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一條歷史通訊記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看,只從我電話摔壞之後,沒打過幾個電話,大概是武揚威照完那張合影,給秦單鳳、李不一發了彩信,李不一回了一個電話,秦單鳳連電話也沒回,但是她發了條簡訊,短信內容不知道。然後就是林森的電話,很頻繁。之後是昨天晚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看了一下時間,是我用那個公用電話打的,回給那個公用電話的,那個公用電話從今早或是昨天凌晨開始,每一個整點都會接到我的電話卡回的電話,直到今早五點,看來那個男孩真是倒黴,接了催命電話,這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會不會有警察來調查我,因為是我的手機號打進去的電話,那個死了的男孩接的。我該怎麼說,手機丟了,和我沒關係。

昨晚,還有一通李不一的電話,而且不是我的號打進去的,是他打出的。就是他昨晚在陽臺的那通電話。我的手機卡是在武揚威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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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不夠用了,索性就先不想這些了。

那個柺棍就放在我床頭,哪天給那個瘸子送去。瘸子?瘸子讓我送東西給林森,林森等著我回電話。我還沒給林森去電話呢。

我打過去電話,林森過了好久才接,他問道:“你這麼多天都幹什麼去了?電話不通,簡訊不回。”我說:“我手機丟了,才補的卡。”林森說:“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我說:“謝謝關心。”林森說:“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找我,你畢竟是秦小姐的妹妹,我會照顧一下你。”我想我還不知道明天住哪呢,總不能一直住賓館吧,但他這話我聽著好彆扭啊,他是看在秦單鳳的面子上才照顧我的。我說:“不用了。”林森問:“你在學校住得習慣嗎?秦小姐說你從來沒住過集體宿舍,你要是住不習慣,可以住我家,我家挺大,就我一個人。”我心裡稍微動了一下,還是算了吧,孤男寡女,他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領個女人來。我說:“不用了,我住的挺習慣。”林森說:“你不用和我客氣。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就好。”我問:“你今晚有事嗎,我姐讓我送樣東西給你,我給你送去。”林森說:“今晚不行,明晚吧,明晚還在那家麵店,七點。”我說:“好,明天見。”林森還要說話,我已經把電話撩了。我從衣服兜裡掏出那捲報紙,心想,這裡面是什麼。我剋制住自己想開啟的衝動,我嘴巴很大,但不想給李不一、秦單鳳、林森的三角關係造成任何麻煩,如果裡面是條蕾絲內褲,我不確定會守口如瓶。

我躺在床上,手機震動,嚇了一跳,拿起來猶豫著要不要看,壯著膽子開啟資訊,是林森的:“用不用我去接你?”我回到:“不用,我知道在哪,找得著。”我開啟電視,看了一會。又來了一條簡訊,我以為是林森的,這人真是磨嘰,開啟來卻是李不一的:“你床頭抽屜第一格里有一千,收好,我的刮鬍刀落在水池上了,幫我收一下,回家拿給我。”我開啟抽屜,果然有錢,塞進包裡,水池上有一個電動的剃鬚刀。李不一不是馬虎的人,怎麼能丟三落四。我照著鏡子,拿著剃鬚刀在自己下巴上來回推動,自言自語,小色鬼,你可是沒少摸不一的下巴。玩了一會,把剃鬚刀放在包裡。今天沒幹什麼,但還是好累啊,心累了,身體也會疲倦。我開啟衛生間的燈,關上屋裡的燈,鋪開被子睡覺,昨晚,不一就住在我邊上的床上。我回了個簡訊給不一:“收好了,謝謝。”很快不一回了簡訊,寥寥幾字,“不客氣。”我看著面前空空的床鋪,好寂寞。還有些害怕,我怕武揚威突然出現,應該把林森叫過來陪我睡覺,他不是有聖衣護體嗎,但我馬上把我這荒唐的念頭抵消。一條簡訊又過來了。我以為是李不一的,有些期盼,開啟一看,原來是董旭光的,“聽說你回來了,明早八點以前一定要出現在辦公室,好好休息,晚安,收到回。”我回了一條簡訊“收到。”訂下鬧鐘,六點半,吃早飯洗漱上廁所退房間走到辦公室,時間正好。

