

著重強調了後半句的兩個字,顧鈴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

已經從兒子口中知道最近鄭光輝都做了些什麼,顧鈴只覺得多年沒見,這人好像跟變了個人似的。

市儈、自大,可能是生意越做越大的緣故吧。

“家裡那麼大的□□發現不了也就算了,你竟然無緣無故懷疑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真是長能耐了。”微微的嘆了口氣,女人眼神幽幽。

這是質問吧!

絕對是質問吧!

想破頭皮也料不到自己竟然會有被去世妻子質問的一天,而且偏偏她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壓根就沒法反駁。

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鄭光輝一下子就氣短了:“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嗯哼?”挑了挑眉,顧鈴靜靜的看著他。

瞬間,鄭光輝就沒話說了。

看著吶吶難言的男人,好一會兒,顧鈴深吸了口氣:“你知道麼,我本來是想打你一頓出出氣的。”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竟然被殘忍的割喉,是個母親都忍不了。

但是一切的過錯到底不能全推在鄭光輝一個人身上。

如果自己能夠活的久一點,說不定鄭向原也不會被一個保姆給蠱惑,是她在鄭向原成長過程中的缺失,才間接導致了今天的事件發生。

他們兩個做父母的,都難辭其咎。

“希望你引以為戒,下回再出這種事,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冷笑出聲,顧鈴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陰氣。

剛結婚的時候鄭光輝就有點怕老婆,現在老婆變成鬼了,他就……更特麼害怕了好嗎?!

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鄭光輝連連應是。

無意間瞥到兒子鄙夷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不由得硬著頭皮開口:“呃……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你別生氣……”

與其以後被兒子賣隊友,還不如主動交代。

想到老婆那敏銳的第六感,鄭光輝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說。”還有什麼更嚴重的事麼?顧鈴神色有些不解。

“其實,你去世三年之後,我就有了別的女人……”他們兩個並不是自由戀愛,當初是家族聯姻,雖然有感情吧,但也是合作居多。

以前鄭光輝還不覺得,現在又看到了本人,他突然就被深深的內疚給淹沒了。

“啊?就這?”顧鈴嘴角一抽。

生死之後,就註定他們以後都沒有什麼緣分了。

顧鈴不以為意:“我比你還早,我到地府差不多兩年就跟一個小年輕好上了。”

鄭光輝表情瞬間凝固:“???”

鄭光輝瞪大了眼睛:“你綠我!”

媽的,浪費感情!

“滾蛋。”翻了個白眼,顧鈴都懶得理他。

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知道時間不早了,顧鈴不由得抬手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媽媽該走了,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叔叔上來看你。”

“媽媽愛你,以後別再上當啦。”

爸爸媽媽這就突然離婚了???

一開始還高高興興的鄭向原聽完信息量巨大的對話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

鬼差帶著顧鈴很快離開,小男孩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玄魚歪了歪頭:“現在你開心了嘛?”

“開、開心……個鬼啊!”鄭向原欲哭無淚。

一時間,他甚至分不清被周姨出賣和爸爸媽媽分手這兩件事哪個更讓人傷心。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分明就是以毒攻毒!

上、上當了!

從兒子口中得知兇手是誰後,鄭光輝直接馬不停蹄的通知警察,讓他們抓人了。

不知道答案之前眾人就像是無頭蒼蠅,知道答案反推回去的話,整個過程就變得異常的簡單。

周良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他揹包裡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血手套就成了鐵證。

看著完好無損的小男孩,周良近乎發瘋:“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明明就已經把鄭向原的頸動脈給切斷了,鄭向原不可能還活著。

“怪物,你是個怪物!”除此之外,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解釋的了。

以為青年這是受不了所以精神失常了,警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將他送上了警車。

注意到鄭光輝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周良先是一怔,接著不由得渾身發寒。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怕是很快就要沒命了。

“媽救我!媽你救救我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形容狼狽、身上沾滿了泥土的周良瘋狂的朝著正在直播的攝像機一通亂喊,那模樣可以說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相信世界上但凡是愛兒子的母親,都看不得這一幕。

一開始的時候鄭光輝還不知道對方搞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等回到別墅時,看著眼前漫天的大火,他不由得為周良的心計感到膽寒。

“鄭先生,我家裡的傭人說周姨把自己關在雜物間,然後自焚了!”抹了一把臉上煙燻出來的黑灰,柳志強飛快的將剛剛打聽來的訊息複述了一遍。

媒體,周良又特麼在利用媒體!

還有什麼比道德綁架更噁心的嗎?!

理智的人總是少數,大部分人會本能的同情弱者,而現在,周良就是那個死了親媽的弱者。

相信在記者添油加醋之下,輿論很快就會改變風向。

“媽的!”鄭光輝好久沒這麼憋屈過了。

被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耍的團團轉,他一肚子的火氣都不知道該朝哪兒撒!

對比起面前的首富,玄魚顯然知道的更多。

懸浮在別墅上空的戾氣幾乎凝為實質,那個叫周姨的人怕是不會輕易下去投胎了。

“這個你記得戴在身上。”趁著外公不在,隨手扯了張白紙在上面胡亂畫了一筆,疊好塞到小夥伴手裡,玄魚道。

“這是什麼?”鄭向原有些不解。

“驅邪符,驅除邪祟的。”打了個呵欠,玄魚聳肩:“不過這東西只能護住一個人,並且只能你自己一個人用。”

她緩緩湊近,似乎是笑了一下:“敢給別人的話,我會生氣的喲。”

雖然她語氣很溫和,但總覺得很可怕啊……

猛地一抖,鄭向原迅速立正:“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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