我慢慢合上了眼簾。不知過了多久,震動聲把我驚醒,外面的天已經黑的如一團濃墨。看了一眼手機,是簡訊,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我驚醒後出了一身冷汗,拿起手機,手指哆嗦著開啟簡訊,我靠,竟然是段斯堯,他這麼晚嚇唬鬼呢,“妞兒,已打聽到,是化學院三年三班徐曉峰。”我把電話打回去,段斯堯一下就接了,很興奮的樣子,吼道:“老子接電話呢,你們小點聲。”那邊亂糟糟的一片,喊得,叫的,起鬨的,“爺啊,哪個美女啊!”“妞兒回信了。”……各種聲音,竟然還有二龍的慘叫聲。段斯堯不知走到哪裡,把門關上,電話裡才算消停,我先問:“剛才是二龍在叫嗎?你們幹什麼呢,這麼吵。”段斯堯說:“扒他衣服呢。鬧著玩。”我說:“你們別欺負我弟弟。”段斯堯說:“姐姐,你弟弟連我褲子都扒過!我全身都被他看了個遍。”我說:“我不管,反正你們別欺負我弟弟,他身體不好。”段斯堯說:“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他。”我說:“你怎麼大半夜給我發簡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段斯堯說:“你這麼早睡覺,我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哥們們才回寢室,我剛幫你問到,那個人是個光棍。你知道嗎,光棍打電話不會超過十分鐘,光棍也不可能大早上起來到操場邊上的公共電話打電話。但是這個光棍喜歡鍛鍊身體,他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繞著操場跑上兩個點,也許他是跑過那個電話亭,聽到電話響了,才接的。也許是他昨天晚上就已經路過了電話亭,聽見電話響了,就接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我說:“謝謝你先,你知道那人是哪裡人嗎?”段斯堯說:“我把學號告訴你,你可以登陸D大網頁自己查。”我說:“好,你發短信過來吧。”我一下把電話掛了,十一點五十六,我把電話關機。鑽進被窩裡,明早還要早起,我得在八點之前到日本樓。

一夜無夢,睡到天亮,我的鬧鐘鈴聲竟然是“懶蟲起床,懶蟲起床。”關掉鬧鐘開機,手機震動了幾下,應該是段斯堯的簡訊,我沒介意,也沒有先看。我最後摸了一下門框上的凹坑,收拾好東西,下去退房。順便要了發票,所裡說不定給報,我還想問那個凹坑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前臺服務員給我寫發票時,另一個服務員拿對講機講話,“手巾都在,飲料沒動,門框損壞。”拿著對講機的服務員對我說:“顧客,你們房間陽臺門的門框被砸了一個凹坑,得賠償五十塊錢。”我問道:“這個凹坑是我住進去後才有的嗎?”服務員說:“難道我訛你不成?我們的門上之前肯定沒有坑,不是你弄得,就是跟你同住的那位男士弄的,女士,你可以跟他確認一下。”我說:“不是,我沒別的意思,你別激動。”我拿出五十塊錢給她,打發票的服務員說:“不用,在押金裡扣就行。損壞賠償寫進發票裡嗎?”我說:“這個不用,你就把這幾天的房費寫進去就行。”服務員退還給我錢,說:“小姐,這是退給你的押金。二百五十塊錢。收好。”我拿著錢,數了數,二百五真是個好數。

我走在校園裡,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看著學生們朝氣蓬勃的面孔,操場上跑步的人群。很久以前,李不一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天之計在於晨。走在晨光中的校園裡,一身清爽。我一路走著,不緊不慢,優哉遊哉地返回848所,這裡路上也沒有車,我拿出手機,邊走邊看,兩條未讀資訊,一條是陌生號,另一條是段斯堯的,我先開啟段斯堯的簡訊,凌晨一點四十分到的,幸虧我關機了,上面說:“學號16070,美女,什麼時候方便賞個臉吃飯。”我努努嘴,說道,下輩子吧。沒有回。開啟另一條簡訊,號碼不認識,正好是凌晨時到的,“遊戲開始了,武揚威。”嚇得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武揚威就是一個混蛋,他比我厲害那麼多,殺了我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但他就是在折磨我。貓抓到耗子不會直接吃掉,而是先給玩死,我就是武揚威這只惡貓爪子下的貓。

我撿起手機把簡訊刪掉,往四周看了看,我正好在那片隱藏了紅磚小瓦房的林子外面,小瓦房隱隱露出,積滿灰塵的窗戶像眼睛,像是在笑話我一樣,又像是在窺視我。我把手機揣進懷裡,快步走到日本樓,來到三樓,我記得董旭光和我說過,我們的辦公室在三樓頂頭,但是頂頭是男廁所啊,難道這是幌子,以男廁所為幌子,是個秘密的科研基地,但這搞得也太逼真了吧,我偷望裡面,連小便池都有。有人要出來了,我連忙躲在後面,我可不想被人誤認為是女色狼。出來的人是董旭光,他看見我,問道:“要上廁所啊,女廁所在二樓。”我說:“我找辦公室。”董旭光說:“是在那頭,那邊有個拐角,走進去就是,我帶你去,我也要回去。你怎麼背了這麼多東西,你搬家嗎?”

原來在走廊盡頭那個角落裡還有一扇門,門推開就是一間大大的實驗室,很多人在裡面忙碌,我問道:“這是辦公室嗎?”董旭光說:“裡面有個小屋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休息室,但是只有中午那一個點,和晚上才能開放,可以在裡面休息。”我問道:“這實驗室怎麼一張椅子都沒有。我們要是累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一聲炸雷在我腦後響起:“實驗室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休息的地方,要休息回家去,你怎麼才回來,給你奶奶出殯,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你自己出殯,還不回來了。”是主任。我辯解道:“我家遠。”主任說:“家遠,你家在月球上?Mike家在澳大利亞,他回去參加葬禮,也沒花一個星期,四天就回來。就是狡辯。”我問道:“Mike是誰?”這個人是掐點去的嗎,到澳洲來回就得48小時,再加上進出機場,他也就有不到半天的時間參加葬禮。

主任說:“就問個沒用的,把手機關了,這裡工作時間不能開機。幹活去。”我關上手機,問:“我幹什麼?我東西好多,可以先放下嗎。”主任說:“不行,誰讓你把行李背到實驗室來的。小董,你教她用離子減薄儀器。”董旭光說:“主任,不行,小虎今天要趕一批透射樣品,我們不能佔他的時間,讓小師妹到樓下的機器上跟分析室的人學吧。”主任喊道:“張王虎,過來。”張王虎在機器叢中穿出,問道:“主任好!啥事?”主任問:“你今天要趕製透射樣嗎?”張王虎說:“是,主任,您要是急用離子減薄儀器,我可以拖一拖。”主任說:“回去幹活,今日事今日畢,幹什麼都拖拖拉拉的。”張王虎又鑽了回去。主任對我說:“你到樓下,隨便找個人教你,就說是我派下去的。”董旭光補充說:“你到樓下,一樓,就在我們正下方,找李三三,教你就行。”主任說:“愣著幹嘛,快去,不知道時間寶貴啊!”我連忙跑下樓,跑到一樓,一樓沒有三樓忙碌的景象,房間裡也有很多儀器,大家都很悠閒,李三三坐在椅子上嗑著瓜子,悠閒地翹著二郎腿,看著一張熒光屏。

我走過去,拍拍她肩膀說:“三三姐。”李三三看到我很意外,說道:“主任怎麼會放你下來。”我說:“主任讓我學習用離子減薄儀器,你男朋友要用。他就讓我下來跟你學。”李三三說:“小虎用那東西幹嘛?”我說:“他要製備一些透射樣品。”李三三說:“他這活又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他是救你下來,享享清福。”我說:“三三姐,你教我吧。樓上都急得不行了。”李三三拉過一張椅子,讓我坐下說:“三樓一個個忙的跟趕著投胎似的。好像遲一點就是世界末日了,彗星撞地球,早一點研製出導彈就能拯救全人類。哎,小妹頭,咱兩聊聊。我一直在想,怎麼可以控制懷孕。”我說:“我只知道怎麼可以避孕。”李三三說:“我也知道,我是想懷孕。”我問道:“你就這麼想當媽。”李三三說:“我想在01年月份生孩子,生一個雙魚座的龍寶寶,叫龍年的雙魚寶寶也行。”我說:“時間倒是夠精確的。辦不到吧。”李三三說:“很簡單,只要我能在011年6月份懷上孩子就行了。”我說:“那你的抓緊了。”李三三說:“但也不好控制,萬一早產了怎麼辦?萬一懷不上怎麼辦?不管,我一定要生個雙魚龍寶寶。”我說:“你趕緊和小虎結婚,造人。”李三三說:“還有小半年呢,那麼著急做什麼。”我說:“你以為孩子是你想有就能有。”李三三問道:“萬一提前懷上了怎麼辦?”我說:“憋著,別生。”李三三說:“能忍住嗎?”我說:“你試試唄。”李三三問:“你想要孩子嗎?”我說:“我連孩子他爸都不知道是誰呢?”李三三說:“孩子的爸爸好找,關鍵是你喜不喜歡,我們所裡好多家庭都是丁克,我特別不理解他們,這不就斷子絕孫了嗎。你想要孩子嗎?”我說:“我不喜歡小孩。也不要生小孩。”李三三說:“為什麼,孩子是你生命的延續,繼承你一切光輝的美德。你看著一個小生命慢慢的長大,越來越像你,完全相信你,依賴你,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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